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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秀秀把娟娟的担忧跟希声说了,希声顿时害怕起来,就求秀秀中断这种关系。秀秀却不依不饶,说有一天算一天吧,只要做得更小心点,有嘛咯好怕?希声说,怎么个小心法?秀秀说,半夜三更你别再拉琴了,拉琴全村人都能听到。你要是半夜里想我想得不行,就在房里点起一盏灯吧,我家和知青楼一溪之隔,你的北窗正对我的南窗,你房里半夜还亮着灯,我就知道你在想我了。希声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试了几回,秀秀都如约而至。
但是,希声觉得大权在握的刘福田,毕竟是个可怕的存在。有时一想起那个恶魔,他就浑身哆嗦。半夜里,他房里那盏光芒四射的煤油灯,点亮的次数愈来愈少了。秀秀就有些生气。有天深夜,希声并未点灯,秀秀也摸黑进了希声的房间,质问道:“胆小鬼,你怕了不成?大不了是个死吧!像畜生一样活着,还不如做个快活鬼呢!”希声说:“我死了也不怕,可我不能害了你!”秀秀又说:“我一条贱命值几个钱!反正你别想半路扔下我。这辈子呀,你是树,我是藤,生生死死都要缠在一起的!”说着,一头栽进希声怀抱,轻轻地哼起一支客家山歌:
哥是林中千年树,
妹是林中百年藤;
藤藤树树结情缘嘿,
千年万年唔离分。咧嗨哟!
哥是林中情人树,
妹是树边长青藤;
树死藤生缠到死嘿,
树生藤死死也缠。咧嗨哟!
希声在大山里见过许多树和藤,知道植物不仅有生命,而且有感觉,有感情。那些长青藤,鸡血藤,对于自己看准的情人树,简直英勇无畏,忠贞不渝。即使拉开一道坡,远隔一条涧,它们都能凌空飞越闯了过去,投入树的怀抱,就那么终生厮守卿卿我我缠缠绵绵,一起抗击风霜雨雪,迎来一个又一个春天,直至老死终生。希声更知道客家妹子缠绵而坚贞、温柔又刚烈,胸中的火焰一旦燃烧胜似火山喷发。这支藤树相缠的客家山歌,就是古往今来千千万万热恋苦恋死恋的青年男女,用生命和热血谱写的诗篇。秀秀唱得缠绵绵的,火辣辣的,且带几分野性,把一曲生死之恋唱到了极致。希声被深深打动,又有不祥的预感,不禁悲怆满怀,双泪长流,紧紧抱住秀秀,恨不能就这样猝然死去。唉,只要两眼一闭,坠入永恒的黑暗,人世间的明争暗斗,一无所知,那才是一种大快乐啊!
此后,吴希声只要一想起这支山歌,就一扫昔日的怯弱,变得少有的英勇无畏。刘福田不在枫树坪的夜晚,他常常在自己的窗台上,点起一盏光芒四射的爱神之灯,召唤着在水一方的那个女人。
第十二章 妖雾谜团(1)
1976年夏天,刘福田去大寨取了一趟经,兴冲冲地回到枫树坪召开干部会,说要在枫树坪搞实验,树样板,大造大寨田。春山爷不同意,说我们枫树坪田多得种不过来,还造嘛咯大寨田?刘福田说,你们那是些嘛田哟?都是些斗笠丘、蓑衣丘,人耕脚辘,牛都不好驶咯,将来怎么开拖拉机?人家那个大寨田呀,都是规规整整,方方正正,像棋盘格子一样的。春山爷说,你是想把山垄填平取直吧,那得花多少人工呀?刘福田就说,看看,说到底,你还是怕困难吧!
刘福田就把大寨人“先治坡,后治窝”那套经验说得天花乱坠,又把“耕田不用牛,点灯不用油”的“天堂”吹得神乎其神。干部们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还是没个底,谁也不吭声。最后,刘福田甩出一张王牌:同志们,枫树坪一直是我抓的点,我要挑选这里树个学大寨的典型,是我对枫树坪有感情。这回树样板,县里可是下了大决心的。我向财政局里要了两千元专款,向农业局要了三台拖拉机,向水利局要了二十吨炸药,还向粮食局要了八千斤白面,都是专门支援开山造田用的。嘿,光这些条件,就足够叫枫树坪上个高台阶了,你们合计合计吧,真不想要,我就拨给别的大队了。
听说开山造田有白面馒头吃,还能要到三台拖拉机,干部们一下来了劲头,都吵吵嚷嚷表了态:干!干!干!有三台拖拉机、八百斤白面,傻瓜才不想要呢!又说,我们一年到公社开一次三级干部会,才能吃上一两顿白面馒头。好家伙,这回县里一下子就给八百斤白面,春山爷,也让社员们打打牙祭吧,不要白不要呀!
干部们说着,都向春山爷挤眉弄眼的,就等着他表态了。
春山爷胳膊拗不过大腿,只好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
其时,田耘三道,禾苗有两尺来高了,正好有一个来月农闲。春山爷便带领一批人马进了山,刀斧乒乓,锹镐叮当,轰轰烈烈地大干起来。砍树的,挖山的,挑土的,打桩的,填坑的,垒坝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几百号人,把一条狭长的山垄闹腾得像个大圩场。
刘福田为了做出个干部带头、身先士卒的榜样,要求正奶着崽子的秀秀和娟娟也得进山。秀秀和娟娟不依,说,我们的小崽怎么办?刘福田说,出工前,先把崽子喂个饱,然后包好尿布,就搁在大床上,床沿再用一条大被子拦好挡好,饿也饿不着,摔也摔不了,你们还有嘛咯不放心的?秀秀说,我们坐月子还不满一百天,浸不得水,挑不了担,进山能做嘛事?刘福田说,不要你们干重活,只要你们进山给大家蒸蒸馒头烧烧水,累不倒你们的。娟娟也赖着不肯出工。说这点子事,别个婆娘子还干不了?非得我们去?刘福田就批评她们是死落后,是懒婆娘。你们一个是大队支书的女儿,一个是县领导的婆娘子,就是要你们去带个头嘛,怎么这样死脑筋?
秀秀和娟娟拗不过刘福田,把小崽子奶饱了,哄睡了,安放在床铺上,很不情愿地跟着社员们进了山。
在一个避风的山坳里,秀秀和娟娟挖了个老虎灶,埋下口行军锅,刚割下的禾草燃起的熊熊火焰,像几匹红绸子在风中飘舞。白面馒头的热气和香气,随着阵阵山风在山垄里飘散,把多年见不着面渣子的山里人馋得直流口水,一时半会儿就抻长脖子朝火光闪闪的山坳里瞭望。
近午时分,正在灶头和面的娟娟,感到胸前两个大奶子渐渐沉重起来,就放下手里的活,擦一把汗,撩一撩短发说,秀,我的奶子胀死了,我可得歇一歇!
在老虎灶前烧火的秀秀回应道,可不是,瞧,我的衣衫也湿了一大片!
娟娟和秀秀都是青春年少的母亲,两只大奶子像两窟取之不尽汲之不竭的泉水。小半天没有奶孩子,就快把她们胀痛死了。
娟娟又说,刘福田真不是个东西,叫我们天天把崽子放在家里挨饿!秀秀说,是啊,工地离村子不过一两里路,乡亲们回家吃个午饭,也耽误不了几多工夫,叫我们上工地做嘛猪食狗饭?娟娟说,你不知道,刘福田就是好大喜功,爱出风头。他天天都盼着领导下来参观,记者下来采访,能受表扬,能上报纸。秀秀说,现今当了干部的男人,有几个不是这样的!还是你家石头哥好,贴心顺耳的,知冷知热的。娟娟很高兴,咬着秀秀的耳朵掐细了嗓子叮咛道,刘福田这个瘟神回来了,你们可得小心点哟,叫他不敢老是对着你家南窗拉琴了。秀秀当然知道娟娟说的“他”是指谁,就感激地拍拍娟娟的胸脯,放心,放心!人家早不拉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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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拍,秀秀感到女人的那个部位,原来是极有弹性柔软可爱的,忽然想起希声贪恋自己胸前的一对宝物,便失声轻笑起来。娟娟莫名其妙,问秀秀笑嘛咯?秀秀笑得更加厉害,说,这会儿我们俩的奶子都胀得厉害,放了吧,可惜;留着吧,死痛。我们来自己解决吧!娟娟问怎么解决?秀秀提出一个别出心裁的建议:娟娟姐,这样吧,我挤下一口杯给你吃;你挤下一口杯给我吃。奶子就不会痛死了。娟娟就笑弯了腰,说你是疯了吗?我只吃过我妈的奶,自己都做妈了,怎么敢吃你的奶呀?
秀秀却不笑,一本正经地坚持着:怕嘛咯!人奶比牛奶羊奶还补呢,总不能白白浪费吧!来,你吃我的,我吃你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就这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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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妖雾谜团(2)
秀秀和娟娟扶肩搭背的,钻进一片林子里,左顾右盼,觉得绝对安全了,就解开衣襟,掏出各自雪白的一对大奶子,用手轻轻挤压,两股洁白芳香的|乳汁嗞啦嗞啦地注入两只大口杯。奶水挤满了,两个女人相视一笑,交换了杯子。
秀秀尝了一口,眯起眼,咂嘴咂舌说,嗯,真香!
娟娟也尝了一口,细细品味着:嗯,味道果真不坏!
当两个女人忘乎所以的时候,由张亮带领的一个青年突击队,要炸开一块横在田垄中间的拦路巨石,已到了攻坚战的最后阶段。这个青年突击队长是张亮亲自请战受命的。自从蓝雪梅出事离开枫树坪,张亮沮丧至极,孤单透顶。他一天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但他知道,凭他的家庭背景,要想走出枫树坪,简直是白日做梦。好,现在来了机会,刘福田要在大山垄里造大寨田,在全村动员大会上鼓动说,哪个知青能在造田工程中当先进、当模范,有了招工名额就优先上报。张亮膀阔腰圆,有的是力气,一心想为招工返城创造条件,就向春山爷毛遂自荐当上青年突击队长。
在整个开山造田工程中,张亮和他的青年突击队战功显赫。几人搂不过来的大树,是他们放倒的;两人多高的一条深坑,是他们填平的。锯齿一般弯曲的田埂,是他们拉直的。现在,他们要炸开一块巨大无比的拦路石,镐挖肩扛根本不顶事。刘福田向水利局要来二十吨炸药可派上用场了,下令来一次大爆破。爆破前,要打三十个一米来深的炮眼,完全是抡锤打钎的力气活。张亮组织队员开展打钎大比武。队员们可以自由组合,两人一组,一个抡锤,一个扶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