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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不够。青篱现在除了认得一些府里的人,其余一概不知,所以青篱想求先生讲一些书本之外的东西。比如民风民俗,奇闻逸事,官府衙门,户籍律法,行事规距等等……”
岳行文神色不明的听着,听到“户籍”二字,眼光微微一凛,又想起方才看到在亭边,她远眺远方时,眼中闪过的神采——那是对未来对自由的强烈渴望!虽然只是与她见过两面,他却清楚的知道,这些才是她要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她脸上,良久,才淡淡道:“你想出苏府!”
青篱微微一愣。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先生聪慧过人,青篱自知是瞒不了太久,没想到只才说了开头,便被先生猜中了。”
岳行文想问为什么,又一想到她方才的语气,把话又咽了回去。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外面也不全都是好的。深山野林中,有世人不常的鲜花美景,但也有要人命的凶猛野兽……”
青篱也不知道自己在何时起了出府的心思,眼下,求问这些,也只是认为自己应该了解,必须了解,这才开的口。原来,潜意识里,她已经在做着出府的准备了。
岳行文又道:“况且,我朝最重孝道骨肉亲情,二小姐若想出府,只怕贵府老太太的一关便过不了……”
青篱心中也明白,于是把出府的心思暂时丢开:“即使不出府,这些行事规距青篱了解一下总是没有坏处。”
见岳行文黑眸中闪过怀疑,只得承认道:“其实方才在先生提醒之前,青篱并未注意到自己是在做着出府的准备。常言道,事,预则立,不预则废。青篱不是莽撞之人,不会贸然行事。此事现在不提也罢。兴许是很久很久以后才会发生的事儿,兴许一直都不会发生,只是存在于青篱心中的一个念头罢了……”
岳行文淡淡的看着她,薄唇微启:“日后真实想法不许瞒为师!”顿了顿,加了一句:“这是条件。”
青篱微愣,这人的思维也太跳跃了,自己差点都跟不上趟儿。不赞同道:“先生与青篱并非兄妹至亲,青篱如何想,如何做,也决不会到影响到先生,先生只把自己当作不相干的人,不好吗?”
岳行文挑挑眉:“不相干……的人啊,既如此……方才苏二小姐请求的第二件事……就做罢了。”
又是这样的腔调。青篱毫不掩饰的撇撇嘴,不满道:“青篱不知道先生为何提这样的要求。在青篱看来,先生这样仙风道骨的人,是不会理会这样自讨苦吃的闲事……”
岳行文淡淡的笑了:“仙风道骨啊……原来苏二小姐是这样评价为师的……”
青篱看着他这副欠扁的模样,直想扑过去,揍他个满地开花,看你还仙不仙了。半晌还是气馁道:“罢了,先生即然想知道,青篱以后实话实说便是了,不过,青篱也有条件。”
岳行文点点道:“说来看看。”
青篱直视他的目光道:“青篱想做什么事,可以告诉先生。但是先生不能阻拦。”
岳行文一脸未明神色,即不点头也不摇头,定定的坐着,青篱瞧了他半天,不由叹气道:“即如此,先生就当我方才的话没说过吧。”
“比如呢?”
“呃?!”青篱微愣,明白过来,想了想道:“比如,青篱可以告诉先生,我想出苏府,但是先生不能阻拦我出苏府。”
“这么说,你真的想出苏府?”
青篱挥挥手道:“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现在说也作不准儿,日后青篱若是决定了,会如实告诉先生的。青篱的条件先生可是应了?”
岳行文淡淡的点了点头。青篱总算是舒了一口气,他没有不应的道理不是?
正文 第十一章 移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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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岳行文谈判之后,青篱的在学堂里的过得顺风顺水。《三字经》她在那个与岳行文谈判的下午,已经读完了。对于她来说,三字经的内容实在太过简单,繁体字也有不少识得的,偶尔碰到不认得的,便问了岳行文,再拿了奇形怪状的树枝笔,在自制的笔记本记了下来。
岳行文果然守信,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探究过她的任何事情。青篱在有些得意的同时,再思量那时的谈判经过,她突然发现,那根本算不是什么谈判,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示弱,在坦白,最后还交了一个“真实想法不许瞒他”的把柄给那岳行文。
那只假面狐狸仙儿的道行实在太过高深。青篱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埋首到书本里,继续她的认字大业。
刚写了几个字,突然想起她的棉花苗来,离上次见过已经过去七八天了,想来已经适合移栽了。
想到这里便站起身子,叫了一声:“先生”
苏青筝正缠着岳行文指点她的画,听见青篱的叫声,不由回头瞪了一眼,青篱看了她一眼,心道:大小姐,你还没学乖?你再瞪我,小心我再霸着你的先生问东问西,问一个上午,让你一上午连个先生毛都摸不到!
岳行文白衣飘飘的走过来,青篱暗中撇撇嘴,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这么喜欢白衣,下次找个机会问问他。
月白身形在桌前站定,问道:“何事?”
青篱瞅了一眼正全神惯注的注视着这边的苏青筝,换上一副恭敬的神色:“请教先生这句话这般解释可妥当?”说着在本子上写下“酉时到草药园可妥?”
岳行文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淡淡的点点头,回了一个字:“妥!”
青篱装模作样的谢过,便又埋首书中。
青篱从午睡中醒来,与丫头们说笑一阵子,又在书房练了一会儿子大字,看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寻了个借口,悄悄的进了小花园。打开随身的小布包,里面是她画了草样,让红姨做的工作服,裤腿腰身做得极为宽大,正好能将她的衣裙包进去。
熟门熟路的钻过去,搭眼扫了一下,果然无人。连那只假面狐狸仙儿都不在。
斜阳西下,岳府的屋影拉得长长的,把那片棉花苗笼罩其中,而原本与棉花苗种在一起的草药已经被移走了,留下足足有半亩的空地,地面湿润,弯腰抓了一把泥土,湿而不粘,刚刚好。
数了数棉花苗约有三百棵,这半亩地大小足够了,可以将株距拉得大大的,以便提高产量。
思量一番,拿定主意。便拿起随身携带的作案工具——铲子,开始移栽。
先在将棉花苗小心翼翼的起出来,根部留着尽量多的原土。然后在地里划下五条直线,用铲子沿着直线开始挖坑。虽然这不是什么重活,但是不停的起身,弯腰,下蹲,再加上这副身体年龄尚小,又从未做过粗活,不一会儿,青篱便累得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稍作歇息后,看看还有一半儿的棉花苗没有移植,只得咬咬牙,重新拿起铲子继续干活。
一直到晚霞满天,这才把所有的棉花移栽完毕。看着这五行整整齐齐的棉花苗在风中摇摆着枝叶,自豪感油然而生,青篱眯起眼,双手掐腰,有些自得的笑了。
待明日浇过水,棉花反挺过来,再施了肥,接下来就可以安心了。
信步进了凉亭,石桌上放着一本翻开的书,一杯喝了一半儿的茶,想来,是这人看书途中有事,临时离开了。干了半天的活,她着实有些渴了,自顾自的,打开装茶叶的雪青瓷罐,舀了一勺茶叶放进去茶壶里,拎起红炉小炉上烧着的热水,重新沏了一壶茶,倒了一杯,坐定。晚风吹来,很是舒适,让人心神俱安。
前世的她,一直都有着强烈的不安,她一直不明白,这不安源自何处,但是她却知道何处可以让自己的不安感消除几分。不消多,只需如眼前这般,清风斜阳,还有如诗如画般的田园风光即可……
喝了两杯茶,见天色不早,便收拾了东西,带著作案工具熟门熟路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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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篱刚离去不久,岳行文便进了草药园子。无意识的直行,又左拐。一眼便瞧见那五行整整齐齐的嫩苗,愣了一下,随即举步向前,一边沿着田埂察看,一边点头,苗根处泥土培得平平整整,苗间距整齐划一,一看就是惯作农活的人所为。
惯作农活么……他转过头看向院子西侧,那边是苏府的重重院落,层层高墙。
“行文!”熟悉的声音响起。
岳行文抬头,看见一个浓眉大眼,身材高大的紫衣少年和一个青衣少年两人勾肩搭背走了过来。便定定的站住,也不出声。
那紫衣少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岳行文身边,伸出手在他身上捶了一拳,不满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来瞧你,也不给个笑脸?不过刚下了两盘棋,你就躲到这里来。亏我一进京便拉了流风来瞧你。”
岳行文淡淡的挑了挑眉:“你来找我能有什么好事?上次来你撕坏我的医书,上上次来,你打碎了我的白玉瓷杯,上上上次来,你……”
青衣少年胡流风,在一边哈哈大道:“轩宇,我从未见你在行文面前讨到过好儿,你却还不知收敛。”说着,又换上一副坏笑,顶了一下沐轩宇的肩膀:“我自小见他都是这副死人脸模样。你想让他换个表情,下辈子罢……”
紫衣少年沐轩宇,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你是个记仇……”顿了顿又不服气道:“光记得我坏处,怎么不想想我还替你挡了我母妃给你安排的几次相亲?我还给你找到了一本几乎失传的孤本医书。哼!”
“詹王妃那里,不用你替我挡,我自有办法,至于那本医书么……不是流风让你顺道捎来的么?怎么又算是你找的了?”岳行文低着头一边看着棉花苗,一边淡淡的头也不抬的数落着,说完撇了胡流风一眼。
胡流风见他撇来的目光,桃花眼一跳,连忙清咳一声,道:“轩宇,你不是还有事儿嘛,早办完事早了。我就说,这家伙不欢迎咱俩,你还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