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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骑在那紫夜背上,鸳儿只觉得着身前那紧箍着的臂膀、身后紧贴着的胸膛弄得她全身别扭,若不是冬日里人穿得皆厚实,恐更难堪。
“嗯?”王爷那口鼻正在自己头上,稍一偏头便是耳边,每次他一开口,耳颈处皆要麻痒上半天。
“……学了这些日子……现下坐得稳了,是不是该学学……自己骑着了?”那
些话鸳儿哪敢直说?且同来的那四人全因想要巴结上王爷,却反被打发出了府,自己现在自多做情个什么?若真说了出来,原本指不定他当自己是个孩子、当个玩意儿逗着玩玩,若是一旦觉着自己原本也是个女子,说不定结局会比嫱儿几人还要惨上几分吧。
王爷身子一僵,冷哼一声:“本王这匹紫夜烈性得很,除了本王再不载旁人,莫不成你想摔断腿看看?”
鸳儿身上一抖,忙摇了摇头,她只是生怕日日贴得这般近,时日久了王爷若是想起自己现下已然快长大成人了,若觉出自己像个女人了时会不会一怒将自己也打断手脚丢出府去,哪会因着这个反而现下摔断腿脚?
见她乖觉下来了,王爷这才又轻哼一声,左手上稍稍使力,右手一拉缰绳又策马飞跑了出来。
鸳儿这个前世便对那些惊险设备敬谢不敏的体质,虽经过这些日的骑练,却哪能适应这般快?小脸一白,死攥着袖子的手一滑,一不小心摸到了王爷手背上,脸上再一僵,忙又抓回袖子处。
身后王爷手上一僵,顿了顿,忽的抬手起手来,把那两只柔弱无骨的柔荑捉到手中。
鸳儿身上一僵硬,声儿都变了:“王爷!”
王爷双眼微敛,沉声凑到耳后吐气轻声道:“这几日,爷的袖子都快被你扯坏几只了。”
鸳儿这才脸上一红,可那攥着的手心儿却不住的冒汗,幸好王爷只是捉着,并未摩挲,不然她怕是明知那人恐是个同性恋杀人狂,此时也会缀马而去。
匆匆钻进屋子,鸳儿这才收敛心思,愁眉苦脸的坐于榻边,心中惴惴不安,不知王爷那里究竟是怎的了?
思来想去,抽手拿起自己床头那小菱花镜子,皱着眉头看着自己那脸。论相貌,自己现下哪里比得了去了的那四女?可明明又是个闺女模样,怎的看也不似个男子啊?
放下镜子,又走到王爷平日里的那扇大些镜子前,左右看了看,身上虽没二两肉,却也是个女子体态啊?这位爷,怎的可能瞧上自己?
王爷收拾罢了回到屋内,鸳儿忙惴惴上前伺候更衣,幸好,这会子王爷这里哪还有适才那般模样?脸上淡淡的,不正眼瞧自己半眼,这悬着半晌的心才安了下来,许是自己这几日真把他胳膊抓痛了呢?
正想着,忽听门有人报:“王爷,南安王处有人来访。”
王爷眉头皱起,双眼微敛:“说是何事?”
“说是年节将至,送上年货礼单,以续兄弟之情……”小豆子亦皱着眉头,这南安王平时从未有过何来
往,今日这是怎的了?
“送礼?”
王爷眉角一挑,正自沉吟,又听小豆子报:“除家丁之外,还有内院妇人……爷,这个……咱们当如何接待?”
严王府中从无女眷,平日里更无他处女眷来访,今日这是怎的了?莫非南安王不知此事?
王爷眉头再挑,脸色黑沉了下来,冷声一哼,忽一转头,正瞧见守在边上的鸳儿,便道:“女眷便由你……再将容嬷嬷叫来,小豆子,你在此时关照下。”说罢,理了理常服,抬腿出了大门。
鸳儿微微愣了下,待王爷出门,这才看向小豆子,讶然指了指自己:“我?”
小豆子忙点了点头,转头冲门外听使唤的小子们招呼着,让把容嬷嬷叫来。
“姑娘今儿个就担待些吧。”
“可……我哪里接待过客人?”鸳儿脸色焦急,她除了本府中人外哪里还见过旁的人?如今可如何是好?
“姑娘莫急,一会儿嬷嬷来了便好了。”说着,小豆子干笑了声,“莫说姑娘了,我们这府里自打来了这西凉后,还从未有女眷上门呢……”
鸳儿一噎,忍不住苦笑了声,也是,这严王不好女色之名,想来同那“阎王”之号一般的,早已传遍这大恒上下,且不论那位南安王还是严王的兄弟?
只是……
鸳儿忽一转念,对方为何会派女子过来?莫非?!
猛然想起去了的红玉等人,莫非那个兄弟家中有何女子不待见,也想往这府里丢不成?
正自胡思乱想着,忽见容嬷嬷已然进了门儿,忙起身迎了过去,福了福。
“莫怕。”似是瞧出了鸳儿并小豆子脸上那神色,容嬷嬷倒是一脸镇定,扫了二人一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当客待便是了。”
见容嬷嬷如此,众人方才定下心来,便守在屋儿里等着信儿。
不一会儿,前面来报,人已经入了城,正向着王府前来。
又一会儿,报曰,人已进了府,正由小厮婆子抬着轿子进了门儿,向后院行来。
抬着轿子来的?莫非真是女眷不成?
鸳儿心里打鼓,这日子刚平静了没两日,便又遇上这么一遭,若那南安王真是关心兄弟,特特选了好的送来……自己这日子,怕又是……
想着,那心头便沉甸甸的,若是她仍住于那落雁园中与世无争也就罢了,可如今她是王爷跟前服侍的,管他来的是谁,皆会当自己是那眼中钉、肉中刺。她不想挡了旁人的道,可她人已站到道旁,保不齐会有那黑心的……
第二十章四美色
鸳儿这儿正想着,那边儿人已进院了。鸳儿忙搀着容嬷嬷进了院子,迎了那来人。
一行三乘轿子,打头那顶中出来两个婆子下了轿子,一脸喜意的抬了头,一眼正看着容嬷嬷那张面孔,一个个脸色大变,只硬撑着愣了半晌,这才干笑了两声,两腿打着颤的上前福了福。
“老身是安王府里的,这是乐嬷嬷,老身是刘嬷嬷。”
容嬷嬷脸色冷冷看不出喜怒,只道了声:“叫我容嬷嬷便好,两位,里面请。”竟似没瞧见后面那两顶轿子似的。
“莫说,这西北便是比我们那处冷得很,往日里我们那儿哪见过雪啊冰啊的?这来了凉城,方开了这眼界!”乐嬷嬷一脸笑意的说道,却不想,容嬷嬷半未接话,就似听不着似的。
二人抬眼打量,这屋子也就罢了,比那安王府中差得远了,可见是个只知打仗不知享受粗鲁的主儿,也难怪……
再一瞧,屋里只一个丫头并小一个小太监伺候,再不见傍的,两个婆子对了个眼神儿,方笑道:“我们这会儿来啊,是送着我们王爷给贵府王爷的‘礼儿’来的,一会儿等着王爷回了、瞧了,我们这也就该再坐上几个月的车马赶回去了。”
容嬷嬷脸上依旧淡淡:“王爷在书房接待男客,想是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乐嬷嬷忙笑道:“不急,不急,我们送的这个啊……贵府王爷必是极喜欢的!”说着,二人掩口笑了起来,那声儿带中还带着刺儿,听着极是刺耳。
鸳儿敛着眸子立在容嬷嬷身后,虽心极是好奇,上回同来那四个已算是女子间的极品了,皆入不了王爷的眼,这南安王哪里来得如此自信?莫非他与严王亲厚,知晓自家王爷喜好不成?
容嬷嬷只道了句:“爷的喜好非是我们这些做下人能参得透的。”便掩口不再多说。
小豆子着两个小太监送了茶水上来,给那两位嬷嬷敬上。
二人越坐越不得劲,这府中没个女主人便是不成话,人来了,只弄个死木头似的鬼脸婆子陪着,更没个封赏!这路途又远,怪道府中无人愿意过来?显是出力不讨好的活计!
再瞧这府上,自打下了轿,院里伺候的皆是太监小厮,屋里虽有个丫头,想必是这鬼脸婆子身边的小丫头子,那传言……哼!
二人越等,这屋里越静,这模样,哪似招待客人之道?
想引个话头儿聊上几句,可那容嬷嬷便似那油盐不进的,一问三不知,想跟守在边上的小豆子说上两句,那小子却油头滑脑的,这两个婆子那气自是越憋越重,可院儿里还两顶轿子,又不能说走便
又甩手走了!
没多会儿,严王身上带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回了后院,走过院中时,连那两顶轿子瞧也未瞧半分,甩着袖子进了正室。
容嬷嬷并鸳儿、小豆子忙起身行礼,两个婆子一见,自是知道正主儿来了。
“见过王爷。”两个婆子行了礼,却见这个一身煞气带着股子寒冰的王爷理也不理,心下不由得先怵了一头,这般的人物……真不似那好说话的主儿。
“王爷,我们王爷差我们二人过来,特向王爷问好,带着王爷的话儿……”说着,刘嬷嬷拿眼直瞧着严王,却见他并不起身,心下不由得又是一沉。
严王年方二十有四,而安王却已经年过四十,乃是兄长,自己带话儿他竟做得如此沉稳,哪有这般做兄弟的?!
见他如此,却又怵于他那身子杀气,刘嬷嬷只好又道:“王爷说了,兄弟间已十余年未曾见着了,这天南地北的,时常想念。又想着王爷您驻守边关定是辛苦,身边连个可心人儿皆没有……做兄长的自不能不过问,这才遣我二人过来,一路上好生照看,并未……”
严王忽一甩袖,眼未看向这两个婆子,可那气势却惊人至极,刘嬷嬷一惊,那话再说不下去。
“多谢兄长挂怀,可本王这里乃是寒苦之地,哪里受得如此重礼?还劳烦二位,将那‘可心’之人照看回去了,莫在我这里辜负了。”王爷那话如刀子般,声儿里带着凛冽。
乐嬷嬷咬咬牙,颤声道:“我们来时王爷说了,送来的便是王爷之物,万没有再带回去的礼,王爷想如何处置皆听王爷的。”
刘嬷嬷赶忙道:“王爷,您还是看一眼吧,如若不然,我二人回去……交不了差啊……”
见王爷垂着眼睛未曾吭声,两个嬷嬷干脆一咬牙,笑道:“我让他们进来,您且瞧上一眼便好。”
说着,忙走了出去,冲那抬轿子的小厮一招手,忙忙的让轿子中人行了下来。
四个人,如鱼贯入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