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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坐到桌边,秦霄对范式德问道:“范先生,我记得刚来江南时,我请教过你关于鄂州的历史人文。你当时说,吴兴国是光宅元年殿试第二名榜眼,因历年来政绩突出,三年前由沙州司马调任鄂州,有这样的么?”
范式德道:“正是。大人记得一点不错。”
秦霄心里暗暗琢磨道:光宅元年(公元684年),那不正是徐敬业造反,闹得最凶的时候?吴兴国自己告诉我,他当时在扬州当小官附逆徐敬业,又怎么会有机会跑到神都参加科举?而且没有功名,又怎么可能当官?
秦霄心里陡然闪过一道亮光:“范先生,你确定你记得没错?”
范式德有些吃惊的看着秦霄:“下官肯定,绝不会错。下官曾在吏部当职,专职管理官凭档案,对全国各地刺史以上官员的情况,虽说不是了然于胸,也至少记得七八成。而且下官陪大人来江南之前,为了应付日后大人问话,还特意再去吏部参详过一下江南官吏的官凭档案。怎么,大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么?”
秦霄心里一喜,连忙说道:“先生先别问这些。快与我说说,这吴兴国二十年来的仕途经历。”
范式德愕然的呆了一呆,清清嗓子,说道:“光宅元年殿试后,吴兴国自请前往均州,当了一名从八品县尉;大约七年后,调任房州,任房州司马兼任法曹大夫,从七品……”
“等等!”秦霄突然打断范式德,“先生刚刚是说,吴兴国,堂堂的科举殿试榜眼,自己主动要求去均州,当个从八品的县尉?”
“正是!”
秦霄双手猛一击拳,心里豁然一亮,凛然想道:“这就对了!吴兴国主动要求到均州,而且以榜眼的出身,当一个候补县令,简直是大大的委屈自己。仕子文人,官吏朝员,脑子没笨到家的,断然不会这样做。再或者,他根本就是有别的目的!”
“太子李显,在在同一年的光宅元年被废为庐陵王,携带家眷被流放到均州。大约七年后,再次被流放到房州,直到三年前才回朝,被重新立为太子……这吴兴国,居然也在均州乖乖的当了七年县尉,然后又跟着到了房州!!”
秦霄心里微微的有些激动起来,拿起茶杯猛灌了一口茶水,继续问道:“范先生,吴兴国是三年前,从沙州司马直接调任到鄂州,当刺史的?他不是在房州当司马么?”
范式德答道:“大人有所不知。三年前,庐陵王李显被召回朝廷,重新立为太子。但凡房州官员,历年来都多多少少的跟太子有了一些交情。吏部官员为讨好太子,就将房州府的官员,只要是跟太子略有交情的,都平白的升了一级。吴兴国也因此由下州司马,调任中州司马,由从七品,升为正六品衔。才过了没多久,大约不到三个月,朝廷又表彰他的政绩,直接连升三级,做到了三品鄂州刺史。”
秦霄心里猛然升起若大的一个惊叹号:连升三级?!包括前面的司马调任,一年之内升了四级?吴兴国,你还真是不简单,看来我的怀疑,还有很有道理,也很有必要。连着追了李显十四年,他被流放到哪里,就跟到哪里。李显回朝,你就再也呆不住了,急急的跑到江南鄂州来,当了个三品刺史……吴兴国,你这老贼!我险些被你那张好人面皮给骗了!你居然隐藏得这么深!
范式德看着秦霄浓眉紧锁,脸上渐渐露出怒气,不由得有些惊慌的道:“大人,下官,是不是说错话了?”
秦霄回过神来:“哦不,谢谢先生。”随即闷哼一声,脸上露出无比冷峻的笑意,再度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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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式德暗暗的有些发起颤来,因为他从秦霄的脸上,感觉到一种很强的压迫感,而且有一股,从来没有在他脸上出现过的东西——
杀气!
秦霄的眼睛微闭,瞳仁也缩小了几分,直直的盯着桌上的黄金和地契,双手猛一捏拳,格格作响。
秦霄心中大声怒道:吴兴国,你这老贼,果然一直就是在替火凤卖命!
假装良善欺世盗名,暗藏祸心图谋不轨,直到今天你还在企图一直蒙骗我!
老子来唐代后,第一次想杀人了!
第二卷 江南疑云 第69章 身陷重围
秦霄和范式德吃完早餐走出厢房,一路朝刺史府大堂走去。沿途看见,整个刺史府的后宅,都在张灯结彩挂红缀花,仆人丫鬟来来往往的忙个不停,经过秦霄身边时,都停下身来,道上一句“恭喜大人”。
还真有几份喜庆气氛。
秦霄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想不到,我活了两辈子,第一次娶老婆,居然是闪电式的,还是假的闹着玩!
二人来到正堂,发现除了吴兴国,还多了一个熟人。
秦霄隐隐冷笑:关铁山,你这家伙也来了?难道担心软禁对付不了我,特意带兵来押阵了么?
关铁山满面笑意的冲秦霄行了一礼:“恭喜大人!末将刚刚收到帖子,特意赶来为大人贺喜!”
秦霄笑着回礼:“多谢关将军!”
吴兴国说道:“大人,我已拜托关将军,请他护送大人到江州彭蠡湖庄院,船只都已备好,只等大人准备好,就启程了。”
“好,我也想早早去看一下,这庄院是个什么样式。”秦霄说道,“离走之前,我想见一下吴小姐。”
吴兴国讪讪的笑了笑:“大人,按本地风俗,成亲之前,新人最好是不要见面。这个,还请大人体谅才是,免得百姓们知道了笑话。”
“哦——”秦霄做恍然大悟状,“我倒是忘了。那好吧,关将军,范先生,我们走吧。”
“等等,大人。”吴兴国又出言叫住秦霄,“按本地风俗,媒人也应该暂留在女方……范先生答应做媒,应该也留下来才是。”
秦霄随口道:“那好吧,范先生就留下来,帮着打理一些婚嫁事务。有劳你了,范先生。”心里却在破口痛骂——奸贼!说得好听是什么风俗规制,说到底就是把我一个人孤立起来,里外都不通消息,还派个将军来看着我。你们怎么不干脆一根绳子把我绑了算了?
秦霄和关铁山出了刺史府。不出秦霄所料,刺史府外齐崭崭的列着百余个持枪背箭的骑兵,这架式,哪里是护亲,分明就是绑架。
秦霄瞥了一眼这些军士,对这架式熟视无睹。
小卒牵来马匹,秦霄翻身而上,猛提一口气,大喝一声:“走!”
周围的兵丁身子齐齐一抖,连带着跨下马儿的步子也有些乱了,脚蹄一阵乱踏。
刚刚翻身上马的关铁山,脸皮也是好一阵抖,实实的被秦霄刚才的气势惊吓了一番,看向秦霄的眼神里,也多了许多敬畏。
秦霄的嘴角勾起两个上扬的弧线,整个脸部,挂上了一丝带着不怒而威的冷笑,心里却在喝道:“无名小卒,虾兵蟹将!别忘了,我这个钦差大人,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区区百来个大头兵也想困住我么?我若是想从你们这里人手下走掉,比出入自家厨房难不了多少!”
关铁山心里暗暗发虚,吞了一口唾沫,对秦霄说道:“大人,船只已备好。往东南走三五里,就到码头。”
秦霄鼻子里“嗯”了一声,挥鞭抽上马背,一骑当先朝东南飞奔而去。关铁山带着兵士,急匆匆的在后追赶。
远远看去,秦霄单骑绝尘,关铁山和众士兵遥遥在后,整个队形,如同出弦的箭头一般。
旋即到了江岸,秦霄远远就看见,一艘足以装载数百人的大船泊在岸边,旁边还有几个兵丁哨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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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霄翻身下马,将马鞭疆绳扔给一个小卒,大踏步朝船上走去。一脚刚刚踏上大船,旁边一名持着长枪的兵卒低垂着头,压低了声音对秦霄说道:“大人,小心。”
其中居然透出一股警示的味道。
秦霄微点了一下头,朝船舱走去。眼睛略瞟了这个小卒一眼,发现他年纪不大,却生得容姿焕发,堂堂一表,眼睛也很有神采。和秦霄自己差不多高大的身躯,倒也透出一股沉稳果劲。
秦霄口中不言脚下不停,暗中却是将这个小卒的容貌记了个清楚。
进到船舱,毫无例外的是一桌酒肉,还有两个小卒伺候。
秦霄看着桌上的大瓮酒大块肉,毫无食欲。翻身扑倒在船舱的卧塌上,冲那两个小卒说道:“来,给本官捶捶腿。”
两个小卒呆愕了一下,齐齐跪到秦霄身边,乖乖的替他捶腿。
秦霄心里好一阵偷笑:老子不凶悍点,腐败点,你们这帮当兵的,还以为老子是好欺负的酸腐文丁。以前在部队就常常被老兵拉去捶背捏腿,现在也轮到我享受一下了,哈哈!
两个小卒提心掉胆轻手轻脚的在秦霄腿上鼓捣了一阵,额头上已经是有冷汗直往下淌。外面传来一阵嘶响,看来是关铁山带着兵士们已经上了船,连着将马匹也牵了上来。
秦霄趴在案几上闭目享受了一阵,突然不耐烦的叫道:“停停停。你们两个,还是不是军人?人家小娘子的手,也比你们的有力气。出去出去,叫船头那个站哨的进来,那小子生得还有点块头,看有没有几分力气。”
两个小卒被惊吓了一阵,慌忙朝外跑去,正好撞到关铁山进舱来。关铁山看着两小卒惊惶失措的样子,不由得大怒道:“你们这两个不成器的呆头蠢货,为何不好好伺候大人?看本将不剥了你们的皮!”
“罢了!”秦霄趴在卧塌上,眼睛都没有睁开,慵懒的说道,“换个人进来,替我捶腿就是。”
“还不快滚!”关铁山厉喝一声,两个小卒浑身一哆嗦,急匆匆的朝外面跑去。
秦霄心里暗暗道:这个关铁山,在兵士面前如此凶悍,估计还有些威信,应该是个治军极严的家伙!
关铁山走到秦霄身边,弯腰行礼:“大人,还有什么吩咐没有?此去江州大约要走半日水路,大人要不要先用点酒菜?”
“不用了,刚刚吃过了早点。”秦霄趴在卧塌上,声音里都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