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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不再惊慌,这个糟糕的晚上,终于在人们的眼里有所希望了。
而这个糟糕的晚上,并不是所有的事和人都糟糕,最起码在蒋迪佳看来如此。
二十七层,吸足了新鲜空气,简凡忙活起来了,省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这里是个客房改造成的办公室,居然带着一间小小的卫生间和休息室。翻箱倒柜一番之后,浸湿了床单塞住了门缝,又拖着茶几顶住门,卫生间里的水流了一会便即断水了,不过存下的和办公室还带着的纯净水,足够支撑一段时间了,现在连蒋迪佳也明白了这种应急手法,在火势没有蔓延来的时候,只要保证不呛烟就是安全的,即便是烟进来了,有水浸成简单的过滤布,也可以支撑到冲上天台或者逃生到安全的地方。
事,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如果自己不慌不乱的话,或许今天不会这么糗了。
干完了这些,简凡像完成了一项重大的工作似的,颓然坐到了窗边,长喘着气,抹着脸,不知道是抹水迹还是汗迹。
蒋迪佳看得心里颇多感触,讪讪地坐到了他的身边,想想刚才经历过的恐惧、想想俩人从漆黑恐怖的甬道中一路爬到这里,还是有点后怕,如果没有他,那后果是什么,连她自己都不敢去想,想了半天却无法表达一句此刻的心情,只是轻轻地说了句:“简凡,谢谢你!”
简凡抹着脸坐着,黑暗里只能看见个影子和自己坐到了一起,不以为然地说了句:“别客气,为人民服务。”
此情此景说出这样的话来,戏谑得紧。逗得蒋迪佳轻笑出来,笑着说道:“噢,我忘了,你现在是人民警察啊,为我服务是应该的,可以不谢的啊。”
“错了,实习警察,还没转正。”
“呵呵……那么警察先生,我们现在安全了吗?”
蒋迪佳问得揶揄、简凡答得调侃,俱像是在开玩笑一般,一问到了安全的问题,简凡却是胸有成竹地说道:“这个嘛,最起码不会被呛死了,这是第27层西北角,整个楼的上风向,烟从里从外都迷不进来。火要蔓延二十层才能到这里,我们从这儿还可以冲到天台上。放心,框架式结构的楼层烧不塌的,所以理论上,已经安全了。”
“那火要是上来呢?”
“呵呵……”简凡像傻笑一般,玩味的口气说道:“喂,你也太不相信党和政府了吧,要是坐视这么有影响的一个酒店化为灰烬,别说咱们市里,我看省委里都要有大员挂印罢官回家种地吧?这对经济强市的负面影响多大知道不?咱们可没领导的乌纱值钱。放心吧,我告诉你,用不了一个小时,火就会被压住……哎,其实天灾有一半都是人祸,一急一慌,互相一吓唬,跟着是乱七八糟挤挤嚷嚷,火烧不着都被烟呛晕了。”
“哟,没看出来,你还有政治嗅觉啊!?”蒋迪佳听得哑然失笑了,不过更放心了几分,放心之下,坐得离简凡更近了几分,笑着问道:“简凡,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害怕?”
“害怕管什么用呀?难道我和你一起抱头痛哭呀?对了,刚才借哭鼻子功夫还扇了我一耳光,你说吧,这账怎么算?”简凡回头说着,暗影里看不到蒋姐姐的花容月貌,不过近在咫尺,不调戏几句实在可惜。现在才反应过来,刚才又搂又抱又拉着蒋姐姐一路逃命,压根就没什么感觉,心里净害怕得出了一身冷汗。
这话一提,让蒋迪佳讪讪有几分歉意了,悻悻道:“说对不起总行了吧。”
简凡一扬头,装腔作势道:“对不起怎么行,不行!伸过脸来,我得还回来。”
“哇,不会这么小器吧?对我也下得了手?”蒋迪佳惊呼道,也在装腔作势。
“男女平等,你怎么就例外啦。打得我这么狠,我现在还疼着呢?”简凡道。
“那给你……平衡一下你的心理。”
暗夜中蒋迪佳真伸过脸来了,简凡打开电筒,蒋迪佳眨着的眼,俏脸上已经几片污渍,眼睛红红的,不知道是哭过还是被烟熏得,看得楚楚可怜,简凡真有点忍不住想抱到怀里抚慰一番,不过此时此刻,却是提不起这淫念来,故作姿势地沉声说了句:“那你闭上眼!”
“嗯,闭上了,你轻点啊,打重了我又要哭了,你还得哄。”
蒋迪佳不知道为什么说了句玩笑的话,而且带着撒娇的味道,跟着闭上眼睛了,心里却是有点怦怦乱跳,她知道,简凡没胆子也舍不得打耳光这是肯定的。这么做肯定是另有缘故,或者,或者会捉狭地逗逗自己、或者会借机轻薄一下子,从第一次两人见的时候那种目光里就看得到倾慕,从第一次俩人见面蒋迪佳就一直觉得俩人像是会发生点什么?……或许,就在今天么?这个暗室里,只有他和我,还有什么害怕和在乎的呢?
“你快点呀?”蒋迪佳见简凡半晌没动,催了句。心里窃喜之下又有几分担心,暗忖着,这小子总不会那样那样吧?……如果他要那样那样的话,那我怎么怎么样呢?可这儿只有我们俩人,他要使坏的话,我又能怎么怎么样呢……
瞬间转了一堆矛盾的心思,就有动作了。一感觉不是脸上来了,也不是手上来了,而是那条湿湿的毛巾上来了,只觉得简凡在仔细地、轻轻给自己擦干净了脸,仔细地帮着自己拢顺了散乱的头发,不无爱怜地从毛巾上撕下布条,给自己细细地挽好头发。
蒋迪佳心里暖暖地睁开了眼,感动之余又是满心温馨,见简凡正开着电筒看自己,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杰作一般,不无得意笑着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打美女……何况还是你姐。”
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可比发生了点什么还让人感动,蒋迪佳说着,情不自禁地靠到了简凡的肩膀上。
不料此言一出,电筒马上灭了,黑暗中听得简凡嗤着鼻子有所不屑地说道:“你不要自我感觉太良好啊,我是擦干净了一会儿出去使劲打!”
“不会吧,对我这么大怨气呀?那要出不去呢?”
“那没办法,咱们做对同命鸳鸯吧,你不乐意都不成。嘿嘿……”
“你这算盘打得蛮精明的嘛,出不出去都是你沾光哦。”
“谁沾光了?今天只有你沾光了。”
“我!?有吗?”
“当然有了,请我吃西餐,一分钱都没掏就跑了,这趟便宜可沾大了。”
“对……还没买单呢!哈哈……我估计也没人朝我要了。”
黑暗中,俩人对着话,说得开心地大笑起来,蒋迪佳原来还担心简凡有所怨言,不过这样一听之下,暗暗赞得简凡心眼并没有那么小,也根本不介意这些事,反倒是自己多虑了。靠着简凡,蒋迪佳不经意地伸伸脖子,断了的链子还在,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又抽了抽,却是第一次捂在口鼻上的布,闻着味道怪怪地,诧异地拎着问简凡:“哎,你捂我嘴的这布哪儿来的?”
“毛巾呀,客房里的。”
“不是,第一次,小的。”
“哈哈……那是从厨房里找的,还能有什么?抹布呗!”
“啊!?……简凡!”蒋迪佳此时却是不再温柔,握着小拳头咚咚咚直擂简凡的后背,边擂边气笑着啐道:“叫你使坏,叫你使坏,往我嘴上捂抹布,我说怎么味道怪怪的。”
“哈哈哈……我火急火燎的有什么办法,要找不着抹布,就该捂袜子了。你知足吧……”
简凡笑得前俯后仰,两人已经浑身忘了身处的环境。打闹起来了……
◇◇◇◇
明火渐渐地灭了,十二个消防中队的器械力量发挥了极大的效力,十几台水罐车耦合式供着水,十台大功率排烟机从机械破拆口伸进了烟雾弥漫的火场,轰轰隆隆的抽着烟气;二十多米的曲臂举高车,把第一队搜救队员运送进了高层火场,全副武装的搜救队从第七层开始搜索生还人员。楼底的破拆分队已经强行打通了四层五层被大火烧坍的紧急通道,急救医护的担架在楼底待命,等着运送伤员。
秩序,正在慢慢恢复。
指挥车上,负责现场指挥的支队长声嘶力竭地喊着,楼里群众请注意,大火已经扑灭,救援队马上就到,请坚持五分钟、请坚持五分钟,用水蘸的湿布捂好口鼻,不要随意离开房间,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这是火灾应急方案里的一个程序,几遍之后楼里还是一片死寂,六盏照明灯挨着窗户照着,没有人呼救,在场经历过火灾的人心里都清楚,最可怕的不是火,而是烟,被烟雾弥漫之后的楼层不通风,即便是有幸存者也早昏迷了。
第一队担架出来了,五层被堵的出口里,抬出来的是几具烧焦的了尸体,挂着听诊准备急救的医生一脸惨然,即便是保存最完好的,一眼望去也没有生命特征。一队队警察,无言地脱下了帽子……
第二队出来了,一对夫妇,重度昏迷着不过还有呼吸,一下子现场乱了,前面走着的是医护人员,后面跟着的是领导还是新闻记者,焦急地询问着,没有肯定的答复之后,还是不死心地求着医生,一定要救活一定要救活……
不太祥和的气氛代替了先前的慌乱,遇难的遗体已经在铁三院躺了十四具,不知道运送出来的还有多少,不知道这场火灾最终吞噬掉了多少活生生的生命。
◇◇◇◇
“蒋姐,真的不打电话么?”
简凡手里拿着手机,坐在窗后问道,最后喊话的时候已经知道了,火势已灭。
“不用了,既然已经没事了,打电话不是惊吓家里人吗?何必要多此一举呢?”
蒋迪佳靠着简凡的肩膀,像情侣一般,俩个人长长地说了一个多小时,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是说着,只是相拥着,寒夜里,彼此是最好的依靠。
“呵呵……英雄和美女所见略同啊,好,准备好了吗?”
“嗯……”
“看我的!”
简凡拍拍已坐酸麻的腿,踩着窗台趴到了窗户上,手指嘬在嘴里,“嘘”得一声尖厉地口哨声划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