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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大家就好好过日子,但有困难就找官府帮忙。大家要牢牢记住,你们都是天朝子民,陛下对你们一视同仁,并无任何偏颇之意。秦某就此告辞,乡亲们都各自去忙吧,不要送了。”说罢,秦霄拱手一揖,转身快步便走。
身后傣民们仍然跪地不起——“祝大人福寿无边,一生安康!”
秦霄、范式德和李嗣业三人离了夫兴村,径直往汉阳县走去。夫兴村离汉阳县约有六十余里路程,三人走了半日,晌午时分正到了一个镇甸,便找到一家店子打尖歇脚。
镇子不大,人流不是很稠,客栈里的客人也不太多。三人叫了一些酒菜,且酌且聊。
饮食过半,客栈门口摇摇晃晃的闯进来一个酒醉半酣之人,冲掌柜的叫道:“老板,给我两坛好酒,我……我自行带走。”
秦霄看了一眼来人,不禁惊道:“张旭兄!”
洒醉之人闻言朝秦霄这边看过来,不禁抚掌大笑,朝秦霄桌桌边走了过来:“哈哈!秦霄兄弟!真有有缘!有缘哪!”
秦霄连忙起身引张旭落座:“张兄为何到了此处?快快请坐。”
张旭轰然坐下,却是长叹了一声,一脸愁怅的说道:“秦兄弟有所不知。张某历来放荡,整日里只是四处游荡。这次我本想游历一下江南春景。不料昨日听闻陈子昂那老小子居然死了,一下全没了兴致。哎!想我张某放荡一生,寥寥数友,今日又少了一人!于是我便晃晃荡荡的到了这个小镇上,沽几瓮酒来解解愁,遥遥的凭吊一下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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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霄惊道:“张兄是说,陈子昂先生仙逝了?真是可惜啊,晚生还一直没有机会前去拜会。”
张旭拍了拍桌了,晃了下脑袋说道:“说来可恨!陈子昂那老小子食古不化,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去得罪武三思!结果冤囚于蜀中,被一个小小的射洪县县令——段简这个奸人迫害而死。唉!想我堂堂男儿,竟只能遥相凭吊,全无本事为冤死的故友陈冤!”
李嗣业闻言勃然大怒,一掌拍到桌子上:“他娘的,到处都是这些害人的狗官!大人,咱们去剑南道,去射洪县,砍了这个……”眼看着一桌儿的盘儿碟儿都被震得七零八落,秦霄面色有些不善,李嗣业生生的将后面的话吞了下去,笨手笨脚的将桌上的碗碟摆好。
张旭却是呵呵的笑了起来:“这位,便是秦兄弟身边的李嗣业李将军吧,哈哈,果然是个性情中人,张某喜欢!来来,我们一起痛饮一杯!”说罢举起酒瓮往口中猛倒,淋淋漓漓的将胸前都弄得湿了。李嗣业也跟着抓起一个大酒瓮,海口大张的猛饮起来。
海饮了一阵,张旭将酒瓮往桌子上一顿,使劲的晃了晃脑袋,眨巴着眼睛,对秦霄道:“秦兄弟,我知道你是现今的风云人物,陛下跟前的红人,也是临淄王器重的英雄豪杰。只是不知道,秦兄弟会不会像来俊臣、周兴那些个酷吏狗贼一样,帮着武氏谋害忠臣良将,李家王亲?”
此言一出,李嗣业猛的将酒瓮砸到地上,轰然站了起来,指着张旭骂道:“你这个张颠,这是什么屁话!俺老李把你当条汉子,你却这样污辱我家大人!”
整个客栈里的人都被他这一嗓子吼惊吓坏了,顿时鸭雀无声。范式德忙将他拖得坐了下来。
秦霄面色一阵沉静,笑笑的看着张旭,道:“张兄大醉,这些事情我们还是明日再谈的好。酒后无良言,秦某扶张兄去休息吧。”
张旭却猛然的一挥手,大叫道:“唉,酒后才吐真言。我张颠就是想知道,秦兄弟,究竟是怎么想的?!”
第二卷 江南疑云 第49章 古庙暗夜
秦霄替张旭盖好被子,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
这个颠人,醉酒了更是疯得没边了,大庭广众之下口无遮拦,大骂武三思之余还死活要秦霄说清楚,到底是效忠李唐还是武氏。
秦霄擦了擦额头的汗,轻轻走出房间带上门,回自己房间里休息去了。
这家客栈的最后四间客房都被秦霄订下了,李嗣业和范式德分住两边,他和张旭住中间两间。折腾了整个下午,总算让张旭睡下了,现在已是日近黄昏,秦霄只得决定在此住上一宿,明天再行赶往汉阳县。
入夜,万籁俱静,群星烁烁。
秦霄在床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于是索性起了身推开后窗,仰望苍穹想起心事来。
其实张旭问的问题,秦霄并不是没有想过。打从小起,狄仁杰就对他耳提面命,说天下终是大唐之天下,神器有朝一日必归于李家。几年前武则天召回曾被贬为庐陵王的李显,重立为太子,着实令一些矢志匡扶李唐的臣子高兴了一阵。可是朝中却是一点也不太平,手握重权的梁王武三思,一直以来便觊觎储君之位,明里暗里都处处为难李显,想着除之而后快。这些现状,秦霄从张柬之那些人嘴里,已经知道了一些。
只是,自己作为一个21世纪来的人,一段曾经是历史的历史,如今活生生的摆在自己面前,而且,自己又不得不做一番决择的时候,秦霄才真正感觉到,自己,无形之中,已经成了历史的一部份。
秦霄着实有些迷惘——“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李世民是圣君,千古传颂。可是,假如他在玄武门失败,还有人会说他是圣君么?非旦不会如此,反而会背上一个犯上作逆的罪名,从此遗臭吧?”
“徐敬业失败了,于是他是乱臣贼子,武则天依然高高在上安枕龙庭;大明朝,燕王朱棣‘清君侧’靖难成功了,于是有了《永乐大典》……自从我来到这个时代以后,许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谁还能确信,历史还会按照既定的轨道去行走。李隆基,我的结义兄弟,还能够成为将大唐推向巅峰的唐明皇么?……”
正当秦霄神思飘渺之际,隔壁的房间里传出一声‘吱呀’的轻响,然后听到细碎的脚步声,从自己门窗前走过。
秦霄疑道:张旭醉成那般模样,难道就醒了么?
正欲出门去看看,门口前来一声低低的呼喊:秦兄弟,睡着了么?
秦霄听得清楚,正是张旭的声音,可是却透出一股贼贼的味道。
秦霄心里一阵疑惑,没有应答,静静的站着。
门外的张旭问了一声,见没有回应,轻手轻脚的走了。
秦霄暗道:看来,他是来试探我睡着没有的。如此深夜,他特意要甩开我们只身离开,会有什么企图?
想到此处,秦霄纵身从窗户里一跃而出,暗暗的跟在张旭身后,出了客栈。
张旭出了客栈,看似吁了一口大气,略有些慌张的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人影跟着他,才急步朝镇外走去。
秦霄小心翼翼,紧步跟随。
出了镇甸,张旭放步快奔起来,直朝前面的一处小山走去。
秦霄心中奇道:这倒是有些意思了,张旭大半夜的跑到这黑漆漆的山上,会有什么目的?
正疑惑间,张旭跑到了一处山坡山,闪身消失在一间小庙里。
秦霄远远看见,小庙里略有灯光透出,看似还有人影晃动。
秦霄纵身而起,轻飘飘的落在小庙屋顶之上,轻轻的揭起了一片土瓦,朝内看去。
看来这是个香火并不太旺的庙宇,佛像上的金漆都已剥落,房柱上也布满了灰尘,几根香烛照得庙堂内影影绰绰,昏暗难辨。
佛堂内的佛像下,盘坐着一个眉须皆白的干瘦老僧,手中捻着佛珠,双手合十俨然入定。
秦霄看到,张旭跑进佛堂后就明显的变得轻手轻脚起来,轻轻的合上庙门,缓步走到老僧面前,无声的盘腿坐下,双手合在胸前,轻轻的道了声:“大师,我来了。”
老僧缓缓的睁开眼睛,脸颊微微抖动露出了一个笑容,道:“阿弥陀佛,张施主总算是来了。再迟上一阵,老僧怕是再也见不到张施主了。”
张旭明显的一惊:“大师这是何意?”
老僧缓缓的摇了摇头,烛光下的脸庞一阵灰白:“贫僧已是油尽灯枯,寿元将尽。估计今夜便要弃了这具皮囊,去见佛祖了。张施主,怎的只是你一人前来,陈拾遗呢?”
张旭听罢老僧一席话,不禁面露戚色,眼睛里就要涌出泪来,凄惶的道:“大师一代泰斗,人皆仰望,不料将要圆寂于这荒山野庙之中……陈拾遗为父守孝已回四川,故不能前来。”
屋顶之上的秦霄心中微惊:这老僧,会是何许人物?连张旭这样的狂人到了他面前,也如同绵羊一般的温驯。他们现在所谈论的陈拾遗,正是前日冤死于狱中的陈子昂,张旭没有告诉老僧实情,是怕他伤心吧?看来,这三人交情匪浅!
老僧微叹了一口气,道:“也罢,天意如此,不让贫僧天年之日,得见陈拾遗,一飨他的脍炙诗篇。不过,上天也算待我不薄,能在临终之日,得见天下第一神笔,也不枉此生了。”
老僧言罢,张旭已然是双眼含泪。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沓纸稿,缓缓的舒展开来,对老僧道:“大师,陈拾遗虽不能前来,但晚生已将他平生最爱的诗句抄录在此,谨请大师观瞻。”
老僧面露喜色,接过张旭手中的诗稿,缓缓的念叨起来——
“本为贵公子,平生实爱才。感时思报国,拔剑起蒿莱。西驰丁零塞,北上单于台。登山见千里,怀古心悠哉。谁言未忘祸,磨灭成尘埃。”
一诗念罢,老僧放声大笑,道:“好一句‘西驰丁零塞,北上单于台’!真不枉男儿之志!陈拾遗的这些诗句,让老僧仿佛回到了年青之时。遥望当年,老僧也如同陈拾遗一般,志在疆场,心怀天下。好,这诗,当真好!荡气回肠,感人肺腑,真如一股浩气四塞,让贫僧这老朽之身,也不禁一阵热血沸腾!”
张旭暗暗的用袖子擦去泪痕,在老僧旁的案台上取下笔墨纸砚,全身伏在地上,挥笔大书起来。
老僧微微侧目观望,低低的念道——
“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暗鸣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