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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罗莎丽亚老老实实回答,“为皇家看病,太累人也太吓人,而且杜大哥性情直率,也不适合官场的那些弯弯绕绕。”
陆氏很欣慰:“好孩子,难得你这么为诚儿着想,我们就在民间行医,别的地方都不去。”娶这样一个不追逐名利的女子做妻子,儿子以后的日子也会轻松不少。
“您同意了!”罗莎丽亚喜笑颜开,“我去告诉杜大哥。”她喜盈盈往外跑,陆氏含笑,继续低头绣着嫁衣上那成双成对的蝴蝶。
……
罗莎丽亚把喜讯告诉杜诚,杜诚却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知母莫若子,对陆氏最了解的人还得是杜诚,何况,“我外祖父就是从官场急流勇退的,前车为鉴,母亲也不想再和官家打交道。”
“你外祖父做过官?”罗莎丽亚好奇心起,难怪她看陆氏的举止谈吐与一般乡野村妇不同,其实光凭陆氏能识文断字就该知道她至少出身于书香门第,因为那年代,女子是不能上学的,所有的知识全是家传。
“我外祖父曾任北周的秘书省少监,”杜诚只是平淡诉说事实,并没有炫耀的成分,“那是周宣帝时候,朝政混乱,外祖父看不下去,他不愿同流合污却也无力回天,便辞官回乡隐居度日。”
北周宣帝宇文赟,罗莎丽亚知道这个皇帝,没办法,宇文赟太出名了,历史上荒淫无度的皇帝不少,但荒到宇文赟那个程度的还真不多。
宇文赟在位不到二年,他当皇帝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爹的遗孀,他所有年轻漂亮的后妈们都变为自己的后宫,而且还同时册封了五个皇后,堪称史无前例。
不过宇文赟名气再大,也比不上他的岳父,他岳父正是隋文帝杨坚,老丈人夺了女婿的江山,这在历史上也不多见。何况杨坚篡位后,还几乎杀尽北周皇室。
在周宣帝身边当官,确实风险太大了,罗莎丽亚点头:“你外祖父的确退得好。”
“然后他隐居了,不想再做官,所以把伯母嫁给你父亲?”罗莎丽亚推测后来剧情。
“哪有那么容易?”杜诚的表情似笑非笑,很有点忍俊不禁的意思,“我父亲根本不认识我外祖父,只不过他那次行医到了我外祖父隐居的乡下,我外祖父当时正得了风火赤眼的病症,父亲给他医治,也只是每天过去换药,并未多做停留,也没见过我母亲。”
“说来也巧,我外祖父眼睛快好了,就在最后复诊那天,因为一个急症病人拖延了时间,我父亲赶到我外祖父家时已经傍晚,不过是复诊,晚些也没关系。外祖父的眼睛确定全愈,他老人家那天兴致很好,非要留我父亲吃晚饭,父亲推辞不过,只好答应。谁知饭才吃到一半,原本好好的天色却突然下起倾盆大雨,这下父亲回去也难了,只好借宿。”杜诚讲起父母的往事。
“再然后呢?”罗莎丽亚非常感兴趣,就这一晚上两人就有了感情,相会于后花园中,一见钟情,然后私奔?不过这么大的雨,谁会去后花园?
“然后半夜我母亲突然腹痛,”杜诚说的有点煞风景,“家里住着个郎中,外祖父当然是请父亲诊治,这一诊治不要紧,父亲诊断出这是盲肠病症,必须马上手术。好在父亲行医在外,手术物品都是随身带的,他亲自动手,母亲终于平安。”
急性阑尾炎?那还真亏了杜诚的父亲。
“后来,见母亲没事了,父亲便要告辞,外祖父却不让他走,说他看了自己女儿的身子,一定要他负责。”杜诚想起来就觉得有意思。
“动手术的郎中都是男的,难道每个都要对女病人负责?”罗莎丽亚想不通这点,而且她也担心,要是杜诚日后行医也碰上这事情怎么办?
“家父当时也是这样说的,可外祖父也有他的道理,他老人家说,父亲和母亲都是年轻男女,都未婚配,那晚也没外人在场做证,传出去对母亲名声不好。外祖父给了父亲两条路,一是和母亲成婚,二是让外祖父杀了他。”杜诚笑了,“父亲当然选了第一条路。”
罗莎丽亚没有笑,反而很严肃认真地问他:“那你呢,换成你会怎么选?”
“我当然…”杜诚有时反应也是很快的,“我当然宁死不屈了!”
“说谎!”话是如此,但罗莎丽亚还是忍不住笑了,“以后不许你给未成亲的女子看病,包括寡妇在内,”可也不能见死不救,所以她又加上一句,“除非我在场。”这男人真得看紧点。
杜诚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父母夫妻恩爱,可一提到怎么娶了母亲的,父亲还是会忍不住叹气。原来在男人看来是天赐良缘的艳遇,女人却会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难怪母亲出身官家,却肯带着自己一路走南闯北的跟着父亲,原来也是在看着他。
……
众人都在忙着绣品,崔老夫人知道罗莎丽亚要成亲了,还特地从清河让人送来几匹红绸,新嫁人的女子一年内都要穿红的,这绸缎自然用得上,嫁衣做好了,几人就开始做秋天穿的红夹袄,冬天穿的红棉衣,陆氏还偷偷把剩下的边角料带回家,缝了几件婴儿的小肚兜,喜滋滋地收藏好,准备明年用。
身为婚姻大事中的女主角,因为不会针线活,罗莎丽亚反而成了最闲的一个,每天就是当个衣架子,让人量尺寸,试衣服。
她可是闲不住的人,心里又还惦记着太白居,杜诚考完试两人就忙着订婚,太白居到现在还没正式开张营业呢。
虽然在这个年代,男人养老婆是天经地义的事,不光是杜诚,连陆氏也不同意儿子花媳妇的钱,所以不主张罗莎丽亚再辛苦经营太白居。不过,赚点零用钱也是好的,没有正式营业,罗莎丽亚只做了点糕饼随便卖。
七月初七,是所有古代女子最重大的节日,要比赛穿针引线,还要做“乞巧果子”和“瓜灯”。
穿针引线罗莎丽亚不在行,但要论做巧果和花瓜,她自问不会输给别人。
在来唐朝之前,罗莎丽亚并不会做乞巧果子,因为现代已经不流行这个了。在唐朝的第一个七夕,她是买外面卖的吃。第二年的七夕,是在清河过的,崔老夫人为她找的帮工的张婶,就会做巧果。清河太白居卖的乞巧果子,就由她主厨。
。
第三十四章 乞巧果子(下)
张婶做的乞巧果子,在清河一带也是最好的。如此名师在旁,罗莎丽亚哪有不乘机学艺的道理。
老板娘向自己学手艺,张婶怎会不尽心传授,何况罗莎丽亚做绿豆糕,开口笑之类点心时,也都是大大方方,从不藏私。
乞巧果子是面食,主要分麦面和糯米面二种,但都离不了油面糖蜜。
以麦面为主的乞巧果子,一般做时先将饴糖熬成糖浆,然后和入面粉和芝麻,拌匀后摊在案板上擀薄,切成小块,做成各种花样,放锅内炸好。
糯米粉做的果子通常称为“粉巧”,做时要先将糯米粉加糖,用温水和面蒸熟,取出晾凉后再加入芝麻摊薄,切块,做花样,炸好。
乞巧果子可以做成各种样式,不过一般都少不了两种。
一种是捏成笑脸形状,名叫“笑靥儿”,代表牛郎织女相会的喜悦。一种是捏成梭形,代表织女织布的梭子。
这些自然难不倒罗莎丽亚,有做各种点心打的基础,她的手艺很快就直追张婶。
在长安太白居,罗莎丽亚也趁着七月初七做了乞巧果子卖。
女孩子七夕是少不了乞巧果子的,所以二丫她们坚决支持罗莎丽亚做巧果卖,正好跟着学习学习。
巧果是长安城七夕的节令美食,销量自然没问题。
罗莎丽亚本来嫌做花瓜麻烦,没打算动手的,但听二丫她们说,今晚在织女庙举行花瓜比赛,得胜者取前三名,分别有一千文,六百文,三百文,三种奖金。
一千文啊,冲着钱也得动手试试啊,何况罗莎丽亚以前就练过食品雕刻,这现在不正是用武之地吗?
花瓜,顾名思义,是用瓜雕刻成花样,这个大丫,二丫,三丫都自己动手,显然也是冲奖金去的,就算有罗莎丽亚在,一等奖她们没份,得个二,三等奖也不错。
知道七夕赛花灯,张家果园的金根,银根兄弟特地运了一车西瓜进城卖,还友情赞助二丫她们几个大西瓜。
拜织女是七夕少不了的风俗,一般都是女伴们同行,不过织女庙也管求子,刚成亲的年轻夫妻也可以结伴去,女的拜织女,男的拜牛郎,然后从庙里求个泥娃娃,就等于把子嗣带回了家。
大丫和沈刚新婚半年,正适合去求子。不过大丫六姐妹加上罗莎丽亚,一共七个姑娘家,如果中间只有他一个男人,沈刚说什么也不敢,于是他央了杜诚,金根,银根陪他一起。
几个年轻男子平常哪有机会见识这种七夕盛况,如今可是朋友“有难”,自然乐于“相助”,而对罗莎丽亚她们来说,把一个大西瓜捧到织女庙,也是件力气活,有免费的搬运工跟着,自然乐意。
华灯初上,众人向织女庙走去。
无数的红男绿女都在织女庙前聚集,主办方为了安全考虑,花瓜比赛现场只允许赛手和女观众进去。
罗莎丽亚从杜诚手中接过花瓜:“你们在外面逛逛,我们进去了。”
杜诚他们在赛场入口处,等于被年轻女子包围住了,衣香鬓影不断,几个都是老实人,哪受得了这场面,见罗莎丽亚开口,杜诚忙道:“附近有个书市,我先去那看看,等散场了我就过来接你,你自己小心些。”
“行。”罗莎丽亚点点头,“那我进场了。”
七月初七,也是“晒书节”,不过由于牛郎织女的故事太出名了,晒书节反成了次要的,只有一般书香人家和官宦人家才会借此日来炫耀自家的藏书丰厚,肚里墨水多多。
七夕拜织女,是连官家都重视的活动,这一晚取消宵禁,由于知道到织女庙烧香的人中,青年男女同行也比较多,所以附近也自发行成一个书市,方便得就是像杜诚这种等在外面没事做的男子。
当然,也不免有登徒浪子,买一本书,做成手不释卷,饱读诗书的文绉绉样子,一双眼睛却借着书本遮掩,往妙龄女子身上瞄来瞄去。
罗莎丽亚去了男士止步的赛场,杜诚自是不用担心她遇上坏人,而那边的书市可能有不少医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