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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如常。
“北北最近好吗?”江肖城硬着头皮继续问道。
“唔。”薛于修点点头,不置可否。
看其神态,他对自己的愤怒仍未平息,这个时候向他道歉,无疑是往他伤口上撒盐;而求他帮忙,几乎更是不可能的事了。
若不是当着一干下属,或许他早就发作了。
江肖城知道多说无益,只好客气地点头告别:“薛叔叔,那您忙,我已经办过事,先走了。再见。”
不料薛于修叫住了他,问道:“江肖城,你呆一会儿有事儿没?”
“没事。薛叔叔有事?”江肖城疑惑地看着他,想不出他找自己会有什么事。
薛于修点点头,“我正好找你有些事,你在外面的停车场等我一会儿好吗?”
他的语气很客气,江肖城一口答应了下来。
江肖城在外面大概等了十几分钟,便看到薛于修一个人大踏步地走了过来。
薛于修走到自己的车前,打开车门,邀请江肖城在副驶驾位子上坐下,然后出发了。
江肖城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也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么事,江肖城拐弯抹角地问了几次,他都没有正面回答,不免心中有些忐忑。
能看出来,薛于修满腹心事,但一路上,他差不多一直都在沉默着,偶尔问江肖城几句话,也多是最近工作忙不忙,压力大不大之类无关痛痒的话题。
就在江肖城觉得沉闷得有些受不了的时候,薛于修的车终于停了下来。
薛北北回来了(4)
江肖城跟着薛于修下了车,面前是一家老茶馆。
显然,薛于修是这里的常客。他熟门熟路地将江肖城带到二楼临窗的一个雅间,要了一壶碧螺春,两人喝了几口后,薛于修才有些歉意地看着江肖城道:“你现在上班了吧?”
“已经上班了。”江肖城点点头,疑惑地看着他,心想,他怎么知道自己的事?莫非背后搞鬼的还真是他?
薛于修看出了江肖城的疑惑,直言不讳,道:“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你受委屈了!虽然这不是我的意思,但这事我也有责任。”
“薛叔叔,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江肖城隐隐感觉到,年前的疑惑此时就要解开了。
薛于修若非有着深厚的政治背景和他不凡的才华,其实他并不适合从政,他的性格过于耿直,说话又不会转弯,喜怒形于色,不善用心计,有仇报在当面,不背后捣鬼。
给江肖城讲的时候,他虽然选择了自以为很委婉的方式,但江肖城还是一下子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自薛北北离开后,薛于修培养女儿走上文学道路的梦想彻底破灭,而且,薛北北原本开朗的性格一下子变了,她郁郁寡欢,全身心投入到她的音乐专业中,据美国的亲友反馈回来的信息,她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精神也差了很多。
薛于修知道这都是因为江肖城。
薛北北是他的命根子,他的愤怒不言而喻。
李不帆和薛家有些很不沾边的远亲关系,但李不帆和他们走得很近,逢年过节,有事没事,都会来看望薛于修。
尤其是在李不帆运作《美人痣》一年多后,他的思想开始发生变化。他认为,在中国目前这个大环境下,纯民营的期刊底气不足,牌子不硬,很难长久地纵横期刊界,所以他的百万大刊梦想,其实在不知不觉地转移着目标。
《美人痣》只成了他捞政治资本和经济资本的一个棋子,他打算利用这些资本,进入到有事业编制的杂志社做主编。
据他得知的消息,文化事业单位转企改制已经在中原市拉开了帷幕。一旦变成企业性质,那些老牌杂志的优势仍在,弊端尽消,融资上市均不再是问题。
以他的能力和关系,在这些正规杂志社创造出一份百万大刊,岂不比靠租用刊号的《美人痣》更容易许多?而且,虽然改制,但仍是国有企业,在这样的单位做出成绩,岂不更是名利权三收?
所以,他的精力开始转移到主管官员身上,尤其是薛于修这个大腿,他是下定决定要抱的。
薛北北回来了(5)
有一次,李不帆又来薛家拜访,晚饭时薛于修便留他一起吃了。
薛于修那时正在思念爱女,不由多喝了几杯酒,本来就不善拐弯的他,将自己对江肖城的愤怒一骨脑地在李不帆面前发泄了出来,顺带着,还批评了李不帆没管理好员工,自己当初不该让薛北北去《美人痣》上班之类的埋怨话也说了一通。
饭桌上,李不帆表示,一定要替他出这口气。
薛于修当时并没有多想,他以为所谓出气,也不过是回去后,给江肖城穿几次小鞋,训斥他几句而已。
没想到,李不帆出于对领导那无限的“忠诚”,他不但逼走了江肖城,甚至还不一止一次地在中原市的出版圈里传播江肖城的坏话,及薛于修对江肖城的不满。
别的媒体虽无心拍薛于修的马屁,但也不愿把他如此反感的人物拉到自己单位徒惹麻烦。
薛于修和江肖城是死对头这事,中原市的出版圈都传遍了,只薛于修自己还蒙在鼓里。
直到有一天,《美人痣》的财务王广秀来找他,说《美人痣》需要江肖城,希望给他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
薛于修这才知道这一系列的事情。他向王广秀解释清楚并把她送走后,他愤怒地给李不帆打了个电话,大骂他一通,要他立即让江肖城上班……
听到这里,江肖城终于知道为什么全体员工去看望自己时,周胜仁和李不帆一再要自己回去上班了。周胜仁确是为《美人痣》考虑;而李不帆,只是向他的主子薛于修负责,谁让他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呢!
李不帆变了,他已经从江肖城眼中的那个理想主义者,变成了投机钻营的谄媚小人!
唯一让江肖城想不明白的是,来找薛于修的,为什么会是王广秀?她不是和李不帆一直暧昧不清吗?
说话间,两人已经喝了一壶茶,薛于修叫来服务员又续上了水,然后看着沉默的江肖城,真诚地道歉:“孩子,对不起!”
“薛叔叔,您客气了!其实应该道歉的是我。今天我在出版局和您打招呼,就是想向您道歉的!我对不起您和阿姨,更对不起薛北北。”
“过去的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薛于修看了江肖城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今天找到你,还有别的事。”
“薛叔叔,什么事?”
“北北回来了。我想让你有空到我家里看看她。”
“没问题。”江肖城爽快地答应后,看着薛于修那满腹心事的表情,不由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忙问道,“北北还好吧?”
薛北北回来了(6)
“不太好。所以我希望你有空陪她聊聊天,开导开导她。她一直都呆在家里,我和你阿姨工作忙,上班时间我们一般都不在家,她的几个小姐妹倒是常轮流着陪她。”薛于修说罢,眼圈红红的,看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叔叔,我自己回去。”
薛于修没有勉强,签了单,然后下了楼梯。
江肖城跟在他的后面,见他步态沉重,一点没有了在下属面前的春风得意。
他忽然有些感动,为了女儿,他不惜来求她的前男友,让他去陪她,还告诉他,上班时间他们夫妇不在家,让他放心去。
谁说父亲的感情不细腻?这是多么伟大的父爱!
看着他钻进了汽车,江肖城向他摆摆手道,“叔叔放心!我一定会开导好北北的!”
薛于修冲他点点头,关上车门,离开了。
江肖城这才掏出手机,将电话打给了薛北北的姐妹孙欣然。
刚才薛于修没有细讲薛北北的情况,他也没有追问,他知道,有些话,长辈只能点到为止。
孙欣然说,薛北北病了,很奇怪的病,她不能听到任何音乐,无论多人动人悠长的旋律,都会引发她的狂躁。
“怎么会这样?”江肖城焦急地问。
“和你也有关系。”孙欣然幽幽地说,“这些细节只有我们几个姐妹知道,或许北北的爸爸妈妈也能猜出来一点。”
“究竟怎么回事?快说吧,我都要急死了!”
江肖城坐在马路边的石阶上,在孙欣然的讲述中,思绪随着记忆中那雪白的洋娃娃一般的薛北北,飞到了地球的另一端。
在美国那所著名的音乐学院里,薛北北是最勤奋的学生。
因为只有全身心地扑在音乐上,她才能忘记。
一直以来,她在家里都还是个孩子,父母的万千宠爱于一身;她在单位是个骄傲的公主,工作轻松,人人敬她三分;她在江肖城面前,是个甜蜜的小妇人,她义无反顾地为他奉献,又在他面前撒泼耍赖;她在姐妹们面前,是个大姐大,叛逆又个性。
但在这里,她只是个孤零零的柔弱姑娘。
她东方公主般的美,以及她灵巧的十指在键盘上弹出的天赖之音,使她备受关注,那些外国男生们大胆的示好,让她退避三舍。
她不是怕,而是那爱的大门,被江肖城的影子牢牢地把守着,暂时关闭,谢绝参观。
薛北北回来了(7)
薛北北把爱埋在心里,变成一段段旋律,弹奏了出来。
她谱了不少钢琴曲,有几首甚至已经在校园内小规模演出,反响相当不错。
不久前,全美钢琴大赛拉开帷幕,几经选拔,薛北北脱颖而出。
学院也把宝押在了她的身上,薛北北决定暂停其它活动,全力准备大赛。
她想好了参赛曲目,之前,她曾写了一个草稿《东方情人》,来祭奠她和江肖城的爱情。
如果这个曲子能获奖,必然会被推广,那么她和江肖城曾经的爱情,必会感动许许多多的人。
她要用这个曲子,向她曾经的爱情致敬。
她也想一曲辉煌后,自己能真正将那份爱情放下,有一个新的开始。
毕竟,她与江肖城,不过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那段时间,她躲在公寓里,一遍遍地弹奏,一遍遍地修改。
随着音符,往事也一遍遍地在眼前涌现:她初见他时的怦然心动,他和她在一起时的诙谐幽默,她看他工作时的激情飞扬,她依偎在他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