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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王爷正眼瞧也没瞧自己半下,茹柳也不气恼,轻声道:“鸳儿妹妹病下了,身边没旁的人照顾,如今我那处没什么事情……便过来看看她,王爷这里缺使唤的人,我……”
话音未落,忽听王爷开口道:“进来。”
小方子小喜子忙跨进门来,听吩咐。
“搜。”
“是!”二人齐声应道,立时退了出去。
茹柳不明所以,见王爷仍不搭理自己,只当平日里便是如此,退到了一边,不时偷眼向王爷那里瞧上两眼。
鸳儿躺在榻上,虽听不大清茹柳适才说了什么,却也猜出她此来正是借着自己病倒想在王爷面前讨个好,上前凑凑。心中忽的一暗,想起昨晚她过来时,虽没拿什么,却瞧了半天屋里留的那盘子点心,还问自己晚上可要吃?
现下想想,莫非……
一
丝苦笑溢出,当初茹柳病倒,让双喜讨了差事走,如今,这可算是学以致用?
没多会儿,小方子、小喜子,并几个内侍、张公公一同赶来,带着包裹等物,茹柳偷眼一瞧,这才脸色大变。
“回爷的话,查出巴豆粉一包。”
王爷眼皮未抬分毫:“打断双手双腿,丢出去。”
“是!”
直到被人左右叉起,茹柳才知说得是自己,抬起头来,双眼惊恐:“王爷,这是有人要陷害奴婢!”
王爷抬手一挥,茹柳被掩了口,直拉出门外。
此时,一个内侍上前,王爷轻声问了几句,见那人摇头,这才挥手,众人退下。
鸳儿在榻上瑟瑟发抖,虽是茹柳害了自己,可打上几板子或卖或赶出去也就罢了,可此时王爷却让人断她双腿双手……
心中阵阵发着寒,说不出什么滋味,她不知该庆幸自己只是吃了巴豆,养上几天便会好?还是心惊那王爷的狠辣手段?
红玉胆战心惊坐在房中,先是听着一群人进了隔壁茹柳屋子,不知翻找着什么,没多时,就瞧着那边路上茹柳被堵着嘴巴拉了出去。
狠狠攥了攥拳,她现在没处打听去,便是一会儿得了空,出去问那些小太监、婆子,也必会像上次打听嫱儿之事似的,得不到半分结果。心下惶恐不已,一时间只立在窗前发着呆,直站到脚酸了,才回过神来,坐回床边。
********
“如何?”
容嬷嬷一下下揉着,见问,开口道:“已吃了药,歇下了,躺上两日便好。”
王爷手中持着本书,许久未翻半页,双眼也不知看向何处,听容嬷嬷如此说了,才转头看向窗外。
歇了两日,仍觉着身子沉得很,好不容易三日早上爬了起来,只觉得肚子疼,起身去了如厕,鸳儿才讶然发现,自己竟来月事了……
算算年岁,如今才刚十二,若是放在前世倒也正常,可如今……莫非是被那巴豆催下来的不成?
苦笑着摇了摇头,忙整了衣服起身出去,稍想了下,便向容嬷嬷处走去。
第十四章窍门
听了鸳儿的话,容嬷嬷眉角微挑,上下打量了一下,点点头,寻了物件交与她后细细告之用法。
“哪儿去了?”一进门,便听到王爷问话声。
鸳儿忙垂手道:“去了容嬷嬷处。”
“做什么?”王爷随口问后,半天听不着回复,挑眼扫了鸳儿一眼,见她低着头,紧咬着唇,瞧不见脸色。
正想再问,忽听外面有人道:“王爷,京中有信。”
见来人送上信来,王爷拆信便看,鸳儿便悄悄蹭进了里间。才刚坐到榻上,就听外面传进了笑声——是冷笑。
王爷唇角挑起,半眯着眼睛看向手中那“上谕”,修长的手指轻捻着信封似在沉思,不多时便取过一张纸,书写起来。
“这封,送去守关张副将处,这封交给候三儿。”小喜子忙应声接过,送去不提。
伺候着王爷用过晚膳,鸳儿边立在一旁,静候王爷并众人离去,奈何今日似是事多,用过晚膳后王爷并离去,仍是坐在桌后,拿着白日里那封信皱眉沉思着。
鸳儿只好取了些吃食,自去里间屋子用过,待她拿着碗筷出来时,正听到小喜子向王爷请示:“爷,夜深了,该回去歇着了吧?”
抬眼瞧了墙边的滴漏,王爷便道:“罢了,今日便歇在此处吧。”
脚下一顿,鸳儿诧异回头,瞧向王爷,见他脸色淡然,仍是看着手中信件,小喜子弓身应承了声“是”,便转过身来,见鸳儿站在门口发愣,忙吩咐道:“快放了东西,收拾下床被。”
鸳儿张了张口,愣了几许,心头纳罕:他睡这儿,那自己呢?!
白日里歇晌也就罢了,他睡着,自己坐在榻边缝补便好,可这晚上……难不成自己要睡回小角房??想起那一屋子的杂物,不禁一阵头大,还不知要收拾多久,方能让自己安生睡上一夜,且现下一早一晚还是凉些,被褥之物也需备好。
放下手中碗筷,忙转了身子回到里间儿,把床上枕头被褥整好,不多时便听外面有人道:“水备好了。”
耳听着王爷起身去了后面水房,鸳儿忙忙收拾完毕,回了自己榻前,皱着眉头琢磨着一会儿要带些什么去那角房里忍一夜。
“爷在水房里?”
“是。”
张公公点了点头,一扭头,就看见鸳儿出了屋子,向角房那边走去。
“做什么去?”
鸳儿见是张公公,忙止住了步子,应声道:“收拾下角房。”
张公公一愣,疑道:“收拾那里做甚?”
鸳儿诧
异抬头道:“一会儿睡在那儿啊。”
“睡?谁要睡??”
鸳儿眨了眨眼睛,指着自己鼻子疑惑道:“不是……我要睡么……”
张公公目瞪口呆的盯着鸳儿,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半晌,才失声大笑了起来:“你个拙丫头啊……那屋里的榻不就是给你预备着的?你睡去角房做甚?谁让你去那儿睡的?”
鸳儿一阵头晕,想想,又觉得似是哪里不对,皱着眉头问道:“王爷不是要歇在那屋吗?”
“你……你……爷歇在那屋,不得要个人夜里听使唤伺候?你去了,谁去伺候爷?”张公公笑得眼泪皆流了出来,这丫头,平日里虽老实,可怎的缺心眼儿到了这般田地?
那院儿那三个心思多的、精得不成话,这院儿这个却笨拙的不成话,怎的就不能匀匀?
自己跟王爷睡同一处?!
鸳儿愣了下,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正愣着,忽见张公公忙弯下腰,冲着身后道了声“爷”,这才回过魂来,忙转过身子垂首侧到边上。
王爷脸上无喜无怒,只道了声:“进来伺候。”便进了书房。
鸳儿愣了下,便被张公公推了一把:“快进去!别呆着了!”这才连忙抬脚跟了进去。
见鸳儿进去后,张公公想了下,招手叫过小方子,轻声道:“夜里听着点……知道吧?莫忘了预备下水。”
小方子忙忙点头:“您请好吧!就是一夜不睡,也不能耽误……这事儿啊!”
跟在王爷身后,帮着去了外杉,便拿着梳子通着那头漆黑长发,心下先是打了阵鼓,随又安稳下来。这王爷平日里待自己淡淡的,哪里有过什么男女之意?自己这身子还是个孩子不说,今日里又刚来月事,便是万一一个不好,也有法子保全。
正通着头发,忽听王爷开口道:“你那被褥怎的叠成一团?”
见他指的是自己榻上的,鸳儿一阵尴尬,只得道:“还……还没铺好。”
王爷又道:“不是说要睡去角房?莫不是打算抱着被子过去?”
鸳儿大囧,抿了抿嘴唇,不吭声,只趁着他瞧不见自己的功夫偷瞪他后脑勺几眼,一抬头,正瞧见面前圆镜中王爷正淡淡瞧着自己——莫非被他看见了?!
心头大震,忙死垂了垂头,拿梳子的手也抖了抖。
“好了。”说罢,待鸳儿收了手,王爷这才起身走到榻前,鸳儿忙跟了过去,将被角拉开,待他坐下,才俯身接过软鞋,摆在床边,又待他倒下,将被盖好,放下蚊帐。
房里睡个大男人,且还是要
自己随时听吩咐伺候的……再加上腹中难受,鸳儿这一夜睡得极是不安,倒是那位夜,一觉起来端是神清气爽,早早的便洗漱罢了,至芳园练剑演武去了。
张公公一脸笑意,手上捧着汗巾子,待王爷走回亭子时忙双手捧上:“爷今日这剑舞得比平日里更威武了。”
王爷接过茶盏,转身坐到亭中,张公公待王爷喝过一盏茶,这才小心翼翼道:“王爷,您那院儿中,自打上回处置了那个叫茹柳的,如今只有那红玉一人,不如……把鸳儿调过去……”
王爷刚接过第二盏茶,听闻这话,手停在半路,微微沉吟,方道:“先不必,让她留在落雁园。”
“这……”张公公一愣,虽说昨夜里头小方子二人没听见动静,可现下又不让她贴身伺候,难不成是对那丫头没兴致?抬眼又瞧了瞧,王爷那脸上仍是淡淡,想了想,张公公忙笑道:“那,那个叫红玉的……用不用调到屋里……”
“不用。”说罢,王爷起身向秋鸿居走去,张公公只得摸了摸鼻子,自家这爷,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鸳儿低头缝补着衣物,忽听外面门响,本以为是王爷他们过来了,却不想听到红玉招呼她。
“姐姐怎么来了?”鸳儿微愣,忽的想到了此前的茹柳,那晚也是一般如此,过来寻自己,拿了个荷包是说送于自己的……
红玉看着鸳儿,苦笑了下,过来拉着鸳儿的手,轻声叹了口气:“好妹妹,如今……只剩你我二人了……”
这话,便是鸳儿听了心里也有些酸楚,虽说在这世上自己无依无靠,可与红玉四人好歹也是一路上走过来的,便是心中不合,也算是半个同伴了。如今倒好,只剩下自己二人,且还不知将来如何呢。
见鸳儿垂下了脸,神色间也带了些许寂寞,红玉这才又叹道:“好妹妹,如今,我这心里也是扑腾腾乱跳。此前,心里还抱了那份心思,可双喜、嫱儿都走了,连那茹柳也……
“张公公此前嘱咐过我们二人,说是要‘老实’、‘本分’,我与茹柳哪敢多行一步?多说一字?可最后……”说着,便又长叹一声,低声对鸳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