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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普不信任地看着季行云,只认为季行云想诓骗他,另外也怕他会反悔付出那五枚金印,便道:“既然没事,只有小伤,那就不用管了。没事,我可要走了。”
“不,等会!虽然是小伤,可也不能忽视,就让我帮你调理一下。”
“不用了!”
“没关系的,只消几分钟。”
“不必你多事,小伤睡一觉起来明天就会好了。”
季行云越是为他好,想帮他,迪普就越认为其中必有鬼,心中暗道:“装成仁医仁术的样子,想引我上当?门都没有!想诓老子你还早十年呢!”
“我绝对不会收钱的,免费帮你!”
“不稀罕!”
季行云深为同情他的状况,不放心他就这么放任健康不停地被陈疾侵蚀,但又不能强迫性地进行医疗,情急之下便道:“你要不接受我的治疗,就把钱还我!”
“……喂,你没搞错吧!”
“啊!呃……没……错,就是这样!”
“哼!要我给钱,门都没有!”
“那就乖乖地让我治疗!”
“不干!”
“那还钱!”
“不还!”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争执了一会。对方这么坚决,季行云也拿他没办法便露出同情的神色,叹道:“唉……好吧……”
态度的转变,却让迪普心生恐惧,季行云的厉害之处可是历历在目,听他的口气好像因谈判破裂要采用可怕的手段了,心中一忧,于是改口道:“好吧,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嗯,你绝不会后悔的!”
“哼,我做事一向没后悔过。”
迪普这众多暗伤与陈疾,也非一时之间就能治愈,季行云便化气为针,连扎他几处穴位引发他身体的自疗机能,同时真气灌入助他修补受损的筋脉。
巧手连施,不消五分钟就已完功,就待留在体内的气针与真气持续发挥效用。
季行云满意地说:“好了。”
迪普只觉得身上多处轻微的刺痛与酥麻,就听到季行云宣布已经完功,让他非常怀疑地说道:“这么快?就这样?”
“也不是完全好了,如果可以的话,这几天内最好持续接受我的治疗。”
“……这样吧,后天下午就在我们初遇的那条街。我顺便把钱还你。”
“钱就不用了。”
“哼!”迪普冷哼一声,心中骂道:“明明就是个医棍,我也没真的要赴约还钱,只是说给你安心罢了。”
怀着鬼胎,迪普用夸张的态度说:“你当我是什么人!等我把东西要回来,这点钱我才不稀罕。要我白白受你帮助,欠你恩情?门都没有!”
“……好吧,随便你。”
“那我走了。”
“嗯,请小心。”季行云看着这名少年离开,还觉得他真是位有个性又有趣的人。
“拜拜,你这人还真好。”迪普大方地走了。口中的话在心里又加了几个字变成:“你这人还真好骗……”
使团进入巴尔斯城后,没有出现原先担心的状况,在该城执政官的安排下,所有人都住进了宽广而奢华的行馆中。
这间行馆像是早就准备妥善,不论是房间还是仆役都已经待命,使团的人员一住进去就受到良好的款待。
是夜,在落脚的行馆中举行了小小的餐会,有乐团助兴也有歌舞表演,执政官热情地款待使团的人员,而外交使团的亲善大使,及使团中的重要人物,则被邀约参加更正式的欢迎之宴。
欢迎使团来访的宴会,是在执政官的私人宅邸举办,邀请来的人除了该城的政要外就是些富有的商人。
使团这边的参与者则是穹紫环、康庄、蓝千与仙缘两位武风士及季行云五人,至于空还生,季行云认为他应该也有到场……不过却没见到人。
在这里,巴尔斯城执政官的宅邸中,处处可见珠光宝气,靡靡的乐声绕耳不绝,而参会之人也是穿金戴银雍容华贵,竭尽夸耀富贵之能事,餐点亦是选用上等珍奇的食材,难得一见的海鲨翅、蜜参子、金蛇菇……种种千金难买的珍品尽列餐桌,虽是如此,季行云却难大动食指,因为这些一流的食材并未配上相对的厨艺。
海鲨翅竟然做成生鱼片!
营养价值高能衬托食物美味,本身却无任何气味的海鲨翅,竟然拿来做生鱼片!嚼蜡可能还更有味道……
蜜参子本身则是甜性的食材,具有养生奇效,可是这儿的厨师却拿它与排骨一起熬汤,做出甜不甜咸不咸的怪汤出来……
极不搭配的料理竟然还受到诸众的大力称赞。
“这……喔、太棒了!这生鱼翅,真是人间极品,世上的美味好像在我口中散开……”
“哈哈哈……这道汤真是我这辈子喝过最香纯浓郁的极品,蜜参的美味一瞬间融入体内,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啊!”
当季行云听到这些话时,他开始认真地思考,是不是地域不同,人的味觉就会有极端的差异?
不然那些难以入口的东西,怎能让客客苏人吃得津津有味,赞赏不绝?
人的口味本就因人而异,也许这里的人口感真的较为特殊,但是眼中所见的奢华浪费才真叫季行云难以适应。
尤其是才看到街头有一大堆没有安身立命之所的流民,处处可见饥瘦残弱衣不蔽体的难民,再看到这里的金迷纸醉,好像街头所见只是梦幻虚影。
虽是受到极力的款待,季行云却是高兴不起来。
使团的其他人可就没这种困扰了。
蓝千被许多贵妇给包围着,他强健得体的仪态与不俗的容貌迷倒了不少女仕,仙缘也被众多男子所巴结着,两名身着武议团制服的武风士,都被缠得难以**。
穹紫环更是享有执政官——安杰.查顿全程陪伴。
至于使团的辅官则在会场内四处穿梭,与政要们谈笑风声,与权贵们欢笑交流。
其他人似乎都乐在其中的样子,季行云却难以适应这些空洞的谈话、虚假的笑容、还有刻意展现的富贵,他只觉得这里有一堆俗气的暴发户……
没有好脸色、说话又不投机,季行云成了使团中唯一没被客客苏权贵包围的人,看起来好像是被孤立了,季行云反倒乐得轻松,这正好省得听那些有钱人谈论他们怎么花钱、如何享受等等无聊又庸俗的事情。
就在季行云无聊地在心中挑选,要用哪些较为平常的食材煮出口感正常的菜色时,原本散在一旁的权贵们却分开了,就像摩西高举权杖将海水分开一般,伴着穹紫环的执政官的接近,也让人自动分开一条通道。
很明显地,他们是过来找季行云的。
这名巴尔斯城的最高权力者,执政官安杰.查顿是位中年男子,身上穿的自然是华贵的衣服,只是过度的华饰让季行云觉得倒像名小丑,一眼看去就显出十分精明的模样,只是那种精明并非一位行政首长该有的样子,倒像是投机取巧的商人。
而穹紫环脸上虽然堆着笑脸,可是由真气的波动来看,却是隐含杀机,季行云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话又说回来,那名古灵精怪的女孩也是季行云从来就搞不懂的人物。
“呀啊,我们的季武议怎么遭到冷落了?这全怪我未能尽到地主之谊。”
安杰.查顿用怪怪的客客苏腔以法天话发出热情友好的声音,只是听在季行云的耳中却没有多少诚意的成分存在。
“没这回事,我在这儿相当愉快。”渐渐社会化的季行云也知道该说些场面话,还不至于天真到老实说出心底的话。
“我们巴尔斯的名菜你还喜欢吧?”
“……都还不错。”嘴上礼貌性的回答,心中却是暗道:“除了你们特别赞扬的那几项。”
“哈、哈、哈,那就好,能得到远来之客的喜爱,可就不负我苦心张罗今日这些盘中珍品。”
安杰.查顿得意地笑着,完全不知道在季行云心中,他引起为傲的珍贵名菜,正是季行云评价最低的劣质料理。
“那么,您对我这巴尔斯城不知有何印象呢?”
要问使团在场的其他人,可还真难说出一个具体的印象,除非招待他们的行馆与这座宅邸就能代表整个巴尔斯城。
不幸地,他问到的人是季行云——正好才深入基层的季行云。
季行云这回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执政官的问题。他感触良多地说道:“这里真是叫我感到不可思议……”
安杰.查顿得意地笑着,开朗地说:“哈、直说无妨。”
“这里的浮华真叫我惊讶,因为在街头上满满都是吃不饱穿不暖、居无定所、身无立命之人,同样的一座城,不过是相隔一墙,就有如此巨大的差异,这种现象实在很不可思议啊。”
季行云的老实话引得执政官脸色一沉,原本热闹的气氛也跟着冻结了。
不过安杰.查顿可是交际场合上的老手,脸色转了转,又戴回那张笑得很假的面具。
“呵……您说的甚是,我也很为那些来自百济的亡国难民头痛,虽然多次给予帮助,但是本城的福政却像磁铁一样,吸来更多的难民。”
执政官给了一个解释,但是季行云却天真地点破他话中的破碇。
“原来如此!可是我见到的不只是百济的人民,也有不少是穿着客客苏风格衣物的人啊。”
“啊、这……你也知道我国失去本城以东的土地,所以也有不少流离失所的国民涌入本城。基于人道考量,本城自然也是尽力安置众人,只是能力毕竟有限,比起年前街上的难民可少了数十倍,在我的努力下,大多数的人都已经开始展开新的生活,也为本城的繁荣带来新的发展。只是难民的人数实在太多,总有漏网之鱼,未能照顾到所有受苦的国民,我也常常为此自责失眠啊……”
“可是……”
执政官说的大话与季行云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