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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孩子的爹呀!难道你到现在还没告诉他?”
风波呆怔半晌,久久答不出话来。
“为什么不告诉他?男子汉敢做敢担,该是他负责任他就得负!”风采激动的低嚷。
然而,风波却只是一迳的摇头。“不是你所想的这么单纯,我没办法对他说,我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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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呀?”她实在无从理解。
风波的声音小得像猫叫:“我怎么说嘛!人家又不认识我。”
“你说什么?我有没听错?”风采觉得自己有再确认的必要。不认识?简直荒天下之大唐!
她连珠炮的问:“,是不是那臭男人死不认帐?他不肯负责?波波,我知道这对你的打击一定很大,所以你有点语无伦次了。事到如今你可要坚强蔼—”“不是这样啦!你别瞎猜。”风波急的打断她。“事实上他——应该说是我——哎呀!你叫人家怎么解释嘛!”
她像是又恼又羞,一栽头滚上床,两手死命搓着棉被,仿佛无助的孩子那般局促。最后,干脆将整张脸埋进棉被里,发泄似的大吼:“他真的不认识我嘛!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啦!”
结果,风采只听见呜呜叫的声音,她蒙着被子说话谁听得懂啊!
“是不是他——”
“算了,你就别再猜了,反正你不可能猜对的。”风波突然又抓下被子,露出半张脸。“我老实跟你说吧!我做了一件大胆得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她深吸口气,开始娓娓道来:“他叫黎千寒,三十岁,是一家外商公司的副理,和我同一幢办公大楼,我在十楼,他在十五楼。他们那间公司差不多是半年前才搬来的,上班时间人来人往、电梯搭上搭下的,偶尔碰到是很正常的事,我也是从那时开始注意起他的。”
“不过,碰到归碰到,大家都是行色匆匆、擦身而过,谁也不去理会谁,再多的巧遇除了暗地高兴,还是只能停留在陌生人的阶段,就这样一日复一日。”
风采忍不住插嘴:“你真的对他一见钟情?光是偶尔碰到耶!”
风波脸红了,老老实实点头。“你笑吧!我知道我很呆,可是喜欢就是喜欢,没有理由,它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情绪,我也说不上来。”
“没有理由?少来了,换做阿猫阿狗你会心动吗?”风采一针见血的说。“我猜你八成看人家长得帅吧!外貌往往是最直接的第一印象,若是能在这点占上便宜,肯定更具说服力。如何?这次我没再猜错了吧!”
风波白了她一眼,竟还有反唇相讥的兴致:“人家有多帅可就难说罗!总之是帅不过你的雷以群。”
雷以群是她们的邻居,就住在风家隔壁。风采对雷以群情有独钟在风波、风霜眼里早已不是新闻了。
雷以群是个相当漂亮出色的男孩子,不过比风采还小一岁。当然,这么微不足道的小小差距算不上什么阻碍,真正教风波两姊妹比较担心的是雷以群的体弱多玻
他身体状况一直不是很稳定,据说雷以群年幼时,甚至有医生断言他活不过十岁。
这下旋即换风采面红耳赤了。“你神经病!什么我的?雷以群和我又没关系,你少胡说八道了。”
“没关系哟!是谁在最后关头决定改念护校的呀?”风波吃吃的笑。
“我高兴念什么是我的自由,关雷以群啥事?就你和霜霜老爱把两件事混为一谈,莫名其妙!”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承认又没损失,你干嘛每次都急着撇清?你不晓得越描越黑吗?”
风采恨不得掐住她咽喉,让她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风采扑上床逼近她,故意坏心的提醒:“要是我没记错的话,现在大难当前的人好像是这位大姊姊吧!怎么还有心情消遣别人呢?”
她这一说,风波果然又垮下一张脸了。“多谢你的提醒哦!”她噘着嘴嘀咕。
“言归正传。你快接着往下说吧!”
“说——刚才说到哪儿?对了!说到他很帅。”风波突然精神为之一振,煞是兴奋的模样。“我没骗你,他真的是帅呆了,最起码你也得相信你姊姊我的眼光,要没几分条件,我才看不上呢!你知道吗?打从黎千寒出现在我们那幢大楼开始,就常有女孩子在私底下谈论他,别的公司我不清楚,但光是我们公司那票女同事,一提起这位芳邻可是个个眉飞色舞。不只长得好看,人也体面,差不多有一八○的高度,身材比例匀称,标准的衣架子,尤其是穿起西装更显修长挺拔,派头的很呢!就说他一双眼睛好了,我真的从没见过男人有这么漂亮的眼睛,黑白分明、闪闪动人——”
“停!够了。”风采忍无可忍的抗议。“我叫你言归正传的意思,不是要你像花痴似的赞美他,我要知道的是这个。懂没?”
她指着风波依旧扁平的腹部。“既然不认识还能播种,这就玄了;我比较想知道这个。”
“你不是护士吗?连这么点常识也没?除非我跑去做人工受孕,要不还会有别的方法怀孕吗?”风波不忘卖个关子,算是报复她刚才说她是花痴。
“求求你说话挑重点,别分段分批的行不行?”
“好吧!就依你。”她半垂着脑袋,一面回忆一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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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前的某天晚上,我和一些老同学约了下班见面叙叙旧;晚餐过后,接着又有人提议不如去找间PUB玩玩,我就是在那间PUB遇到浑身挂彩、喝得醉醺醺的黎千寒,我看他好像有点怪怪的,像有什么心事一样。他是一人独自前往,没有同伴,我挣扎了许久,终于决定鼓起勇气上前和他打声招呼;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时机适不适宜去认识他,但我还是做了。没想到我才靠近他说了两句话,搞不好他连听都没听清楚,整个人忽然就像中邪似的,一把捉住我直往外头冲去,我当时吓一大跳,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晓得愣愣的被他拖着跑。”
“我看他醉得东倒西歪了,又负伤在身,怎么好一走了之呢?所以就自告奋勇送他回家了——我有个客户住在他家附近,有几次看见他出现在那一带,我一时好奇跟踪了他,才知道原来他也住那里。”
“你居然还跟踪人家!知道他住哪儿又如何?另日择期拜访?”风采很不给面子的说。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既然遇上了,不跟白不跟。幸好我知道他住的地方,要不他那天一坐上车就呼呼大睡,我怎么送他回家?”
“你招计程车送他?”
“不是,我开他的车。”
“哦,小姐,你没驾照呀!开车技术又菜,万一把人家的车开去撞墙,你拿什么赔给他?”风采一颗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他睡昏是他走运,他要是醒着恐怕会被你吓死。”
风波念大学时,曾有一次偷开风云天视为小老婆的VOLVO上街去,结果不用说,当然是撞个稀巴烂回来,要不是风云天还算心脏有力,可能会气得心跳暂停;这件事至今全家人仍没齿难忘,风云天更下达风波一天没考上驾照永世不得开车的禁令。
“没有撞墙啦!不过,差点A到了路灯——差点而已,多亏我反应快,千钧一发之际扳回一城哩!”风波还得意洋洋的。
风采沉思片刻,正色的发表心得:“我懂了,一切就坏在你的自告奋勇。一定是那个姓黎的家伙借酒装疯,硬是把你给强暴了。”
“强暴!”风波激动的大叫,旋即又发现自己嗓门太大而忙着捂住嘴。“你胡说八道什么?黎千寒才不是那种下三滥的败类,他怎可能做出这么卑鄙的事情?采采,我不许你污蔑他!”
风采睁着铜铃般大眼,仿佛这个充满一身正气的烈女子来自外太空般的惊人。
“喂,我是在替你找台阶下耶!真是好心没好报。难不成听我说你是自己送上门的,这样你就会比较平衡啊!”
“我——”风波被她堵得哑口无言,只好据实以告。“说送上门当然是比较那个一点,好像我不知有多么浪荡似的;虽然——虽然我的确是出于自愿,这个我承认,我没必要自欺欺人。”
风采细细的打量抱着一团棉被、因羞赧而粉腮嫣红的风波,头上仿佛还冒着白烟——看着她的窘态,风采忍不住发噱。
这就是恋爱中的女人吗?
“换作我,我不知有没有你这样的勇气;坦白说吧!我并不赞成你的方式。”风采说出自己的想法。
“要是以前的我,也不认同这种事。什么一夜情的,我总觉得有些自我轻贱的意味,跟一个不认识的人——太扯了吧!这也能在一起做那件事?”
风波两手撑着脑袋瓜子,像是百般无奈的低语:“没办法,我真的真的没办法拒绝呀!他不是一个不认识的人,而是一个我喜欢了好久的人。从以前像傻瓜一样的算准他上下班时间、等电梯时拼命祈祷能碰着他;一直到他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甚至拥抱我——采采,你能明白那是怎样的感受吗?我好像在作梦,深怕一醒来什么都没了,所以,紧紧把握住每一刻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我不愿错过这场美梦。
伴随一声轻喟,风波小巧的嘴角微微往上提,含蓄的笑意是幸福也是喜乐,发自内心的真满足竟使她整个清丽的面庞光亮了起来。
“采采,我对这件事没有后悔,即使是一点点也不曾。我相信,如果再有一次让我选择,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我很难向你形容我的内心世界,感情是一种感动、一种情绪,或许只能会意吧!我真的爱上他了,我是说真的。”
瞧风采一副二楞子的呆样,她不禁再次重申。问题是,风采还是那张‘天真无邪’的模样,连嘴巴都开了,只差没流口水。
“拜托你的表情收敛一下。”风波狠狠的往她脸颊掐一把。
“这样就能爱上一个人?不敢相信耶!”她摸摸面颊,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我刚刚听的都起鸡皮疙瘩了,要不你自己看。”
她还当真卷起衣袖,将整条胳臂伸到风波面前。“对了,结果呢?你该不会像电影演的那样,趁着男主角还在沉睡当中,你这女主角就偷溜了吧!”
风波可真不辜负她的臆测,完全配合的点头。“我当时满脑袋想,等他醒了之后我该如何面对他?他会不会误以为我是那种轻浮随便的女人?我越想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