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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我奇怪的是,每个老头的椅子后面都有个肥嘟嘟胖乎乎的年轻姑娘侍立,个个表情都很满足。这场景,活像描述旧社会土老财家的电影。
我联想到叔本华有关生殖欲望的理论,即互补原理,凡是瘦小枯干之辈皆想找高大丰腴者为伴,反之亦然;当地人瘦弱,故青睐肥胖女子。
我们二人落了座,马上有人过来给我们上茶。
江学文对我说,“我找的那个朋友出海了,可能是去运走私货,在这里等他一会儿……别奇怪,刚才开门的老头是我朋友他爹,这几个老王八蛋全是镇上臭味相投的咸湿佬,从前穷得连条整裤子都穿不上,现在发了,拼命地要享受,那几个姑娘都是从内地乡下以招工为名骗买来的,供这帮老王八蛋淫乐之用。这帮老家伙,五毒俱全,活得可自在呢……不用担心我大声说话,这几个老混蛋听不懂普通话,只懂当地土话。来,我领你到个房间见识见识,让你开开眼界。”
说着,江学文拉起我来到厅堂左首一个房间,推门观瞧,令人瞠目结舌:地上铺着一整块高级海绵厚垫,整个地面就等于是一张大床。屋顶的一个精钢架子上放着一个43英寸的轰天炮液晶彩电,上面正播放着德国的Xing爱录像。四面墙壁下半截镶着镜子,上半截是手绘非常精细并以黄绸精棱的春宫画——大概是临摹明人仇十洲的作品,画面男女的性茭姿势各异,女人的脚都出奇地小,或仰或跪,神态生动,表情逼真,称得上是惟妙惟肖——这肯定是花了大价钱请专业高手匠人临摹的。
正对门的墙上,还有一块木匾,上面几个金字写得龙飞凤舞:“别有洞天”。不知出于哪个斯文败类之手,但字写得极好,气势劲道,运笔潇洒。
正当我看得目瞪口呆之际,给我们开大门的干巴老头走过来。他脸上的肌肉抽动着,似笑非笑,眼中却没有一丝人类的神情。他冲我用方言说了句什么。我看看江学文。
27。奇异汕尾之旅(3)
“他问你喜不喜欢这间房子。”江学文充当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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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喜欢,告诉这老王八蛋,我真喜欢这地方。”我说。心中暗恨写那手好字和那画一手好丹青的俩人,竟为这等猪狗之辈布置美化淫乐窟。肯定又是钱的功用,有钱能使鬼推磨。
老头兴高采烈地又说了一句话,边说边打响指,左手中指上一颗硕大的浓痰颜色的宝石戒指咄咄逼人。
“他问咱们要不要看他们给一个姑娘开苞。”江学文说。
老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个塑胶棒棒性器,炫耀地挥舞着。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他像猴子一样窜到旁边一间房,拉出一个瘦弱黝黑的十七八岁年轻的小姑娘,大概也是从内地农村拐骗而来的。
小姑娘畏畏缩缩,低着头,怕挨打似的。
“这帮老王八蛋知不知他们犯了挨枪子儿的罪?”我气愤得有些溢于言表了。
江学文不置可否,可能他也觉看不过眼,便又同老头用土话讲了几句,然后拉着我走出院子。
在吉普车上坐了一会儿,见我好长时间不言语,江学文便问,“怎么,正义感又来了,想救人出火坑?”
我哼了一声,“我倒没那么幼稚,但那帮性无能的老家伙也太无法无天了。还他妈的有没有王法!”
“钱!他们有钱,有钱就能干任何想干的事。”
28。美国“特务”白壁德(1)
美国人白壁德,英文名是Dick Paradise,对于中国人来说,非常难记。所以,他的汉名为他所熟识的中国人常挂嘴边。
私下里,由于Dick在美国俚语中有“###”的意思,我们都叫他“白###”。他自己也知道,还常常拿自己的名字打趣。
白壁德与我初次相识,是前两年在美国纽约的时代广场。当时,我出公差,正用照相机对准一个巨大的冒着热气的咖啡杯广告拍照。白壁德用日语向我打声招呼,我就用英语告诉他,我是中国人。他蛮有趣地停下脚步,与我攀谈起来。
在时代广场上,这个美国白人告诉我,他自小对东方文化非常感兴趣,1989年大学毕业后,想到中国学习汉语,恰巧那一年中美关系紧张,他便去了日本。到日本后,才发觉日本人很难相处,“良心大大地坏了”,他当时生硬地用句汉语同我说,大概是向某个中国学生学来的。后悔之余,他便开始自学中文,拼音已入了门。
那次我们见面后,白壁德回日本继续读完了博士。然后,再去北京的某个学院学习中文。一年后,他便能说一口流利的北京腔,而且颇有王朔语言的神韵。后来,《亚太华尔街日报》招聘驻华记者,他获优先录取,此后,就马不停蹄在中国各大城市之间穿梭往来。
白壁德在北京以及我所在的南方城市各有一间很高级的办公室,常邀我以及我所认识的一些朋友相聚。以聚餐为名,他常常打探些金融、证券方面的消息。我们大家,酒照喝、饭照吃、舞照跳,背地里却一直唤白壁德为“帝国主义经济特务”,有拿他当埋单冤大头的意思。
其实,他也绝不是甘心挨宰的大头,反正一切费用都是报社报销,正常的业务花费。
白壁德对中国人很真诚,主要是经过同日本人比较后产生的觉悟。和他在一起,听着这个金发碧眼的老外用纯正的京腔大骂小日本的种种劣行,确实是一种高级的精神享受。
“日本人良心大大地坏了……”每次白壁德的开场白就是这句话,然后就开始讲述他在日本五年内遇到的事情,把日本人贬得一文不值,“……日本人拿我们美国人当亲爹,打亲爹的幌子,想在亚洲耀武扬威。他们右手和中国暗中使劲掰腕子,左手抓住美国亲爹的粗腰借把力……丫挺的日本人,其实是贱骨头,你要打他他肯定向你鞠躬道歉,你稍一拿他当人他就敢把膏药旗插在钓鱼岛上……美国以后应同中国联合,中国人,又豪爽又大方,比起狗日的日本人绝对是正人君子……”
言及日本官僚参拜靖国神社,白壁德也自有高见——“靖国神社里那么多战犯骨灰,”二战“胜利后,盟国应当做一种资源。我觉得,当时如果有哪个美国商人脑子快,应该趁日本人最孙子的时候把战争犯骨灰全买下来,放进陶土里搅和匀了,做成几万几十万个大小便的陶制器皿,外面印上‘靖国神社正宗骨灰瓷’,在亚洲国家一定会掀起抢购潮……你们中国人有‘食肉寝皮’这个成语,吃不了日本人的肉睡不了日本人的皮,总该尿尿他们解解气吧……”
白壁德的一席话,使在座的我们几个中国人兴高采烈,同时也暗中自愧弗如——一个与日本人一直进行国家亲善的美国人,“觉悟”竟比我们中国人还要高。而且,白壁德坚决不用日本货,日常所用全是德国和荷兰产品。反观我们自己,家里的电器几乎清一色是Made in Japan。大街上满是日本车……
白壁德虽然常大骂日本人讨中国人欢心,但他毕竟是物质至上的西方人,也会常写一些报道所谓中国社会阴暗面的文章在《亚太华尔街日报》上发表。我所在的金融公司资料室,订有这份报纸,我已经看见好几篇Dick Paradise洋洋洒洒的长篇文章,内容不外乎是有关计划生育、下岗员工以及“人权”方面充满西方偏见的报道,一看就是应景文章,讨西方人喜欢的东西。
当然,他的目的,不外乎是以中国通的身份大赚稿费,迎合西方口味的同时,也想为自己在报界混个名头。
28。美国“特务”白壁德(2)
我从未戳穿白壁德的这一面,他自己也很通晓东方人爱面子的特征,也绝没有拿出那些文章向我们炫示过。
今天,他拉着我和江学文喝酒,在一个名叫“JIJI”的酒吧。
“……这里的妈咪叫Sugor,很好的一个人,她一会就来,约好了晚上十一点半见面……一起聊聊,你们以前没接触过妈咪吧?”白壁德一边殷勤地往江学文和我杯里倒啤酒,一边问。
“没有。”我和江学文异口同声,装出特别纯洁的样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中国人的这种观念根深蒂固,不管他怎么大骂日本人,但他自己毕竟也是洋人,是洋人,就不得不防。
“要接触中国社会各色各样的人,才能深入了解情况。”白壁德呷了一口鸡尾酒,咂咂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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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你再写上个纪实报道,往报纸上一发,财源滚滚嘛……”我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白壁德“噢”了一声,警觉地看了我一眼,蓝眼珠子像荒原狼一样锐利。他是个聪明透顶的人,马上哈哈笑了。
他凑近我耳边,低声说,“你肯定看过《亚太华尔街日报》上我写出的文章……那些都是不得已写的,交差嘛,上面吩咐的……实际上从心眼里说我是个亲华分子……”
我也笑了,“你别描,越描越黑。”
“啊,Sugor来了。”白壁德跳起来,满腔西方人的热情。
待来人走近,这个Sugor很面熟。非常非常面熟。我拍拍脑袋,忽然想起来了——她是王心亿!
王心亿,正是我刚到南方城市闯世界时,在我表叔老混蛋家中一起度过一段寄人篱下生活的老姑娘。不过,她现在看上去比几年前还要年轻漂亮得多,肯定是时装、化妆以及与金钱有关的物质反衬使然。
“魏延!”王心亿也马上认出我,很亲热地走上前拍拍我的肩。她从前给我的印象,总是一种泼悍的形象,是很有正义感的形象。我表叔那老混蛋,总爱以关怀为名,给寄住在他那里的老姑娘老小姐们“洗澡”,待临到对她动手动脚时,她坚拒不受,而且很快就坚决地搬了地方。
谁料想,我心目中正直不阿的王心亿,如今也成了高级酒家的妈咪,想必,当初她入行,也必定是生活所迫。
白壁德比较尴尬,他不停傻笑着,万没料想他想采访摸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