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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悲惨,我小时候都怀疑那根本不是我亲妈……”
简凡神彩飞扬地说着,曾楠被这神色、被这话逗得真笑了,含着泪笑了笑,擦擦眼睛却是说道:“爱的方式不一样,我相信她还是爱你的嘛,而且听你这口气,你也爱你妈妈,这错不了吧。”
“呵呵……那倒是。”一想到老爸老妈,简凡的脸色温馨了几许,笑了,灿烂地笑着说道:“我爸是大师傅啊,我妈天天数落我爸培养了个吃才……哈哈哈……小时候不懂事,这后来才慢慢懂了,从小养到大,费了多少心血、花了多少钱,上学十几年花钱、出来待业花钱、找工作花钱、找上工作说媳妇,还得花钱,现在我估计,老俩口在家给我攒房子钱呢?……咂,咂,你说将来我儿子要跟我一样没出息,我可没我爸那肚量,迟早得被气坏了……”
这估计是简凡活了二十几年的最大感悟了,说得是声情并茂,听得曾楠脸上微微着露着笑容,对于每一个完整的家庭,那种溶溶的温馨总是能让她回味无穷,即便是这个坏小子的家庭也觉得是如此的幸福和温馨,听着简凡发完感慨了,曾楠红红的眼睛像是理解、像是羡慕更像是恳切地说着:“简凡,是你自己不太了解你自己……伍叔叔说你是个奇才,能从几万个嫌疑人里找到麻醉抢劫的主犯,能从几百平方公里找到运钞车抢劫案的线索,其实他们都寄很大的希望,他们都相信你……”
“别提这个,我有点来气,他们相信我,让我怎么相信他们?从一开始就算计,谁敢担保最后我不被算计?还是浑浑噩噩当个吃才好。嘿嘿……”简凡笑着,不理会这种鼓励。
“你不愿意,谁也强迫不了你,我也没准强迫你,只是在说一件事实而已。”曾楠笑着说道,好像有所释然。听得这话简凡稍稍放松警惕了,随口问了句:“这个事我还有很多地方迷糊着呢?咱们别当真,说说而已啊,为什么非这么偷偷摸摸查呢?警与匪、黑与白的较量,警察应该光明正大地站在正义的一面,何必这个样子呢?用这个手法有点大失水准了啊……这么说吧,既然存在,就表现了一定的合理性,他们这么做是无奈之举,如果从深层次看,这就是制度有问题了,不是一个两个英雄人物挽得回来的啊……比如,就像现在的房价,就因为这个房价,拆散了多少大好姻缘啊?害得多少感情不错的一对对劳燕分飞呀?我也深受其害呀,你说这不是作孽吗?在这种情况下,难道我把仇恨发泄到某个特定的开发商身上?”
神神叨叨地说了半天,曾楠听明白话里的意思,如果有李威、王为民这号人存在,那是制度问题,那么既然是制度问题,就肯定不是个人能解决的事了,好像话里对于使用下三滥的手段还颇有不满。
“不是没有,而是你不知道,四年里先后有三名刑警辞职,辞职后直接到了李威公司任职。”曾楠笑了,笑着爆了个猛料,看着简凡惊讶一脸,问道:“你不会准备当第四人吧?”
简凡一听这话倒乐了,呵呵地笑着评价道:“咦哟喝……这李威的个人魅力看来是不小啊?哈哈……咱实话实说不掺杂个人感情啊,李威这个人的气质、气度的确不同凡响,最起码比伍辰光、秦高峰要强得多。我见过公安领导里面,很少有能比上他的啊……不过我见得也不多。我一直觉得伍支队长把矛头直指李威,这里面好像不一定都是一心为公吧?一点个人情感都没有?以前他们一单位,没准有私怨也说不定。”
看来伍辰光说得对,这家伙根本没有很清晰的好恶意识,曾楠暗暗道了句。不过却是惊讶简凡猜得准,解释了句:“经侦支队前队长高万宝,因受贿被判刑,他是伍支队长的儿女亲家;李威又策反了他几个部下,虽然辞职这事那里都有,可毕竟面子上过不去;而十四年前的盗窃案,也是伍支队长年过五十仅仅混了个支队长再无法升迁的原因,他的后台可没有当时肖明宇、杨公威那么硬……而李威、王为民在社会上的关系盘根错节,他连这些详情都无从得知,怎么查案?……之所以想启用你,就是觉得你眼光独到,即便是破不了晋源分局的盗窃案,也有可能发现李威的其他犯罪事实,他需要你为他找出最有力的破绽。”
又爆出了几件关系,一这么说,让简凡眯着眼开始想问题了。不知不觉把这些关系和案卷联系到一起了,是入戏了,是被那案卷,被曾楠的话说得入戏了,这之中藤缠麻绕的关系对于他尚不在行,不过单从人性考虑,好像觉得李威并不像坏人。
听着曾楠这么分析,顺口就说了句:“你们有一个主观上的错误啊,为什么矛头要直指李威?为什么不是别人?……可能有很多种情况啊,假设不是曾国伟,或许是李威、或许是王为民,这俩个当时是直接押解的刑警,都有可能作案;或许是伍辰光、肖明宇或者杨公威,甚至于值班的和库管,随便一个知道的人只要里应外合,偷一个看守很不严的物证库太容易了……甚至于还有可能,我不是冲文物去了,而是冲着钱去了,顺手捎走了文物……有可能吗?非常有,有时候案子说起来蹊跷,事实一出来很简单……”
当然,如果不是曾国伟犯案的话,这种假设还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此人肯定已经被害,简凡在回避着这样说,生怕引起曾楠的误解。这也是一个无法当面说的问题,假如曾国伟犯案,真的潜逃了,也不可能再回来了;假如他是清白的呢,那个下场估计比犯案的下场还要惨。
“李威的嫌疑有好多年了……”曾楠缓缓地说道:“案发的当天晚上,只有他一个人说不清自己的去向,而他恰恰是当天亲手把赃物移进物证库的人;当时他儿子患了脑瘫住在医院,这个花费应该少不了,可不久他就还清了债;而且审查完毕不久他又破了一起经济合同诈骗案,为太钢挽回经济损失四十几万,当时这可是个不小的数目,但他的选择令人意外,他辞职了,而且不久之后居然还发了家;李威别看是办经济案件的,可搏击和枪法在当时大原的公安系统是出名的,当天值班的库管被打昏了,这也不是一般人敢干的事……
往近处看,这几个人里,只有他有频繁出国的经历,昨天又出国了,根据支队长调查,几年里最多去的就是柏林,而那个流失十几年第一次现身的文物,钱范,就出现在那里……还有,盛唐确实有问题,这不用怀疑,那家夜总会也干净不了,卖淫、吸粉什么事都有,很隐秘。威盛呢,经济问题就更不用说了,经侦支队查了半路被叫停了……这么多疑点,不是我怀疑他,都怀疑他,每次这个案子一打头,先找的就是他。没有证据而已,嫌疑人已经呼之欲出了。”
曾楠说着,似乎说得不少了,顿了顿,抿了口没喝了玉米黄,润了润嗓子,拭着嘴唇,眼一低,还看着桌上扔着卡、一扎钞票,再看看两眼已经被无数个疑点陷到了谜团的简凡,浑然不觉话停了,似乎在想着什么,想着什么……
曾楠没痴,简凡倒痴了,似乎为谜而痴。为女人而发痴的男人,是可爱的;为钱而痴的男人,是可悲的;为谜而痴的男人,肯定是睿智的……曾楠忽然怪怪地想着,看着眼前这个有时发痴发傻、有时候似癫如狂,有时候聪明、有时候蠢笨、有时候清高、有时候下作、甚至还耍流氓的男人,说不清是一种怎么样的复杂感受,可不管怎么看,他都是一个简单的人。
或许,他想到了什么?曾楠突然期待地看着他,有过几分怨恨、有过几分愤怒,还有过几分不齿,在今天、在这里,都已经消逝得无影无踪,只是很期待地看着简凡。
却不料期待了很久,简凡的眼神恍惚之后定下神来,看看曾楠说了句很丧气的话:“没用,一千个怀疑不如一个证据。十四年了,再笨的人也把证据销完了。我之所以敢答应支队长,是因为我知道,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且完不成我也没有多大责任。”
“我其实也就是想尽尽女儿一点微薄之力,如果我爸爸还活着,那怕让见他最后一面;如果他不在人世了,我想找到他,和他一起回家,他和妈妈生都不分,难道死后还要分开,那怕把他们同葬一起我算我尽一点孝心了……十四年了,这个希望越来越渺茫了……”曾楠说着,抹去了眼角殷出的泪迹,吸溜着忍着没有哭出来,反倒很释然地说道:“对不起,简凡,我没想到这件事会纠缠这么久,会让你这么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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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对不起,咱们扯平了,我是最怕谁给我套紧箍咒。人的自由不单单体现在身体上,还体现在心里,没事,人的心是自由的,一有事被束缚着,就不好过了,你看伍辰光,天天被任务压得胃疼;你看秦高峰,天天阴阳怪气,刑警里的人差不多都有一身毛病……其实呀,都市里的人都被形形色色的诱惑勾引得神魂颠倒、被心里的事压得筋疲力尽,据科学调查表明呀,每两个人里面就有一个亚健康状态,都是被这些事闹得,其实放下一切,心就静了,平了,天下本没事嘛,都是瞎操心……既然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简凡解释着,俩个人有所默契了,好像今天晚上达到了一种默契。
曾楠浅笑了笑,没有反对,也没有应和这话,笑着说道:“其实我今天晚上来找你,也是来诱惑你来了。”
“嘿嘿……别,千万别。”简凡笑着,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知晓了这些往事,对于曾楠却再不敢动非礼之想了,很清高地摆着手说道:“你送钱、那是贿赂;你要送人,那是性贿赂。不管你送什么,我现在这德性,是啥贿赂也不敢收了。”
曾楠笑着不以为忤,拉过自己的包,抽了本薄薄的东西,啪地扔到了桌上,几分得意地说道:“这个呢?”
“什么呀,这是个什么字?……秘……秘……秘什么一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