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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可瞧见外头景致了没?”
“未曾,窗子皆用厚布封了……车前有兵卒守着。”
“那日日在车上做些什么?”
“也没……什么。”鸳儿回想着,身上不自觉的松了下来,“只记得嫱儿几人得了闲了,便舀出各自的衣裳在领子上绣着花儿……有时聊天解闷,却也不大说话……”
“自己不绣?”王爷轻声问着,捉着那双柔荑,强忍着摩挲的想头,只老实贴在她身后,耳中听她低声说着。
“不会……在家中时……未曾学好。”这世道有哪家的女子不会刺绣的?幸得自己选秀时方才十岁,只说会简单缝补,还未曾学好刺绣也还说得过去。若是真到了十六七岁,还不会刺绣、不知女诫,那才真真引人生疑呢。
王爷果没细问,又道:“这天长日久的,距那边关还有小一个月的功夫……每日闲了,爷教你写字可好?字识得多少?”
“略识得些个,不大通,看着吃力些。”
“无妨,只当打发时候了,到那军中发兵拔营后,便不得闲儿了。”
又聊了数句,听着那怀里的小人儿应是困顿了,王爷便闭口不再言语,只听着她呼吸匀称了,方才轻捏了捏掌中那双纤若无骨的小手,忍不住双眼微沉,环着的那手臂紧了紧,左手,也轻轻穿过她颈下,将她揽到了怀中,合上双眼,将头靠在她后脑上,没一会儿,竟也沉沉睡去。
天色渐沉,身上暖暖一片,虽腹中舒服了些,可身上却似被箍了起来了般,想动都动弹不得。
鸳儿轻挣了两下,才迷糊醒来,眼前的,乃是靠垫,正是坐着的那辆马车中的物件。一时回过神来,才觉着身上死沉,想转头时,便吓了一大跳。
颈下不知何时多了只胳膊,身上那只也是一般,正死死环着自己呢!腿后有一膝正顶着自己双腿,将自己卡到车板中那人中间。头后还传来阵阵匀称呼吸,那一呼一吸间,只害得自己头颈处阵阵发痒。
鸳儿僵了僵,一点一点转头过去,入眼的,果是严王殿下那张俊逸脸庞。
似是怀里小人儿一动,便扰醒了似的,王爷眉头微皱,睁开眼来,正瞧见一双黑亮亮的眸子盯着自己,见自己睁眼瞧见她了,忽又慌张合上,掩耳盗铃般的又装起了睡。只那身上仍紧绷着,好似惊着了一般。
王爷不由失笑起来,松开那一直捉着的双手,抬手向上,在那小鼻子上轻点了下:“还困着呢?再多睡会儿?”
鸳儿忙慌张睁眼,连连摇头。
王爷未再多说什么,只起了身,命小喜子备水梳洗,不一会儿,晚膳已备好。
“这猪手汤喝了罢了,爷出去同刘大人一同用膳。”说着,王爷,起身离去。
鸳儿这才半松了口气,瞧了瞧那滚热的汤水,又看了眼那数个精致小菜,心内一片纠结。这位爷……于自己未免太好了些,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莫非……
忙摇了摇头,心思暗沉,想着,未必不是这位爷无后,将自己视做了女儿……也是有的吧?
随意寻了个借口,心里慰着自个儿,鸳儿这才取碗用饭。这晚膳比平日里做得更是用心,那口味也是上好的,再加上那位爷不在,自己不必伺候,不多会儿便风扫残云般的吃了个饱。
“王爷,请。”刘大人喜笑颜开让王爷坐了上座,这才道,“听闻您下午那会儿召了大夫过去,可是身上不舒服?那孙大夫乃是京中太医,陛下也是时有赞誉的,可需请他来再看看?”
王爷脸上淡淡的,只道了声:“不必,病的乃是个……身边人。”
刘大人脸上一阵恍然:“下官带的也有贴身伺候的,虽愚笨些,却也是老实听话的,不如……”
“无须大人费心,我那里还有使唤的,这路也是走熟了的。倒是大人,车马劳顿,路上需下人仔细照料方是。”王爷轻轻一挡,自拦了刘大人的话头儿。
刘大人忙笑到:“多谢王爷挂怀,下官牢记在心。”说着,又指着桌上几道菜道,“这皆是家中用惯了的厨子做的几样小菜,不知合不全王爷口味……”
第二十六章赤松关
用罢晚膳;王爷自回了车中。见车上已收拾妥当;见自己进来;鸳儿忙起来伺候更衣。
“汤可喝了?还对口味?”
鸳儿手上一顿;忙低头道:“喝了……挺好的。”
“嗯,早些歇了吧,这几日辛苦些;待到了赤松关便能歇息上几日了。”
鸳儿应了声“是”;转身倒水伺候王爷洗漱。
转头,见鸳儿去收拾被褥,欲把她自己那物件舀到外头,王爷双眼微沉;道:“今儿个你睡里头。”
鸳儿一愣;僵着脖子转头瞧了一眼,只见王爷垂着眼皮,瞧不出喜怒,不知是个什么心思,想了想,只得道了句:“王爷……这于礼不合。”自己是下人,与王爷同榻已是不应,只因现下是人在路上,一切从简罢了,自己又怎能睡他里头?若再像下午那般……管他是个什么心思?自己可是吃不消的,若真动了心思……那必是死定了!
王爷挑眼扫了她一眼,淡淡道:“在爷这儿,爷说的便是规矩。”顿了顿方又道,“外头靠着门儿近,若真有事,打那儿出去比里头便利得多。”
鸳儿听着这话只觉得着头上似冒出了黑烟一般,便有再多的话儿此时也辩解不得,人家王爷都把逃命的事儿想在前头了,自己再若矫情,那便是真矫情了!难不成,自己靠着门只为了到时好跑得快些么?
既如此忙又把自己那被褥铺回、整好,抱下了王爷的铺盖,想了想,铺得太靠着外头不好,可又不能紧挨着自己的,只得留出一掌有余的空隙,将物件摆放妥当。
王爷只在一边冷眼瞧着,待她铺好方走了过去,往自己那处一坐,似是力气大了些,带得那刚整好的被褥竟向里面蹭了生生足有二寸,似未曾发现般的,只让鸳儿为他解衣褪袜。
鸳儿张了张口,没敢出声提醒,闷着头伺候这位爷睡下了,方才小心翼翼的挪到了里头,靠着车边儿睡了下去。
一觉醒来,鸳儿满是郁闷的推了推身上那只胳膊,却半丝也撼动不得。这位爷……莫不是把自己当成抱枕了吧?!
觉得着胳膊下面那人甚不老实,王爷手上一用力,干脆连腿也搭了上来,把鸳儿死死卡到了身下,这下子,就只剩下那手指着能动弹了。
张了张口,想开口唤他两声儿,却又怕扰了王爷好梦。虽没见他有过起床气,可万一梦迷了,自己这小身板哪够他一拳一脚的?
又动了两动,觉着身上被越箍越紧,也只得做罢了。睁着眼睛生生等着天色大亮起来,好伺候这位爷起早梳洗。
一夜好睡,王爷只觉怀中绵软一片,忍不住紧了紧双臂,脸边柔滑细腻,合着双目舀脸蹭了数下,忽回过神来,入眼的乃是一张粉红小脸,正扭着脖子,死命向另一侧转着。细白的颈子便在眼前,瞧着就这般诱人,恨不能咬上一口方好。
知她已是醒了,便又闭了双眼,将心里头那团火压了压,待静下来后方才再次睁开眼睛,瞧她仍是侧着脸儿,避自己口鼻气息,连耳垂皆红透了。
忍不住稍稍侧头,鼻尖正碰着她那小小耳坠,轻声道:“醒了?”
鸳儿身上别扭,只得又动了动,见他仍不松手,只得开口叫了声:“王爷……”
“嗯。”王爷轻应了一声,仍是没打算放手,直见这丫头头上都冒了汗,方才长出一口气,将一直箍在她身上的右臂收了起来。
就只见,那丫头一个激灵的爬了起来,头也顾不得梳理,忙忙的整着被子,再不敢瞧自己半眼。
王爷悠然将手臂枕在头后,垂着眼皮想了想,抬眼道:“这两日你身上怕冷……”
鸳儿愣了愣,偷瞧了一眼,见王爷脸上仍是淡淡的,方松了口气,收拾妥当,王爷自起身遛马不提。
出了这二日,入夜再歇息时,虽王爷仍不让鸳儿睡到外头,只醒来时却没再挤进来,倒让鸳儿松了口气,再这般下去,她只怕……就算将来熬到了时日,自己也未必能忍心走了。
阳春三月,西北地皮上泛着青,青中又带着黄,入了眼中,皆斑驳一片,端得难看得要命。
鸳儿隔着纱窗瞧着外头马背上那人,心中时喜欢时忧,又强行压着。若只是欣赏便罢了,若再深一步……自己,哪里配得上?
便是那天仙般的容貌,又怎及得上“王爷”这顶大帽子?
赤松关西临众多大小胡国,东靠西北凉城,乃是大恒国边关重地。头日晚,便远远瞧见那隐隐城寨,直行到次日下午方到。
王爷端坐车上,命鸳儿取出衣服,披甲戴盔。
直至此时,鸳儿才知自己平素缝补的那些衣服究竟是充做何用。
盔甲边角下,虽有软皮子垫着,到底硌的慌,王爷里面所着中衣,如不多垫上两层补丁,时日一久,便磨损得厉害,再不能穿了,若非那些补丁哪能坚持得久?
换上打着补丁的中衣,又在肩、头等处垫上软布,这才将那沉重铠甲一件件穿到身上,直累得鸳儿冒了半身的汗水。
王爷穿上那身重得叮当作响的铠甲,活动了两下,抬眼瞧了瞧一头是汗的鸳儿,轻笑了下:“平素多吃些,这点子力气哪里顶用?还好不是个男子,不然如何上得了战场?”
鸳儿只低着头,待王爷出了马车,这才冲着门帘子瞪了两眼,自己偏就是个丫头了,便是个男子,死也不上战场又如何!
“鸳儿姑娘。”王爷前脚去了,小喜子后脚隔着帘子招呼了声。
幸好,他没直接打了帘子,不然正要会瞧见鸳儿那样儿,非笑出声儿来不可。
“何事?”鸳儿忙收敛了下,应道。
“一会子咱们就进了赤松关,歇在王爷平素住的府邸,在那儿呆上几日听着吩咐再随军出关,爷特意嘱咐过,除了府邸内室,姑娘平素切莫乱行乱走,更换不得女儿家的衣裳,便是进了大营也是一般……这儿不比家中,姑姑还需忍忍。”小喜子虽知鸳儿应已知道,可怕她到底是小女儿心性,再一时呆得不耐烦了,出去转悠……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鸳儿忙应道:“多谢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