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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门子的鬼天气!都已经几月了还在下雪,这么冷叫人怎么过日子?!”
季行云笑道:“还好吧?这里的气候对太宇而言还算温暖,等我们真正进入太宇王朝的中央地区,气温可能还要再降下十度。”
“天啊!真是要命的气候,这种地方怎能住人?春天还在下雪也就算了,连太阳也七早八早就打烊休息。我真同情住在这种鬼地方的人。”
后羽讥道:“我才同情你呢,连这一点小小的寒冷都受不了,真不知道你那预备士的资格是怎么弄来的?”
雷珍看到她穿着锦织的貂皮大衣、手上戴着冬狼毛皮的手套、脚上也穿着羊毛内里的长筒靴,整个人都藏在温暖的衣物之下,又看到自己只穿着简单的细麻衣,纯以内息抵御外界的寒冷,这一比较再加上后羽的风凉话,雷珍火气就起。
“你有胆就把那一身又厚又重的衣服换下,咱们再来比一比看谁不怕冷。”
“笑话,天气冷了不多加件衣服,你当我是傻子?”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就是不知道该随着气候的变化加减衣物的傻子吗?”
后羽冷冷的说:“我可没这么说,不过你想承认也无所谓。”
“什么!”
这半年来,雷珍自从在巴尔斯城的比试小输给后羽后,两人就成了竞争对手。本来只是武艺上的竞争,但是雷珍莫名其妙地变成季行云的副官,而后羽又常跟在季行云身旁,两人的竞争项目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增加。又加上雷珍常常在言语上捉弄人,有着喜欢看人困窘表情的不良习性,在知道后羽暗恋季行云却老碰软钉子的情况下少不了挖苦之词,久而久之两人倒成了死对头,不论什么都能拿来比试一番,暗较高下。
若是平常,季行云倒也觉得她们的争吵很有意思,这种活泼的吵闹很能为旅途添增趣味,只是季行云正巧在欣赏白茫壮丽的雪景,后羽与雷珍这两人小孩气的吵架倒是大煞风景。
为了能让耳根得到清静,季行云就开口打起圆场:
“这里倒真的是天寒地冻,雷珍你何不学学后羽再添一件保暖的衣物?”
雷珍不情愿地说:“我也想啊……”
“怎么,有困难吗?”
“呃……”
雷珍这时露出了困窘的表情,一旁的郑洁就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偷偷地”对季行云说:“雷珍不是不想,是没办法,因为任何人也无法穿上不存在的衣服啊。”
后羽马上故作惊讶的说:“哎呀,我的好队友,你没带保暖的衣服也不早说,我可以借你几件,何必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我也真是的,怎么会没发现,你竟然会没带抵御寒冷的衣物。”
“可真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决定利用这种恶劣气候进行自我锻炼,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雷珍的话只是气话,听在季行云耳中却又是另一回事。
“好!雷珍有前途。利用自然环境,让体内的真气不停运转,这倒是逼着自己不停锻炼内功的好方法。我想太宇的强大也跟这里严苛的环境有关。再往西行,就会进入藏青高原,在那高原之上,非但气温更低而且空气也较平地稀薄许多,没有相当的实力恐怕难以在那种充满考验的地域生存,雷珍你的作法也许就是太宇王朝的基本修行法门。嗯……既然来到这种地方……”
季行云接下来想说的话,可让车内的预备士心头发冷。王道觉赶紧岔开话题:“对了,季队长您见多识广,可知道这里有何名产?”
“有何名产吗?嗯……”
看到季行云把思绪转移到王道觉所引导的方向,可让预备士们松了口气。这季队长偶有的奇念可让不少预备士吃足苦头,要他下令全团预备士都得效法雷珍,那可又有苦头吃了。
“太宇王朝最著名的不就是像广清散人那样的道士,还有所谓的武士……不过这不能算是名产吧?”季行云的心思又飞到了那位有趣的道士身上。他暗下决定,来到这儿可要一寻广清散人的师门,向他们讨教炼丹之法,能向广清散人那样的高人切磋学习定能受益良多,想着想着,季行云可不自觉地露出期待的笑容。
“队长,太宇王朝可有什么好东西吗?”
“啊,还好啦。说到藏青高原不就与一般的高原差不多,不就是人参、雪狐的产地?若要说有什么特别的,我想应该就是太宇特产的姜酒。”
“姜酒?”
季行云心里想着广清散人,怀念的说:“是的,在天寒地冻白雪遍布的景致中,烧着炭火喝着陈酿的老姜酒……据说这是人生一大享受喔!”
郑洁疑惑地问:“是这样吗?听队长的话,你好像来过这里似的?”
季行云笑道:“才不呢,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太宇,不过我曾遇过这儿出身的人。”
车外又落下了绵花般的白雪,严寒的气候让季行云期待的心情更显炙热。
由太宇王朝的西境到首都善治城不过百里之遥,法天使团却走了五天四夜才抵达这座位于藏青高原的城市。
若以魁马拉车的速度,在平地百里不过是半天的路程,只是要爬上太宇王朝首都所在的藏青高原,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藏青高原相当平坦,可惜要爬上高原的路一点也不平坦,不提陡坡,除了路小崎岖外,甚至有些地方得垂直上下,由于有些地方根本就是垂直的悬崖,为了不再多绕百里之路盘旋而上,太宇人就建了名为“井楼”的升降梯。
人坐井楼不成问题,而魁马却不喜那种封闭的空间而不愿配合,为了把魁马哄入像大箱子的井楼,可把使团的马夫大大的折腾了一番。
除此之外,时值春季也让行程备感辛劳。白天太阳挂起气温渐升,对生于亚热带的法天人本是件好事,可是随着气温的升高,也让积雪融化造成道路泥泞。到了夜晚气温又降,水又结冰形成冰泥,又硬又滑的路差点让马车发生意外。
若是本地人,在进出藏青高原之前都会事先将马车装上钉炼,可是使团没注意到这个问题,等到要装时,才发现他们的马车根本无法安装钉炼,光是改造车轮,就花费了整整两天的时间。
不过当他们爬上了藏青高原,所见的景致便完全改观。
这是真正的银色大地。
放眼望去,无垠的大地全都覆在白雪之下。土地也好,房屋也好,针叶林也好,所能看到的一切事物都染上了雪白的色彩。
季行云看到这白皓的大地心中阵阵感动。
马车在这路上慢慢走着,在这个时节甚少商旅在大道上行走。偶尔路经独立的小宅院,棕色的小屋戴上白色的帽子,炊烟轻飘,为白色的大地带来些许的点缀。在这种地方,让人自觉渺小,更感自然的伟大与严苛。
看到这一切景致,季行云觉得心灵好似被白雪洗涤过似的,一种清凉与沉静的安稳淡化了尘世的杂念与欲望,可惜不停打着哆嗦的雷珍却是大煞风景。赌气之下,雷珍硬是不肯多加温暖的衣物,而功力有限的她,就是卯足全力运功,也无法长期抵御大自然寒气的侵袭。
看她常缩成一团直打寒噤,一看到后羽在场又装出落落大方不惧冰冷的样子,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作法,叫人看了又气又好笑。
在这和谐平静的气氛下又走了一天,终于来到了善治城。
这座善治城与其他国家的首都感觉都不太一样,似乎没有一国首都该有的那种繁华气味,房屋多用原木建造,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庭院,房舍与房舍之间都隔有不小的空地,街道上人也不多,还不至于说是荒凉,可是怎么也没有热闹的味道。
一般国家的首都虽不必然是一国之中最繁荣的城市,不过也会是数一数二的大城,而善治城感觉上倒像是城外的乡野郊区。
原以为这只是未进入城市的核心地带,才会有这种景致,可一再深入善治城的中心,一路所见均是如此。
对经济较有研究的郑洁见状便道:“这真的是与我法天齐名的太宇王朝的首都吗?在我看来,这地方的经济行为并不活络,就连一国首都都是这种样子,那整个国家怎会有高度发展的经济?”
王道觉倒是疑惑的说:“可是依照资料所示,这座城的人口与南郡的南城相近,可是看起来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后羽开玩笑的说:“会不会是天气太冷了,这里的人全躲在屋中取暖?我想应该没人笨到天气冷还硬是不多穿衣服,还老往外跑吧?”
雷珍一听就知道这句话是冲着她来的,心中有气,不过被冻得嘴巴都快不听使唤了,光是装出不会冷的样子,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也就没力气加以反驳。
“奇怪,善治的王城不是在市中心,怎么走这么久都还没看到?”连续坐了几天的马车,一大伙人都烦了,总是希望能到屋子中生起火,再窝进温暖而舒坦的被窝之中。
季行云笑道:“可没这么快。”
郑洁疑道:“怎么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这种冻土上我们的马车跑不快,而善治城至少有南城的十倍大,要走到城市中央的王城可得花点时间。”
“啊!这座城比南城大上十倍?”
“是的。这里可是太宇的首都,也是太宇的第一大城,不过是面积最大的城市。”
“原来如此,难怪看起来不太热闹,原来是城市太大了,人口也就被稀释。”
季行云却相当欣赏的说:“这样的城市不也很好?不会拥挤,在悠闲轻松的气氛中与大自然奋斗。”
雷珍这时才忍不住的开口怨道:“有什么好的,冷都快冷死了,也不住得近一点,多点人气不也正好驱逐寒冷的气息,我猜这里的人一定都是冰冷无情的家伙,看他们都住得这么远,明明就是想跟邻居保持距离!”
“我想不是这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