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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等我们出去再讨论这个问题吧。北良哥,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找一个全世界最能给我幸福的一个人。”
宋北良含糊的“嗯”了一声:“那我睡一会儿。”
白茶听见宋北良的呼吸渐渐沉了,她小声的“哼”了一下,说:“你就是最傻。”
头顶不知什么晃了晃,稀里哗啦掉了一些大约是石块的东西在不远处,白茶安静的听着,想起《倾城之恋》中,流苏的话:在这动荡的世界里,钱财、地产、天长地久的一切,全不可靠了。靠得住的只有她腔子里的这口气,和睡在她身边的这个人。
她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放下了执念,心中再次产生一些渴望,哪怕现在还不足以称为爱情,对她来说,也是难能可贵的。
在追寻爱情的道路上,她很执着,幸运的是,有个人比她还要执着。
这么想着,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10。12
山无棱 天地合(下)
白茶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死亡的阴影会如此逼近。
她是被一次余震惊醒的,地面再次强烈的抖动,头顶砸下大大小小的石块,她觉得额头传来尖锐的疼痛,有温热的液体流到头发里。
白茶瞪大了眼睛,可是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她脑子里一阵一阵抽紧,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沉沉的压在她每一寸的皮肤上。白茶低低的叫了一声:“北良哥。”
喉咙火烧一般灼痛,她已经顾不得了,她又叫了声:“北良哥?”
宋北良没有反应,白茶牙齿把下唇已经咬出了血,她伸手慢慢摸索到宋北良的脸上,一片滚烫。白茶轻轻摇了摇宋北良,宋北良发出梦呓一般的低语:“白茶。”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白茶哭喊着:“北良哥,我在这里。你不要睡,你别睡,北良哥。。。”可是得不到宋北良的回答,白茶哑声的哭了一阵,地面又轻轻晃动了一下,她如惊弓之鸟一般往上窜了窜,把宋北良抱在怀里,一些碎石块噼里啪啦的砸在她身上。
余震过后,周遭又恢复平静。白茶紧紧抱着宋北良,他异常的热度透过衣衫烙在白茶的胸口,她这时才惊觉宋北良一定比他自己说的要伤的重的多。
可是,她连眼泪都已经流不出来了。白茶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抱紧宋北良,她在黑暗里发疯一样喃喃的自言自语,她怕这样的寂静,什么声响也没有,偶尔宋北良压抑的喘息,像钝刀重重划过她的耳膜。
在黑暗和寂静里,白茶脑子里的那根弦崩到了极限,她感觉心脏在缓缓的跳动,每跳一下就有难以忍受的感觉流走在四肢百骸,却不知是麻木还是疼痛,她辨别不出来,她只是一个劲的说话,嘶哑的,粗粝的,混乱不堪的。
“北良哥,你说,他们能找到我们吧?能吧?”
“我们在这里待了多久了?有两天了,还是三天了?我觉得好像已经很久了,好像很久很久了。。。”
“要是我知道会这样,我晚饭一定会多吃点,我也不会跟你生气了,其实我不是跟你生气。。。我只是不想让你走。你好不容易来了,为什么急着要走?这个学期,你电话都没有给我打几个,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我早知道你喜欢我,你每次看我的时候,眼睛里除了我,什么也没有。我早就知道的,可是我一直都很害怕,你是不是被伤到了?你不理我,是生气了吧,不要紧,我等着你,等你愿意理我的时候,我再跟你道歉。。。我跟你道歉。。。”
“也不知道小海怎么样了,还有闲闲,不过小动物总是对灾难很敏感。。。诶,我是不是在做噩梦啊?我醒来要接着把小说看完,男主都表白了,他们肯定要幸福快乐的在一起了。。。从此,他们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故事都完了,可是我怎么还不醒?”
“外面天亮了吧?天亮就好了,天亮他们就能看见我们了。”
。。。。。。
。。。。。。
“北良哥,你说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省城军区的指挥中心里,徐行简撑着额头站在地图前解释:“南燊,君守,我知道你们难受,可是现在那里有余震,还下着暴雨,直升机飞过去很不安全,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有了什么情况立刻就告诉你们——”
宋南燊二话不说,站起身就往外走,徐行简拉住他:“南燊——南燊——你听我说——”
宋南燊转过头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现在飞不飞?”
徐行简愣了愣,他看着宋南燊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在那一刻他一点也不怀疑如果拦住眼前这个男人,他会二话不说操刀捅人。
“C…A…O!”徐行简大骂了一句,对外面吼了一嗓子:“直升机准备好了没有?”
“报告首长,上面有命令,现在天气情况不适宜直升机出飞行任务。”
“滚TM蛋!马上带老子去机场!”
“首长——”
“滚!跟机场说二十分钟之内执行飞行任务!”
“首长——”
“滚——”
徐行简披上外衣,刷的拉开门,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去。宋南燊和白君守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从头至尾,白君守没有说过一句话。
似睡非睡的僵持了不知多久,白茶忽然在死寂中捕捉到一丝异动。她听到类似雨滴的声音,滴滴答答的落下来。她立刻竖起耳朵,可是等了许久,只有单调的滴答声,她泄了气,又闭上眼睛。
头顶有微弱的嘈杂声传来,一个小石块打在她脸颊,她模糊的想,又是余震吗?直到光线落在她眼皮上。白茶才震动万分的睁开眼,愣怔了一秒钟,她艰难的抬头,看见有军绿色的身影。
白茶热泪盈眶,摇着怀中的宋北良:“北良哥,北良哥,有人来救我们了。”
宋北良的头软软的耷在白茶怀中,白茶透过光线看见他苍白的脸色和嘴角的血渍,她的视线惊愕的缓缓下移,她看见不远处有一道石板死死的压在了宋北良的左腿膝盖下方。白茶闭了闭眼,又睁开,她不相信,不是只是被砸了一下吗?怎么可能?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白茶轻轻摇了摇宋北良:“北良哥?”
。。。
“啊——”
人们听到一声绝境中撕心裂肺的哭嚎,连忙加快速度挖掘上方沉重的建筑物,等到挖出救生通道时,才发现白茶已经晕厥,手臂却还死死的抱住宋北良。
白茶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一片漆黑,她在这片漆黑中找人,她不知道要找的是谁,也不知道那个人究竟在哪里,可她反复跟自己说,一定、一定要找到这个人。
她没有方向,只能凭着感觉在黑暗里一点一点摸索,她很焦急,她怕再不找到那个人,就永远也找不到了。
可是她好累,她大声痛哭,她这么疲倦这么难受,这个人为什么还不出来?她有很多话要跟这个人说,她找他找的好辛苦,她再也不想离开他了,她要拉紧他的手,永远也不放开。
朦胧中,她真的触到一只手,她立刻就死死攥住了,那只手想往后撤,她又哭起来,她不放,死也不放!
她死命的攥着,那只手到底没有挣开,也握紧了她的手,她好高兴,终于找到他了。她就这样攥着这只手,幸福而满足的昏了过去。
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流进身体,白茶被冻的一哆嗦,缓缓的睁开眼睛。视线很模糊,她转头看向一边,目光慢慢聚焦,她看见白色的床单,还有趴在床边的人。
白茶脱口而出:“北良哥。”
床边的人一震,抬起头,满脸憔悴却惊喜万分的看着她:“白茶,你醒啦?”
“徐大哥?”
徐行简伸手摁床边的铃:“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白茶坐起身,急切的望住他的眼睛:“北良哥呢?他在哪里?”
“你先打完点滴,打完点滴我带你去找他。”
“他人呢?他怎么样了?”白茶打算掀被子,低头看时,才发现自己的手牢牢的攥着徐行简的手,她怔了怔,把手缩回来,转身就要把另一只手上的针头拔下来。
徐行简吓的扑过去捂住白茶的手:“白茶,白茶,别这样,马上就打完针了,我不骗你,打完针就带你去找他。”
白茶问:“北良哥怎么样了?”
“医生呢?”徐行简站起身往外看:“医生怎么还不来?”
白茶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徐行简心虚的偷眼望了望白茶,白茶出乎意料的再次伸出手利落的拔掉了针头,血一下就飙出来,落在淡蓝色的病服上,一点一点,触目惊心。
白茶连摁一摁的想法也没有,掀开被子就下床,可脚还没有触到鞋,腿一发软,整个人跪在了地上。
徐行简大步飞奔过来,一把从地上捞起白茶,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架着她的胳膊,眼神难明的看了白茶片刻,说:“我带你去。”
走到病房门口,一个小护士从外面打开门,惊诧的看着徐行简,又看了看白茶还在流血的手:“这是干。。。干什么?”
徐行简带着白茶径直往外走,语气很恶劣:“拿辆轮椅来!”
宋北良在楼上的ICU里,徐行简推着白茶进了电梯,两人都很沉默,等着电梯灯“叮”的一声亮起来。
宋南燊和白君守正站在ICU外面抽烟,地上横七竖八丢了一堆烟头,看见徐行简和白茶,白君守随手把烟摁在窗边,疾步走过来:“小妹,你过来干嘛?”
白茶沉默着,从轮椅上站起来,晃了晃,撑着墙走到ICU的大玻璃窗外。宋北良躺在病床上,身上的伤口已经收拾妥当,左腿也固定住了,只是他还没有醒过来,半张脸罩在氧气面罩里,脸上一丝血色也无,眉头紧紧的皱着。
白茶缓缓的把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窗上,她闭上眼,眼泪滚滚而下。白茶的睫毛微弱的颤动着,好像蝴蝶的翅膀,在暴风雨里震颤,无力而柔弱。热泪顺着脸颊流淌,她终于抑制不住,用手掩住口,无声的哭泣,哭的整个身体都在剧烈的抖动,她承受不住那样挖心挖肺的疼痛,好像整个胸腔被撕扯着,她只有一点点蜷缩起身体。
白君守红着眼眶把白茶搂进怀里,喃喃的哽咽:“小妹,小妹。”
白茶死死的攥着白君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