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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采菱冷笑道:“不如我们都不用兵器,赤手打过如何?”
瘦豹子见老底都被人揭了,不再装蒜,摇手道:“大哥、三弟,算了!今日我们认栽,就算兵器在手,也不见得是她的对手,姑娘!请问高姓大名,如何知道我们会暗算你?”
赵采菱站起身来,双拳一抱,笑道:“这才象话!我叫赵采菱,江湖上没有字号!我手下兄弟白马银锤何关,曾对我说起三位,因此留了心眼!”
娄洪不甘心的道:“天杀的何关,竟然出卖我们,天呀!何关的武艺,尤在我们三个之上,道上从来就没听说过他还有什么老大,既如此,我们输的也不算丢脸,小姑娘,你没有字号,总有师门吧!我们三个,在江湖上也有名有姓的,日后江湖人的朋友问我们,输在哪个手中,我们也好说不是?”
赵采菱咯咯娇笑道:“真是太不巧了,我也没有师门,我的本事,都是诸位姨娘教的,她们虽传我艺业,可都不能算是我的师父!”
瘦豹子马山同叹气道:“罢了!姑娘既然不肯说,我们也逼不出来,我们三个在此勾当,大楚的兵马大元帅薛政龙迟早要来剿灭,我们只得三人,又没有兵器马匹,更不想投降伪楚做汉奸,不如跟着姑娘做个长随吧,姑娘到哪我们到哪!”
瘦豹子不傻,若赵采菱的本事,果是她老子的小老婆教的,那她的老子定大有来头,反正这北方也混不下去了,跟着她,说不定还能捞些好处。
赵采菱嘘得雪手直摇道:“不行不行!我自出来玩耍,带着你们三个,我大大的不自在!不如我写封书信,你们去投何关吧!”
李高登怒道:“何关算什么东西,我们三个投他,岂不是被他大大的瞧不起?既是姑娘不愿,我们三个就在此地,等薛政龙来剿时,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吧!”
娄洪也不傻,转动着贼眼儿道:“若是要投,我们也得投一位英雄,比如教姑娘武艺的什么姨娘或是你的父亲?”
赵采菱一愣,娇笑道:“你们三个,非得投什么人吗?不如自己去江南?”
马山同苦笑道:“姑娘不要说笑,我们三个不是不能偷过关卡去江南,而是平生只会杀人放火,江南在曹霖治下,法度严谨,作奸犯科之人不能存活,我们也不会什么手艺,若是到了江南,根本无法过活,但若是投军或是做些苦力之事,又实在不干心!”
赵采菱笑道:“那就直接去投曹大帅吧!凭你们三个的武艺,弄个军官做做应该不是问题吧?”
娄洪叫道:“曹大帅麾下猛将如林,我们又没有门路,哪里敢冒然相投?”
赵采菱笑道:“你们拿纸笔来,待我写封书信,你们带着过江,曹大帅自会收容你们做个军官,那时好吃好住,岂不快活?”
瘦豹子马山同将信将疑的道:“姑娘的书信行吗?我们也没有纸笔可用?”
赵采菱笑道:“本姑娘包你们的,没有纸笔,撕下一片衣物来,再去厨房找片木炭,我也可写来!”
娄洪犹豫道:“就算如此,我们过江后怎么说哩!”
赵采菱笑道:“你们就说是我的义兄,按信上的地址去找唐文杰,他自会安排!”
娄洪识相的笑道:“我们可不敢做姑娘您的义兄,不如说是姑娘你新收的长随如何?”
赵采菱笑道:“反正我又不立即回去,随你们怎么说!”
瘦豹子找了破布木炭来,等赵采菱写完,眼珠儿一转,将破布递到娄洪手中,笑道:“大哥!你拿着大小姐的书信,和老三去应天城找唐文杰,我留在大小姐身边侍候可好?”
赵采菱想了想,笑道:“也好!”
娄洪也要留下,赵采菱不许,这瘦豹子机灵,人长得又不出众,带在身边不会引人注意,娄洪一脸的凶相,带在身边却是麻烦的紧。
金锭银锭,在大江南北,都不能用了,赵采菱从身边的马包内,拿出几片薄薄的银叶子,递给娄洪、李高登两个,让他们过黄河后不许惹事,曹霖治下,法度森严,对境内作奸犯科者,管束甚严,比不得这无人管理的河北诸州府。
娄、李两人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也等不及天明了,说走就走。
赵采菱看着他们两个走远,忽然想起一事,问留下的瘦豹子道:“你们在我之前,是不是也麻翻了一人?”
瘦豹子马山同笑道:“回大小姐的话,是麻翻了一个,不过是个道士,没有什么油水!”
第十五卷:共赴国难 第二章 双锤小将
赵采菱道:“宰了没有?”
马山同道:“他和大小姐前后脚进门,还没来得及宰杀哩!”
赵采菱道:“带我去看看!”
马山同领命,带着赵采菱来到后屋的剥皮厅中,剥皮柱上,果然绑着一个道士,衣服还没来及脱下,双目紧闭,人事不知。
赵采菱道:“弄醒他!”
马山同立即寻了冷水来,喷在那道士脸上,那道士大叫一声,醒了过来,双臂一动,已经知道自己的处境,却不是太慌张,沉声道:“劫道的好汉,请放贫道下来,自有好处给你!”
赵采菱笑道:“牛鼻子,你没事了,你是哪座山的道士,为何一个人独自行走?”
道士贼眼直转,慢慢的道:“贫道叫做毛祥,在茅山学艺,期满回家,这位哥儿贵姓高名,为何把小道绑在此处?”
赵采菱笑道:“我叫赵林,麻翻你的是我的三名长随,此事是误会了,道长见谅,小马!替道长松绑说话!”
马山同松了道士的绑绳,笑道:“得罪得罪!”
赵采菱笑着对马山同道:“这儿只有米肉吗?”
马山同道:“回大小姐的话,也有一些野味菜蔬,只是没有米面!”
毛祥看着赵采菱道:“你是女的?”
赵采菱笑道:“该死的小马,本小姐一路行来,好不容易有个人看我是小子,却被你拆穿,着实可恨!”
马山同笑道:“大小姐生得太过柔美,怎么扮也不象我们这些臭哄哄的男人,喂!傻道士!穿男装的不全都是男人,知道吗?”
毛祥点头道:“是——小道眼拙!请教姑娘芳名?江湖上可有字号?”
赵采菱刚想说话,马山同却抢先道:“我们大小姐名叫赵采菱,乃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粉面修罗,你招子放亮点,不要惹大小姐生气,否则定毙了你!”
毛祥看着看着,从男装后看出赵采菱确是名罕见的绝代佳人,眼神变得扭妮起来,口中呐呐的道:“久仰久仰!今生能遇姑娘,实是三生有幸!”
瘦豹子马山同大喝道:“臭道士!把你的色眼移开,否则老子挖掉你的眼珠子!”
赵采菱道:“小马!不必这样,自小到大,这样看我的人多了,若是个个都要挖掉眼睛,哪能挖得那许多,他这样看我,说明本小姐好看,不要怪他!”
赵采菱的声音娇媚入骨,柔美悦耳,天下有句话,叫做“宁听姑苏人吵架,不听苏北人说话!”
吴语软侬,本就好听,赵采菱的声音又是特别的柔美,虽是用晋阳官话说出来,也是酥心荡魄,叫男人魂不守舍。
马山同也听得痴了,半晌方道:“马某此生能在大小姐身边侍候,死而无憾!”
赵采菱低笑道:“既做了本小姐的长随,本小姐定会好好护着你,决不会让你死的,你若死了,这一路之上,谁来侍候本小姐!还不去弄些吃食,再把马喂了!只是你替本小姐起的绰号,倒和我的一位姨娘的差不多!”
马山同眼皮一跳,倒抽了一口凉气,小心的低声道:“江湖道上,绿林丛中,能以修罗为号的女人,不唯武道高强,生得还必要极美,近十年来,闻名天下而号修罗的美人儿,只有千叶散花教主冷面修罗姜——”
赵采菱媚目儿一翻,低叱道:“够了!既已猜到,就不许再多嘴,还下去做事!”
瘦豹子马山同心中狂跳,又是狂喜,天下谁人不知,千叶散花教主冷面修罗姜雪君,如今是江南大帅曹霖的侍妾?若赵采菱是曹霖的女儿,天呀——做她的部将也不没埋灭他瘦豹子,赵、曹谐音,马山同再不敢多嘴,欢天喜地的下去整治吃食去了。
但这事也有人不知道,毛祥就是其中一个,赵、马两人说话,他听得不明不白,又不好多问,望着赵采菱粉装玉雕似的俏脸蛋儿,痴痴的道:“敢问小姐要到何处?可否与小道结伴同行?”
赵采菱笑道:“听说黑龙府好玩的紧,我想去黑龙府逛逛,道长若是顺路,我们结伴同行,也无不可!”
毛祥大喜道:“小道也要去黑龙府去寻找家人,正好与小姐同路!”
犬戎人攻破大晋,汉人被俘的男女不计其数,毛祥要去黑龙府寻找家人,根本一点也不奇怪,但若是能救出家人就难了。
赵采菱咬牙道:“犬戎狗侵我疆土,俘我子民,我大汉儿女,定尽灭犬戎各族,以雪国耻家恨!”
毛祥黯然道:“犬戎人就那么可恨吗?大汉与犬戎,难道就不能和平相处吗?”
赵采菱恨道:“戎狗茹毛饮血,不可理喻,如何的能和平相处?道长定是在茅山呆得久了,不知世事,但是一路过来,想必你也看到了,我大晋的锦锈河山,已经被戎狗糟榻成什么样子了!”
毛祥呐呐的道:“姑娘!小道听说,在犬戎未入侵前,大晋的皇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采菱想起幼年时节,亲生父亲被强拉去修豹宫惨死,自己又差点儿被东厂的太监俘去做牝畜,咬着樱唇道:“道长说的对!大晋的皇帝也是王八蛋,不过我们要先灭犬戎,再灭大晋,重整山河,使我大汉万万子民,安居乐业,衣食无忧,再没有饿馁千里,再没有骨肉分离!”
毛祥听得一愣,叹道:“姑娘好大的口气!在下佩服的紧,但仅凭姑娘一人,恐万难实现!”
赵采菱转而笑道:“不是我一人,是凡天下有血性的大汉子民,人人都做此设想,道长此去黑龙府援救亲人,小女子可助你一臂之力!”
毛祥愣道:“援救亲人?噢——是的!小道多谢姑娘大义!”
赵采菱笑道:“不必客气!”
马山同弄好了酒菜,请赵采菱、毛祥吃了,第二天三人各带行囊上路,赵采菱笑道:“你们两个都是步行,只我一人骑马,似是不妥哩!”
马山同笑道:“没什么不妥的,大小姐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