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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你们发现我原来是个女的?”太不公平了吧?
欧阳晏平瞟了她一眼,声音平淡无奇,“没错。”
“那没关系啊,我可以继续女扮男装,不要让别人发现不就好了?”
“不行!”他答得毫不犹豫。
“你——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苏婧懊恼的直跺脚。
“我从来没说过我是君子。”他们身负重任,怎么能带着一个小女娃行动?
“好,你既然不是君子,那我也不用跟你讲道理了。”苏婧咬咬外唇,双手环在胸前道:“我不走。”
欧阳晏平的黑眸一黯,“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走、不走,就是不走嘛。”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对她凶过。
苏婧的话声还没落绝,欧阳晏平的大掌已经伸了过来,拎住她的后颈道:“不要逼我用硬的。”
真这么无情?苏婧心中一委屈,泪水霎时就像泄了口的水库一样自脸颊狂流下来。
“哇——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是瞧不起我这个没爹没娘的孤儿。”
“胡言乱语。”他冷冷的道。
苏婧双手揉着泪眼,继续指控道:“打小我就是被亲戚踢来踢去,大家都瞧不起我,都骂我是小克星,克死爹娘,不但不收留我,还辱骂我,拿石头丢我,现在连你也欺负我,哇——”
她越说越难过,还真被自己编的可怜身世给感动的直流泪。
一丝难以察觉的怜悯之情闪过欧阳晏平雕像般的脸庞。
还不开口挽留她?她就不相信。
苏婧改变了攻势,收起惊天动地的哭号声,转成低不可闻的哀泣声。
“我懂了,我走就是了,反正就算我死在路边,也不会有人理我、关心我的。”她用手抹着眼角不时滑落的泪水,抽抽搭搭道:“天命不可违,我早该知道这就是孤儿的命,生来就是注定要飘零孤苦的……”
她边抽动着双肩,边往房门走去……
他真的这么铁石心肠?真的不留她?
苏婧故意放慢脚步,眼看着一脚已经踏出门槛,再来,就真的要走出走了啊。
“回来!”
仿佛天籁般的声音终于响起,苏婧几乎是跑着冲到他面前站定。
“呃、你、你还有话要跟我说吗?”她自浓密的长睫下期待的瞅着他。
唉,她还真是藏不住自己的心事啊。
欧阳晏平难得的扬起唇角,可在意识到自己的软化迹象之后,又迅速的收起笑意,而无表情的道:“记得不要再偷东西了。”
“就这样?”她还以为他要留她呢。
“否则呢?”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逗弄她很有趣?
“喔……”垂下双肩,苏婧拖着步伐,无精打采的走向房门。
“叫溰成替你买些像样点的男子衣物,还有,想吃什么,叫他买给你吧。”欧阳晏平的声音又响起,让苏婧的双肩霎时双挺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跟你们一起走喽?”苏婧的双眼发亮,小脸蛋充满兴奋之情。
有短暂的时间,欧阳晏平差点就要解冻笑了起来,干咳了几声,压抑被她激起的笑意,淡淡的道:“还不快去,要跟着我们,首要一点就是不许浪费我们的时间。”
“嗯,我知道,我这个人最爽快了,你放心吧。”苏婧开心的道。
“那还不快去。”欧阳晏平摆出严厉的脸谱。
“我马上去。”苏婧的声音还没落下,人已经一溜烟的冲出门外,消失无踪。
唉,为什么他会被她的把戏软化下来呢?欧阳晏平轻蹙起眉暗忖。
没错,他知道她方才的落泪与哭泣都是在演戏,为的只是想要他挽留她。可为什么他非但不有因她的演戏动怒,反而还顺了她的心意留下她?
或许是因为同是孤儿吧?或许是因为同样的飘零无依吧?又或许……是为了一种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的情绪吧……
※※※
“快过来这里,快啊。”苏婧蹦蹦跳跳的跑在欧阳晏平与臧溰成之前,兴奋的朝他们俩招手。
“真不知道这小家伙哪来的这么多的精力。”自从知道她是个女娃儿之后,臧溰成对苏婧是更加的温柔了。
“呵,你小时候还不是这样”欧阳晏平脸上的紧硬线条稍稍的软化了些。
“我小时候?我才要说你呢,老是拿着捕捉到的小蛇、蟾蜍去吓其他人,把那些女娃儿都有吓得花容失色的号啕大哭。”真搞不懂,怎么长大以后的晏平会变成一个这么严谨、不苟言笑的家伙?
怪哉。
欧阳晏平淡淡扯唇,往事如烟,对现在的他来说,连回味都是奢侈的。
“喂,你们怎么像乌龟一样走得这么慢啊?快点过来付钱啦。”苏婧早已经迫不及待的跟卖糖葫芦的小贩讨了一根最大的糖葫芦往嘴里送了。
“来了来了。”臧溰成被她一喊,加快脚步上前帮她付账。
“晏平大哥,你瞧,这糖葫芦很奇妙吧?”她还没吃过这么奇怪的东西,水果还要用糖衣包着吃。
欧阳晏平国轻蹙戚眉,声音低沉,“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
“啥?!”苏婧吸了手上的糖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不是你的跟班,犯不着跟在你身后帮你付账。”欧阳晏平严肃的道:“还有,你不该仗着溰成对你的忍让,就把他当下人一样的使唤。”
不教不成材,这女娃儿的确是欠管教。
“我……”苏婧吃得正高兴,谁知道被他责骂,霎时满腔的兴奋全部消逝无踪。
“呃,晏平,那是我自己甘愿帮她做的,不是她使唤我啦。”臧溰成见欧阳晏平又不高兴了,连忙打圆场。
“溰成,你这样不是在帮她,反而是害了她。”欧阳晏平犀利的视线扫过臧溰成,不赞同的道:“她年纪小小就这么骄纵,以后大了还得了?更何况,她也是个没有依靠的孤儿,以后谁能保护她、照顾她?谁会容忍她的任性蛮横?”
“放心,有我爹——呃,不是啦,有你们啊,你们会照顾我、保护我的,对吗?”苏婧的视线牢牢的锁着欧阳晏平,乌黑的眸底闪烁着盼望的光芒。
“不可能。”欧阳晏平毫不犹豫的打破了她的幻想。
“为什么不可能?难道你还是要我走?”她发现就算他再冰冷、再难以亲近,她还是想要跟他一起游荡。
为什么不可以?
“可能,怎么不可能呢?”臧溰成实在忍不住保持缄默,连忙开口道:“我带你回总会就成啦。”
“总会?什么是总会?”苏婧纳闷的问。
“总会就是……”
“溰成!”欧阳晏平严厉的打断臧溰成,一脸铁青。
“为什么不许他说?”苏婧的好奇心完完全全的被挑起了。
“溰成大哥,你快告诉婧儿,到底是什么是总会嘛。”苏婧改变了攻势,对臧溰成入软语调,撒娇的问。
臧溰成为难的动动唇,转向欧阳晏平道:“反正婧儿也是孤苦一人,我觉得没什么不妥的。”
欧阳晏平的脸色严肃而凝重,没有应声。
“是啊是啊,我要跟你们回总会,晏平大哥,你大发慈悲,就让我跟你们一起回总会吧。”虽然不懂什么是总会,不过先求了再说。
沉默了好半晌,欧阳晏平才缓缓的开口,“要跟我们一起回总会,你就必须加入白帮,你愿意吗?”
“白帮?”什么是白帮啊?
“白帮就是……”臧溰成警觉的左右张望,特意俯下身,在苏婧的耳边悄声道:“反清复明的组织。”
“反——”
欧阳晏平的大掌适时的在苏婧惊呼声的同时掩住她的唇。
“闭嘴。”欧阳晏平低斥道,等到苏婧瞪圆了杏眼,用力的点点头,他才松了手。
苏婧狂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刻意低声音道:“反清复明?”
“没错,你愿意吗?”臧溰成渴切的问道。
苏婧微微蹙起柳眉,暗忖着:天哪,虽然她是汉人,可爹爹跟满清朝廷一向往来频繁,关系好的很咧……
“靖儿?”臧溰成又喊了声。
苏婧的眉扭得更紧了。
“溰成。”欧阳晏平低吼了声,示意他住口。
苏婧抬起充满迷惘的漂亮小脸蛋儿,困惑的看着欧阳晏平。
难得的温柔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短暂的让她看不清楚。
“靖儿,你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对吗?”他放柔语气道。
苏婧怔愣愣的点头,不敢想念他对她说话会这么轻声细语。
她愕然发现,只要他永远这样对她,别说是保守这个秘密了,就算要她立刻去死,她也心甘情愿啊。
“很好,所以都忘记这件事,以后也不要再提起好吗?”一样温柔的口气,让苏婧听得如痴如醉。
他一定不知道他温柔的模样有多动人。
“我、我不会跟旁人提起的。”苏婧慎重的表示,“不过……”
“不过?”他的黑眸霎时微微的眯起,难道她要威胁他?
又变回那副凶巴巴的模样啦?苏婧吐吐舌,不畏惧的回视他,咧开唇道:“以后不许你再赶我走,除非我自己离开。”
“聪明。”臧溰成的赞叹声在欧阳晏平的瞪视下又讪讪的缩回。
“好吧,就照你所说的。”欧阳晏平点点头道。
“真的?万岁!”苏婧开心的呼喊出声,手上的糖葫芦差点就被她抛到空中去。
而看着苏婧率直天真的模样,欧阳晏平的心中仿佛有某个地方慢慢的融化了,成为他钢铁般意志的致命缺角……
唉,不知道家里现在的状况如何?爹跟娘一定都很急着在找她吧?
苏婧靠着窗棂,望着窗外的点点繁星,有点儿想起家来,不过,想归想,她可是一点都没有回去的意愿。
只因为……一张俊美而充满英气的脸庞霎时浮现在她的脑海,勾起她唇畔一抹甜滋滋的笑靥。
只要一想到他,苏婧就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像藏了只小鹿似的,横冲直闯的,像是要冲出胸口似的悸动着。
纵使他对她严厉的时候居多,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甘愿听他的话,甘愿让他责骂。
若是换成以前,谁敢对她这样厉声说教啊?不被她反整回去才怪。
可现在……这是不是叫一物克一物啊?她就是喜欢让他管、让他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