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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那个叫楼媛地说了一句。
“楼媛姐,走好。”绮秋和汐林赶紧走到帘子口,伸手掀开帘子,送我们出去。
我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心里却沉得很深,皇后找我有什么事呢,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回头看看绮秋,她也一脸担心地站在帐子外看着我。
述律皇后当然是住在宫廷大帐里,以前我远远地观看这大帐时,只是觉得这帐子高大雄伟,现在当我就站在这大帐门口时,抬头望了一眼整个帐子,远比我远眺时在雄伟庄严的多,通往帐子的门口有几阶高高的石阶,每阶上都士兵把守,一直延伸到石阶下十多米。
“进来吧。”楼媛说着,用手撩起那厚厚的幔帘。
我的心微微颤了一下,不知这帐子的皇后是怎样的人,而我又会面对怎样的局面。
乍一进,帐子里的扑面的热气让我的头稍微晕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理智,我抬眼看了一下前面,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贵妇端坐在正中间高高的软榻上,她穿着契丹服装,衣着华丽自是不必说,面容端美,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扬,目光炯炯有神,一副精明历练的样子,不用多想,这位就是述律皇后。
“你就是凌初雪?”她开口问道,声音清晰洪亮。
“奴婢凌初雪见过皇后。”我赶紧躬下身子,行了大礼。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她又说道。
我慢慢地抬起头,正对上她的脸,史上记载的述律皇后也是位巾帼英雄,跟随可汗东征西战,运筹帷幄,也是位大将之才,现在这位史上有名的人物就坐在我面前,我不禁又多看了几眼。
“嗯,模样长的倒是不错,不过可惜是个汉人。”她说了一句。
啊,听她这么说,我心里又沉了一下,记得绮秋曾跟我说过,述律皇后不太喜欢汉人,看来是真的。
“你家是哪儿?”她又问道。
“奴婢没有家,这儿就是奴婢的家。”我回答道,其实真的不知道这凌初雪的家在哪儿,再者这么说,没准能消除一点皇后对我汉人身份的歧视。
“嗯,倒是个聪明的孩子,”她朝我点点头,“既然这么聪明,当然明白做奴婢的本分,尊卑有序,不要抱有非分之想,知道吗?”她突然抬高语气对我说。
啊,我怔了一下,这述律皇后果然是个厉害人物,她反过来将了我一军,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在心里唉了口气。
“怎么不回答?”她见我很长时间没有回答,又问道。
“哦,奴婢谨尊皇后教诲。”我急忙答道,又给她行了大礼。
“听说你在青楼里呆过?”述律皇后又问。
呃,心里一惊,她连这个听知道,可见定是有人在背后嚼舌根。
“回皇后娘娘,奴婢是在那儿呆过,只是并不是您想像的那样。”我老实回答。
“嗯,”她用鼻子哼了一声,没了下文。
过了一会儿,“先回去吧,记得我今天说的话。”她说着已从软榻上站了起来,向旁边的木案走去,旁边立即有两个奴婢上去搀着,我瞟了一眼,嗯,是谷秀,她这会儿也正抬眼看来,满脸的得意,我在心里哼了一下,她正在看我的笑话吧,没准就是她挑拨皇后来训我的。
“奴婢告退。”我收回目光,朝皇后行了礼,转身向外走去。
出了大帐,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肯定是有人向皇后说了什么,她才会找我的,要不她知道我是谁。这述律皇后也不是等闲之辈,她这是先给我来个下马威,提示我一下,她总得给少主个面子,毕竟我是他带回来的,如果以后再有什么事传到皇后的耳朵里,她定不会饶我。唉,看刚才述律皇后的表情,她是不会喜欢我的,就汉人身份不说,再听说我是从青楼出来的,她怎么会待见我呢。
我一边想,一边在雪地里走着,突然我想起兰心昨天在这大帐后面不知跟哪个丫头在鬼鬼祟祟说什么,会不会是兰心?一想到兰心,我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伤感,以前在五爷那儿,我和她还情同手足,但自从背井离乡来到这儿,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神神秘秘的,处处对我不冷不热,竟还不如绮秋贴心,其实我心里明白,终究是个“情”字惹的,她对少主有情,可少主对她呢?
“站住。”在我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啊,冷不丁吓了我一跳,回头看,不是吧,我脑子里已经够乱了,怎么又碰上他了。
只见耶律德光负手站在我身后,一身雪白的裘皮袍子被风吹得一波一波,煞是好看,腰上挂的那个玉?也若隐若现,直晃我的眼。
“奴婢见过二少主,二少主今天没去萨尔满吗?”我开口道,刚说出来,就后悔了,他要去了萨尔满,也就不会站在这儿了。每次见到他,心里总是紧张,说话都不经过大脑。
“你从大帐里来?”他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开口问道。
“哦,皇后唤奴婢吩咐了件事。”我答道。
“什么事?”他的声音立刻提高了10个分贝,真不知道他这人怎么一高一低可以转换地这么快,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我,像有一丝焦急。
干嘛,他这么紧张干嘛,我又不是他的奴婢。
“没什么事,皇后吩咐奴婢好好侍奉少主。”我回答道。
听到我的回答,他怔了一下,眼睛还是瞪着我,要命,一看到的眼睛,我心里就有一丝恐慌,心跳也加快了,怎么会这样?
“你答应了?”他的声音又低了下来,真行,他的声音比股市滑得还快。
废话,皇后吩咐的我还敢不答应,那不是找死吗,再说做奴婢的好好侍奉主子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他这么激动干嘛,他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做奴婢的本应好好地侍奉少主,尽自己的本分。”我心里想着便回答道。
“没什么别的?”他又问道,眼睛亮亮的。
别的什么事,他脑子里在想什么,难道皇后会给我赐个封号什么的,真不知他在想什么。
我冲他摇摇头。
“哈哈……”他突然朗声地大笑起来,眼睛越发的明亮。
被他笑得一头雾水,这家伙搞什么,莫不是神经错乱了,我愣愣地看着他,竟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宽阔的额头没有一丝皱纹,这会儿正冻得冰凉,可仔细试试还有一丝体温。
啊,我这是在干嘛,脑子里已反应过来,猛得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已经晚了,他已握住了我的手,虽然在这冰天雪地里站了有一会儿了,可他的手还是暖暖的,他紧紧地握着,隐隐地我能感觉到他凛冽的掌纹和薄薄的手茧。他的手粗大而有力,我被他握得生痛。
我扬起头来看着他,他刚才的笑容已然没有了,脸上的表情认真而凝重,一汪深褐色的眸子映着我,天啊,我的眸子也跟着有点眩晕。
这个家伙又想干嘛,我扬起另一只手,正准备给他一巴掌,更快他的另一只手也抓住了我的。
“别想有机会打我第二次。”他低声吼道。
“放手啦。”我叫道。
他也不说话,只是瞪着我。
“咝。”我打了个冷颤,身体也跟着颤抖了一下,不知是真的很冷,还是被他握的太痛。
“冷吗?”说着,他已抖开了袍子包住了我,并迈开脚步向前走去,我在他怀里也被动地走着。
“二少主,奴婢要回去了。”我在他怀里挣扎着。
“没让你说话,最好先闭嘴,别在让我说第二遍,上次你还欠我一个耳光。”他低低地在我耳边说道。
可恶,这个家伙又恢复了他霸道的本性,什么,他刚才说什么,欠一个耳光,那他这是要带我上哪,带到一个地方打我一顿?况且我们就这个样子往前走,被别人看到,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述律皇后刚才对我说得话还回荡在耳边。
想要挣脱他的怀抱,突然手碰到一个冰凉的硬物,是那个玉猪龙,刚才跟他一闹,忘了这么大的事情,正好趁此机会我可以仔细看个明白,低下头来,仔细端详着那个玉件,通体乳白,整体弯曲成环形,头部似猪龙,方形目,吻部前伸,没错应该是我在古董店里看到的那个,只是孔内没有朱砂的颜色。
捧着玉件的手有点发抖,想不到我千寻万找的东西竟然在这儿,我应该很快可以回去了。
“在想什么,那么入神?”耶律德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哦,没什么。”我答,慌忙放手。
现在已经确定了,只是怎样才能把这个东西弄到手呢?
第十四章 茫 然
………………………
他并没有带我回到他的帷帐,反而向他的马棚走去,他对牵马的随从叽里咕噜说了些话,我一句没听清楚,原来他们说的是契丹话,说完话,他把我抱到了马上,自己也一跃上了马,向西北方向奔去。
他要带我上哪儿,找个没人的地方打我一顿?
“二少主,我……”我话还没说完。
“不是让你闭嘴吗。”他的声音从我头顶上传过来。
唉,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我出来都有一个多时辰了,绮秋这会儿可能正担心我呢,还以为我在述律皇后那儿。
我抬头四下看了看,这马跑得速度还挺快,要是跳下去也是摔胳膊跌腿,再说就算跳下去毫发无损,自己还能跑得过他这马?肯定还得让他抓回,算了,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转眼一想,随他去吧,为了那个玉猪龙,也得跟他搞好关系,先看看他想干什么再说。
“咝。”这风吹得我有点冷,又闭上眼睛,倦缩在他的怀里。
“怎么,想跑?”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半点戏嗫。
嗯,我心里一愣,这家伙难不成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刚才自己的这个想法都让猜到了?看来这能当皇帝的人,确实有过人之处。
我没有说话,继续缩在他怀里,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大约得有一个时辰,这马终于停了下来,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在马背上坐了这么长时间,累死了,而且这会儿屁股也坐得生痛。
“下来。”他说话从来都用吼的,我还没反应过来,人已被他抱了下来。
“咝。”在马背上坐久了,脚有点麻,乍一站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