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房,围篱种田。
赵峥的身上有一种让人沉迷的气质。哪怕是干着最苦最累的农活的时候,也显得温和而淡然,如同从前的二皇兄一样。因此每一次看到赵峥,齐越都会有时光重叠的错觉。那种错觉往往令他迷惑。
遭到洪水冲击的村庄渐渐地被重建起来,村民们也恢复了往日的生机。齐越的伤早已痊愈,他却并不想离去。不仅如此,连带着赵峥仿佛也忽然眷恋起了这片乡野土地,索性就在空地上盖了间不大不小的屋子,日日邀他前去。
他们从未深究过对方的身份,又或许是因为彼此的身份本就无法出口,便下意识地逃避。每日在木屋内对酒下棋,偶尔谈及天下事务,却又在触及根本前及时收手。
他们之间仿佛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往往一方不需要说出自己的看法,另一方就已经全然了解。
赵峥偏爱黄昏,齐越也是如此。每日无雨的傍晚他们都会沿着村外的河岸慢慢走上一圈。初春时节,柳树正翠,河水缓缓地流淌,如同渐渐淡去的往昔,在日复一日的平静生活中消失无踪。
那时,齐越偶尔也会想:就这样吧,留在这里,不要天下也罢。
日子一点点地从指缝间溜走,不知从何时起,两人之间的感情竟然也发生了微妙的改变。从单纯地彼此欣赏,到后来的无所不谈,再到……两情相悦。
彼此亲吻的那一晚,齐越回到房中,收到了来自齐国的消息。
这些日子以来,村庄里的生活快要磨灭了他心中的火焰。他几乎已经想要停止自己的计划,打算和赵峥继续这样平静地生活下去。
可是老天像是又和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他打开手下传来的密函的时候,唇边甚至还带着温暖的笑意。
密函上只写短短写了几句话,却已足够摧毁他辛苦得来的幸福。
齐越也曾猜测过赵峥的身份。在最初赵峥告诉他自己名字的时候,他便暗中派人去调查过一番,经过核实倒也确实如他所说,是京城某户富豪人家的次子。他当时并未全信,但也没有多疑。身份的事也就罢了。
可是如今,属下传来的密报却告诉自己,那个与自己朝夕相处、心心相映的人,居然是姜国的皇帝?
齐越无法解释自己那时的感受。除了荒唐和不可置信,或许更多的,是宿命。就像母亲的宿命、齐昱的宿命一样,冥冥之中总是有无法逆转的力量存在。
齐越将自己关闭在房中思索了一个日夜,等到再次面对赵峥的时候,虽然仍是微笑着,他却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选择了无法的一路,与面前的这个人背驰而去。
到如今,十多年宛如大梦一场。他终于完成了自己想要做到的一切。
齐越站起身,饮下一杯酒,侧头问着一旁的侍从:“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争这个天下吗?”
侍从走上前来替他满上酒:“属下不知。”
“因为啊……”齐越眯起眼睛,看着窗外漫天的飞雪,“因为我曾经答应过我哥哥……我要爬到最高点,任何人都不能超越的最高点。唯有这样,我才能抓住我想要抓住的东西……”
“没有力量的人,是没有资格获得幸福的……”再次饮尽杯中酒,看大雪寂然无声,覆盖了视线。
无论是母亲、还是二皇兄、甚至于赵峥,都是因为自己的力量薄弱才无法把握。他只能让自己走上最高点,将整个天下拥进怀中。唯有那个时候,他才有资格去谈及幸福,谈及今后的一生。
为此,他甚至不惜暂时与那个人为敌。
放下手中的杯盏,齐越站起身,将窗户大大推开,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对侍从吩咐道:“动手吧,明日之前,齐国只能剩下我一个皇子。”
风雪铺天盖地的涌来,笼罩住寂寂皇城,也掩盖了即将展开的一场厮杀。齐越看着这一切,淡淡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想虐齐越来着……
可是你们知道,总得有人当那只被宰的猪,不然我们晚餐吃什么呢?
13
13、第十一章 。。。
船行了半月余,终于在一个晴天抵达了目的地。
此次虽说是天子南巡,但却又有别于以往。毕竟赵峥是个清静的皇帝,向来不喜爱那些繁琐的仪仗,早早地便对扬州一带的官吏下了旨,命他们低调从事。
因此当三艘大船浩荡入港的时候,港口边除了平日往来的渔民商贾,便只多出一排战战栗栗的大小官员,半跪不跪地杵在那里,倒也好笑。
三月末的扬州,河道旁柳叶微扬,新嫩的绿沾染了满眼。恍恍惚惚地看去,整个城镇都宛如浸泡在醉人的春意里,连迎面来的河风都带着绿油油的湿气。
赵峥立在船头,看着街道上行人往来,虽然步履匆匆,却大都神色安详,倒像是丝毫不曾受到春汛的影响,也略微安了心。侧过头去同旗云笑道:“扬州的琼花露我也有好些年没尝过了,这次来倒可以喝个痛快。一会儿你也尝尝,不醉人。”
赵峥自从船驶入扬州界内,心情便节节攀升,旗云看着他此时甚至有些眉飞色舞的神态,不禁抿唇一笑:“皇上若是想,哪里喝不到?何必非要在扬州?”
“那不一样的,”赵峥摆摆手,神情似有怀念:“美酒自然要配美景。也只有扬州这个地方,才配得上琼花露。”
话说到此,船便已靠了岸。旗云正要开口,赵峥已将她牵起:“走吧,先下去。”
徘徊岸边的众官员见赵峥领着妃子当先而行,立马呼啦啦地涌上来,跪了一地。领头的扬州刺史刘譬城张了几次嘴,想要山呼万岁,又记起皇帝低调行事的命令,一下子尴尬在原地。
“罢了,都起来吧,”赵峥像是看出了他的为难,淡淡道:“你们这样跪了一圈,还怕别人看不出什么来吗?”
刘譬城本是要站起身,听了皇帝的后半句话又一下子跪了下去,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赵峥的脸色,颤声道:“臣该死,是臣考虑不周,还请皇上责罚。”
身后的官员听了他的话,也是异口同声的附和起来。一时间,港口边原本就有些好奇的围观群众更是瞪圆了双眼:他们的确是猜到刚下船的那人身份非同寻常,可也没想到会是当朝皇帝啊!
此时刘譬城的话一落地,港口边的百姓们纷纷醒悟过来,立马整整齐齐地冲着赵峥跪下,山呼万岁。霎时小小的港口喊声震天,整个扬州城几乎都知道了皇帝驾临的消息。
而刘譬城倒是没料到自己的话竟然引来这么大的反响,当下急得额头冒汗,脑袋几乎贴到了地上,再也不敢开口了。
正当百姓激动万分、众官员冷汗淋漓的时候,皇帝身畔却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那笑声温柔如水,带着些许无奈,却又显得格外开怀。像是沉寂了一整个冬日的花朵,终于在春风拂来的第一刻缓缓绽开。
伏倒的众人下意识地抬头,就见皇帝左侧立着一位紫衣女子,正侧着头,略带笑意地看着他们。
那并不是一个让人惊艳的女子。虽然她的确很美,可那种美丝毫不带侵略性,并不会在第一时间就掠夺所有人的注意。但是一旦当你看到她,便很难能再将目光从她身上离开。她的眼睛因为笑意而微微上扬,食指弯曲,轻轻抵在鼻尖,眸中却似有水波荡漾,明亮而温润,宛如深海珍珠。
赵峥看了看旗云,原本略有不快的情绪也化为乌有,对着众人微微一笑:“好了,你们别跪了,带路吧。”
刘譬城擦擦汗,站了起来,心道:那位女子多半便是如今最受宠的云妃了,皇上待她倒真是好,这往后几日恐怕还要多亲近亲近。
打定主意,便立马换上一副笑脸,躬身上前道:“皇上,臣在扬州府内为您和云妃娘娘备下了酒宴,这也快近晌午了,您看是不是……”
“也好,行宫离这里还有些距离,一路过去怕也赶不上用午膳了,不如就先这样安排吧。”赵峥又侧头询问地看了旗云一眼,旗云点点头:“一切听凭皇上安排。”
他们两人相处得自然,余下的官员却各自交换着惊讶的眼神:早已听闻当今圣上不近女色,后宫佳丽虽说不足三千,却也颇为可观,但愣是没见他宠过哪位。如今却不声不响的带了个妃子来,还事事考量她的意见。这份重视和心意,虽不曾言语,众人也已心知肚明。
刘譬城得了圣上首肯,便立马命人将早已准备好的轿子抬了出来。这轿子还是专门从行宫那边运过来的,皇帝御用的龙驾。因为不曾考虑到旗云的到来,便没准备多余的。幸好赵峥也不介意,只淡淡一颔首,便领着旗云一同坐了进去。
周边围观的人群见皇帝入了轿,也渐渐放松下来,适才的紧张气氛略微缓和,便显得有些兴奋。大批大批的百姓涌来,跟着龙驾同行,被两旁的护卫隔出一段距离,透过若隐若现的帘幕,虽然看不清皇帝的模样,但那份与生俱来的天子之姿,却是分毫不差的落入了众人眼中。
赵峥坐在轿中,握着旗云的手,虽然并未看向外面的街道,耳中却始终聆听着周围的响动。听到百姓的欢呼和赞叹声,禁不住也扬了扬唇角:扬州一带的官员,虽然办事不太牢靠,倒也不坏,起码这些百姓的日子看起来都还不错。
正想着,轿子却猛然停了下来,沿途的欢呼声也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生涩清脆的怒骂声:“你放开!放开我!凭什么抓我!我要见皇帝!我要见皇帝!”
赵峥皱眉,询问一直跟在轿外的刘譬城:“出了什么事?”
“呃……回禀皇上,不知从哪冒出来个少年,拦了圣驾,非说要见您。”刘譬城低声道。
“放开他。”赵峥淡淡道:“带到轿前来。”
刘譬城迟疑道:“皇上……那少年似乎拳脚功夫不错,连侍卫都几乎拦他不住,这样带过来是不是……”
“朕还不至于连个小孩都制服不了,”赵峥截断他的话,“不必多说了,叫他过来吧。”
“……是。”
不一会儿,便听先前激愤的喊声平息了下来,侍卫将少年带到轿前一米开外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听说你要见朕?”皇帝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