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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死……是根本不可能离开他家了……
正这时,门外一阵喧哗,丘喜和马氏同声道:“老爷回来了。”转头向大门口望去,果然,院门一开,是花简予和大夫人丘氏,丘氏哭哭啼啼,花简予却是破口大骂。石千躍刚上前一步,还未及行礼,花简予已经看到他,指着他大骂道:“你还敢来!你这无耻之徒!说甚么珠儿入门三日便有危险,根本就是你们串通好的谎言!你们这群该天杀的……不能将我女儿撵出家门,就又想将她害死!明日我们便将你们石家告到知府那里去!”
石千躍惊的呆住,花隐寒开口道:“爹……”花简予转过头又看到花椰,怒不可遏的高叫:“还有你这个贱婢!吃里爬外的东西!我花家养你十余年……”(旁边丘大夫人提醒:“没有十年……”)“……就养也你这么一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你给我滚出花家,赶紧滚!”伸手一指石千躍:“你也滚!从此不要再出现在我花家面前!”
花隐寒上前急道:“爹!我们今天……”花简予怒气冲冲的道:“孩儿你怎么也上他的当呢?快点过来!”花隐寒看了花椰一眼,反而后退了一步,石千躍急道:“伯父,不知去年七月初三,家里到底发生过甚么事?”
大夫人丘氏一听这话,倒吸一口冷气,花简予怒道:“这又是听谁说来?”转头望向花椰,“又是你这个贱人?”他的声音似乎有些泄气。花椰跪倒扣拜,花隐寒急道:“爹,我们根本不知,才来问你啊!”
花简予道:“寒儿,不许你再与他们石家来往!”说罢一指花椰,“还等甚么?给我轰出去。”上来一帮仆子,挤着花椰和石千躍便向门外走。石千躍大喊:“伯父!你冤枉晚生了!”却无人理他。院门“砰”一声,在他面前关闭。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石千躍颓然转身,抬头看到花椰,又有一点安慰,又听身后院门一响,石千躍以为事情有转机,转头一看,却是花隐寒。只听大院中花简予高叫:“你这不肖子!你想把老父气死?你不要再回来!”花隐寒回道:“事关妹妹性命!我不回便不回!”刚一出门,院门便在他背后又是“碰”一声,紧紧关闭。
看到花隐寒这个“情敌”出来,石千躍不知为何心情有些转好。花隐寒看到还在门口踌躇无措的石千躍,两人相视,都自觉尴尬,搔头而笑。
花隐寒道:“躍兄,现在怎么办?”
其实刚刚被赶出来的时候,石千躍自己也没有主意,但现在花隐寒这样问他,他却突然又冷静下来,拿出“兄长”的风范道:“天色晚了,还是先回我家罢。”的确,这会已经是掌灯时分。
两个少爷不能自己走着去石家,于是花椰去巷口叫了马车,两人乘车一人走路,三人到了石家之时,石家也是乱做一团。老仆石贵开门看到石千躍,高声叫道:“大少爷回来了!”管家石福急忙迎出:“大少爷,你怎么才回来?家里出大事……”话音未落便又看到花隐寒。花椰他不认识,但这花家二少爷他是在大少爷婚礼上见过的,有些尴尬。
石千躍摆手道:“事情我已经知道,爹和娘呢?”石贵低声道:“在主房。”石千躍招呼花隐寒与自己同去,在主房外请了安,石宗远和大夫人程氏等他都望眼欲穿了,急忙开门石千躍和花隐寒同时进门。二老见到花隐寒本有些尴尬,但花隐寒开口便道:“我知道躍兄是无辜的。”便将这日在茶坊中遇到白衣少年的事情大至说了,二老连连吸声,道:“难怪!难怪!唉,也需怨不得别人,是我石家与你花家命中注定该有此劫。”
石千躍道:“命中注定到也未必。”于是二人又告退出来,用了些茶饭,花隐寒去新房看自己的妹妹,见花椰早在。花露珠连日受尽委屈,拉着花椰的手哭个不住,见了花隐寒更是怨声连天。花隐寒却不能多待,嘱咐她要好好睡觉,拉了花椰的手便要出门。花露珠惊讶道:“哥哥,椰子不是专程来这里陪我的么?”花隐寒道:“妹妹别闹,哥哥有正事要办。”花露珠满腹狐疑,但女子礼教不能反驳男人,只得眼看着花椰同花隐寒出去。
石千躍命石贵在客房中加一张床,对花隐寒道:“寒兄,今日你与我同榻而眠罢。”花隐寒怔道:“那怎行……”石千躍道:“不要推脱,且记得时间只到明日午时而已。”而现在,已经入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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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同床长谈
花隐寒点头同意。花椰伺候他们二位少爷各自沐浴,又去铺床。二位少爷坐在茶几边相视无语,因为他们的脑中都想的是花椰,只是不知如何开口。最后石千躍站起身道:“你来我石家,便是客……愚兄有事不明,去院中走走。”花隐寒也站起身道:“愚弟正因是客,怎样抢了主人的先机?还是愚弟先去院中……”石千躍按住他道:“愚兄虚长几岁,当让兄弟。”转身推门而出。
这个时代的人,有早睡的习惯。这个时间的大院里,已经空无一人。石千躍走到一棵树下,转身望向自己的房间望。其实他并不甘心让着花隐寒,他想象着花隐寒怎样在床上蹂躏花椰,心中便似有无数只小蚁在咬。他又回头向新房的方向望去——那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他长叹口气,不知为何,一想到他的妻子,他就没了兴致。
房中花隐寒待石千躍走远,将花椰扯到床上,因为时间不多,也来不及多做准备,衣服不及全脱,只褪下下身衣物,便颇不及待的与她欢爱。花椰只咬一咬唇——疼痛是早已习惯了的,只要少爷满意便好。待花隐寒翻身下床匆匆穿起裤子,花椰打水净身,花隐寒便去院中换了石千躍进来。石千躍也是一样,粗鲁的与她共著云雨。
之后,花椰去院中唤了花隐寒回来,三人并躺在大床上——二位少爷身着中衣,花椰却赤身,任二位少爷在她身体上意犹未尽的来回抚摸。
“去年七月初三,你家中到底发生甚么事?”石千躍问花隐寒,“你也不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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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隐寒却点一点头:“知道,去年七月初三,是愚弟家兄的头七。”
“头七?”石千躍关于这一点很是不明,“你大哥没了?”
花隐寒点头道:“听说是坠湖身亡。”
“听说?”
花隐寒又一点头:“当时刚好愚弟与同窗携伴去了湖北,接到消息立即快马赶回来,却还是没赶上家兄下葬。因为是夏天,又是溺水而亡,尸身连七天都已经放不住,所以草草就入了土。”石千躍点头,花隐寒却皱眉:“只是……只是下葬之时……似乎……似乎……”他不敢肯定,很是犹豫,“似乎却有两个棺材……”
“两个棺材?”石千躍惊,花隐寒道:“只是似乎……愚弟听到老仆语气是如此,甚么两棺同|穴果然还是有些挤。愚弟问父母,家尊很生气,说是根本没有这回事,家慈也说是愚弟弄错了,愚弟便没有追究过。”
石千躍低头看花椰:“你呢?你也不在场么?”花椰摇头,淡然道:“奴婢只是小姐的丫头,就连小姐,也没能出席大……唤春少爷的丧事。”她本想习惯的想叫大少爷,但觉得于石大少爷不吉利,改了口。大哥死了,小姐也只出去扣一扣头、烧祝香,因为不方便抛头露面,何况又是同辈,葬礼之时便没有同行。
石千躍皱眉道:“这是巧合么?你们二人,刚好都不知情。那白衣人还道问你……”
二位少爷突然同时坐起身,因为他们二人同时想起那个白衣人的话:
——问你父母也没用,最直接的办法是找那婢女……去找她,解开那个“新娘”的秘密。
“新娘的秘密!”二人同声道,转头望向花椰,“你可是否还有甚么事情没有说出来?”
花椰裸着身子自被中坐起,垂首道:“回二位少爷……不知可否算秘密……奴婢甫一入石家,便不断听到一个新娘的哀求之声。”
“新娘?”果然与新娘有关。石千躍很是后悔当初没有问个仔细,顺手抱住她的身体入怀,边爱抚边问:“那新娘到底哀求些甚么?”这事是连花隐寒也不知道的,他也靠近花椰。
花椰向窗边望了一眼,淡然道:“奴婢总是听那新娘不停的哀求着:‘饶了我罢……求求你们饶了我罢……我还不想……不想……’”花椰微一皱眉,口唇清晰的说出:“——‘不想死!’”
她的声音冷淡,二位少爷似乎感到一阵透骨的恶寒。
为甚么,为甚么一个待嫁之人会这样哀求?结婚明明是喜事不是吗?为何居然会牵扯生死?到底是甚么样的事情,令这个新娘如此绝望?
二人对望,都觉茫然不解。
石千躍道:“那新娘你只在我们石家方梦得到么?回到花家之后就梦不到了?”花椰摇头,道:“不是做梦,这个和奴婢梦到唤春少爷的情形不同,这个新娘,她一直都在啊。”
——哪怕是现在,这新娘也仍然端坐在窗边,大红的盖头微微飘荡着。花椰抬头,又望一眼窗边。
二位少爷似乎被蛇咬了一般转头同时望向窗边,却看不到任何人影。——这是当然的,这本来就是临时的客房,而且也没有仆人在。
“你是说……你可以……看得到……鬼?”石千躍颤声问。
花隐寒道:“我奶奶还在世时,我曾听她说过,说孩子的眼睛太干净的话,是很容易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你的眼睛……”他看一眼花椰的眼,石千躍突然明白。
不错,她是一个干净的女孩。
无论身子被他们玩弄多少次,也似乎无法被污染。
“那新娘一定是女鬼。”石千躍道,咽口唾沫,突然想起一事,道:“你大哥过世时,可曾成了家?”
花隐寒茫然摇头:“我大哥虽与表妹定过亲……可是去年正巧是大哥本命年,本想今年与你的喜事放在一起的,所以未及成亲便故去了。”很多地方都有本命年不能成婚的习俗,这里也一样。说着花隐寒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指,‘冥婚’?”
石千躍点点头。“冥婚”是这地方的一种习俗,若是少年男女还未成亲便故去的,为死者不孤单、有人照料,可以找个年龄相仿佛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