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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梁凤在一旁说道:“大帅,按你的安排部署,我们最起码是立于不败之地然后求胜果了。现在唯一有些疑虑的,就是不知道突厥人有多少兵马要来。他们的消息封锁得很厉害啊,探子也探不到什么。看来只要当他们出动了,才知道他们的虚实底细。”
“突厥有个暾欲谷,的确是一件棘手的事情。这家伙,居然还没老死。”
秦霄戏谑而有些忿然的说道:“在东北这一线的用兵,更多的时候要斗智。偏偏有这样一个对手在那边,一切都充满了变数啊!”
“也难怪大帅要先立足于不败再去争胜了。”
金梁凤道:“不管这一场战斗的结果如何,最起码,我们不能丢了幽州。大帅给我的两万人,已经全部按大帅的吩咐开进了城里,驻守在四门瓮城。还有我们的那些秘密武器,估计也是时候亮一下相了。”
“哦?呵呵……”
秦霄微微的笑了笑:“回去吧。我们也要安排一下欢迎仪式了。搞个万人大阵、礼炮烟花出来,欢迎李大酺归顺大唐。”
幽州东北,滦河河谷。
桓子丹布好队仪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总算是出现了一队骑兵。没有旗号,也没有鼓角,只是迎头朝桓子丹这边开了过来。桓子丹上了马,带着人迎了上去。
对方大约有百余人,领头一人桓子丹倒是认识,那天在奚族边境见到过的。奚族俟斤多米多。桓子丹约住了后面的兵马,迎了上前,多米多一见是桓子丹,就在马上行了一礼:“见过桓将军。”
“俟斤大人别来无恙。”
桓子丹面带微笑:“是大酋长派你前来探路的么?”
“正是。”
多米多看似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人,神色自若的说道:“大酋长的弟弟鲁苏,率领一万骑兵就在我的身后。大酋长李大酺,也率领了一万人在五十里开外,带着进献给大唐的牛羊和马匹。所以走得慢一些。”
桓子丹心中暗道:李大酺,也蛮狡猾的嘛,自己缩在后面,却让弟弟和多米多来探风信。
“请俟斤大人回报鲁苏大人和大酋长,大元帅派卑职出城前来迎接,他本人就在幽州北门城外十里处,列队欢迎大酋贵部。”
桓子丹又试探着说了句:“有没有突厥和契丹人在后面追堵。要不要我前去帮你们断后呢?”
多米多微微的愣了一愣,摆摆手道:“暂时没有、暂时没有。突厥人最近都没到我们这边来过;契丹人?他们只有索要财物征集劳役的时候才会过来。大酋长特意挑了这么个时候出来归顺大唐,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心里也在暗骂:本以为秦霄会亲自出来迎接。没想到派个无足轻重的小将军……要是秦霄自己出来了,能将他拿下,幽州也就攻下一半了么!
桓子丹心里暗自发笑:你以为我们像你一样的蠢,中军大帅到这里来涉险!
二人又再寒暄了一阵,桓子丹就打发多米多回去请鲁苏大军过境。桓子丹的人马在滦河河谷分列两旁布成了队列。长长的号角吹了起来,震动山谷。鲁苏的一万骑兵将信将疑的过了滦河谷,朝幽州而去。桓子丹派了一队人马作向导,自己仍在这里等李大酺。
又过了许久,前方才再次出现了人马。这一次,还真的是有一堆牛羊被驱赶着一起过来了,后面就跟着万余骑兵。
桓子丹叫了几个之前在薛讷手下干过的偏将过来,他们是认得李大酺的,一起迎上前去。
这次总算是见到了旗帜,一面淡青色的旗,上面的图案有些奇怪。桓子丹上前见了礼,旁边的偏将暗示:正是李大酺!
幽州北门前,秦霄全副披挂,身后列了三个大军方阵。一万虎骑师,左右各有一万左骁卫骑兵阵。三万人的大阵势,气势非凡。
鲁苏带着一万骑士到了这里的时候,远远看到幽州北门外的大阵仗,不由得有些惊住了,几乎就要不敢上前。犹豫了半晌,只见幽州北门外放起了礼炮烟花,身边引路的唐军将佐也好言相劝,告诉他们,这是欢迎仪式,鲁苏这才带着人向前。
秦霄端坐在马上,手里捏着一根马鞭随意的轻敲着马鞍。静静地看着迎面而来的鲁苏等人。奚人,果然都是蛮勇之人,身上下都透出一股野性和张狂,眼神里尽是狂放与不羁。他们的队阵虽然有些杂乱,但彼此之间十分的默契,随时保持着攻守兼备的架式。
奚族人近了,秦霄带着身边的一些将佐官员,打着秦字帅旗,缓缓的拍马向前。秦霄还正在心里琢磨着那几句不太熟悉的契丹语。对方迎面而来的鲁苏却先开口说话,居然说的还是汉语:“来人可是秦大元帅?”
“正是!”
秦霄在马上抱拳略略行了一礼:“秦霄率幽州将弁官员,欢迎奚族大酋与麾下前来!”
鲁苏长得膀扎腰圆,一张脸如同团团的面饼,两撇胡子也是又粗又黑,十足的一个蛮汉。只听他道:“大帅威名如雷贯耳,鲁苏由衷的佩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呵,呵呵!鲁苏大人的汉话说得太标准、太地道了。相比之下,我可就有些惭愧了。这契丹语学了多时,总是说不顺口。”
秦霄笑着说道:“彼此都是将军,就在马上见过礼就好!”
二人分别见过礼,秦霄故作疑惑状:“鲁苏大人,怎么不见贵部大酋?”
“哦,大酋长是家兄,在后方押送着赠送给大唐的牛羊。”
鲁苏弯腰抚胸行了一礼:“大帅,我们大酋的意思是,资助两万骑兵给大帅,一起平定契丹。契丹欺压我们多年,正愁这口恶气出不了——请问,我们驻扎在哪里?”
秦霄心中暗自冷笑:白痴,露破绽也不用露得这么明显吧?就算是大酋李大酺来了,也不会公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可是军事机密!你这样说,无非是想打消我的疑虑、骗取我的信任,然后伺机混进幽州城吧?
秦霄作出一副开心的样子:“李大酋长真是深明大义呀!这样吧。我刚刚将幽州北门的军屯空了出来,就留给你们屯扎吧,怎么样?我都安排了一些帐篷、草料和粮食肉类,到时候会派人前来犒军。等大酋长的人马到了,你们各分守北门左右二方的军屯。幽州北门的防务至关重要啊,可就有劳你们了!”
“多谢大帅美意!”
鲁苏暗自开心,但仍有些失望的说道:“怎么,我们的大军不进城么?”
秦霄微笑说道:“大唐律令,凡驻防大军,一律驻扎在城外十里处,以免扰民。幽州虽然是个军镇,但百姓也还是挺多的。所以,只好暂时委屈一下鲁苏大人了。等七军换防的时候,可以考虑将你们的人马调入城中中军屯里。住进城里,毕竟暖和舒服一些嘛,呵呵!”
鲁苏本想再追问一下什么时候七军换防,但一想这又有些太过明显了,只好作罢,只得说道:“既然如此,那鲁苏就先带兄弟们过去安顿下来了。”
“请。”
秦霄轻扬了一下马鞭,对身边说道:“周以悌,鲁苏大人的衣食住行,可就全部交给你了。一万人马,都要照顾好了。”
“大帅放心。”
二人心照不宣的递了一个眼神,周以悌带着身后的万人方阵,陪着鲁苏往东面军屯去了。
金梁凤在一旁轻声道:“看来,已经可以确定,他们的确是在使诈了。哪里有那么容易带着两万人就出来了的,而且还没有带家眷?要是突厥和契丹知道了李大酺在干这些事情,还不找他算账,血洗奚族?我估计,是二族疑心病重,又想使诈,又怕这李大酺真的降了我们。于是将他们的家眷百姓都扣在本土。”
“言之有理。”
秦霄微点了一下头,有些冷酷地轻笑了一声:“看来这一次,我可能要间接引发一场奚族大屠杀了。李大酺被我们一拿下,他们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到时候,突厥人和契丹人肯定要对奚族来一次大清洗……阿弥陀佛,善哉啊!”
金梁凤在一旁冷笑:“我不当道士了,你倒是扮起了和尚……”
过了一阵,桓子丹带着李大酺来了。
李大酺倒是不如他弟弟那样长得粗蛮,虽然也是一身的野性气息,但长得斯文了许多。眼睛不大,但眼神却十分的锐利,头发胡子也明显比其他奚族人弄得干净整齐了许多。高高瘦瘦的一个中年人,身上穿着的却是中原制作明光铠甲,一袭斗篷,倒也还有几份威风。
秦霄如同老友见面一般的使劲和他寒暄了一阵,并且亲自带着虎骑师将他安顿到了幽州北门西面的军屯里。还差来了一千余人,专程送上酒水、肉食和马料、粮食,作为他们大军的补给。这里的帐篷也是搭得最好的,里面有木炭升起的炉火御寒。
这一切都让李大酺十分的满意,简直就是宾至如归呀!
大军陆续安顿下来,李大酺和秦霄走逛在军屯里,看着这延绵数里长的军寨,不由得感慨道:“大唐,就是地大物博富庶文明哪!就大帅出手赠送的这些东西,大部份都是我们部族里没有的。”
秦霄摆摆手道:“大酋长大客气了,大唐与奚族历来友好。大酋长的祖上,不就是被太宗皇帝赐作李姓的么?算来,你也是大唐的郡王啊,本帅见了应该要跪礼才是!”
“咦,岂敢、岂敢!”
李大酺连连摆手:“大帅是大唐坐镇一方的统帅,我嘛……呵呵,几年前还和前任幽州大都督孙俭决死拼杀过。现在大唐不追究我的旧罪,就是万幸了。哪里还敢自认是什么郡王!”
“这话你可就说错喽,大酋长。”
秦霄笑道:“我们的皇帝是何等的心胸开阔之人。再说了,你跟孙俭打仗的那一会儿,还是太上皇当政呢。而且孙俭那厮是自作主张要去侵略奚族,这也怨不得你们。其实大酋长也知道了,我们的皇帝再次封你作‘饶乐郡王’。这不,前来宣旨的大使正在幽州城内高居北位等着大酋长哪!本帅也设好了宴席,要为大酋长和各部首领接风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