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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破败道:“是凡花草,本应开在春夏之间,唯有这菊花,开在秋冬,是逆天的反花,又更无一朵杂色,漫山遍野,全是金黄,金黄乃是至尊,这花虽小,却色犯牡丹,正如那曹霖,本为朝廷待罪之身,理应诚惶诚恐,巴望朝廷赦免,万不该先反姑苏,再占江南,大败怀国公伍云天,凡此种种,岂不是逆天而行?”
刘从征道:“话虽如此,但如今他兵强将狠,我们此行,实是冒了万险,万一他回兵夹攻,我们必会大败。”
殷破败哼了一声道:“我们有天子的圣旨在此,奉命讨贼,所谓邪不胜正,他再厉害,到底也是一个反贼,我们以堂堂正义之师讨逆,他人数虽众,也是无用。”
前面有哨骑飞报道:“报——!大帅,我们已经到安德门前,请令定夺?”
殷破败道:“传令扎营。”
应天城的守将,乃是倪峰海,就原来叫做倪猴子的姑苏混混,副将欧鹏、步累,原来也是姑苏的小混混,这些从姑苏一路跟来的人,对曹霖极为忠心,所以大多数被曹霜留在江南看家。
掌国大军师安自在,女将敖钰、尉迟凌、范淑芳、蔡凤、落美清、张映唅等,然实际守将却是东海长公主、龙女敖钰,跨下兕海兽,掌中血海神枪,人间武将,罕有其对手。
应天众文武,听说殷破败到了,立即关了城门,齐聚幕府山的帅府议事,曹霖不在,其长子曹应龙自然的坐在帅府的正中交椅上。
曹应龙乃是曹霖和龙晶雪所产,天生性格温柔,文彩丰凡,此时向两旁留守的文武道:“如今殷破败大军到了,事情紧急,计将安出?”
安自在笑笑道:“少主多虑了,主公早料到有此一天,自有算计。”
欧鹏、步累齐声道:“且出城干他娘一仗再说!”
敖钰戴一顶金黄的玫丽冠儿,身穿大红的胸兜甲,粉肩、小腹尽露,后背只勒着一条皮带儿,一对的小臂至肘,戴着长长大红甲肘,大红的手甲,护住玉腕、手背,跨间勒着一条护档甲,半露,中部以下,全是大红的鱼鳞甲,足蹬大红的战靴,手按佩剑,微笑道:“龙儿自己怎么看?”
曹应龙叹气道:“殷破败此来,定是奉了圣旨,我们若是对抗天兵,则言不正名不顺。”
倪猴子哼道:“吊的天兵,大哥若在,想也不用想,定杀他个落花流水”
敖钰手一摆,止住倪猴子再说,柔声道:“我想听龙儿的对策?”
曹应龙叹气道:“父帅不在家,敌强我弱,再者,两下子若是杀将起来,还是大晋的百姓倒霉,为免生灵涂炭,不若议和,敖姨娘您看呢?”
倪峰海、欧鹏、步累一齐叫道:“那怎么行?”
安自在摇了摇羽扇,笑道:“少主!只要这城门一开,我们这些人就再无幸免,男的斩首,女的沦为牝畜,就如当年晋阳的故事一般,唉!主公刚强好胜,如何你却有如此之想?”
敖钰笑道:“数年之后,你承了爷的基业,若是大国也议和,小邦也议和,那大国小邦,都会把你当块肥肉,所谓顺我者昌,囊者亡,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曹应龙道:“只是母亲教诲,人命可贵,不可不惜也!”
安自在道:“医者仁心,主母教诲自是没错,但少主要分清对象才是,如今兵临城下,将绕濠边,少主身为一城之主,理该调兵遗将才对。”
曹应龙道:“调兵遣将,上阵厮杀,若是三弟四弟在此,最是专长。”
敖钰笑道:“安先生,看来少主非是大将之才,龙儿,你三弟曹应贤,随着你的翟姨娘,在姑苏,大败刘光世,你四弟曹应天,随你的谭姨娘,在合州大败杨沂中,刘光世、杨沂中当阵被斩,现在应天城外的殷老鬼,也是枯骨狐塚,不足为虑,我们只消支撑几日,待爷回来,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正议事间,有小校飞跑进来道:“报——!殷破败南门叫阵!”
安自在笑道:“且莫理他,吩咐兄弟守城就是!告诉殷老鬼,明天我们自会会他,看他有何话说?”
第二日,秋高气爽,应天城南面的安德门外,两军摆开阵式,殷破败一夹战马,手提宝刀,缓缓出阵,叫道:“可叫安自在出来答话。”
安自在一提缰绳,走出阵来,双手一拱,哂笑道:“殷老英雄,你本是当年英烈公帐下的亲信大将,一十八路指挥使之首,为何今日反来攻伐故主人?”
殷破败闻言,老眼一睁,怒道:“我呸——!老夫乃是朝廷的大将,奉圣旨率本部到曹猛帐下听令,不是他的家奴,今也奉圣旨,来伐曹霖。”
安自在笑道:“我家主公不在应天,你们也不是不知道,这种背后偷袭的宵小的行为,也奉的是圣旨吗?若依我看,你们这老家伙,是另有阴谋。”
殷破败道:“胡说八道,我们忠君爱国,奉旨讨逆,有何图谋?”
安自笑道:“早些年,我家主公曾以礼相邀殷老助阵,共击犬戎,然殷老执意不肯,后来反投到汉奸薛政龙的麾下,这事没错吧?”
殷破败沉呤道:“曹霖是召过老夫,老夫是没来,至于投到薛政龙的麾下,却是另有隐情,此事不便在人前说。”
安自在高声笑道:“当然不便在人前说,实际上,你们这帮老鬼,早已降了犬戎,里通外国,意图陷我大汉子民于万劫不复之地,现在趁我家主公伐北,想从背后捅我们一刀,以解犬戎灭国之危,老匹夫,这事我可说错?”
殷破败大怒道:“姓安的小儿,你是在血口喷人,哪有此事,我们对大晋的忠心,天地可鉴,确是奉旨讨逆!今天兵到日,尔等悖逆,还不伏首投降,更待何时?”
安自在大笑道:“你们这些卖国求荣的老滑头,说得象真的似的,既如此,我也不与你多话,你说奉旨,奉得是哪位皇帝的圣旨,不会是犬戎狗皇帝的圣旨吧,嘿嘿!”
殷破败暴怒道:“坚子敢而!”举刀欲劈。
安自在狂笑道:“殷老鬼可是心虚,想杀安某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灭口?”
殷破败恨恨收刀道:“两军阵前,杀你个文人,杀之不武,你可唤有本事的战将上前,祭老夫的宝刀!”
安自在理也不理他搦战,继续道:“你说奉旨,可将圣旨拿出来与我一观,若果奉的是朝廷的圣旨,安某当即奉旨,不敢有违天子之意。”
殷破败点头道:“算你也是个读书识理的人,来人,请圣旨。”
对阵的兵将一齐大急,不知道安自在要干什么,倪峰海一提马缰,就在冲上,却被敖钰拦住,低叱道:“别去,安先生自有道理。”
殷破败恭谨的接过圣旨,在安自在眼前一晃,道:“安小辈,你可看清了!”
安自在果然纵马又走近几步,看了又看,忽然大笑道:“殷老头,你那圣旨是假的!”
殷破败怒道:“胡说,天子亲赐御旨,如何成了假的?”
安自在笑道:“你个里通外国,卖国求荣的老贼,天下人皆知,若是圣旨,皆有国玺,你那圣旨上面,并没有用国玺,用的是私章,显是强逼天子所为,做不得数的。”说着话,忽然纵马远远的跑开,在两军阵前大喝道:“两军将士听圣旨!”
殷破败一头的雾水道:“你能有什么圣旨?”
安自在自怀中摸出一道圣旨来,口中念道:“殷破败、相全忠等一众老贼,历食皇禄,不思报国,里通外国,勾结犬戎,劫持天子以为质,令天人共愤,今朕特颁御旨,愿天下大晋子民共击此贼!”
殷破败、相全忠、刘从征等一众老将,目瞪口呆,脸色煞白,齐声道:“呔!安小辈,休得大放窃词,你那圣旨定才是假的,我们日日伴君,皇上如何下过这一道圣旨?”
安自在念完圣旨,把那旨意高举过头,在两军阵前慢跑了一圈,两军兵将,清清楚楚的看到他手上的那道圣旨,落款处,端端正正的印着“受命于天,既寿且康”八个龙章凤篆,印透纸背,傻子也知道安自在手里的那道圣旨,才是真的盖了印的国书御旨。
敖钰微笑,声似龙呤的娇喝道:“三军儿郎听着,殷破败等老贼卖国求荣,趁大帅远征之际,以匹夫之勇在临安作威作福,威逼天子,残害百姓,勾结犬戎,实乃十恶不赦之徒,谁敢与我击之?”
话间未了,摩云金翅欧鹏大叫一声:“待末将斩了这老鬼,为天子雪耻,为百姓出气!”拍马舞刀,直取殷破败。
殷破败大叫一声:“气死老夫也!竖子纳命!”
族弟龙虎上将殷九荣忙道:“王爷不必着恼,区区小贼,看某来斩他!”一夹跨下马,手舞丧门大刀,迎住欧鹏,“狂风拍岸”,挥刀横劈。
欧鹏接架相还,二马走不数合,欧鹏本是混混,虽然狠勇,然艺业却不是成名宿将的对手,渐渐的手忙脚乱起来。
倪峰海见状不妙,大吼一声,急提分水刀,上前夹攻,殷九荣虽已年近五旬,然毕竟是昔年御点的功名,天子的门生,真正的硬功夫,虽然年老,以一敌二,却也悍然无惧。
安自在摇头,低声道:“这些老家伙,端得是好功夫,可惜不识时务,数日之后,合家为奴为,岂不惜哉?”
敖钰咯咯一笑道:“倪猴子、欧小鸭子马上就要败了,先生还有空叹息敌人?这叫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也,这些老鬼,不识时务,螳臂岂能挡车?到头来害死了自己不说,更是连累了家人,吸说这殷老儿有个孙女,名叫殷旭的,端得绝色,恐怕不久之后,也要沦为千人骑、万人跨的牝畜了,嘻嘻,哎呀,不好,这招厉害,欧小鸭子,快低头!”
话音未了,欧鹏慢了一慢,头盔就被殷九荣斩了下来,差点就把大头给丢了,唬得拨马就败,倪猴子也是盔歪甲斜,见不对头,也拨马败了下来。
殷破败大笑道:“草冠毕竟是草冠,本事如此的不济,来人!擂鼓助威。”
丧门刀殷九荣催马急追,大叫道:“小辈休走!”
曹营中恼了火凤凰落美清,一夹赤猨兽,高举烈火刀,让开倪峰海、欧鹏两个,挡在殷九荣面前,妖叱道:“老鬼休要得意,看姑奶奶斩你的狗头!”
殷九荣抬头一看,对面女将面如桃花,柳眉过鬓,星眸含娇,身穿火红的妖甲,琼鼻中穿着赤红的鼻环,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