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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过来给我换衣裳,太太那里怎么说?”
“太太派人过来看过了,听说二爷喝多了在里面歇着,就走了,只说让二奶奶好好伺侯二爷就行了,晚饭在自己院子里吃吧。”
“吃了那么多乱糟糟的东西,还能吃下些什么,你们饿了的话叫清歌开伙,想吃什么就吃点什么吧。”
“不如我给二奶奶冲碗藕粉吧。”绿琦说道,她本意是想要讨好吴怡,谁知道红袖狠狠拽了一下她的袖子。
“不了,我不吃那东西,晚上饿了的话再说。”吴怡说道,提起藕粉,她总会想起吴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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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看了大家的评论才知道四物汤不能用……这就是没有度娘写文的难处啊,有了度娘嫌度娘,没有度娘想度娘。
沉思齐这人现在只是做他认为对的事,用现代的道德标准评价他对他是不公平的。
114、命数
静宁师太亲手端着一盘还带着水珠的果子进了吴柔所在的精舍,吴家每年给的香火钱足够吴柔像是姑娘一样的生活了,吴柔却只是要了坐干净的小院,常驻小院的只有她和贝叶,除了静宁师太和洒扫的婆子,旁人一律不准入内。
正在念经的吴柔见她来了,头也不抬的说道:“大师,您又来做什么?”
“贫尼只是来给七姑娘道喜。”
“什么七姑娘,这里早就没有什么七姑娘了。”
“吴老爷荣升吏部尚书,高居六部之首。”
“我已经是方外之人,他就算是荣升首辅又能如何?”
“哦?既是如此,七月二十宫里几位太妃给先皇做法事,贫尼也就不劳烦姑娘了。”
吴柔冷冷一笑,静宁师太终于不再装方外之人了,她这些天来无非是谈论谈论佛法,再不然就是庵里的琐事,直到几天之前开始说一些权贵之家,吴柔听出了不对劲,如今又激将法,果然把她的实话给逼出来了。
“我已经是槛内之人了,若是贵人召唤自是不得不去,没召平白的何必出去讨人嫌。”
“有姑娘这句话就行了。”静宁师太达到目的,面带微笑的走了。
老爷再次荣升,官至吏部尚书这样的要职,难怪连静宁师太都坐不住了,吴柔早就完全想明白了,自己日后无论怎么样,那怕真的是蜗居在这小小的尼庵,想要过太平日子甚至是好日子,吴宪、刘氏这两杆大旗就算是他们死了她也得撑着。
她付出了无数代价才明白,这是等级森严家族观念极重的古代,她那怕是做了武则天,也要依靠武家子弟,更不用说她做不成武则天,无论走到哪一步,都离不开吴家,吴家与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人虽在庵堂,吴家发生的事她一清二楚,吴怡果然嫁入了侯门,吴佳也成了豪门妇,吴承宗马上就要娶亲,吴承业的订亲已经提上了日程,据说是京兆尹家的嫡出长女,吴柔曾经见过那个姑娘,小小年纪时她已经沉稳异常,极有长姐风范了,看来吴家是要找人拘住吴承业的性子。
她呢……她怕是被吴家遗忘了……
沉思齐头疼欲裂的醒过来,天却只是濛濛亮而已,他摸了摸旁边的枕头,是空的,睁开眼一看,吴怡睡在贵妃榻上,并没有脱衣裳,身上只搭了条被子,趴在床边打盹的红袖见他醒了,立刻抬起了头,“二爷醒了……”
“嘘!”沉思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二奶奶什么时候睡的?”
“二奶奶四更天才睡着。”红袖小声说道,“二爷可是要水?”
“给我拿杯酽茶来。”沉思齐说道。
红袖从茶子,拿出了茶壶,倒了杯茶给沉思齐,沉思齐喝了茶之后方觉得好些了,披了衣起身。
“二爷您要去哪儿?”
“我在外屋走走。”沉思齐披了衣裳到了外间屋,推开了窗,今夜是十七,既将西沉的月亮将整个院子笼罩在一层淡黄的光晕之中,除了远处的犬吠再无其他声响。
沉思齐深深的吸了口气……忽然一个白色的影子在窗口一晃而过,“啊……”
吴怡听见沉思齐一声惊呼,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整个院子里的人都被惊动了起来,没多大一会儿,红袖扶着吴怡到了外间屋,只见沉思齐跌倒在了地上,脸色又青又白的。
“二爷,您这是怎么了?”几个丫头赶紧扶沉思齐坐了起来。
沉思齐见来了这些人,不禁有些羞愧,“没什么,只是眼花了。”他想要扯开一个让所有人放心的笑,忽然听见外面有女子的尖叫声。
“鬼啊!”
“看来眼花的不止我一个。”
沉思齐说得轻松,又喝了压惊的药,早饭之后还是发起高热来,这下子不光是肖氏,连侯爷和老侯爷都被惊动了。
肖氏坐在屋子里急得直哭,“这是哪里来的冤鬼啊,我的儿自小乖巧,不曾招灾惹祸,沈家怜老怜贫年年架桥铺路,是京城有名的积善人家,竟然遇上了那不认路的冤鬼……害了我儿啊……”
古人最是迷信,遇上这样的事,比平时生病还要着急十倍。
冯氏在一帮扶了肖氏,也是跟着掉眼泪,“太太,不如请清虚观的张道长来一趟吧。”
吴怡刚在里面喂沉思齐喝了药,见这样的情形也不能说什么,她前世就算是无神论者,经历了一场穿越也不敢太铁齿,说什么世上本来没有鬼的话,“太太,我年轻,也没经过什么,这会子也是六神无主,大嫂说得对,这内里的病得治,要是真的是有鬼,自有捉鬼的人,沈家是积善之家,二爷必有神佛保佑。”
肖氏指着身边的婆子,“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张道长!”
红袖从外面进来,见这个情形,悄悄地走到吴怡身边,正想要说话,肖氏瞪了她一眼,“有什么话大声说!”
红袖愣住了,看了一眼吴怡。
“你没听见太太的话吗?大声说吧。”
“是,回太太、大奶奶、二奶奶的话,奴婢刚才奉了二奶奶的命去看了昨晚撞上那鬼的翠莲,她烧得比二爷还厉害,已经人事不知了,满嘴的胡话。”
“作孽啊!真的是作孽啊!”肖氏哭道。
“她说的什么胡话?”一直保持着千言千得不如一默本色的福嬷嬷说道。
“她说不要来找我,我什么也没看见,还喊什么吟风姐……”红袖话说到一半,肖氏脸色就开始不对了,吴怡赶紧的喝止了她。
“吟风姐姐生前对二爷最好,怎么会害二爷?”吴怡说道。
红袖立刻低下了头,“许是奴婢听错了。”
“吟风那贱婢!”肖氏怒道,“来人,捆了她的嫂子跟侄子……”
“且慢。”吴怡说道,“太太,媳妇年轻见识浅薄,但是听二爷说过吟风姐姐最是忠心不过,若是她的话……莫非是她阴灵不远,听闻二爷娶了妻,来看看二爷,谁知道人鬼殊途一不小心惊吓到了二爷,若是如此二爷这病倒是好治了,太太若是处置了她的亲人,没准儿反而惹怒了她,再回来兴风作浪。”
“太太,弟妹说得有理,不如等张道长来了,听听他老人家怎么说。”冯氏在一旁帮腔。
“嗯。”肖氏点了点头,从她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吟风的死不简单,可是吴怡依旧是故做不知的样子。
清虚观的张道长,传说是张天师的后人,跟沈家也是常来常往的,一听说是沈家有请,当即也就来了,院里院外转了转,又看了看沉思齐的面色舌苔,说了句让吴怡受惊不小的话,“二爷这是受了惊吓,非是鬼神之事。”
举凡是做他们这一行的,不管是真有事还是假有事,必定要往神乎其神的地方去牵扯,好让主家多出银两,这位张道长一张嘴就把鬼神的事否了,莫非是真有神通?
张道长又问:“这二爷头底下枕的枕头,里面似是包有冰块,是谁的主意?”
肖氏虽然刚四十出头,在古人眼里却已经是老妇了,张道长又是方外之人,因而只有冯氏和吴怡领着屋里的丫头们避进了屏风后,肖氏是一直坐在一旁陪着,见张道长说非是鬼神之事,心就放下了,“是我家儿媳的主意。”
“这倒是个好法子,这发烧就怕烧坏脑子,我亲眼见过机灵的孩子竟烧成了傻子,这个法子倒是不错,可惜只有富贵人家才能在这夏天用冰。”张道长说道,“二爷刚一落生,贫道就给沈二爷批过命,他命里的劫数在十八岁上,二十岁时有生死大劫,过了这两道关口,也就一生无忧了,如今看他的命格却似有转机,可否请二奶奶出来,让贫道见一见。”
“快请二奶奶出来。”肖氏说道,“张道长年高德勋,又是方外之人,让二奶奶不必介怀。”
吴怡本身也不是那种扭捏的人,当下大大方方的出来了,福了一福,“沈吴氏见过张道长。”吴怡这才看清楚张道长的眉目,老爷子六十多岁的样子,皮肤却像婴儿般的白里透红,一丝皱纹都不见,头发也只是白了一半,花白的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穿着一身道袍,确实是仙风道骨,颇有几分的仙气,看起来更是莫名的眼熟。
张道长上一眼下一眼的看了吴怡半天,“二奶奶不记得贫道了?”
吴怡摇了摇头。
“你小的时候我给你批过命。”张道长点了点头,手指略一掐算,“难怪你不记得,当时你才不过五岁。”
吴怡又福了福,“难怪我见道长就觉得莫名的眼熟。”她心里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五岁时张道长见到的应该是原本的吴怡。
“你这丫头长大了倒是沉稳了,小的时候十足的淘气。”张道长说道,“X年生XX月XX日XX时XX刻……”他又闭目算了算,忽地睁开了眼,“难怪会是如此,你七岁时有一生死劫数,过了这一劫这一生无论遇上什么,都是有惊无险的命,是个有福之人啊。”
有福之人自然不是守寡的命,肖氏听得明白,立刻就知道沉思齐这生死劫数怕是也破解了,马上就笑了,“那就多谢道长吉言了。”
张道长从袖中拿出一个青瓷的药瓶和一个蜜腊封得严严的药丸,“这是贫道的独门秘方,药瓶里红色的丸子一共五粒,又温水送服,待烧退了,再将这一丸药用黄酒化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