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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言以对,否认或者承认都是错,既然如此,不如沉默。
当白茶扑入我怀中,犹如溺水之人将我紧紧抱住时,我惊愕过后居然是极度的沉迷与渴望,我重重的吻她,我不想放开她。
那一刻我的理智溃不成军,待到我清醒过来时,心底又是那种难以言喻的凄凉。
我说:“白茶,放过我吧。”
我是真的害怕,我从来没有像那样害怕过。我脑中一片兵荒马乱,还来不及等白茶回答,我就已经落荒而逃。
我本来准备回家中拿材料,可不知不觉间就回到了和陈千瑶同居的屋子。陈千瑶见到我有些吃惊:“你不是今晚回家吗?”
我敷衍:“哦,明天再回去吧。”
躺在床上,陈千瑶依入我怀中,仰起脸吻我,我怔了怔,推开了她:“我累了。”她轻声说:“南燊,我们好久都没。。。”
看着微光中她的眉目,我怔忡片刻,心中的野兽咆哮而出,我粗暴的要了她。我在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带着一丝愤恨,我到底恨什么,从头至尾,如果说错,不过是我一个人的错。
欢*爱过后,我心里空茫茫的,我觉得很难堪。
可还没等我仔细思想所有的一切,变故又使我措手不及。听说白茶服用过量安眠药,我一时间思维停滞,刹那间就被心底漫上来的巨大恐慌与无措包围。我想到的不是白家,也不是宋家,甚至不是陈千瑶,更不是我自己。
只要我一想到那个雨天里翩然而至的女孩如今正躺在手术台上,我心里疼的就没有办法思考。
原来,她是真的爱我!
她用满满一页纸的“宋南燊”三个字和满满一瓶的安眠药告诉我她真的爱我。
我听见自己心底泣不成声,我回头望了陈千瑶一眼,她正看着我,眼中很平静,见不到爱或恨的踪迹。
陈千瑶是个非常聪明懂得进退的女孩,爱情绝不是她的唯一,所以我离开了。
许多年之后,在一个意想不到的时间,陈千瑶给我打了个电话,如老熟人般寒暄了几句之后,陈千瑶问我:“南燊,我今天见到白茶了,没想到,她嫁的人居然是北良。”
我沉默着,陈千瑶又问:“我一直很想知道,那个时候,你到底为什么不接受她?”
“因为那个时候,我不愿意爱上她。”
这次轮到陈千瑶沉默,我又说:“我也很怕自己会爱上她。”
“可是。。。感情是不能控制的。”
“要是我能早些懂得这个道理,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而你也会过得更好。”
陈千瑶在电话那端哈哈一笑:“我现在过得就已经很好。”
我知道她会过得很好,如果白茶有陈千瑶一半懂得在任何时候都不委屈自己,白茶会过的比任何人都好。
可惜,白茶一向是个让人心疼的傻丫头。
“恕我冒昧,”陈千瑶说:“北良的腿。。。”
“地震中,北良为了保护白茶,被房梁砸到了左腿。”
“难怪。。。”陈千瑶喃喃。
“不,”我说:“他们俩是真心相爱。”
陈千瑶似乎笑了笑:“嗯,今天白茶也是这样说的。不过,你。。。”
“我?”
“南燊,其实今天这个电话是白茶拜托我打的。她提起你这么久还是一个人的时候似乎很内疚,她以为你一直爱的人是我。作为这么多年的老朋友,我虽然能猜到原因,但是还是希望你能过的幸福。”
我思考了一下,说:“千瑶,你说当时我们要是结婚了,走到现在会怎样?”
“不知道,说不准。”
“如果当时结婚,时间长了,你会不会恨我?”
“我想会的。”
我笑得无奈又苦涩:“所以我只是不想娶任何一个注定会恨我的人。”
“各位乘客,我们的飞机将于十五分钟之后在首都机场降落。请各位乘客务必坐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带。。。”
广播声响起,机舱里人人情绪都是极度紧张与压抑之下亢奋。
“啊,要降落了!”
“飞机里的油耗完了么?”
“完了,完了。。。”
嘈杂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身边的老先生叹了声:“也许十五分钟后,一切都结束了。”
我看着舷窗外的夜空,说:“很遗憾,我还有一件事没做。”
老先生诧异的转头看向我,我朝他笑了笑:“我想对一个人说,我爱她。”
老先生愣住了,过了一会,笑起来:“一定是你太太吧。”
我摇头:“我还没结婚。”
“那一定是你恋人。”
我还是摇头:“不,她已经结婚了。她从来都不知道我爱她,她一直以为我爱的是另外一个人。”
老先生眼中有怜悯一闪而过,他什么也没说,伸手拍了拍我的肩头。
飞机越降越低,我背脊上全是汗,生死一线间,想到的全是与白茶相处的点点滴滴,从小女孩开始直到她为□为人母,她的一笑一颦,还有那些我以为已经遗忘的小事,一件件一桩桩,在此刻无比清晰,也弥足珍贵。
我这一生,分不清到底我是她的劫数,还是她是我的劫数。
“哐——”
重重的一沉之后是一连串金属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机舱里一片死寂。所有人屏息以待,或者生,或者死。
过了几分钟,不知谁欢呼了一声,气氛瞬间松绑,人们的脸上全是劫后馀生的庆幸与欢乐。就连我身边的老先生都擦了擦额头的汗:“我刚才想起家乡的麻糕,这下无论如何要回去尝尝。”
我不由笑出了声。
领了行李出来时,老先生对我说:“小伙子,遗憾要早点了结。”
我点点头,朝他笑了笑。
转过眼,我看见满脸焦急的北良与白茶,白茶见到我,眼中一亮,继而眼泪簌簌而下。我顿了顿,北良已经搂过她,温柔的说着什么,白茶靠在北良怀中轻轻抽泣。
那一刻,我知道也许直到我死,也不会让她知道我爱的人是她,从来都是她。
番外之冬雪
徐行简刚去青海的那一年冬天,他们连队驻防的地方几乎不间断的下了一个多星期暴雪。自小生活在江南的徐行简连做梦都不会梦到那样大的雪,只要一出营房,狂风就裹挟着比鹅毛还要夸张的雪片兜头兜脸扑面而来,让人喘不过气,也让人绝望。
可这样的天气,他们每日里的任务还是照样要完成。周末的中午,雪下的小了一些,天边微微放亮,他刚到营房岗哨执勤不久,远远看到有一个小黑点在白皑皑的雪地里移动,小黑点顺着被积雪覆盖的山路渐渐靠近,他才看清是一个穿着厚厚棉袄的人,那人从头到尾都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大眼睛,长长的的睫毛上落了一层雪花。
原来是个女的,徐行简想。
女人到岗哨,撑着墙喘了一会儿气,走近几步,拍了拍窗玻璃。那时徐行简还是新兵蛋子,警觉性很差,直接打开了门说:“进来说吧。”
女人也没客气,一闪身就进了岗哨,走到炉子跟前,一把扯下厚围巾,徐行简愣了愣,原来是个好看的姑娘。
还没等徐行简反应过来,姑娘一下子就跪在他跟前。他吓坏了,倒退了好几步,那姑娘抽抽噎噎的说着话,大概是很着急,说话颠三倒四还夹杂着方言。徐行简连蒙带猜才明白,原来是姑娘的弟弟牧羊的时候被大雪围了,姑娘是来找解放军求救的。
几乎每次下暴雪,当地老乡都会找驻防部队救人或是救牛羊。听了姑娘的求救,徐行简立刻就报告给指挥部,指挥部派出车按照姑娘提供的情况,沿着她弟弟平时放羊的路线搜寻,没多久就找到了少年。因为营救及时,少年仅仅是局部冻伤,其余情况都很稳定。
等到雪停了,姑娘和她的家人拎着大包小包到连队,徐行简这才知道姑娘叫张梅英,家就在离部队只有几里路的村子里。梅英姑娘在附近一带小有名气,不仅是众口一词的漂亮姑娘,还是个上过县城的高中的有文化的人。
其实比起徐行简自幼见惯的细瓷美人一般的江南女子,张梅英的漂亮有些粗糙,可那双大眼睛却明亮的能照进人心里。
有时,徐行简和战友一起出勤,碰上张梅英赶着羊路过,张梅英会笑着与他们打招呼,在说话的间隙里,她的眼神总是忽闪忽闪的飘落在徐行简的身上。次数多了,就连战友们都发现了,每次张梅英离开后,大家都暧昧的取笑徐行简。
自古最难消受美人恩,徐行简面对美人的青睐,起初还有些少年人的腼腆与不知所措,时间长了,他也就坦然了,毕竟被美人喜欢还是很能满足一下作为男人的虚荣心。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回想着过往他喜欢或是喜欢他的女孩子,大部分都已经面目模糊了,而细细想来,张梅英大约是这么多年来为数不多只因为他是徐行简就喜欢他的姑娘。
徐行简以为张梅英会一直默默的喜欢他,然后等到他离开,慢慢的,她就会忘记他,他回到他的生活轨迹,而她会嫁给另外的男人。他们之间应该连爱情都算不上,只是岁月长河里微微漾起的不起眼的涟漪。
而事情往往会出乎意料之外却又让人措不及防。
在徐行简快要离开青海的时候,也是一个冬日下雪的周末,附近开了集市,他和几个同样休息的战友商量着一起去玩。逛到一半的时候,碰上相熟的老乡,老乡非常热情的邀请他们去家里吃饭。老乡是拥军优属模范,和他们关系一直都很好,几个人便去了老乡家里。
到了老乡家里,张梅英正在堂屋里和老乡的小女儿一起准备年下的腌肉,见到他们一行人,有些羞涩的笑了笑。几个战士一见都朝徐行简露出贼兮兮的笑容,徐行简也有些尴尬,在席间被几个人轮番劝酒,一时不察便喝多了。
徐行简晕头转向之间被搀到了床上,模模糊糊的觉得有一只冰凉的手在他眉间移动,他一把抓住了那只手,手不算细嫩,手背还有一些粗糙,他觉得他知道这是谁,可却想不起来。
等到徐行简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他睁开眼看见张梅英怔怔的看着他,而他正抓着姑娘的手。徐行简悚然一惊,吓得赶快放开张梅英,吭哧吭哧的低头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