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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也忘了自己是怎么离开33楼的。我脑子有些浑浑噩噩,直到下到停车场才缓过神来。李牧晨这时已经拉开车门等我上车。
我想都没想,径直钻进副驾驶位,李牧晨开车送我回家。
我坐在车里,看着窗外。一路沉默。
“那个,地方……是不是只有高层才有识别卡?”我问李牧晨,声音不受控地有些虚。
他应该没有觉察出我的异样,平淡地答:“没错。整个恒盛,几万员工里,进得去的不超过十个。”
*
周日休息,我精心打扮。
太阳裙,我所钟爱的范思哲当季新款。及膝,抹胸款式,腰前系着宽面的缎带,隐隐泛着光,外罩披肩式样的短外套。头发微卷,披在肩头。化淡妆,涂淡玫瑰红的唇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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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准备停当,我看着穿衣镜中的自己,练习微笑。
我约了李牧晨,在艾美酒店。
原本早就要约他吃饭。
奈何这李牧晨行程满满;我提早一周预约,才被分配到今晚的两个小时。
那时候,那份“股份让渡协议”,我没来得及细看。
想要再进那个档案室,就不得不尽力巴结面前这个人。
他那时候带我进去,监控室里应该是看得一清二楚,却没有启动保全系统,随我们进出。可我要想一个人进,绝不是容易的事。
李牧晨天生衣架子身材,高,瘦,却不柔弱,穿着简单但精致。我们站在一起,很登对。他提早到,并且很绅士地起身为我拉开椅子。我配合他,微微笑。
法国菜讲究慢条斯理,似乎以折磨客人为乐,等待上菜需要很长时间,我状似无意地提起:“上次你叫我分析的恒盛收购泰美乐那桩CASE;我没弄明白。想要请教一下。”
“是公事?”李牧晨苦脸相对,“我原来已经沦落到不及一份文件魅力大的地步。”
我笑。尴尬,不知如何回他这句话。
他这样,不单纯是说笑,里面有三分真。
这么明显,我不至于听不出。
可他要的东西——我注定要叫他失望的。
他看我许久不说话,正了正色。眉头职业性地蹙起。
“那里的东西,你知道了,是对你自己不利。上次让你进去,是我失策。”
“你有麻烦?”
我试探性地问。万般不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
他不无无奈地点点头:“第二天我就被胡总叫去训了一顿。”
胡骞予知道了?
那他……
“不过,没什么。胡总和我是大学时的校友,再不济还算有点交情。他不会为难你。”
“胡骞予他还有没说其他的?”
他知道我进了那里,可能也早知道我在里面看了些什么。可是,他一点动向都没有。这一局,他按兵不动,到底是为何?
他古怪的看我一眼,眉心皱着:“胡骞予?”
我顿觉口误。这样直呼胡骞予的名字,实在不应该!
我真要打自己一嘴巴。
幸好这时侍应生适时地上前来。
手里一瓶红酒:“李先生,您的红酒。”
李牧晨被吸引了注意。他看看侍应手里的红酒,再看看桌上已经只剩半瓶的红酒,这才抬头对侍应说:“你可能弄错了。这不是我们的。”
我漫不经心地看向那瓶酒。
可这一看,就真是很难收回视线了。
83年的PETRUS,我自认还没财大气粗到出动这种动辄上万的名贵洋酒。
“是胡先生送的。”侍应生笑着说道,他暖人的微笑看得我毛骨悚然。
我顺着侍应生所指方向看去。幽静的角落,9号桌,一男一女对面而坐。
胡骞予那双眼睛,对上我的视线。
距离远,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李牧晨这时候已经起身,伸手邀我,“我过去打个招呼。要不要一起?”
我没来得及犹豫,便见这一男一女向我们走来。
一对璧人。
身高,长相,仪态,皆无比相称。只除那神色。
女的微笑,柔和异常。
男人却冰脸一张,千年不变。
“胡总。”
“胡总。”
我与李牧晨异口同声。
胡骞予微微点头回应。
我窥伺着他的脸色。
天知道我为何这么怕他!
挂在胡骞予手臂上的美女有些等不及,垫脚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胡骞予的视线在李牧晨和我之间逡巡了一轮,方才慵懒着声音说道,“我先走一步。这酒记在我账上,你们慢用。”
所谓混乱
送走这两个人,晚餐还是要继续。
没可能再进档案室,我也不想再浪费时间。
这万恶的法国菜!餐前菜,主菜,餐后甜点,一样都不少,一整套吃下来,我食之无味。
晚餐好不容易结束,“要不要去楼下的PUB喝一杯?”李牧晨又一次邀请。
“下次吧,我有点累。”
此刻的我,只想着这部电梯快点下到地下停车场去。
进入电梯间,相对无言。
“叮”的一声,电梯中途停在56层。
()
门开,两个熟悉的身影进入我的视线。
胡骞予,当然,还少不了刚才餐厅里打过照面的那位美女。
“胡总,又见面了。”李牧晨比我反应快,一面打招呼一面往里退一步,空出空间。
胡骞予脸微醺,有些醉。
而他身后的那个女人,倒是一副清醒的样子,可不知是生气了还是怎么,脸色不佳。除此之外,脸蛋,身材,仪态……胡骞予身边的女人,的确无可挑剔。
56层,艾美酒店套房。这两人许是刚开完房出来。
我笑,再笑,却依旧脸部僵硬。
电梯一路下到停车场。我上了李牧晨的车。坐在车上,一点话也不想说。车子开得很平稳,我手臂枕着车窗棂假寐。
眼前不期然闪过两个身影。
女的微笑,柔和异常。男人冰脸一张,千年不变。
我摇头,要把这两个人赶出脑子。
不要想,我对自己说,不要想。
就在我神游太虚之时,车子猛然一震。
刺耳的刹车声蓦地窜进我的耳朵,尖锐异常。
我睁眼,正见一辆银灰色跑车横拦在面前。我认得那车,是胡骞予的那辆世爵。
车上下来一人,笔直朝我们的车走来,开我这边的门。
“下车。”
“胡……”
“我叫你,下车!”
我不肯合作,胡骞予索性探进半个身子来拉我。
我的手被拽得生疼,被连拖带拽地拎到了那辆世爵旁。
他拉起副驾驶位这边的门。门一开,我才发现原来车上还坐着一位。而这一位,正是胡骞予今晚香艳的约会对象。
她坐在副驾驶位上,抬头看,视线在胡骞予和我之间逡巡,焦急,不知所措。
我不禁失笑,这时候我反而轻松起来,倚着车门斜睨胡骞予。这个男人,手上拉着一个,车上还坐着一个。
他的女人,多的好不热闹。
我甩手,想要挣脱胡骞予的钳制。
胡骞予手用力,抓得我更紧。
“Michelle;你下车。”说话同时,一双醉眼,看向这个名叫Michelle的女人。
我最终还是被摁进了车里。
车子发动,引擎发出低沉的叫嚣,世爵完美的加速。后视镜里,是那个被孤零零抛在路中央的女人。
()
胡骞予径直开回了位于乌节路的别墅区。
在这个家里,我度过了少年时代。
印象最深的是这个大门,豪华,厚重,那时候的我是困在门里的可怜虫。
我被拽着穿过外层花园,进了屋。
门在我身后“砰”地一声关上。
没了花园中景观灯的晕染,玄关瞬时间陷入黑暗。
与黑暗一道迎接我的,是胡骞予强势的逼近。
他的唇,靠近我。势在必得。
我侧过脸去,躲避,终是没能躲开,被他捏紧下巴,扳正了脸,被迫送上嘴唇。
这个男人今天,吃错药了。
我出声咒骂,被胡骞予占领唇舌。他的手,像拿了手术刀,割开我的衣服,不够,还要割开我的皮肤。
我疼,可我不出声。他这个混蛋,我在心里骂。
他突然停下所有动作。
缓缓的,他的手轻轻抬起,摩挲我的眼角,带下眼泪,一滴,停在他的指尖。
他的眼睛,陷于一片黑暗中,只有瞳仁,暗色的,茫然无措的光。
他的手,松开对我的牵制。
我当他良心发现,却不料下一秒,他再度欺上来。
他没轻没重,我被撞到门上,后脑勺一阵钝痛。
吃痛的声音还没出喉咙,便被胡骞予吸附住唇。
我紧闭双唇,阻碍他的进犯,他索性用牙齿,厮磨我两片唇瓣。啃咬。一遍一遍。
这个人,所做的,如果是为了让我疼,要我恨,那么,他真是成功。
我疼,我狠他。
这个男人的身体,就是我的欲孽。
“两次……你故意,要我生气,要我,看见你和别人……”
他的牙齿,兽齿一样,顺着我的脖颈向下,一路厮磨。他说的话,喷在我凉薄的皮肤上。
……
……
半夜醒来。
我看着枕边睡得安稳的人,一时反应不过来,眼睛有些失焦。
()
身体濡湿而疼痛。我的记忆,还停留在玄关的门后,黑色的角落。而这里,此时,此刻……
我躺在床上,环顾四周。
床,写字台,桌椅,一切都不陌生。
这曾是我的房间,三楼的一间客房。从摆设到布局,都和我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我在这个房间,住了这么多年。这里,对于我,陌生又不陌生,亲切也还疏离。
可现在,这里充满的,却全都是胡骞予的味道。像是在宣告这是他的地盘一般。
平常的胡骞予,周身一股霸道的气息,我现在才知,他连睡觉时也不例外。
他一手横过来,霸占床上的位置。我醒来,发现自己正蜷在床的一角,快要坠下床去。可如果往里挪一公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