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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银针正是她坠楼那日,用来给她施针的针。
他后来虽然不再施针,但这针却一直带在身上,本是用来告诫自己,不可再自命不凡,不想今天却再次派上用场。
小十七对这人的反复简直没了语言,换成别的时候,他定会直接骂他不守信用,但这时候如果他不反复,害的是青衣的性命。
心里骂着肖华,“无耻,没信用。”人却当真转过身去。
肖华握着银针,却不自觉得微微发抖,深深吸了几口气,针也没敢落下。
青衣虽然神智越来越迷糊,但终究还有一些意识,看着他微抖的手,知道她的死,在他心里烙下了不浅的阴影。
抬起眼,望向他黑如墨潭的眼,也看见了他眼底纠结着的忐忑。
突然间,如同时光倒流,她仿佛回到坠楼的那一刻。
明明生命已经到了尽头,却执着地不肯合眼。
她并非想残喘在世上,而是在等一个人,等着再见那个人一面。
也正是因为这份执着,才会将生前最后的一暮牢记在脑海中,也在再见到他时,竟能叫出他的名字。
这些年青衣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什么也不记得,独能记得他,这一瞬间,她才算心悟了。
她想见的人,是他……肖华……
后来邂逅平阳侯,明知那个人深不可测,仍感到亲近。
起初是因为那个梦境,以为肖华会弹梦中的曲子,但这时看来,何偿不是因为平阳侯与肖华有许多相似之处。
微微一笑,“有你在,我不会死。”
她已经发不出声音,微微蠕动的唇却将她要说的话,明明白白地表达出来。
肖华心悟了她的心意,是毫无悬念的信任。
他眼里的忐忑刹时散去,俯下身,在她耳边低声道:“不错,有我在,你不会死,绝对不会。”
青衣慢慢合上眼,唇角挂着放松的微笑,放心地任自己沉睡下去。
肖华微微偏脸,鼻尖轻轻划过她细滑的面颊,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近距离地看着她安详的模样,嘴角酝开一抹浅浅的温柔,薄唇轻轻覆在她嘴角,心道:“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不会再给你机会逃脱。”
小十七想知道青衣的情况,又不敢转过身去令肖华分心,身后不见动静,完全不知什么情况,急得象是心尖上堆了一窝寻食的蚂蚁,痒得钻心,又搔不到,只得个干着争。
肖华重拈起银针,手起针落,再没有丝毫抖动,慢慢转动银针,将化开的蛇毒重新聚拢,在肌肤下隆起一团。
他快如闪电地拨出银针,低头向伤口入吮去。
小十七眼角余光看见肖华吐出的墨黑毒血,心脏猛地一跳,好厉害的毒,撇了撇嘴角,鄙夷道:“你还不是用吸的?”
肖华不搭理他,直到伤口处流出的血转为鲜红,才道:“我吸得,你吸不得。”
小十七‘吡’地一声,“有何不同,非要说不同,就不同在你的私心。”
肖华将青衣身上的衣袍拉拢,裹得严严实实,不露出半点颈下肌肤,打横抱起,从小十七身边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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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十七愣了一愣,把毒吸出来就完事,这么简单?
差点气歪了鼻子,这么简单的事,竟被他诓得主动让位。
‘你太不要脸了,你我虽然有买卖上的交情,也不带这么哄骗人的。惹恼了我,我明天就去找燕皇,要求联亲,将这丫头带回姜国做我的太子妃。‘
肖华停下,‘你一吸,就是两条人命,救不了她,还得把自己毒死,而我不怕蛇毒。她身上的毒并非就此解去,只不过暂时控制,还得费些手脚,才能解去。‘
世间竟有不怕蛇毒的人?
小十七不信,却也不能反驳,毕竟世间无奇不有,再说肖华能成为一代名医,自然天天跟药物打交道,谁知道他把自己弄成了个什么怪物?
而且他只是吊在蛇坑里熏了熏,就被毒入体,竟无法自行用功排出,可见这毒相当霸道,所以肖华说青衣的毒并没解去,只是暂时控制,他相信。
虽然恼肖华不要脸,但与他打交道也不是一日两日,知道他说能解,就一定能解,这么说来,青衣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
‘既然你已经重出江湖了,我的属下,你是不是也可以顺带着解一解毒?‘
肖华有些好笑地向小十七看来,这小子和青衣真是同类人,见杆子就往上爬,脸皮厚得不是一般二般。
‘太子殿下还有这么多精神噪舌,看来体内的毒算不得多深。‘
小十七体内的毒,没了压制,正在慢慢散开,只不过一门心思放在青衣身上,反而没在意自己身上的毒,被肖华一提,顿时感觉到头昏脑涨,眼皮重得直往下耷。
闭上眼,晃了晃头,再次睁开,眼前的景致也变得模糊。
再看肖华正抱着青衣走向四方阵气门。
急道:‘喂,我好象中毒不浅。‘
肖华笑笑道:‘我算着时间,也差不多该是时候发作。‘
小十七好不郁闷,他既然知道,却完全没有表示,‘你真就这么走了,不管我和月夫人了?‘
肖华已经走出气门,只剩下他的声音飘来,‘自然会有人来送太子殿下和月夫人回去。‘
小十七向前追去,‘那我身上的毒呢?‘
话刚问完,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再不知人事。
肖华抱着青衣走出气门,陆管事迎上来。
‘主公,都准备好了。‘
肖华点头,‘把月夫人和丹心送回府,叫人多熬些绿豆汤送到丹心房里,把丹心放入汤中,熬好的绿豆汤用火温着,切记不可凉。‘说完,又想起什么,交待道:‘可别把他煮熟了。‘
陆管事噗地一声笑,‘给属下十个豹子胆,也不敢把姜国太子给煮了。‘
肖华也自觉想得过多,不禁也笑。
‘那月夫人……‘陆管事已经派了人去把月夫人从铁钉上取了下来。
‘月夫人和丹心的属下中的是同样的毒。我写个方子,你回去照着方子配药熬了,一人给他们服下一大碗,明早自能醒来。‘
‘那主公您……‘陆管事听他口气,没有一同回府的意思。
肖华低头看向怀中昏迷不醒的青衣,眸色微微一黯,‘我得回平阳府一趟。‘
陆管事吃了一惊,看了看他怀中玉人,终是没再多问一句。
平阳府……
平阳侯虽然不在府中,珍娘仍每日到他房中掸灰扫尘,以便他随时回来,都能住得舒舒服服。
暗门无声地滑开。
珍娘惊讶地看着肖华抱着一个人事不知的姑娘步出暗道,那姑娘一身油迹血污,迷惑地叫了声,‘侯爷。‘
当看清青衣面容,惊得低呼出声,‘十一姑娘。‘
忙奔到软榻边,抖开上头的锦被。
肖华却径直抱着青衣走向他自己的床榻,全不在意青衣身上的污浊,将她轻轻放在干净得一尘不染的被褥上,轻道:‘备水,用金银花冲泡。‘
珍娘这才完全回神过来,快步出去。
肖华脱下青衣身上脏衣,抖开丝被给她盖上,明知她此时不会醒来,手落下时,仍是极轻,好象怕惊醒了她。
青衣双目紧闭,双颊是不正常的白,他屈指轻轻抚过她满是污浊的面颊,漆黑的眸子柔得如一汪秋水。
肖华暗叹了口气,她只有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才不抵触他,可以任他轻抚。
半晌,听见珍娘的脚步声传来,不舍得缩回手,半落下罗帐,从地上捡起脏衣,有一个沉甸甸地锦囊从衣中坠下,里头象是有什么东西动了动,并传出极轻的打呼声。
肖华将锦囊托在手中,轻轻捏了捏,里头东西又动了动,他飞快地扫了眼床上昏睡的青衣,打开锦囊抖出里面的东西,竟是一头肉乎乎地,睡得死沉的双头幼蛟,微微一愣。
他伸指将小蛟儿往左面拨,小蛟儿就滚向左边,他伸指把小蛟儿往右面拨,小蛟儿又滚向右边,仍打着小呼噜,眼都不睁一睁。
肖华微微一笑,轻抚小蛟儿的两个小脑袋,它终是把这小家伙生下来了。
珍娘捧着青衣以前在府中所穿的衣裳进来,奇怪地‘咦’了一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双头蛟。”
“不错。”肖华又将青衣身上所带之物一一取出,收拢在一起。
珍娘将衣裳放在榻上,“这小东西长得可真有讨人喜欢,可是为何睡得这么死沉死沉的?”
“它应该是吃了不少金莲子,金莲子的药性发作,它需要睡上好长时间来消化金莲子的药性。”肖华曾两次前往黑塔盗赤水剑,那洞里长着不少金莲子,所以不难猜到小蛟儿沉睡的原因。
将小蛟儿重新装回锦囊,放到青衣枕边,坐到桌案后,修长的手指在耳根后轻轻搓弄。
没一会儿功夫,耳根下出现一条细细的鱼丝线状的东西,他拈着线尾,间一点一点地从发际中揭起。
珍娘进来瞧见,问道:“侯爷这次回来,不走了吗?”她的不走,意思是不用再回楚国公府。
肖华又照着刚才的方法,从另一边耳后揭起一条细细的鱼丝线,那张看似平凡无奇的面容瞬间焕发,化成平阳侯那张倾世之容。
“明晚就走。”
“那,可是要见什么人?”
“不见,我这次回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珍娘愕住,过了一会儿才道:“既然不需见人,何必……”
侯爷的易容用的是秘术,是用鱼胶丝浸泡药水,贴在发际,浸着药水的鱼胶丝会吸扯面颊皮肉,将脸扯拉变形,最后成了另一个模样,只要不抽去鱼胶丝,任谁也看不出易容的痕迹。
这秘术说起来容易,但鱼胶丝拉扯皮肉的过程却痛得如同将脸上皮肉生生撕去,足足二十四个时辰方可以慢慢消褪,那种死去活来的痛,让人生不如死。
既然只回来一日一夜,又无需去见他人,又何必这样折腾自己。
肖华眸色微黯。
珍娘将话岔打住,向半遮了罗帐的床榻上望了一眼,明白过来,暗叹了口气。
只是短短的一日一夜,也要用真容面对十一。
她虽然知道侯爷对十一姑娘是在意的,却没想到竟在意到了这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