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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珍珠不敢说什么了,刘氏是什么样的人珍珠最清楚,平日看着温和宽厚,若是有人触了刘氏的逆鳞,肯定要被整治到死为止。
“传我的话,把琥珀送到西山庄子里去,打掉她肚子里的肉,她若是死不了就把她给我卖到山里给人当老婆去!”
“太太……”珍珠嘴唇直抖……
“从今往后,这个家里谁要提琥珀这个名字,通通都赶出去!”
吴怡听说琥珀这事已经是晚饭前了,侍书偷偷把这事告诉了她,让她在太太面前警醒点,不要惹太太生气。
可是谁知道她到刘氏跟前的时候,刘氏正被欧阳氏的一个笑话逗笑,以袖掩口笑个不停呢。
“你这猴儿!哪来的这么刁钻的笑话。”刘氏见了吴怡来,立刻招手让吴怡过去。
吴怡福了一福,到了刘氏跟前坐了,“嫂子在讲什么笑话啊?”
“我在讲外番的荷兰红毛鬼,一个个长得有这么高……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好好说话也像是打架一样,他们贵族男人也戴假发,假发有这么高……脸上还抹了粉……我第一次见着的时候吓得钻到我父亲的怀里半天不敢出来。”
好吧,这个时代的洋贵族确实有可乐的地方,但是也不至于大惊小怪成这样……不过吴怡还是很配合的笑了,“我看西洋的东西确实跟我们的不同,我舅舅拿回来的西洋玩具,好多光屁股的小孩。”本来下面还有一句看着怪羞人的,吴怡怕自己笑场没有说。
“西洋女人才是奇怪呢,一个个的露着老大一片胸脯,七舅舅带回来的番婆在我家的时候就是这么穿的……”
“七舅母在我家倒是没那么穿。”吴怡说道。
“那是因为我二婶说过她了,让她入乡随俗,她特意重做的衣裳,她给七舅舅生的儿子长得倒是真漂亮,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小孩,只是一双蓝眼珠子长得像洋人。”
“我还没听说七舅母生了呢。”吴怡说道,她注意到欧阳氏并没有称玛丽亚为七舅母……看来在开放的口岸出来的人,倒不一定思想是都开放的。
“是生了。”刘氏说道,她也没觉得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在她眼里无媒无聘又是西洋女人生的儿子,跟庶子也没什么区别,虽然是自己七弟的第一个孩子,也没什么值得说的,只盼着七弟早日清醒过来“瞧我高兴的,忘了把咱们家的喜事跟你说了。”
“除了我大哥中进士,还有什么喜事啊?”
“你三姐夫也中了,二甲第九名。”
不得不说吴宪的眼光真毒啊,那么多的寒门举子,让他一眼就提前定到一个二甲第九名。
“那可真的是喜事了,侍会儿我好好恭喜一下三姐姐。”看来吴莲命真的不错啊。
吴家双喜临门,但还是要低调,因为还没有进行殿试,虽然殿试只是确定一下名次,一般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也不到大肆庆祝的时候。
等过了殿试,吴承祖的名次没有变化,已经定了亲的三姐夫提前了一名,二甲第八名。
吴家开了三天的流水席,大宴宾客,正巧一些远路的亲友并没有走,都留下来恭贺吴承祖和吴家三姑爷彭暮春中举。
宴席过后,吴怡看见珍珠眼睛红红的,“珍珠姐姐,你怎么了?可是迷了眼睛?”
“谢五姑娘惦记了,奴婢眼睛里长了东西,磨得厉害。”
“实在难受就下去歇着吧。”吴怡不好再深问,只是心里面惦记着这事,珍珠是刘氏跟前一等一的得意人,心也很善,无论是丫环、仆妇还是庶女们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她都会暗地里帮着打圆场,就算是吴怡这个嫡女,她也曾经帮助过。
到了临睡前,侍书替吴怡卸钗环时,吴怡发现侍书的眼睛也有些红。
“到底出什么事了?”难不成府里的丫环中间流行红眼病不成?珍珠和侍书的样子,分明是都哭过了。
“琥珀没了。”侍书刚到吴家的时候,在刘氏院子里做小丫头,琥珀没少照应她。
“唉……”吴怡长长的叹了一声,古人只会用药流产,三个月的胎儿硬用药打下去,十个有八个是一尸两命……她之前还是对刘氏抱有幻想,认为刘氏会让琥珀把孩子生下来,送给人或者是送到庙里去养,好歹留琥珀一条命,连她都看出来琥珀是被人陷害的,刘氏相信也看出来了,可是没有想到刘氏这么狠。
如果她知道刘氏往韩姨娘跟小孙姨娘身边派钉子,整治死小孙姨娘的事的话,她不会这么惊讶,刘氏在她面前一贯是以温和仁慈充满母爱的形象出现的,就算是对讨厌的庶子,她也没有棒子打死,讨厌的庶女吴柔也活了下来,如果刘氏想要吴柔的命的话,吴怡这个女儿再怎么求情都是没用的,她终究还是没有对吴柔下死手,让吴怡觉得刘氏是不同的。
琥珀的事让吴怡清醒的认识到自己所处的环境是古代杀人不见血的后宅,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自己处于食物链的顶端……可是真值得庆幸吗?
日后她做了主母,处于欧阳氏或者刘氏的位置,发生了琥珀这样的事她能怎么做?
吴怡想她也不会留下庶长子,她甚至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像是刘氏那样宽容的对侍丈夫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她终究是一夫一妻的制度下成长起来的,跟在一夫一妻多妾的环境下成长的刘氏是完全不同的。
可是真的事到临头,她下得去手吗?吴怡很认真的问自己,然后心里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吴家这一个月是忙碌而喜悦的,吴承祖和三姑爷彭暮春都考取庶吉士入翰林院学习。
彭暮春和几名同科的进士一起来吴家下了聘,一时间邻里奔走向告,为京城一景。
因为彭暮春考中了庶吉士不用离京,而三姑娘还没有及笄,婚事推到了来年,正好可以给彭家老人留下上京给儿子准备婚事的时间。
吴家的姑娘们在三姑娘的院子里好好的热闹了一场,几名未嫁的庶女都带出了几分向往,二姑娘虽然嫁得好,夫家有财有势,可是官夫人跟商人妻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彭家送来的聘礼虽然寒酸,仅仅是凑齐了应有的几样而已,但是跟着送聘的里面有今科的榜眼,有数位庶吉士,这对于一个庶女来讲是天大的脸面。
“三姐姐果然好命。”这里面最酸的要属二姑娘的亲妹妹六姑娘了,她本来觉得自己姐姐嫁得好,连带着姨娘手头也宽裕了不少,如今见被像是木头人一样的三姐给比下去了,她的心里颇不舒服,不由得想着刘氏偏心,若是再留二姐几年,嫁彭暮春的说不定就是二姐了。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比不得的。”吴雅笑道,她自是了解六姑娘吴佳的心思。
“你们都拿我取笑,不跟你们好了。”吴莲羞红了脸,心里面默默想着,若是自己亲娘……一想到这里她立刻命令自己停止这个想法,亲娘长什么样她老早就不记得了,只是偶尔在梦里会梦见一双温柔的手替自己梳头打扇,醒了就全忘光了。
娘啊娘,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而死的,女儿如今有了出息,你也应该安息了。
刘氏默默的往佛前上了一柱香,心里面默默念着,“梁氏啊梁氏,我把三姑娘的亲事安排的很好,她日后也是官夫人了,你虽对不起我,但我总算是对得起你了,你有冤也好,有怨也好,如今都偿完了。”
“太太,琥珀的爹娘来了。”珍珠小声提醒刘氏。
“赏给他们十两烧埋银子,再把他们一家子的卖身契发还,让他们带着琥珀的骨灰,回乡吧。”刘氏站起身来,离了佛堂。
“是。”
“碧玉,你去跟笑眉说,我见了她给大奶奶绣的荷包,喜欢她的手艺,让她给我照样绣十个荷包、十个扇套。”
“是。”
刘氏冷笑,那贱婢以为琥珀死了她就可以留下来吗?姨娘斗姨娘,通房斗通房她见多了,没见过笑眉这么蠢的。
“太太,赵嬷嬷来了。”小丫头进来通报
。
“赏赵嬷嬷二十两银子,把她们一家子的身契都还给她,说是她劳苦功高,我不能再叫他们一家为奴为婢了,让他们出去做正经的老百姓去,我就不见她了。”
至此琥珀的事才算真的了结了,至于笑眉……无论在刘氏眼里还是欧阳氏都已经是半个死人了。
彭暮春是河南人,家里面靠着几亩薄田过活,全家人面朝黄土背朝天咬着牙供出了彭暮春这个活宝贝,全家都喜不自胜,彭暮春中举的时候县太爷都来了,往日拿鼻孔朝天看的全村首富孟大官人也对彭家的人笑得谄媚,更不用说那些来投田的乡邻了。
如今彭暮春中了进士,转眼就成了官身,彭家的人种地的也不种地了,在家里纺线的女眷也不纺了,就等着进城做官家人呢。
只是有一桩为难的事……难住了彭家二老。
“如今三小中了进士,他捎信回来又说跟京里大官家的小姐定了亲,二妞怎么办?”彭家老爷子被晒得黝黑的手刚刚捂得白了点,叨着新买的玉石烟嘴说道。
“本来就是几两银子买来的童养媳,圆房了四、五年了,连个蛋都没生出来,孟大官人说看上了她,不嫌弃她破了身子又不能生,想要纳她做妾,还说要给十两银子的礼钱……”
“这事要是让亲家知道了……”
“什么亲家啊?不过是土里刨食的穷鬼!你亲家可是京里的大官老爷!”彭老太太新买的金镯子在手腕子上闪着光。
“可是二妞确实孝顺……你不也很喜欢她嘛……”
“我那是晕了头了,忘了咱们家暮春是贵人的命,竟然帮他买了童养媳,还让她哄着让她和暮春圆了房,幸好暮春硬扛着没让她入祖谱,不然暮春到哪里去娶官家小姐?”
“孟大官人都五十了,土埋半截子了……把她卖给孟大官人当妾实在有点……”
“不过是只不下蛋的母鸡,有人要就不错了,难道要带她一个柴禾妞到京里现眼去?小三子可是捎了信说赁了大房子了,要我们二老过去享福。”
“不过是赁的……”
“等到官小姐进了门,还怕没有大宅子住?你就是天生的穷命!”
两个人在屋里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