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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刻,我竟然想到了前世,妈妈和爸爸吵架的时候,专拣对方不痛快的说,非要将星星之火吵成燎原之势。
我在心中呼喊:烧吧。
将我和他之间的情分烧得个干干净净也好,省得日后被逼宫、篡位的权势之争冲走。
我神思恍惚,他在我眼中的影子也在逐渐模糊,他张口说了什么,我开始没听清,等他走出去,我恍然清醒。
他说:“商州和宋州之间隔着雁荡山,想过也没那么容易。襄州和海州的兵力也不是可以随便调的。我就是想让独孤楼死,老天也不见得会那么早答应。”
我躺倒在榻上,一直到深夜他回来我都没有睡着。他回来在我身后躺下,知道我没睡,也没说话。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我们住的是商州知府的官邸,我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他。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沿着商州大街转悠,忽然想起这里曾经是凤凰的首府,拦住一个老伯问凤凰的府邸怎么走,老伯手指城北的方向。
我到那的时候,已经有人站在那里了。
是初过。
凤凰的府邸已经被烧得只剩下几面光秃秃的墙,焦味还没有散尽。
这么大的院落,烧成这样,不知烧了多久。
初过正面对着一面墙发愣,听到我的脚步声,转头看了看我,又去看那面墙。
我轻声开口:“初过。”
他没有理我,我心里有些憋屈,已经冷战了一晚上了,他还要怎样?
算了,就当他是因为邹定海的死,心里很难过,我大人有大量一回。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又唤了声:“初过。”
他的身体僵了一瞬,转过身来,目光绞在我的脸上,深沉似海。我心神不安,总觉得他的目光有些异样,似有什么欲喷薄而出,却又在隐忍着,小心翼翼。
我等着他开口,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拉起我的手,慢慢往回走。
商州的路面很宽,屋舍连绵,店铺林立,只是大多数商铺已经关门很久,落满了尘埃,有些茶肆、酒楼和药铺虽然还在营业,生意也很冷清。
曾经是靖朝最大的商业重镇,可以想见,当初的这里是多么繁华,地处水陆交汇处,背靠东都,南来北往的客商聚集于此,然后又分散至全国各地,就像江河汇入汪洋大海,汪洋大海中的水又流向河流湖泊。
我和初过静静地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我一路感时伤怀,初过的手一直是紧紧地握着我,面色冷峻,不发一言。
我突然甩开初过的手,转过身去,不远处,也有一个绿衣佳人掉转头,怔怔地看着我。
“玲珑。”“王妃。”
我们同时开口,愣了一下,向对方飞奔过去。
玲珑紧紧地握住我的手,眼泪含在眼里,半响,向我身后看去。
我笑道:“我早已不是什么王妃了。”
“是啊,现在要称呼你萧夫人了。”
我一时恍惚,十年间,我的身份不断变换,但我好像从来没有适应我当下的身份转变,总在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身份了,才意识到自己曾经是在扮演那样的角色。
“你怎么会在这里?”
玲珑的目光黯淡下来,没有立即开口,怔怔地看着我,目光闪烁,仿佛有万千哀怨要向我倾吐,但却不知如何开口。我心一慌,她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我想起她对凤凰的情意,她可能是来这里找凤凰的,可是当她辗转来到这里的时候,凤凰已经不在了,觉得特别委屈。
我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泪水,可她的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直往下掉。等她的情绪终于平息下来,我温言道:“独孤他往东去了。”
她惨然地笑道:“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他,可他竟说他不喜女色。我不甘心,一路追随他到了唐州,听说他受伤了,我来这里是帮他拿药的,离开的时候太匆忙,我把药落在这里了。”
我心头一震,问道:“他受伤了?严不严重?”
我声音里的惊慌被她听出来了,她凝视我半响,悠悠道:“我忘记夫人和他也是有过一段的,夫人放心,已经无大碍了。我来拿药,只是因为我的药能够帮他快点恢复。”
她的眼神穿过我,冷冷地扫向我后面的初过。然后转身离去,留下我站在冷清的大街上发愣。
“独孤楼是在跟花铸交手的时候受伤的,不过他本来就有伤在身,所以才会败下阵来,但花铸也没有伤他多重。”耳边传来初过清冷的声音。
我倒忘了,像他这样的武功高手,耳力和眼力都是高出常人的,隔得那么远,竟然被他一个字不落地听到了。
我转头,对上他平静如水的脸。
我最看不得他这个样子,表面上越平静,背后越汹涌。
“初过,我……”
我咬着嘴唇,没有说下去。
再说一遍我爱你?然后再吵一遍?
这叫什么事啊?怎么老是绞在凤凰的事上面?说到底,不就是因为我开始选择的不是他么?不就是因为我心里还牵挂着凤凰的安全么?我不禁自暴自弃地想:都死掉好了,这个天下谁争争去。
再说了,他对柳濛呢?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
他每次都让柳濛留下来保护我,难道就没有为柳濛着想的原因?保护我怎么都比上战场安全的多吧?
上次在竹枝苑别院的时候,我当时没反应过来,后来想想就明白了,当时不就是柳濛在抱着他么?
正在我心中愤愤然的当口,骤雨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我循着声音望去,遥见花铸和苏捷疾马到来。
初过看了看花铸和苏捷,说道:“你们先回府衙,我和凌夕稍后就回。”
花铸和苏捷领命而去。
初过转身向我,开口道:“我说过要放你走,就一定会放你走。至于独孤楼,在我力所能及范围内,我会保他周全。要是发生什么不测的话,那也是箭在弦上,情非得已。”
他说得很郑重,面上一抹痛色一闪而过,我再看他的时候,他的脸容已经流于平静。
风在耳边瑟瑟,我只觉得口干舌燥。
我吞了口唾沫,轻声开口:“初过,你……”
他没有听我说下去,只是牵起我的手,默默向前走。
人家说,脚踏两只船,两只船都会翻掉。
我只是搞不清楚,我到底有没有脚踏两只船。我对凤凰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他难道不知?
我没有再绞在这个问题上,根本上,我是被甩,没什么好说的。前世被小白甩过一次,再次被甩,我的自尊心受伤到自己没办法忍受。
既然他选择不再爱我,那我也不要再去爱他。
回到府衙后,我木然地坐在初过边上,看着苏捷和徐再忠唇枪舌剑。除了我,还有一个人一直没有开口,那就是沈方之。
沈方之的表情一如从前,冷峻得没有一丝表情,静静地听着,但神思仿佛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争吵的声音偶尔高了一点,他的身体就微动一下,淡淡地扫过人群,继续想自己的事情。
听了很长时间,后来脑袋发胀,实在听不下去,起身往外走。
我起身的时候,余光里,也有一个人听不下去。我们在外面相遇,沈安之笑问道:“是不是很乏味?”
一句话说得我忍俊不禁,堂堂右相说这很乏味,他不是极好这个的吗?那么深的心海,瞒了我那么久,不就是为了在步步惊心的名利场上创造自己的传奇么?亦或者,自己登基做一个万人敬仰的皇帝。
难道说,他仅仅对整倒别人感兴趣?他已经无聊到要以这个来取乐,至于谁得到这个天下,他根本不关心?
那他干嘛来趟这个浑水,做什么劳什子监军?
他面色冷淡地看着我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然后自己轻轻地笑了。
真是一个怪人。
他轻拍一下我的脑袋,戏谑地说道:“我来这里是侯爷强烈请求的。”
我立刻石化,原来这才是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
他大笑着离去,空留我在原地呆若木鸡。
很久,我转身,正对上初过幽深的目光,我呆了片刻,轻轻开口道:“怎么出来了?争出结果来了?”
我的声音听上去就好像一整天没有喝过水,又干又涩。
他跟沈方之之间到底有什么协定?
之前在京城的时候,沈方之那样对他,是不是也是协定的一部分?虽然开始吃了点亏,后来的事逐渐证明:吃亏是好事。因为就因为他受到朝堂的排挤,他在后来才笼络了那么多的人心。
我常常想,这次出征,为什么不是萧初绽带兵,而是他?虽然我一直不待见萧初绽,但是对于萧初绽的才能还是很钦佩的,陈州大捷中,虽然日后经常被提及的是初过,其实萧初绽是主帅,他调配大局的能力还是很强大的。
我越是走近初过,越觉得这个男人可怕,他的心机实在太深了,别人对权势的痴迷总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他,风轻云淡的外表下,藏着比普通人更狂热的执着。
我越来越疑惑,是我从来没有真正认识他?还是我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这个名利场?
水淹商州城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抽得太厉害了,空行都被吞了,大家要是看到本章节的字都堆在一起,就先不要看了,**定时抽搐,会好的。。。我晚上忽然想起玲珑的话,凤凰竟然以自己不喜女色来拒绝玲珑。 今时今日的凤凰真的已经不是昨日的他了。以前这对他而言,是个挥之不去的暗疮,别人一提起,心仿佛被撕裂般疼痛;而如今,他自己风轻云淡地说出来,他不喜女色,虽是一句玩笑话,但这包含多少往昔的苦痛和重生后的勇气!我们一直待在商州,我和初过的关系也是不冷不热。就在我还在琢磨着初过啥时候会去追击凤凰的时候,凤凰出手反击,而这次反击,对初过差点是致命的。十月初四清晨,我在睡梦中被外面的吵嚷声惊醒,屋子忽地开了,我惊坐了起来。
“跟我走。”初过顺手拿起我的衣服套在我的身上,我正恍惚间,他已经开始低头给我穿鞋。
“怎么了初过?”我惊魂未定,已经被他一把从床上拉起,他拽着我,就好像和我有着莫大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