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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缡透过车窗望向这座恢弘的公馆。昔日有多辉煌,今朝有多黯淡。
郎湘迟钝地摇头:“阿缡,我在想,以前从没见过……我以前从没见过你是这个样子的……真是女王一样的。女王都不及你更有气势。”
锦缡有些讶异。然而她只是抿抿唇,然后一头靠进了座椅里边。还女王,她都要累死了。连掀一掀眼皮都费力的女王。
郎湘伸手推她:“我说的是真的呢,我都在想,我二哥看到你刚刚那个样子会是什么感受……阿缡,别人都说大丈夫大英雄身边的女子都该是娇嫩柔弱小鸟依人的,而你让我改变了这样的看法。我二哥就是主宰,是高高在上的王者。那么配站在他身边的,只有你。而同样,配拥有你的,也只有我二哥。”
锦缡怔住。
她睁开眼,天色已经不早了。她又在想她的朔儿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小湘提到了朔儿的爸爸。她说:“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有的,有的阿缡!你刚刚站在台上时候的那样子……还真是与你当初在仲宫授勋时候的那张相片是极相像的。真是令人折服……可是阿缡,那个时候是老太君刚刚过世,这个时候是……婶婶刚刚过世。阿缡,经过了这两场变故,你的样子是越来越不同了,你的笑容没了,你知不知道你笑的时候有多可亲,不笑的时候又有多清冷,多孤寂……我看着很难受,心里边,疼。”
锦缡放松了身体,仍旧靠在座椅里。她的身体随着车子一起颠簸着。像是风雨中摇曳的孤舟。
静默了许久,郎湘问她:“阿缡,你今天回家么?”
锦缡忽然睁开了眼睛看她。回家么?她摇摇头:“衙门里事情太多,这件事也太过复杂,我一点不敢松懈。小湘,我就不回去了,你帮我去看看朔儿,如果他哭,就哄哄他。”
锦缡一连两天没有回去郎府,更没有见到她的朔儿。她想得不行,回去的时候阮月华和郎湘都在。
她从阮月华手里接过朔儿,亲亲他的小脸、小嘴,他却是极不满意地哭了起来。
锦缡本就一肚子的心事,见到他这一哭立时也想跟着哭起来。可是只感觉得到眼睛酸涩疼痛,面上的神情比哭还难看。她忘了,她已经哭不出来了的。
阮月华又过来不由分说地抱回朔儿,锦缡不给,轻轻颠着他,说道:“婆婆,我是要来接朔儿走的。”
阮月华脸色一变。
锦缡抱着他来回踱步,他却哭得不肯停歇。她实在是无法,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接着说:“这几日事多,我恐不能够日日回来,所以要接朔儿去官邸住几日。”
“不行!”阮月华彻底冷硬起来,甩开郎湘的手,走过去硬是从锦缡手里夺过了朔儿。锦缡也不好用蛮力,只说着:“婆婆小心些。”然后将朔儿给了她。
“阿缡,你和坤北都是干大事的人,我不要求你能像一个普通的闺秀一般安分地待在后院相夫教子,但是你既进了郎家的门总要做一个像样的媳妇!我理解你身为司令肩负重任,可是你总不能夜不归宿还要带着孩子出去住!这成何体统?!你娘临终前将你交给了我,我疼着你是一方面,管教着你也是一方面的……”
说着说着,阮月华竟哽咽起来。
锦缡打断了她:“婆婆您别说了……我拜托您别提我娘……您别提她……”
“阿缡!这些日子你心里到底是别着什么劲呢?她走了,逸云走了,我要面对,你怎么就不能面对?阿缡我不指望你能把我当做母亲一样看待,但是你理智一点好不好?你还要这个样子到什么时候?这个世上谁离开谁都能活下去!阿缡你也好好想一想,坤北我们这些日子是如何待你的,我们都体谅你心疼你,但是你不能不识好人心啊!”
阮月华将朔儿抱去了前厅,临走时对着锦缡说:“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想好了再来接回朔儿!”
郎湘想要留下却终是没敢,她亦步亦趋地跟在阮月华身后,回过头看着锦缡颓然地坐在地上说不出来话。阿缡抓着门把手半晌都不放,眼睛一直一直望着朔儿……
阮月华回去给郎坤北摇了电话命他回来。他衙门里本是还有一些事务却不得不放下了火速赶回来,回到郎府时首先就是挨了阮月华一顿骂。
阮月华几乎是在指着郎坤北的鼻子了:“坤北你说你媳妇怎么就那么倔!怎么就说不通她?她这是要做什么呢!我知道季家出事了,这些日子她里外忙着不得安生,谁不知道季家那个窟窿是填不平的!可是为什么咱们如何对待她都感化不了她呢?她就只管咬着牙死撑着,回到家一个字都不肯说,这是根本不拿她自己当郎家的人!你是她的丈夫是她的依靠,她不肯同你张嘴,你就不知道好好管教她?”
郎坤北被母亲这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给唬住了。他有些头疼,扶着额对阮月华说:“母亲您消消气,她不懂事,气坏了您的身子不值得。”
“混话!她不懂事,你懂事?阿缡问你她娘是怎么死的了么?她那个样子就只是在逃避么?不是的,坤北,你怎么就不肯同她说呢?早晚她都要知道,晚不如早,何苦还惹得她疑心重重,与你夫妻之间生了嫌隙!其不知最可怜的就是朔儿呢!”
阮月华一直很激动,可是她的身子还没有大好,这样一番厉声斥责已经耗尽了她的心力。郎坤北走过去扶着她坐到了罗汉床上。本来她是一把拍掉了郎坤北的手,可是奈何这个儿子是铁打的一般,搀住了她的胳膊就教她甩不脱。阮月华心里边当真是又气又爱。
郎坤北在她面前站着,他的手还在扶着额头。然后他有些敷衍地说:“母亲,她应当不需要我说的,她一直都在查着。我想,她应当会更愿意相信自己调查出来的结果。”
阮月华沉默了半晌,她忽然说:“我知道你是开不了口。坤北你也不要太自责,以你的立场和身份,你能做到这样,逸云是十分欣慰的了。就算她死,她也终究能够瞑目。”正说着,阮月华的眼泪又流淌了下来。
郎坤北只是摇摇头。他听到上房的里间响起了嘹亮的啼哭之声,然后转头看着母亲。丝绸手帕被她绞在手里,然而她是不打算去擦拭自己的泪水的。郎坤北蹲下去,他扯着手帕的一角,又一根根地掰开母亲的手指。母亲阮月华没用力,郎坤北也没用力。然后他抽出了那条帕子,仔细地揩拭着母亲脸上的泪珠儿。
阮月华怔怔地看着郎坤北。她忽然身子向前一倾,一把抱住了郎坤北的脖子,哭得更激烈起来。“坤北你说,好歹是一辈子的夫妻,二十几年啊,当真就一点感情也没有么?当真就能那样狠心么?”
郎坤北闭闭眼,他回抱住母亲。
阮月华又说:“坤北你可不能那样……你要对你媳妇有些耐心,她是真的不容易。两年前……不对,该是三年了啊,三年前的那些事不提也罢,可是她还能活过来那该是多不容易。前一阵子老太君走了,现在逸云又走了,舅舅家也垮了,阿缡还不知道真相,等她知道了她一定会接受不来的!我都怕……我都怕她过不了这个坎,怕朔儿会襁褓之中没有了娘啊!”
郎坤北被母亲抱着,他竟有些疲了。他说:“那母亲就让我把朔儿抱回去吧,她回来的时候看不见朔儿又该急疯了。”
阮月华立马否决他:“那可不行!我说过要等她想通了自己来抱的,就让朔儿等着他妈妈来抱,否则谁也别想抱走他。”
进了北殿郎坤北一眼便看见锦缡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像一个没有意识的人偶,神情呆滞着。
郎坤北看着她的样子,觉得能哭一哭倒真的是一件好事。他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抱起她。锦缡却一个激灵,狠命地推开郎坤北。郎坤北没留神,被她推得一个趔趄。
郎坤北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锦缡警惕地看着他,又用力闭几下眼,绕过他跌跌撞撞地向外走。
郎坤北反复回味着她看他的眼神,然后憋着一肚子气坐在一楼的沙发里等着,等她出去把朔儿接回来。只是这一等却怎么也没等到。
作者有话要说:
☆、颠覆(一)
锦缡直接回了衙门,一连几天都在查着这件事。
正如汪凯奇所说,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亦绝非巧合。为什么她母亲刚刚去世,紧接着季家就遭受了这灭顶之灾?她心里的恨无法言喻,更让她愤恨的是,她都不知道与自己有如此深仇大恨的那人是谁!
而同样让她困惑的,这一切,与她奶奶的死,与锦澜明的那一场策反又是否有着莫大的关联?!
偏偏这个时候省主席林宝儒要往火里浇一桶油,锦缡捏着那报纸,气得发抖。邓清露拿过一叠文件,其中就有这正在印刷的报纸。报纸上赫然印着几张照片,还有附属的文件,桩桩件件指向了季逸翔父子违抗法令偷贩三大违禁商品,不惜损害人民利益而谋取暴利。
邓清露汇报说:“正如司令所料,林宝儒串通了其他五省省主席,但是由于刘明鹏将军发现及时极力镇压,所以除山西省外,其余五名省主席都是出于对司令减赋政策不满,借此机会联名上报北平政府,已经将季家一事的证据通过秘密渠道几经婉转上交过去。是卑职失职,只来得及制止了这报纸的印刷出厂,没能封锁住消息。仲梓桦看自是不惯我们,相信很快,这件事就会从北平见报了……”
“抢先一步把这事登报,然后对外放出消息,澄清季嘉瑞尚未理事本不知情,其余季家涉案人员已经收监。包括季家家主季逸翔。”锦缡已经没有什么表情了,脸上麻木而僵硬,她只深深地看着邓清露,那眼神锐利得像是能把邓清露看穿一样,竟然教她不敢直视。“我减赋实则是为杜绝四大将军起战之心,关仲梓桦的人什么事?全部清洗掉。”
邓清露被她话语里的森冷凛到,小心翼翼地问她:“是找证据明着里罢免官职,还是由特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