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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
宋部长看了看时间,站起身:“南燊,爸爸妈妈一向对你很放心,这次也不要让我们失望。这个女朋友,我和你妈妈的意见是不同意。”
“爸。”宋南燊焦急的看向父亲:“我和千瑶已经。。。有亲密关系了,我不能辜负她。”
宋部长眉头一动,宋妈妈已经气得要晕倒:“这么不知羞耻的女孩子,勾引了我儿子,我决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宋部长越过宋南燊,一言不发的出门了。
“南燊,我们给那个女孩子一笔钱,再给她父亲调动个好工作,其他的,不要再提了!”宋妈妈手撑着头,不堪重负,果然,果然,别人跟她说儿子长大了就不好管,她还不相信,现在连南燊这样从来不要父母操心的孩子,为了个外面的女孩子,简直要把人都伤透了。
“妈——”宋南燊难以置信,“你怎么能这样?千瑶和我在一起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她家人,你怎么能这么亵渎我的感情?”
“我不管你的感情有多高尚,你还要出国念书,以后还有大好的前程,决不能被这个女孩子耽误了!”
宋南燊咬牙:“妈,我不打算出国念书,我已经决定了在B大念研究生!”
宋妈妈“腾”的站起身,手指着宋南燊,颤抖的说不出话。宋南燊偏过脸:“妈,千瑶还在医院,我要去陪她了。”说完,没有理睬身后宋妈妈嘤嘤的哭泣,“哐当”关上大门就走出去了。
宋妈妈委顿在沙发上抽泣,宋北良在一旁劝慰:“妈,我哥也是一时糊涂,您别伤心了。”
“北良啊,”宋妈妈眼睛哭得通红,拉住宋北良的手:“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学你哥。”
“妈,”宋北良想了想,还是说:“我哥和千瑶姐真心相爱,你们。。。”
“我们不该不理解你哥,是不是?我们不该棒打鸳鸯,是不是?”宋妈妈深深地叹了口气:“北良,我们这样的家庭,表面上要风得风,但势必要顾忌的也多。有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更何况是婚姻大事,怎么能不谨慎又谨慎?不是我们的门第观念强,实在是不得不这样做。再说,是前程事业要紧还是这样一段露水姻缘要紧?”
“妈。。。”宋北良承认宋妈妈说的也是实情,可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宋南燊从上研究生开始就不常回家,宋部长夫妻对于他不出国念书又恨又痛,所有的缘由都怪在陈千瑶身上,对这个女孩越发不待见。
陈千瑶大四念完,毕业分配时,宋妈妈一个电话就扣住了她的档案。按照宋妈妈的指示,陈千瑶被分配到一个山区的中学。陈千瑶伤心欲绝,宋南燊回家跟父母大吵一架,干脆搬出宿舍和没有服从分配的陈千瑶同居了。
宋部长的大儿子在外面的事没多久就传遍了大院,白夫人把白君守电话招回家敲打:“阿守啊,你可不要像宋家大儿子啊,女朋友不是不能找,但要分得清轻重。”
白君守点头哈腰,就差指天发誓了:“奶奶,你放心,我一定不乱来,以后肯定找个让您满意的孙媳妇。”
白夫人被白君守的样子惹得发笑:“这是你自己说的,要是叫我知道你在外面乱来,让你爷爷打你。”
已经上高二的白茶从门外探头进来:“南燊哥怎么了?”
白君守支支吾吾,白夫人喝了口茶:“宋家那个大儿子在外面和不三不四的女孩子同居,还跟家里闹翻了,唉,这个孩子,可惜了。”
白茶面上没什么表情,点了点头,离开了。
“小妹。。。”白君守跟出去,在后面轻声喊了句。
“哥。”白茶转过身:“南燊哥,他现在还好吧?”
白君守不敢看白茶的眼睛,那里盈满了水光,偏偏没有落下,只是在眼中一圈圈的转。白君守心也跟着痛起来:“小妹,宋南燊他。。。他住外面,挺好。。。挺好的。”
“哦。”白茶背过身:“那就好。”
白茶再见到宋北良的时候,说:“北良哥,我想去找南燊哥,你能不能把他的地址告诉我?”
宋北良愣怔了一瞬,他知道白茶有多倔强,便点点头:“我带你去。”
反倒是白茶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了,北良哥,我自己能去的。”
宋北良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态度不容反驳:“就这么决定了,我带你去。”
宋家断了宋南燊的全部经济来源,他除了给导师打打工,也给一些小公司打些零散的工,陈千瑶本来找了一家刚刚成立的外贸公司做文员,可是没干满一个月,老板抱歉的通知她,不能让她继续干了。
宋南燊恨得咬牙,难道真要逼死他?可是没有办法,没有宋家,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男生,唯一比别人多些优势的也只剩B大研究生这个头衔了,他唯有利用这个头衔多赚些钱。
就这样,两人每个月的全部收入除掉吃喝,剩下的钱只勉强够租一间小房子。
白茶看着陈旧的灰色楼房和楼外缠得乱七八糟的电线,她想不到原来宋南燊住在这样的地方。楼道的电灯坏了,大白天的也是一片昏暗,隐约看见横七竖八的堆积了许多杂物。宋北良走在前面,不断提醒白茶“楼梯”“小心脚下”。
陈千瑶在屋里听见有人敲门,以为是宋南燊提前回来了,一脸灿烂的开了门,就看见宋北良和一位女孩子站在门外。
“千瑶姐,”宋北良笑了笑:“没有打扰到你吧?”
“哪里的话。”陈千瑶笑着打开门:“快进来。”
白茶跟在宋北良后面进了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一台电视和一个做饭的煤炉子,即使东西不多,空间也很狭窄。
陈千瑶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两个杯子,又泡了些茶,招呼宋北良和白茶:“喝点茶吧,北良好久没来了,不巧你哥上午出去,现在还没回来。”
宋北良呷了口茶:“我哥最近很忙吧?”
“是啊,他主动要求多做一个项目,每天都要忙到一两点钟。”
白茶尝了一口茶,味道寡淡还带着一股油腥,她不着痕迹的放在一边。陈千瑶不好意思的看着她:“这位是白茶吧?常听南燊说起呢。要不,我给你去买点果汁?”
“不用了。”白茶摆摆手:“我不渴。”
宋北良和陈千瑶聊着天,白茶环顾四周,突然说:“陈姐姐,你难道忍心让南燊哥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
“白茶!”宋北良低喝了一声,又朝面色惨白的陈千瑶道歉:“千瑶姐,你别介意,白茶没有恶意的。”
陈千瑶早就看出眼前这个美貌少女正是当初硬闯宋南燊房间的那个,几年不见,除了越长越美,原来人也这么犀利了。
“陈姐姐,”白茶不依不饶:“你不为南燊哥考虑吗?你怎么这么自私?”
“白茶!”宋北良冷着神色,一瞬不瞬的看着白茶:“快像千瑶姐道歉!”
白茶侧过脸,站起身睥睨着陈千瑶:“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宋北良也站起来,陈千瑶拦住他,轻轻柔柔的说:“可是南燊他爱我,他愿意陪我过这样的日子。”
他爱她,再苦的日子也甘之若饴。
一句话,点在白茶的死穴上,她完败。
那一年的夏天(上)
白茶冲出门,宋北良匆匆丢下一沓钱,交代了一句:“千瑶姐,你先收下。”
陈千瑶连连推拒,宋北良说:“我不需要很多钱,千瑶姐,你们暂时忍耐着,我爸妈不会一辈子不认你们的。”
陈千瑶擦了擦眼泪,还没说话,宋北良已经跟着冲出去了。
白茶撞撞跌跌的在昏暗的楼梯里跑着,快到楼外时,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栽过去。宋北良大骇,几个跨步到跟前,将将把白茶拉在怀里。
宋北良揽着白茶的腰,把她带到楼外,刚想说几句,就看见白茶的泪水从眼中缓缓地滑下。他胸腔里的怒火一刹那就被浇灭了,他抱住白茶,轻轻拍她的后背,想要安慰又无从开口,于是只好抱得更紧一些。
白茶依在宋北良的怀里,抽噎着,当初在宋南燊的床上看见一个女子,她觉得那时的自己,心都被掏空了,已然是伤到了极处,可原来不是,原来还有更伤的,掏空的心还能被碾成灰。
“白茶。。。”宋北良的胸前湿了一片,布料贴在皮肤上,凉沁沁的。他苦笑,自从遇到白茶,不仅智商变低,连心胸都变宽广了,他爱的女孩为了另一个男人在他怀里哭,这样窝囊的事,他想都没有想过。可现在,不要说只是出借胸膛,哪怕要了他的命,他能决然拒绝?他很怀疑。
“北良哥。。。”白茶揉了揉眼睛:“对不起。”
“嗯?”
“我。。。我刚才不该那样说。。。”
原来是这件事,宋北良把白茶拉开一些,认真的看着她:“白茶,知道错就好。”
白茶怔怔的回望宋北良,狭窄的弄堂里忽然起了风,不知谁家晾在铁栏杆外面的被单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她循声看了一眼,被单已经被洗得发白了,上面大朵大朵的牡丹只剩下淡淡的粉色影子。
白茶的热泪又淌下来,她知道她错了,可是她要怎么做才是对?
白茶高三毕业那年的夏天,这座北方的城市热得十分反常。
那个夏天,白茶高考刚刚结束,白君守和宋北良从大学毕业了,宋南燊也读完了他的硕士课程。每个人都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到底何去何从的思虑让大家都很浮躁,让本就炎热的夏天更加焦灼。
没有人担心白茶能不能上B大,她若分数高,当然更好,权当锦上添花,她若分数不够,白夫人在考前就安慰她:“囡囡啊,我已经跟任校长打电话说过了,不要紧张,考不好也不要紧。”
但白茶还是希望自己能凭实力考入B大,她知道陈千瑶是从中部一个省份考入B大,而那个省的高考分数线一向在全国傲视群雄数一数二。而她已经输了一次,不能再输一次。
分数线下来的时候,白茶的考分刚刚压了B大当年在本城招生的最低分数线,全家大喜,虽然只是锦上添花,但这花添得着实舒心又耀眼。白仲安亲自打电话给B大的任校长,嘴里说着:“哪里,哪里。”可眼里的喜悦已是藏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