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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之明点头复议道:“还是在偷情中的狗男女。”
我惊了,反问他怎么知道?
他说,他的小说里就是这么设定的。
我恍然大悟。
那对男女走后,我和邹之明也走了,沿着长安街走。
邹之明说,他的主角看到了真相,很受伤,但是出于胆小的性格又不敢上前去拆穿,只好漫无目的的走。
这句话的代价是,我们沿着长安街走出了三站地。
当我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的时候,邹之明也正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一团废纸,他说,主角心情很差,要报复社会。
接着,他把那团纸扔到了地上。
我看着那团纸,正在向这算不算随地丢垃圾,这时就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走出来一个人,他说我们在长安街上随地扔垃圾,要罚款两百元。
我震惊了,震惊的原因不是两百元,而是邹之明和对方说没有钱。
他确实没有钱,他身上的零钱都买了咖啡和三明治,我身上的钱也不足以负担。
那人说,只要我们把垃圾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就不用罚款。
我觉得他是很通情达理的,就低头把那团纸捡了起来。
邹之明却叫道:“灵感没了!放回去!”
我又小心翼翼的放回去,并且对那人说:“我待会儿一定捡起来,他在找灵感,他是个印象派画家,不好意思……”
那人不接受我的说法,毅然决然的开了罚单,两百块。
我和邹之明都傻眼了,我们一起求那人宽大处理,但是效果并不显著。
我们只好分别打电话求救,唯一带着现金赶来的人只有黎先生,他说他正在附近谈生意,刚结束,十分钟之内一定赶到,他果然说到做到了,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来到我面前,头发被风吹乱了,大衣的扣子也来不及系上,一脸焦急。
我一下子扑进黎先生的怀里,把灌进他怀里的冷风堵在外面。
事情解决后,黎先生问我事情的始末,我被他问晕了,思维混乱,只是说道:“和老师在找灵感,不小心触怒了执勤人员,我们身上又没钱……”
黎先生似乎是明白了,但仍是不解的看着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问我,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我说:“本来我是想去超市买鱼的,没想到在路边看到和老师和人起了纠纷,我就去劝架,劝架完了就陪和老师找灵感,找着、找着就找到这里来了……”
黎先生一脸的不可思议。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反复思考今天的奇遇,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邹之明是有预谋的。
我对黎先生说:“其实吐痰的事用不着闹这么大的,和老师真的很执着,直到闹到交警来了才罢休。本来去国贸也用不着打车的,他却坚持要打车,一去就花了几十块钱。到了国贸我也说了不饿的,他还是买了两个金枪鱼三明治,当着我的面全吃了,又多花了几十块钱。还有,连小孩子都知道不应该随地丢弃垃圾的,他还非要在长安街上丢,执勤人员让他捡起来他还让我放回去,态度这么恶劣,罚款能不重么!其实现在算算,他多花的那一百多块再加上我身上的钱足够给罚金了……”
黎先生插嘴道:“艺术家的思维是很难理解的。”
我说:“他不是艺术家,他是个文人。”
黎先生说:“他不是说是为了书里的主角考察剧情么,也许只有把主角逼到绝境才能达到效果。”
我不语,浑身就像散了架一样的累。
回了家,我发现脚后跟长了两个水泡,黎先生亲自给我端了洗脚水,洗脚过后,又用酒精帮我的伤口消毒,用针挑拨了水泡,再做伤口处理。
我看着他,心里一阵一阵的热。
这个就是我嫁的男人,从带着钱来救我到现在,他一句怨言都没有,而我呢,任性和荒唐的胡闹了一整天,还要找人收拾烂摊子。
若是换做以前在娘家,我妈一定对我疲劳轰炸:“吃一堑长一智,你就该多摔几个跟头,以后就长记性了。”
我想,黎先生不是不会说道理,只是没有选择在我心情最乱、身体最累的时候说,因为依照我的脾气,我一定会激动地反驳。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和体谅。
我说:“老公,咱们还是买辆车吧。”
他明显愣了一下,很困惑,问我为什么。
我说:“男人出门在外谈生意到处奔波,没有车哪行呢?面子上不能输,气势上更不能输,男人的车就像女人的珠宝,是门面,还是代步工具,不管是为了出入方便还是为了谈生意,你都该有辆车。”
他说:“你忘了?咱们说好了,攒钱给孩子留着。”
我摸摸肚子,说:“孩子还没影呢,难道为了他要先苦了大人么?不如等他来了以后,再慢慢攒钱,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你的工作。”
他说:“不行、不行,孩子花钱地方多……”
我说:“我说行就行,事实证明,大人的工作要是搞不好,又怎么赚钱养小孩子?只要你工作上进,咱们家还怕赚不回来一辆车钱么?再说,摇号的规定快要执行了,现在买车总比以后排队买不上车的好。总之,一切由我说了算,明天咱们就去看车,马上买!”
黎先生不再反驳,他被我感动坏了。
作为夫妻,不管是理解还是磨合都是相互的,因为婚姻是一道双向选择题。
作者有话要说:
满地打滚,周六吃了好多大螃蟹,周日睡了一整天,啊啊啊这就是人森啊!!!
35
35、男+女口 06 。。。
几天以后,黎先生将一辆二手车开到了我面前。
他说,汽车摇号的政策已经开始执行了,二手车价格疯涨,能拖关系买到一辆不错的二手车已属不幸中的万幸了,好在这辆八成新的二手车被上一任车主保护得很好。
我问他花了多少钱,他向我比了个手势:六。
六万,六万买了一辆二手车,这是我们结婚以来最奢侈的一次了。
我管这辆二手车叫小黑,因为它通体的黑。
小黑的降临,令黎先生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他对小黑的热情,几乎超过了对我的。
中午,黎先生拿着水桶和抹布下了楼,小黑在他的打理下焕发了光彩。
下午,黎先生又不知从哪里掏出车罩子,小黑被蒙上了面纱。
晚上,黎先生又先后下了三次楼,回来的时候都会告诉我:“小黑真是越看越耐看了。”
我说,我想给小黑买个汽车挂饰。
黎先生反对,他说小黑要保持最干净整齐的状态,不放任何抱枕、靠垫、椅套、挂饰,或是香水。
我说,稍微打扮一下无伤大雅。
他仍反对。
我说:“小黑不是你一个人的。”
他看了我一眼,说:“我是驾驶员,我要坐在能让我最舒适的环境里。”
我惊讶的瞪大了眼,说:“挂个东西就不舒适了?家里还不都是我布置的,也没见你埋怨过。”
他说:“所以,老婆大人,家里你就尽情的布置吧,请把小黑留给我,让它保持最单纯的一面吧。”
他说的我好像侮辱了小黑一样。
我说:“小黑是咱们家的最后一片净土了?”
他点头。
我又说:“你坚持?”
他继续点头。
我不语,拿起手边的杂志翻着,看似平和和妥协,其实我正努力压抑着不断从体内滋生出的叛逆因子,顺便打了“他说不要我偏要”的主意。
从这天开始,我就预感到,小黑会成为我和黎先生之间的沟通障碍。
第二天一早,我们如往常一样起床、梳洗、吃饭、出门、互赠临别吻。
哪知走到了楼下,我们的分歧就开始了。
我刚坐进副驾驶座,系上了安全带,黎先生就冷不丁的开口说:“一会儿我把你送到地铁站,你坐四站就能到公司,不用倒车。”
我扭脸看着他的侧面,说:“那你呢?”
他说:“我就命苦了,我还要随着早高峰一起堵车,冒着迟到扣钱和油价疯涨的风险。”
黎先生的话令我深刻意识到,买车是一个陷阱。
我说:“黎大毛,你的意思是,以后的每天我都要坐地铁上下班,而你要独享小黑?”
那这辆车到底为什么要买,意义在哪里?
他点点头,很严肃道:“如果不这样的话,咱们的关系就会穿帮了。”
我仍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说:“就没别的办法了?”
他建议道:“你开车,我坐地铁?”
他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没有驾照。
最后,我还是认命的走下车,目送小黑挤进连绵不断的车队里,带着对黎先生的怨恨走进了地铁站,一路疾行,打卡,排队,上车。
我都是被后面的人推着上车的,尽管我已经紧贴住背对我的男人了,我身后的女人仍是不死心的要凑进来,让我不得不怀疑她的屁股是不是已经暴露在车门外了。
这时,我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水味。
正在回忆时,就见背对我的男人回过了头,竟是张总。
他居高临下的对我打招呼,我也仰头对他行注目礼,龇牙咧嘴的露出一个笑容。
张总身边的女人也在这时回过头,又一个竟是,竟是张玫。
自从上次和张玫大吵后,我和她已经当彼此是透明人了,见面也不打招呼,如今如此近距离的对上视线,不可谓不尴尬。
张玫笑得很甜,说:“若若,你不是一向打车上班么?”
我咧嘴一笑,说:“我记得张总也是一向开车上班吧?”
张总说:“车送去修理了。”
我问:“又坏了?”
他露出一丝苦笑,说:“这次是撞的。”
我们三个人一同陷入沉默,我抱着皮包努力往角落凑去,反被角落的女人用胳膊肘顶了一下,接着她骂道:“挤什么挤!你踩了我好几脚了!”
我想说,我的脚也正在别人的脚下,姐姐,你就行行好吧。
我又往另一方挪去,挪了两步,撞上了张玫,她斜了我一眼,眼里堆满了厌恶,我也斜了她一眼,挪回原位。
于是,我还是贴着张总的后背站着,那姿势就像澳大利亚的特产,树袋熊。
我本想一路保持沉默并且尽可能的忽略自己的存在,直到抵达目的地,但Miumiu的突然来电却剥夺了一切。
在疾驶的地铁里,我的手机信号额外畅通,Miumiu的声音也额外的大。
她激动万分的和我分享了她的新恋情。
对方是她姐夫的弟弟。
我提出疑问:“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