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焕彩一见他认出我来,立马就很是激动地对我说:“格格,贝勒爷他醒了,奴婢……奴婢这就去叫福晋!”
焕彩欢喜无比地向那拉氏禀告喜讯,而我这个主治大夫,眼见着他醒过来,却傻傻地呆在了那里……
这人看我不说话,随即就很是艰难地动了动身子。我一直握着他的手,他微微一动,我这才回神,满脸慌张地扶住他的肩膀道:“胤禛,你刚刚醒,还是不要动了……”
他一听我说话,脸上就露出了一丝笑容:“沐莲,没想到……我会……提前回京了……”
卷毛儿是我的丈夫,他能大病不死顺利地醒过来,我的心也像重新灌上了活水一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听他说这样的话,我心里的大欢大喜却蓦地一滞,接着就哽咽着对他说:“胤禛,我宁肯一辈子不见你,也不愿……你再受这样的苦……”
第一零四章
卷毛儿见我为了他流眼泪,立马就想动身起来。
这人虽然醒了,可病情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我怕他费力后复发,这就赶忙俯身柔声对他说:“胤禛,你能醒过来,我真的好高兴。可是你的病还没有好,现在最好还是不要动,也不要多说话,不然,随后我又要为你忙乎了……”
他听了这个,这才沉下身子躺在床上。
我看着他微笑:“放心吧,这不是什么大病。今儿个戌时一过,你就可以用饭了。”
见我说不是大病,他的脸先是微微一怔,接着就满是怜惜地望着我:“沐莲,辛苦……你了……”
我笑着伸手覆上他的嘴唇,柔声细语地道:“我是大夫,为你看病,并没有很辛苦。”
说完,我这就移手到他的脸颊上,轻轻地抚了抚:“胤禛,我知道你很难受,可是你一定要忍一忍,千万不要放弃……”
话音刚落,屏风外面就响起了有人入内的脚步声。
我刚起身离开床铺,那人就有些失望地看着我。我见他这样,这就在床边轻声地笑着解释:“爷,是福晋她们来了。”
说完,我忙又转过身,快步出了屏风。一见着那拉氏欢喜不失沉稳的态势,我赶紧走上前去低头笑语:“福晋,爷已经醒了。不过,他身子这会儿还很是虚弱,咱们尽量还是别让他动,也不要引着他说话。”
她听了,一脸期待地望望里面,随后就又看着我笑说:“好,我会注意的。”
等我领着她进去,那个人也转了头看过来。那拉氏见他睁眼,忙喜不自禁地凑到床前:“爷,您终于醒了!”
人家两个是正牌夫妻,我这个多余人自然要识趣地避开。
刚退到外面院子和焕彩她们说了几句话,那拉氏就笑容满面地出了屋子,还很是高兴地拉起我的手:“沐莲啊,真是辛苦你了!爷这一醒,是不是就会好了?”
“福晋,还要再熬上一天。”
说完,我见她面带紧张之色,这就忙低声笑道:“福晋,请您放心,今儿只是为了排毒。等爷体内的毒素一除尽,再修养一段时间,这病就会完全好了。”
她听过,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点点头:“好,这就好。沐莲,你还需要些什么,就尽管说吧。”
我想了想,随后微微一笑:“福晋,沐莲一会儿还要为爷再施一针,完后就要指望别人了。”
她怔了怔:“这个怎么说?”
我低下头,轻声地说话:“爷施针后会睡上两个时辰,过后……就会呕吐、腹泻,等肚子一空,晚上才能喝点儿稀粥,补补气力……”
她这才明白过来,随即就笑说:“放心吧,咱们府里边儿有的是人。你累了这么久,为爷施针后就先回去歇着吧。爷这边儿,一会儿有我看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笑着点点头,这便随她一起入内帮那个生病的人施针。
这家伙见我们两个一起进来,先是愣了愣,随后听说要为他施针,这才又艰难地问:“要……很久吗?”
那拉氏听他问,忙一脸关怀地看看我。
我见她看过来,这便低下头笑说:“福晋,大约需要两刻钟的时间。”
那人听过,在床上微微动了动:“那你……开始吧。”
那拉氏见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嘴角立马起了一丝笑意:“爷,沐莲的针术早已炉火纯青,从昨晚到现在,这已经是第三回了。”
等安抚过那个人,她这才又笑着对我说:“沐莲,施针是大事,你慢慢地来,我就不在这儿碍事了。”
说完,那拉氏就满脸带笑地出去。我见她这样,也在里面忍不住抿嘴笑。卷毛儿同志如此怕针,一会儿他若是亲眼见我用针,也不知……会不会吓得晕过去。
他看我笑,即刻就艰难地动动手:“沐莲……”
我慢慢移步过去,俯下身柔声地宽慰他:“胤禛,你放心吧,我的针……不会让你疼的。”
他听了这个,脸上立马就露出窘窘的表情来:“我……不是……为这个……”
我愣了一下,这就起身放下床帐,接着又伸手掀开他身上的薄毯,娇羞地看了他一眼后,这才脸热耳赤地慢慢说话:“就两刻钟,很快就过去了。”
这家伙见我发窘,随即就满眼笑意地对过来,也许是为了省力气,他什么也没有说,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我。可是当我摸出针囊,将大小不一医针缓缓排开后,卷毛儿四大爷还是下意识地略略一顿。
看他眼中带着丝丝惧意,我这就又满眼含情地看过去:“胤禛,你还是闭上眼睛吧。给人施针时,我不喜欢别人看着。”
他听了我的话,这才慢慢放松:“沐莲,我……相信你……”
这人嘴里这么说,可是从紧闭的双眼看,他心里明明还是怕的要命。我心里虽然觉得好笑,但我还是心疼地握握他的手:“胤禛,你在心里想点儿高兴的事吧。这些天,你不在京城,我一个人烦闷时,就想些快乐的事,想着想着就过去了……”
他听我这样说,立马就睁开了双眼,脸上也带了些笑容:“你……想我了?”
“嗯。”我娇羞地低下头,“胤禛,你要快些好起来。等你好了,我就……我……”
我延宕了好一会儿,也没把自己想为他生孩子的话说出口。
他见我这样,带着一脸期待朝我看过来:“沐莲,你……想些什么……”
这人一问,我的脸更是发烫。窘了几秒钟,我这才又俯身在他脸上轻轻一吻,然后附耳低语:“胤禛,现在什么都别说了。等施完针,你就好好地睡上一觉,随后你身子恢复了,咱们……再说这个吧。”
刚刚我差点都要对他表白心意了,可是一看着他的脸,我心里就又羞怯无比,怎么也无法出口。那话我是没有说出来,可是那人却像很明白似的,他的眼睛脸上全是笑意,像火一样在我面前热烈地烧……
“沐莲……”
听他艰难地说话,我这就想到他的病,当即收了收情绪,转头摸出一根医针:“胤禛,我这就开始了,你……还是闭上眼睛吧。”
他依旧微微地笑,又看了我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地闭上眼。
看他全身慢慢放松下来,我这就也微笑着拿起针,小心翼翼地刺向他头部的穴位……
不到五分钟,卷毛儿就睡着了。等我施完针,他的呼吸已平顺了很多,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是愉悦着的。
想想之前他怕针的模样,我就又忍不住笑。这个卷毛儿四,有时还真是可爱,就像个孩子似的。
等收拾好针囊出去,我第一个看见的就是那拉氏同志。完了,刚刚在里面和那个人说话时,我好像把她给忘了,还一直叫他的名字。这……若是被她听见,那……岂不是又要受训了?
可是……那拉氏一见我出来,就忙从椅子上起身,亲热地拉着我的手问:“沐莲,都已经好了吗?”
我慌乱地点点头,不敢看她是什么眼神:“福晋,已经好了。两个时辰后,就请您安排人过来守着吧。”
她笑着连连点头,随后就很是关怀地对我说:“沐莲,真是辛苦你了。既然好了,你这就快回去休息吧!随后这里有什么事,我这就再派人过去叫你。”
说完,她就又让一个丫头送我出去。谁想刚出了院子,我亲亲的茹双丫头就从对面快步迎了过来:“主子,您这就要回吗?”
我笑着朝她点点头,然后又对那拉氏的丫头道了一声谢,这才慢步随茹双走回自己的院子。
熬了这一宿,还真是累得够呛。等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雄黄澡,我很快就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我这一觉睡得可真是过瘾,醒来时已到了下午。整整九个小时,如果不是那拉氏派了焕彩来叫,我绝对相信还可以睡上很久。
见是她来,我赶忙笑着问:“焕彩,爷这会儿好多了吧?”
她笑着点点头:“格格,贝勒爷这会儿已经好多了。只是……”
我看她面带忧虑之色,心里不由一紧:“怎么了?”
她顿了顿,随后这才低声道:“格格,贝勒爷……上吐下泻的,这会儿子已经有些虚脱了。福晋不放心,所以……这才派奴婢过来问问……”
我听是为了这个,这就轻声细语地笑说:“爷得的是恶疾,所以一定要排空体内的毒素,现在这样,才会对他的身子有利。焕彩,你回去告诉福晋,叫她不要担心。等坚持到戌时,我这里的药丸也配好了,这就可以让爷用饭了。”
说完,我忙又叫过茹双:“那个莲花香饼,味道很是清香,你去拿些出来,好让焕彩带回去点上。”
焕彩一听,脸上立马露出了浓浓的笑意:“格格,奴婢过来时,贝勒爷对福晋也交代过这个呢!”
我听了,忍不住低笑。那家伙上吐下泻的,他的房间这会儿一定是恶臭满屋。如果再不用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