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凭什么跟我喊,你除了知道吃还知道什么?挺大的一个人就知道在家里窝着,废物!”
“我废物,我他妈腿残成这样能干什么?”
“瞎子都能算卦挣钱,你凭什么不能?”
“你就知道钱,那些男人给你的钱还不够?”我脱口说出早就憋在心里的话。她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你以为我天生愿意让那些臭男人干呀,我还没有贱到这种地步。这盖房子的钱,儿子上学的钱,男人在外面欠的赌帐,哪个钱不是我自己从裤裆里一张一张印出来的?我这辈子真是活亏了!”
她说着把嘴一扁,“呜呜”哭泣起来。
“挣钱的道多得很,干吗非干这个?”
“你说的容易,明天你出去给我挣点钱回来试试,你要能挣,我天天给你端屎端尿都心甘情愿。”
“我又不是你的老公,干吗那么拼命?”
“那你就别管我的事。”
“谁管你啦,你愿意干什么是你的事,随便!”
我把筷子一扔,回到我的屋子。
123
整整一个下午,我没有出屋。
晚上,她好象故意没有做饭,直到十点的时候,我听她“叭唧”“叭唧”在堂屋吃中午剩下的饭菜。
我没有开灯,坐在轮椅上发愣。
我知道白天的事搞得很僵,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不可能再和和气气地相处,我意识到我的处境更糟了。
我心里烦乱不堪,想早些躺下睡觉。平时,我上床下床都由她帮忙,因为凭我自己根本做不到。但是,我不想理她,就靠在轮椅上假补寐。
迷迷糊糊中,我被堂屋开门的声音惊醒。
我知道这时候来的肯定是她的“客人”。
果然,我听到有低低的男人说话的声音。我心里正烦,真怕这时侯听到她性高潮来临时奔放的喘息。
我想出去又担心惊动那个男人,坏了她的生意,只好在屋里一动不动。
仅过了两分钟,东屋里虚张声势的呻吟如狂风般大作。
我突然明白她这个样子是故意做给她身上的男人看的,我想笑,我没有觉得她多么虚伪和可耻,甚至觉得她很可怜。
一个女人被逼到这份上,也不容易。
她的家在村西口,离她最近的人家少说也有50米,所以她纵是再大些声音,外人也听不太清。
我想,这也许是她动辄用这种方法哄骗男人开心的原因。
听着她越来越火爆的呻吟和叫骂,我有点受不了,我想躺在床上用毛巾被蒙住头和耳朵。
我根本不能凭自己的能力爬到炕上,准确地说,我的双腿站立不起来,就无法单凭双臂将身体悬空并趴到炕沿上。
我试过无数次,没有一次得逞。
我恶狠狠地望着炕沿无可奈何。
后来,我终于想出一个办法。
我先把腰身缩起来,然后猛地挺直,借助臀部的弹力让左臂揽住炕沿,然
后用肘部趁机撑住稍稍向上窜起来的身体。
哪知道由于用力太偏太猛,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不但没有向左侧的炕沿
靠近,反而一头向正前方栽去。
“咕咚——”
“咣啷——”
我和轮椅来了个人仰马翻。
我的前额重重锛在地上,眼前金星闪烁。
东屋的呻吟戛然而止。
短暂的寂静之后,我听到有人下地、穿鞋和从屋里跑出来开门而去的声音。
肯定是那个男人听到了我在屋里跌倒的声音,误认为这里不是一个安全之地,所以仓惶逃窜。
“B养的,你还没给钱哩——”
她跟着窜出屋子,在门口压低了声音怒喝。那人没有应声,跑得无影无踪。
我知道坏了她的好事。
她不会轻易放过我,至少要骂上几句。
“唰——”
她气愤地撩开我屋里的门帘,用力拉开了电灯。
我趴在地上,看到她赤身裸体。
我闭上眼睛。
“你个B养的丧门星,干吗坏我的事,让他白占我半截子便宜!”她破口大骂。
“对不起,我没那意思,我只是想到炕上躺着。”
“你?就凭你这B样能上炕,连老母猪都能上树,我看你是故意的。”
“我说了不是。”
“你就是,你腿残了那玩艺儿不灵了,看着别人痛快你受不了。”
“你说什么呢?我腿残跟那儿有什么关系,别他妈没挣上钱拿我出气!”
“我就拿你出气怎么了,你赔我损失!”
“冤有头,债有主,你找我干什么,我又没怎么你?有气你找那个人去!”
“我上哪儿找去?我就找你!”
“找也白找,我没钱,你说怎么着吧?”
“跟我耍骨头?没钱你挣去,明天就去。”
“我有那份义务吗?你想得美。”
“不挣钱就滚蛋,我不白养你!”
“我他妈每月给你伙食费、住宿费,你还想怎么着?”
“实话告诉你,到我家就得依我的规矩,明天出去给我找活儿干!”“我就是不去!”
我实在忍受不了她的侮辱,不管她赤身裸体,把双眼睁得大大的,故意挑衅似的看着她的乳房和私处。
她被我看得“嘿嘿”笑了起来。
“从我第一眼见你这张小白脸,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也不会让人家打成残废。你看你那副下作坯子样,好象没见过女人似的,怎么,你也想啦,你出去挣钱呀?只要你拿钱来,我也好好伺侯你!”
说着,她蹲下身子淫荡地盯着我笑。
她蹲下身体的时候,“忽”地从裆里窜过一股令人恶心的腥臭。
我胃里一翻,急忙捂住鼻子。
“怎么样,你去不去?”她问。
“我求你离我远点,我挣了钱也不给你,你那儿味儿太重,怕把我那玩艺儿腌成老咸菜!”
她被我说得恼羞成怒,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朝我脸上吐了两口唾沫。“我让你嘴硬,今天就让你象猪一样在地上卧一宿,什么时候答应,什么时候到炕上睡觉。”说完,她站起身来把轮椅搬出屋子,扔到院外。
124
我发觉腿残的时候都没有动过自杀的念头,可是现在,我突然觉得生不如死。
我的鼻子一酸,眼泪想流出来。我曾发过誓,在腿没有康复之前不会流一滴泪,我不会理发,我要激励自己,我必须有骨头。
我眯了眯眼,象咽唾液一样把眼泪咽了回去。
我要走。
我要离开这里。
这个念头突然充斥在胸的时候,我的小腹之中回荡着一股充沛的热气,我不信自己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
我必须走,不管到哪里去。
等她睡熟之后就走。
我趴在潮湿的地上熬着时光,悄悄把自己的几件衣服收拾成一个小包裹,准备行动。
我不知道那段时间是怎么一点一点熬过去的,等我看到窗纸有些冷青的时候,我象跑了马拉松一样,大脑和身体好象全部疲惫瘫痪。
我象一条狗那样,用牙齿叼着包裹,双臂用力拖动身体爬到堂屋的门边。
门上别着门闩。
我屏住呼吸,用灶台边的一根木棍将门闩拨开,慢慢拉开门。
“吱——”
门发出轻微的声响。
我的头皮一炸,全身的毛孔张开,出了一身冷汗。
我知道一旦被她发现绝对走不成,而且以后也不可能再有机会。
我慢慢爬向扔在院中的轮椅。
我担心上轮椅的时候将它弄翻,就一点一点慢慢爬着,把它推到一棵树的旁边,然后拼尽全力用双手攀着树干使身体腾空,再抽出左手把轮椅转到屁股下面。
我不敢有喘息的机会,慢慢转动轮椅出了小院。
我象疲于奔命的难民,心被恶毒的诅咒和剧烈的恐惧占领,我拚命转动车
轮,在高低不平而又坚硬的山道上颠簸,渐渐将村庄甩在身后。
我无力再抬起胳膊,大口大口地喘气。
我回望着这个小山村。
它在我的身后麻木不仁。
好象我根本没有在那里出现过。
好象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我用手将湿漉漉打成绺的头发撩到脑后,看着裹在一团雾霭中的山村,突然想放声大笑。可是我的喉咙痒痒的,隐约间有一种干冽的痛。
我把声音低下来,让声带轻轻颤动。
“嘿嘿嘿嘿……”
那笑声怪怪的,有点象猫头鹰的哀鸣。
我一阵毛骨耸然。
第四十一章
125
我到达县城的时候,已是上午10点多钟了。
天气有点阴,整个县城灰蒙蒙的。
这座县城虽然不大,看起来却不贫穷,整齐的街道和连成片的商业区,似乎还有些挺繁荣的样子。
三顿饭没吃,我的肚子“咕咕”乱叫。
手上磨出的十几个水泡也钻心地疼。
我四周打量着眼前的门店,心想,最好能找到一家书画店,那样我就能画张画儿给他,他给我五块钱就行,至少能填饱肚子。
想着这个念头,我无可奈何地笑了。
上大四的时候,我曾一度拥有过八千块钱。
那是给一家新落成的大宾馆画画儿,价格是写意一幅八百,工笔一幅一千六,当时揽下这肥活儿的是林冬,宾馆的总经理是他远房叔叔。
可惜那些钱都被一桌桌的酒肉耗清了。
我现在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我在一家平价鞋城门前停下来,客气地问门口站着的两位迎宾小姐有没有书画店,一位小姐用手指了指远处说,有,就在电信局对过。
我又问电信局在哪儿,她指着天上说,看见了吗,那座最高的铁塔下面就是。
我兴冲冲来到电信局对过,抬头看了看门上“青年书画研究会”和“墨韵斋”的牌匾,心里一阵欢喜。
门没有开,再往里面看,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我心里正犯嘀咕,猛然看到最右边那扇门上贴着一张纸条,“此房出租”。
我脸上的笑容比苦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