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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睡下:“不行,我要去找你娘亲,她太过的骄傲,定然不会前来。”
顾不得自己一身狼狈,足下慌慌张张的向外面走去,随行的人也连忙跟上。
刚走到门口,一名待卫便上前跟铁森说:“铁总管,适才连姑娘回来,奴才不知该不该跟爷说一声……”
铁森稍稍一怔,看着前面的盟主,一风他此刻的动作,定然是去找连姑娘才是:“爷,适才连姑娘有回来呢!”爷待连姑娘,真是无话可说,若是让爷知道连姑娘前来,爷应该会开心一点说不定。
“人呢?那她人在哪?”显然是忘记了自己愤怒时说出口的话,夜七寂又想着往府里寻去:“混账,为何不早说?”
“呃……爷,当时爷不是说连姑娘回来不给进么?所以连姑娘并不在府内。”
猛地顿住往回走的身子,夜七寂愤怒地说道:“什么?我何时说过那等混账话?”
正好站在身后的铁森,被他出口话,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下却连连苦笑,为难地看着夜七寂:“许是奴才听错了!”估计能让爷如此失魂落魄的,也只有连姑娘了,只是连姑娘却生就一副傲骨,他人若是不让进,怎地也会在此等着,连姑娘又偏生离开了。
“要是连伊出了何事,唯你们是问,现在还不赶紧去领罚。”话说完,步子已经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匆匆地赶去先前的客栈,却扑了个空,问了店小二,只说连伊一人离开,也不知去了何处。
这话说完,反倒让夜七寂的心跟着高高地揪起,只得吩咐下人全城寻找,如今她有孕在身,自然也走不远才是。而自己,却也是领着一行人四处寻去。
折腾了大半夜,天也黑了个彻底,浑身的也没找着人,只得打道回府。
刚回到府里,雷雪笙便闻讯前来,没有问连伊的事,反倒是紧张兮兮地说道:“七寂,他来了。”
正在想着连伊会去何处的夜七寂,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叹了口气,雷雪笙摇着头说:“七寂,你倒是给我回神。”摇着他的身子,雷雪笙大声地说道:“他来了。”
“啊?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太快了?
“已经不快了,你想想我们准备了那么久,他也该现身了,再说了,他的臣子来了云国如此长时间,兴许他们此番接触的时间长,也知道你是如何的一个人,他才想过来探探虚实的。”见他无动于衷,雷雪笙不免有些愤怒:“七寂,你这是怎么了?准备了多年的计划,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在意了么?”
因着师父的一句话,夜七寂打了一个寒战,连忙皱了皱眉:“没,我只是在想,他现下过来做什么?”如今他过来了,连伊的事情,还是小心一些才是。
放下心来,雷雪笙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你在意就好,我估摸着他此番前来,许是要看看你的势力。”
不再想连伊的事,夜七寂专心应付眼前:“看我的势力?”
“嗯,如今你是盟主,自然在江湖上也是有一些地位的,他想看看,如果帮你,到底到功的可能性大不大。”
“如此说来,估计还得与他交缠一阵子。”
“可不是么?七寂,这次你可不能马虎了,一切事情,都要小心行事,如今连伊自己出府,你也别将心思放在这上面。想想当年,你是怎么过来的?若是没有当年的事,如今你也不会……”
“我知道了。”是啊!当年的事,师父受的罪,比他的还要大,想到这里,心也变得柔软了许多:“师父,真的很谢谢!”当年若是没有师父,他恐怕早就走了那条路,师父救了自己,反倒是……
“傻孩子,师父只要你好好的,是人中之龙,师父便已经很感动了。”
师徒二人,似乎从再次相遇开始,已经好久不曾这般平静的说话了,不是为了连伊就是为了杏儿,双方不曾相让,但埋藏在心里的,始终是永远都不曾褪色的亲情。
“好了,你也早些睡,如今事情迫在眉睫,可是不能大意了,若是有什么事,师父届时再来找你。”拍了拍夜七寂的手,雷雪笙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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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下,这个坚强了十几年的背影,突然之间显得有些单薄,一时间夜七寂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了自己病重时,师父为了求医而受的委屈:“师父……”
笑着转身,雷雪笙不解地说:“怎么?”
“你老了好多。”
雷雪笙平日里总是笑着的双眼,竟然染上星光点点:“人总是要老的,你别瞎想了。”说完,已经慢慢地走了出去,融在了夜的水色。
白日里被肆虐过的大厅,已然收拾得干干净净,淡泊的月光毫不吝啬地泻了进来,在烛光薄弱的地方,轻轻地渗透着自己的光芒,白亮白亮。照在一株盆景上,泛出一股股幽冷。
往日的深夜,总是他静静地在桌前处理事情,连伊或是拿着书本看,或是傻傻地看着外面发呆。或许很闷,但两人偶尔相触的眼眸,其间流动的温馨,却是常人百姓家的,很让他上瘾,也是她想要的平淡。在如此腥风血雨当中,他能给她的,也只有夜里的点点温馨,除却这些,便只有她的安全。
她渴望外面的天空,却能够在自己囚禁她的身边,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天地,和谐地守候着两人的感情。她从来没有要求,不发脾气,也不会为自己争取什么,哪怕是唾手可得的夫人之位,她不想要,他便不给。因为给了,那她对自由的渴望变少了,清新的空气也变浑浊了,所以她就这么无名无分地跟在自己身旁。
夜,有些凉了,怕冷的她,是否也在窗前想念着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手,轻轻地探向怀里,却没有吱吱的温度,也不知道这小家伙去哪玩了,这个小东西,倒是可心的紧,若没有它,他们两也走不到这一步,想着想着,不觉轻轻地笑了。笑到最后,眸间竟然有些酸涩。
夜色深深深几许,情意绵绵绵多长。
连伊正准备上榻睡下,却被窗口的一个声音引起注意,紧张地看增,也不见有何?白日里自己在客栈,刚看完伯泱的信,娘亲竟然就这样跟着来了,看到地上坐着的连伊,吓了一大跳。
估摸她是跟夜七寂闹别扭了,便只是流着泪将她带回家了,本来连伊不想回来,主要是怕到时候爹爹有事会找夜七寂帮忙,也不想欠着,不想娘亲却死活不肯,怕自己一人在外不会照顾腹中的孩子,没办法也只得跟着娘亲回来了。
此番回来,爹爹倒是分外热情,二娘三娘也不曾说过什么话,一家人一同用了晚膳,连伊也就早早地回房了。无论怎样,如今爹爹是沾了夜七寂的光,才会这般待她,如此的亲情,她宁可继续淡漠下去,免得日后过多的心伤。
“吱吱……”
似乎很不耐烦,外面的沙沙的声音停下,吱吱地叫个不停。如此熟悉的声音传来,连伊慌忙上前打开窗子:“吱吱。”窗子刚打开,吱吱便激动地跃入她的怀里。
一日不见,知道爹爹和娘亲之间的别扭,它更是激动。
烛光下,吱吱的眼里有着盈盈的亮光,连伊心里一软,轻轻地吻了吻它的头:“爹爹呢?怎么没跟爹爹在一起?”心疼这小家伙,如此远的路程,也不知它是怎么跟来的。
一人一物玩闹了一会儿,连伊便发现了一封信,吱吱两个前爪抱着,因为赶路,信封有些脏了。
“吱吱,是爹爹写的么?”想想也不会,夜七寂如今恨得紧,也不会给自己写信,再说了,他若有那功夫,知道吱吱跟来,他自己也就前来了。展开信封,却见上面熟悉的字体。
卿卿吾伊:吾万不曾料,骄如伊,会信于吾致歉。见卿之心,吾心大喜,若人见此,该笑吾之癫狂。且笑吧,今生仅此一回,为卿而受取笑,吾并不觉羞。
许是那日落红,让吾恋上卿味,从此食不知味,日日徘徊梦魇,皆是卿之身影,卿傲,吾亦骄,自是两败俱伤。每每见卿为泱,心甚是烦躁,渐行渐多,吾便明了,醋之味,吾已解透彻,却愈饮愈瘾。
吾不愿卿帮泱,只愿卿私帮,若是明帮,吾亦不会至此心伤,今见卿言,虽未曾解释帮泱之事,吾却喜之若狂,唇角上扬。
见卿伊始,吾便常带内伤,只因见卿,吾便不由想笑,却不能太显,只和忍耐,以致内伤太重,他日卿定要赔吾,今日繁事诸多,不便前去,愿西窗明月寄吾相思,卿早睡,梦中必有吾吻卿,抚卿,与卿相缠——七
对了,这就是夜七寂说过的那封信,被吱吱弄丢了的信。紧紧地捂着胸口,连伊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一封信看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他怎么可以说这么露骨的话?怎么可以占自己的便宜?这个男人真是,连一封信都要这样霸道,连自己的梦都要管。可是如今呢?他难道不想在自己梦中出现了么?不想与自己在一起了么?
难道……伯泱的事,他不仅仅有着恨,还有着对自己的在意?
吃醋……
嘴角渐渐地扬起笑容,一日的心酸,被这封迟来的信上的只字片语添透心扉。却胜比千言万语,好梦绵绵。
“嗯,爷,为了你,奴婢不要骄傲,不要全身的刺也愿……”将吱吱抱在胸前,夜七寂的那封信,深深地埋入怀里,拥着入眠。
一夜,竟是好眠,不曾噩梦,只看着他等着自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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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不仅仅是快乐的时候,思念的时候,原来可以笑得更甜,更美。
噩梦连连,夜七寂早早地醒来,便见吱吱在脚跟处扯着。
“小东西,爹爹和娘亲都吵架了,你竟然还出去玩闹?”轻打了一下它,却见吱吱的嘴里含着一个东西,取来年,却见是连伊的簪子,激动的看着吱吱:“你是不是知道娘亲在哪?吱吱,快告诉爹爹。”说完放下吱吱,任它自己走动。
吱吱往前走了走,而后看了看夜七寂,意思是让他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