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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好,咱们这儿勉强供应,可能实在产不出来,量一直上不来。”
“那建南路那边呢?”
“我看过两次小生意挺红火。口碑很好,不过呢,也只能是个生意,税苑小区周边有三个小区,流动人口不大,虽然保证了客源立于不败之地,但也成不了规模,立于不败之地的时候,同样也把自己立到了不胜之地。”
“聪明……这个土包子,把个什么劳什子配方捂得紧紧的。”
楚秀女现在虽然有点坐壁上观的意思观察着食尚,不过对于简凡这份卤酱方子的兴趣却是渐渐浓了,而且对于简凡这种小富即安、小财即满的小市民作态很不满意,想了想又是征询着张芸道:“张芸,你给我想个办法,咱们的态度是不介意和他们合作,但是……注意,但是得把快餐和卤酱肉生意绑到一起,最好呢是实现双方资源共享……我当初怎么没发现这东西好吃是好吃,居然这么稀罕,好几个朋友问我从哪儿挖到宝了……咝……”
张芸眼前浮现那张带着疤的脸。明显地很难为,估计新世界拖来拖去一直搁着合作就已经把人惹了,现在再回头谈,那话可没地儿说着,想了想这事颇为难办,就即便是不难办遇到简凡这么个难缠的主也变得难办了,摇了摇头回复着楚总,弱弱的说着:“楚总……这个,难了吧?恐怕坐到一起的机会都不多了,现在这个样子……”
“哎……”楚秀女不以为然道着:“脸皮不厚你生意就做不到家,再撑一撑,没准他就主动找上咱们了,不管找上你还是找上我,咱们统一口径,可以把这个意向先告诉他……七八月份要多下几场雨,别说赚钱,我怕他赔都没得赔了。对了,你和许经理接触一下食尚留在咱们这儿的厨师,私下里问问愿不愿意,愿意的话聘到咱们这儿来,他要是真翻不过身来,这帮厨师咱们倒是能接收了。”
楚秀女看样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看样并不介意从竞争或者合作方渔利,张芸没敢泼凉话,轻轻地应了一声,出去了……
…………
…………
建南路、税苑小区南三百米;黄昏的时分这里陆续上着客,倒比炎热的中午还要热闹。
大饭店卖得是品牌和广告,而小饭店呢,卖得就是口味和口碑了,开业了十几天偶而有进店尝尝鲜或者买份卤肉回家调着吃的居民,倒是颇觉得这口味还是蛮不错的。一来二去,倒渐渐地赢得周边居民的认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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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沿着店门排了一溜各色的车,现如今的懒汉多,只要小店的口味好,就这小区里懒得做饭的男男女女特别是年青的一对一对,就搁这儿凑和了,凑来凑去,食尚这小店倒是经常满座,你要来得不是时候,没准还是稍等一会儿。
一辆桑塔纳一辆红色的雪佛莱看样今天的运气不好,车行了数十米才找到停车的位置,下车第一位就是何芳璐,跟着下来的是九鼎休闲酒店的蒋总和副总张凯,另一辆车里下来的是市侨联陈主席,这位陈主席在圈子里是鼎鼎大名,据说文革前搞外调、文革中搞串联、改革一开放又是搞侨联,一辈子没有什么建树,可几样工作性质倒让他走遍了大江南北,老了老了成名成家了。
什么名呢?好吃!什么家呢?美食家。
这十几年又是外调、又是串联、又是寻亲、又是招商,陪酒陪吃陪游玩,这美食家的功力也愈见其深了,单看人家这低头不见脚尖、抬看不见脖子的架势,那功力就不是一般人练得出来的。
蒋九鼎这一行怕是冲着卤煮肉而来了,生怕自己这三人品尝有所误差。专门把吃货陈主席请着来了。四人一行进了店里,又是不凑时候,操着四川口音的服务员客气的让着座,解释了一番说着暂时还没有座位。得稍等一会儿。
这蒋总呵呵一笑,不介意带着众人坐下等着了,反正就冲着卤煮肉来了,据陈主席说在六十年代大原卤煮肉还是颇有名的,其中以罗家酱坊的最地道,不过罗家一脉绝嗣之后,加之文革开始后各类物资奇缺,那时候一日三餐都有点问题,何况这等大块朵颐,等改革一开放市场再恢复的时候,这东西早已绝迹了。此番听着蒋总一介绍,兴趣也不小。
这不,九鼎酒店来的仨坐着等的时候呢,陈主席拖着有点臃肿的身子来回在店里巡视一番,对于这种吃中大师来说,并不忌讳是酒店的还是小摊的吃食,往往是先观其色、再嗅其香、最后才细细尝之,站的功夫,让蒋九鼎几个可笑的是,这主席一点也不顾身份,捻了卖肉案子上一小块切牛肉倒先尝了尝,等服务员来喊有座位了,陈主席随着众人上二层,边走边乐呵着说着:“地道。这牛肉没用淀粉煮,原汁原味……哎小蒋,这是四川口味呀?净是辣子……”
“陈主席。”何芳璐更正着:“店里四川人多,不过做工在分水岭食尚加工场,地地道道大原做的,应该是有所改良了吧?”
“嗯,有可能,现在川味太流行了。”陈主席说着。
二楼大厅的四五张桌子都坐满足的吆五喝六的人,屏风隔开的几个小包间四人进了其中一个,点菜倒也简单,都不是冲着吃来了,陈主席直接拍板了,得,你的卤酱味道,一样来一份,多切一份小黄瓜,不要调,卤煮肉四份。
这是品美食的必要步聚,或用清水、或用黄瓜之类的清嘴,以防自己尝到的几样味道混淆,闲聊的功夫很快菜便上就了,深色的酱牛肉、肥瘦相间的猪头肉、肉层晶莹的猪手切块、还是切得细细长长的耳丝。伴着四份热气腾腾的卤煮肉,香味霎时弥漫开来,陈主席鼻息一动深吸着空气,说了句:“嗯……很像。”
深绿的香菜叶子、切花的蒜苗片子、漂着红油花的汤色,一翻搅浮起几块肥瘦相间连着皮的块肉,足有一指宽三指长,何芳璐看着这东西,做了个呲牙咧嘴的表情露着银牙,没敢动勺。这么大块朵颐可得点豪迈的勇气了。
陈主席呢可不忌口,先观后嗅,品了品汤味,脸色挂喜,直接一大块囫囵吞下嚼着,肉还在嘴里,含糊不清的评价出来了:“嗯,不错……很不错,很像老坊那股味。”
“嗯……嗯……”张凯吃着,也是一大块嚼地嘴里,只点头没有说出话来,一嚼一脸肉跟着颤,那样子和肉质差不多,猪脸肉。
反观蒋九鼎的吃法就文雅多了,先品了几口汤,挑着块肉细看看是否有猪毛的残留,毕竟这食材是猪脸肉。其实连做饮食的蒋总也想不通。这些食客就是贱,不就几块猪脸肉么!?怎么着就这么追捧涅!?直到确认无误之后才轻咬了一口瘦肉,入口汤汁的味道颇浓,捎带着肉味也跟着鲜美了。多少知晓其中的详情,蒋九鼎也知道这功夫全是卤汤上,有这锅汤,你就扔猪身上那个部位的肉都是这种味道。
这就是差异,蒋九鼎尝得心里的黯然又重了几分。
“凉卤不少,可热卤以这家为首。”陈主席风卷残云的吃完这一小碗份量并不多的卤煮肉,挟着几大块牛肉又吃上了。
“热卤?有差别吗?”何助理问着。
“当然有……凉卤讲究味道在料上,必须重料才能透过肉层,卤汤是不能食用的;而热卤讲究在汤上,味道就化在汤里,配料的难度更大。不过你配好的话,扔什么肉就无所谓了,就这汤,你就煮出五花肉来。照样是汤鲜味美……哎小蒋,罗家有后了?这汤可比你们九鼎高出一倍不止来啊。”
陈主席边吃边说着,看样评价不低。蒋九鼎侧视了张凯一眼,张凯频频点头称是,何芳璐看着众人都品尝,也尝了尝汤轻咬了块瘦肉,尝着味道确实也可以,也在频频向蒋总点头,蒋九鼎这确认味道了,这才征询地问着美食家道:“陈主席,您老确认确实是罗家老坊的口味?”
“嗯……差不多。”陈主席边吃边说着,就这吃相恐怕也假不了。等闲的东西还入不了这大家的口,想了想解释:“当年罗家老坊我尝过,卤、酱、熏、糟、煮、焯……传说是六味冠绝,卤酱味常见,熏味少见、糟味难见、煮味很难见,而焯味呢,几乎是见不了。煮里很出名的一种就是卤煮肉……当年别说罗家酱坊,就清徐、介休再往南的云城,这卤煮肉的味道都是很出名的……”
“糟?焯?这有什么说道?”张凯问着。
“呵呵……年轻人,这你就见稀罕了,听说过糟鹅么?糟鸭脖么?是用纱布裹着食材,酒拌着料水和香精淋均匀之后,糟制出来的,以苏州的糟鹅为首,罗家几代厨子,这东西对于他们很容易……不过焯味就难了。”陈主席道。
“什么是焯?”何助理问着。
“就是开水烫的意思,这个主要指花馔,其他东西好做,可花馔更难。不但手法奇巧,而且食材难觅,即便是有食材这花时也短……这个现在好像以咱们桂园的为首,上次陪华侨到桂园碰着口福了,一桌花馔花了一万多,呵呵……物有所值啊,那个有位花大师,豆腐雕花一盘子里雕了一百零八朵,更奇的是,一百零八朵分七种不同的味道,这一道绝,就叫百花争艳……看着那东西,你不忍下筷了,太漂亮了……”陈主席又犯老毛病了,扯来扯去扯到了奇闻轶事上。
这么说,倒是愈发地认可了,何芳璐、张凯互视着,都看着蒋总,饮食里可做的东西很多,俩人也有点不理解,不知道这位蒋总是对那人怨念颇深呢,还是对在白切肉上栽过个大跟头怨念太深,一直念念不忘罗家酱坊的口味,听得陈主席侃侃一解释,蒋九鼎好奇地问着:“那么。陈主席,您说有没有可能有人真把罗家的手艺学全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除非是罗家的嫡传。”陈主席斩钉截铁地判断道,筷子指指点点,颇有大家之风地说着缘由:“厨师、厨师,为厨易,成师难呀……三分勤快带四分名师指点再加上三分过人悟性,才有可能自成一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