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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师又给她夹了个菜头,“走了。”
“走了?!”安小离手里的筷子“啪”一声掉在桌上,“去哪里了?”
“说是女朋友不高兴了,他就先走了。”陈老师呵呵一笑,“一大早的,可见他上心,我还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孩子。”
安小离咽下去一大口饭,噎的不上不下,眼泪都挤出来了,安不知忙给她倒水,一边还数落她:“你这孩子是怎么了?”
年早饭是吃不下了,安小离应付着爸妈扒了两口,借口说“年年有余”剩了饭碗,躲回房间去了。
推门进去,房间里的空气里好像还有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道,安小离气闷的推开窗通风,把床上的被子褥子都抱到地上,坐上床拨通了秦桑的电话。
李微然回他爸妈那里拜年去了,秦桑也回了自己的公寓。安小离打电话来时,她正泡在浴缸里,用热水和精油缓解这一天两夜剧烈运动带来的腰肢和小腿酸痛。
“后悔了?”刚刚接通她就懒洋洋的问。
安小离大叹知我者桑桑也。
“那,回去?”
“不,”小离躺在光秃秃的床板上,眼神定定的看着雪白的墙顶,“成王败寇,我现在回去,再也别想翻身了。”
“安小离,你真的是……”秦桑大为感慨她的成语滥用水平,“那你想怎么样?放又放不下,爱又爱不得。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的心疼你家小白啊?想象着他孤身一人在大年初一独自上路奔波的画面……”
“秦小桑!你是不是人啊!”
“唔……是?”
“回答错误!”
“哦——那我挂了。”
“别啊!”小离急了,“你还没说你怎么样了呢,突然行动跑到他家是去抓他有没有偷吃的吗?”
“当然不是,我不要把他喂的太饱哦!”
安小离翻了个大白眼,想也知道那个女人把她那些理论知识在李微然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的,有什么得意的,她家小白……
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夜里,那些令她起鸡皮疙瘩的低吼尖叫,一瞬间涌上心头,他汗湿的身体温热的皮肤触觉仿佛还在指尖流连,安小离又伤感了,“桑桑,你说,他这么轻易就接受我分手了,他是不是没有喜欢过我?”
“你是希望他纠缠着你不放?闹的你爸妈都知道,闹的你不能去找你要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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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
“那现在不是很好么?”
“可是……我怎么觉得……好难过哦桑桑。”小离哀哀的叫。
女人天生都有遇事反复的缺点,特别是在对男人这件事上,理智告诉她不要拖泥带水,内心深处却希望那个男人最好还是死缠着自己说还是爱的。
“陈老师要安排我相亲,你说我去不去?”
“不去。刚刚和陈遇白分手就去相亲,伤他面子,也不尊重你的相亲对象。”
“恩,对!呃——可陈老师会打死我的呀。”
“明天回C市来,我需要你支持我。”
“啊?桑桑,你要和李微然说你是秦家小姐的事情啊?”
“恩,要说的。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和我爸爸先坦白李微然的事。这个年我可能会过的很凄惨了。”秦桑语气淡淡的,却十分笃定认真。
初三的宴会过后就去和爸爸说,秦桑暗下决心,当了这么多年的乖巧女儿,她还是要放肆一次了。
……
初三,秦家。
秦柳四点就起床了,来回穿梭于自己和秦桑的房间,换了不下十五件礼服,头发和妆容更不必说,脸部娇嫩的皮肤都擦的有些微红了。
“秦柳,你穿哪件都很美,真的。”秦桑扫着腮红,从梳妆镜里看身后床边只穿着内衣裤挑选衣服的秦柳,“其实对于那些男人而言,重要的不是你穿什么样的衣服,而是你不穿衣服什么样。”
“秦桑你坏死了!”秦柳娇嗔,焦急的比较着手头一黑一白一粉红的三件小礼服,“你看,是黑色端庄别致比较好呢,还是白色纯净文雅比较好?或者是粉色的,活泼优雅,青春洋溢?”
“你想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唔……今天有个人要来,我希望让他觉得惊艳。”秦柳大大方方的说。
宴会是十二点整开始的,秦桑看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不到了,她自己是已经着装完毕了,蓝色丝绸的长裙,简简单单,细看衣服上有暗纹的玫瑰花图案,很是别致。她把头发挽起用黑色的发夹固定住,挑出凌乱的效果,用发蜡定型,脖子里带了毕业那晚李微然送她的项链,细细的微光在纤长白皙的脖子上点点闪闪,整个人都灵动起来。
“什么样的男人啊?让我们秦家二小姐春心萌动?”秦桑过去给她挑衣服,笑着问她。
秦柳咬着唇一笑,“一个……坏男人。”
正文 喝喜酒
“什么样的男人啊?让我们秦家二小姐春心萌动?”秦桑过去给她挑衣服,笑着问她。
秦柳咬着唇一笑,“一个……坏男人。”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可是太坏了的话,你会受伤的。所以这之间的尺度,秦二小姐可要把握好哦。”秦桑给她挑了一件粉蓝的短裙,衬她的肤色,人也显的高挑。
秦柳换上了之后照镜子,果然觉得很好看,高兴的试着首饰,问秦桑:“你家程浩不坏吗?他不是最近又上报了么?和那个玉女红星CC,人家小姑娘才十六岁,他也下的去嘴。”
秦桑从小就比家里任何一个孩子都要懂事,从学业到婚事,不需要大人开口,她就能知道该怎么做才会使父母满意。高考结束,爸爸说女孩子还是学些实际的东西比较好,秦桑默不作声的收起了当时正在挑选的几家国外艺术学院的简要介绍摘录,报考了离家不远的C大,安安稳稳的念了四年。大二的时候,一场其实是给她们姐妹两个挑选对象的聚会在秦宅举行,年长一岁的秦柳只当儿戏,而没过多久之后秦桑却微笑着牵程浩来家里吃饭。
好像除了一开始搬来时的几次离家出走,爸爸从没有对秦桑的任何事皱眉过,虽然爸爸实在是个再挑剔而严格不过的人。
可是顺风顺水如秦桑,还是没有选得良人。秦柳心有戚戚焉,好像那个坏男人比程浩更花名在外呢!以后像秦桑今天要面对的场面,她秦柳也常常会神伤吧?真烦恼!可是谁让自己一眼就喜欢上他坏笑的样子了呢?
“秦桑,你说是爱了之后再后悔比较好,还是后悔没有爱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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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秦桑在刷睫毛膏,想也没想就这么回答她。
秦柳一笑,顺势对着镜子在笑肌上刷好了腮红,左看看右看看,颇为满意,“唔,我也这么觉得。”
……
程浩十一点多就到了,熟门熟路的找到秦桑的房间,秦桑正在补妆准备下楼。
“哇哦!”程浩夸张的绕着秦桑走了半圈,“桑桑,我后悔了!这么漂亮的老婆拱手让出去,不甘心呐!”
秦桑从镜子里瞥了她一眼,淡淡的笑,“比CC还漂亮?”
程浩自讨了个没趣,尴尬的清咳了两声,装模作样的踱到一边研究墙上的摆设去了。
“这几天我就挑个时间和我爸爸说李微然的事情。你家里那边有什么要注意的吗?我们没有正式订婚,应该牵扯不到彩礼什么的吧?”秦桑照着镜子,不知怎么回事,她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程浩摸着自己的下巴,摇了摇头,秦桑嫣然一笑,“走吧,下楼去。最后一秀,我们好聚好散。”
程浩笑的很莫测,低了低头掩饰眼里一闪而过的歉疚,“恩,走吧。”
……
客人渐渐的到的差不多了,秦威和王怡四处招呼着,秦杨秦柳秦槐和秦桑程浩坐在客厅的大沙发上,陪着一些年轻的客人闲聊。
“还缺谁啊,还不开饭?一大早的就来了,也没吃早饭,我都饿了,”萧逸永远懒洋洋的,“秦杨,你家老头子永远是白天不懂夜的黑。”
大家都笑,也是,别人家的聚会都是西式晚宴,自助形式。而秦家永远是中规中矩的中餐,下午大家在宅子里室内高尔夫,打麻将、闲聊、喝下午茶,然后晚上还有一顿晚宴,极为传统的中国式聚会。从中也可见秦威的古板严肃。
秦桑听他这么抱怨,连忙吩咐佣人给萧逸上一盅小馄饨来垫饥,程浩却皱着眉把桌上的零食盆往萧逸面前一推,“知不知道烦人两个字怎么写?你脸上就写着呢。”
秦杨鼓掌大笑:“各位见着没?我大舅子心疼老婆了!”
一片笑闹声里,程浩摆摆手,顺势轻搂过身边微笑着的秦桑,甜蜜十分,气氛大好。
秦柳却忽然的轻撞了秦桑一下,压低的声音里有止不住的激动,“秦桑,我说的那个人真的来了!你说我现在是对他笑好还是不笑好?”
秦桑脸上还挂着敷衍众人的标准害羞微笑,缓缓抬头装作不经意的想看看秦柳的心上人,却看见气宇轩昂的容岩正和秦杨握手寒暄,一边站着陈遇白,另一边站着的是微笑看着她的,李微然。
那个瞬间,迎面呼啸而来的是命运层层叠叠黑色的纱,绵缠细致,扑头盖脸的罩住了秦桑的眼鼻,闷的她呼吸顿住,心跳戛然而止。
如果时间可以停在那一刻之前,秦桑甚至愿意哪怕就此死去。可是秒针滴答,人群依旧谈笑风生,一切都没有因为她秦桑心里的悲凉有所停顿。
“桑桑?”程浩低头在她耳边亲昵的低语,“怎么了?傻傻的?”
秦杨领着容岩他们过来,一一介绍在场的各家少爷小姐,“我二妹秦柳,三妹秦桑,最小的弟弟秦槐。这位是诚是基建刚刚走马上任的总经理程浩,秦桑的男朋友。”
程浩对李微然微笑,搂着秦桑的手扣紧,迫使她僵硬的半靠在他身上,站在一边的秦槐看着秦桑的脸色刷一下雪白,很是不忍,趁着大家和梁氏兄弟打招呼的混乱挤了过来,在秦柳和秦桑之间坐了下来,伸手握住秦桑已经冰凉的手。
李微然游刃有余的应酬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