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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点头:“沐莲已经把她托付给耿姐姐了,这些天都由她帮着带。”
“这就好,”那拉氏满意地点头笑,“你们两人关系一向亲近,由她帮忙确实好一些。”
说完,她就又笑道:“沐莲,再过几天,年氏就要进门儿了。她是新人,若论起年岁,比你们两个要小。以后若是有什么事,你们可要多帮帮忙,别让她觉得在府里落了单。”
领导发话,我岂有不从的道路。略略一顿后,我这便也微笑着说:“福晋说的是,以前沐莲进府时,各位姐姐一直都很照顾。现在府里又有新人,我们都会尽力而为的。”
那拉氏听过,很是满意地点头笑,紧跟着便安慰似的捏捏我的手背:“沐莲,你为四爷府做了不少事,我心里也都一直记着的。可是咱们爷不止有这个家,他在外面也有许多要操心的事。咱们在府里,求的就是他能平安顺心,你说是不是?”
看我笑着回应,她这就又道:“沐莲,你一向是个有分寸的人,嫁过来这几年,爷一直也很宠爱你。这次年氏进府,我希望你能放宽心,凡事都要多为爷想一想,别让他为了一点儿小事为难……”
那拉氏说来说去,为的就是告诫我不要犯嫉妒之过。停了一小会儿,我缓缓地抬起头,然后看着她笑说:“福晋,请您放心吧。沐莲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只要别人不故意为难人,沐莲也决不会为了一点儿小事斤斤计较的。”
她听了,先是微微一怔,接着便忙笑道:“好,你肯这样想,那我就放心了。”
四福晋对我做完思想工作后便离开了。可是她一走,我的心却越发地难受,抱着恬馨呆坐了半日。等千转百思地想了一通,最后却只剩下黯然神伤。哎,算了,反正明天就要走了,以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傍晚,天忽然下起了冷雨,不想卷毛儿四大爷却赶在这个时候过来了。他一进屋,就低声开口对我说:“沐莲,现在天儿冷,明日很有可能还会下雪,京郊的义诊,你还是不要去了吧?”
我顿了顿,随后却淡淡地说:“胤禛,决定的事,怎么能随意改变呢?”
这人听了,先是略略一愣,然后就柔声道:“现在腊月天儿,小孩子最容易受凉生病,你不在家,咱们馨儿可怎么办?”
“放心吧,白日里耿姐姐会帮忙照顾的。晚上我都在草堂,到时茹双会带馨儿过去的。”
四大爷一听这个,立马就皱起了眉头:“这样来来回回多麻烦啊!听话,还是不要去了。”
我很是坚定地摇摇头:“胤禛,我就是不想呆在府里,我就是要去!”
他见我不肯妥协,这就长叹了一口气,伸臂揽着我的膀子低语:“沐莲,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你要相信我,好不好?”
这话让我更加痛苦心酸。这怎么可能是最后一次呢?且不说我们的感情能持续多久,单说以后他做了皇帝,后宫的女人只会越来越多,绝不可能没有。如果这是最后一次,那还真是怪了!
我咬了咬嘴唇,倚在他的肩头轻声回应:“胤禛,我也很想自己能像福晋那样胸怀宽广,可现在我真的无力承担。要不你让我出京游历吧,咱们先分开一段儿时间……”
“越说越不像话了!”四大爷微微嗔怒地打断我的话,顿了顿后,却又满眼恳切地望着我说,“沐莲,以前你说什么我都相信。这次……你也信我一回,好不好?”
我听过,心里先是一颤,随后便慌乱地躲过他的视线。刚低下头,这人就又轻轻地托住我的下巴,满眼含情地继续柔声低语:“沐莲,今后不会再有了,你就信我这一回。”
明知道这些以后都会成为假话,但一对上他的眼睛,我的心还是一寸寸地软了下来。停了好一会儿,我这才低声说:“胤禛,你不用再说了。我可以理解你的处境,也愿意接受。可是我还需要一点儿时间,再仔细地想一想……”
我这样说,他立马就用手臂把我环得紧紧的:“沐莲,你不会是想要走吧?”
我怔了怔,接着便没好气地道:“我说要走,你就会放手吗?”
“我不会让你走!”他很是急切地抵上我的额头,“无论如何,我都不让你和馨儿离开我!”
“哎——”我怅然地轻叹一息,“我若真要走的话,也不会对你这么说了。胤禛,这几天到京郊,我会好好地想想,以后该怎么做。”
他伸出手,轻柔地抚着我的脸颊,“沐莲,你不用想这个,就像以前那样就好了。”
我轻轻地哼了一声,接着便淡笑着问他:“真的可以吗?”
他低下头吻我:“以前我怎样对你,以后还会如此。如果做不到,我就太对不住你了……”
甜言蜜语虽然好听,但还是难以抚平我内心的哀愁。在无尽的忧虑中,我像逃兵一样离开了四爷府,奔往暂时可以有所作为的京郊……
这里的日子很忙碌,我每天接触的都是病患和他们的家畜。在那些病患中,有很多都是贫穷的老百姓,染病的家畜自然也成了我们重要的诊治对象。
给牛羊治病,我以前可是一点儿也不懂。这次来到京郊,我跟着太医院的人学了不少这方面的东西,尤其是钱默萱。
这人已经听说了我为钱紫菡接生的事,所以一见面,他就很是感激地对我表达了谢意。
钱紫菡的双胞胎只剩下一个,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些发闹。现听他说谢字,不由很是遗憾地说:“钱御医,其实我挺无能的,当时……没能保全他们母子三个。”
“不是的,”他一脸真诚地看着我说,“她的体质一直都不怎么好,后来又遇上早产,您能保她一命,这已经算是幸中之幸,更何况您又救了孩子。”
说完,钱默萱忽又笑道:“格格,卑职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今儿个不知能否当面问上一问?”
我微微一笑:“钱御医请说。”
他看我如此豁朗,倒是先犹豫了一下,随后才试探着缓声道:“格格自嘉兴回到京城,中途……是不是又跟随别的大夫学过医术?”
钱默萱和我相处的次数并不多,可是他却能觉察出我的医术和嘉兴的外公不一样,难怪当年这人能考到医学状元。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点点头:“是,我的医术在某些方面的确和外公有些不同。钱御医,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见我供认不讳,先是略略一怔,接着便低声笑说:“卑职是从用药及分量上看出的。格格在医术上勇于创新,卑职在这方面真是望尘莫及。”
我很是无奈地笑:“钱御医,你真是太谦虚了。我这几年一直都在家里休息,与以前相比,医术也没有很大的进步。刚刚见你为病患诊治,”
钱默萱是八阿哥的追随者,而我是四爷府的人,但这个并没有造成医术上的阻隔。有时遇到带有旧疾复发的传染病患者,我们两个还在一起轮流换诊,共研处方。我以前对艾草过敏,艾灸方面只知道怎么用,但却从来没试过。现在有钱默萱在,我在一旁也学了不少。
这样的生活虽然充实,可一停下休息,我就开始盼着黄昏快快到来,好能在草堂里看到恬馨娃娃。
因为诊治的是传染病,每次回去我都先用药草沐浴,完后才敢给恬馨洗。这孩子还不够三周岁,第一次洗药澡就学会了讨价还价:“额娘,洗澡澡不香,不要洗,好不好?”
我笑着亲亲她:“馨儿,你要是不洗的话,明儿个就不能来这儿见额娘了。”
“我要见!我要见!”她一听不能来了,就立马在我怀里来回地扭动。直到我连着说了几声好,她这才委屈地撅着嘴说:“额娘,不香。”
我赶忙笑:“馨儿,这个洗了,能够治病。你若是生病的话,还要喝苦苦的药,你是想生病呢,还是洗澡澡?”
这孩子上个月受过凉,那药汁儿的已经成为她的大敌。现在听我说这个,立马就急急地大声道:“馨儿要洗澡澡!”
我们母女过了三天“白天离别、晚上相聚”的日子,等到第四天临近中午的时候,我忽然在京郊的诊室里晕倒了。
等醒来时,钱默萱竟然在我身边。一看我睁眼,他就轻声道:“格格,卑职刚刚把到了喜脉。以后您还是留在府里好好地休养吧,这里就不要再来了。”
听他说喜脉,我先是怔了怔,随后心里才泛起一阵儿欢喜。仔细地算了算日子,这才知道自己还真是疏忽了。但想着那个人后天就要迎娶新人,我的眼泪就一个劲儿地往外涌。
钱默萱见我背过身擦脸,这就赶忙避了避,望向了窗外。直到我开腔唤他,这人才又转身轻声问:“格格,要不要卑职派人去通知四爷一声?”
“谢谢,不用了,我下午这就回去。”说完,我又看着他问,“钱御医,我的脉象怎么样?”
他听我问,先是顿了顿,随后才缓声道:“格格,您最近的情绪很是不稳,如果不注意的话,可能还会有点儿危险……”
第一二零章
离府之前,我曾和卷毛儿同志有过约定,这十日之内两人决不见面。可是这家伙也太气人了,说不见就不见,难道来了我还会杀他不成?
我在草堂一边儿熬着保胎药,一边儿在心里埋怨他。可恶的卷毛儿,不称职的老爸。哼,你就去做美美的新郎官吧,有了孩子我也不告诉你!
休息了整整一个下午,我这才起床,在后院儿等着茹双把恬馨送过来。谁想孩子没盼到,却把今儿个受诅的卷毛儿四大爷骂出来了。
这人一进屋,就急急地抱着我问:“沐莲,听说你在京郊晕倒了?”
我见他知道,心里先是轰隆一声响,随后就淡淡地说:“是啊,我这几天有些累,所以头稍微有点儿晕,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我听别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