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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光芒一闪,枉尺便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心里有鬼的达蒙,只得呆立在了原地。余行子冷冷瞥了他一眼,并不为身后的情形所动。晏起则是好整以暇地收起了金龙手,一脸的冷笑。权尤已是看出了蹊跷,却只是虎着脸不吭声,作他的壁上观。
枉尺不过是稍稍触动了禁制,便即刻被吞没。唉!公冶平无奈地摇摇头,眸子里的神色阴冷起来。
“哼!想暗算晏某,无非是自食其果!枉尺的下场,乃咎由自取!”晏起沉声说了一句,又手扶青髯,傲气十足地冲着达蒙说道:“达蒙!你是要往前?还是要动手?尽早决断为好!”
神色变幻着,达蒙与公冶平换了眼神之后,只得回转身去,继续琢磨着身前的禁制。
“呵呵!愿枉尺道友多福多寿了!”方才的一切,已了然于胸,余行子不失时机地来了一句。无人与他计较,各自的脚下变得更加谨慎起来。
空悬着的石台不过三尺大小,一团柔和的光芒将其笼罩。
林一立于石台之前,静静端详着那片一尺左右的龙甲,又仔细打量着这个小小的屏蔽阵法。之后,他回首看了一眼正在慢慢靠近的余行子等人,又转向了楼梯处,神色中有些迟疑。
片刻过后,林一缓缓抬起手臂,五指成爪。其手臂上龙纹闪烁了下,一条两三尺长的赤金焰龙幻化而出。没了从前的嚣张气势,此时的金龙显得很是小巧自如,循着那团柔和的光芒便急急游走了起来。
石台前生出了异状,使得余行子、达蒙等人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各自心中着急却是无奈。彼此相距七八丈远,有禁制所阻,根本拿那小子没法子,只能干着急直瞪眼。对正阳金龙手颇有心得的晏起,却是对那条细小而灵动异常的赤金龙,露出了他欣赏的目光。
几个喘息过后,见一切无恙,林一的五指虚空一抓。那金龙一头扎入了光芒中,便将那片龙甲裹住,扭头便飞了出来。就在余行子将要大声喝止之时,异变又起。只见玄天殿的八层之内突然响起一声沉闷的轰鸣,一阵狂乱的气机横虐之后,数十丈大小的地方弥漫着淡淡的烟尘。
林一亦是被吓了一跳,却是一把抓过了龙甲,转身便往楼梯跑去。愣怔在原地的几位高手,旋即便明白了过来,将要动身之时,却听定海宗的宗主权尤惊呼了一声:“那不是枉尺长老吗?”
不远处现出一个老者的身形,正是被禁制吞噬的枉尺。不过,他此时披头散发,怒目圆睁,手拎着飞剑,兀自惊魂不定的模样。
“快去追那小子,枉尺长老有我照理!”公冶平见林一已跑得没影了,忙及时出声提醒。龙甲被人取走,禁制顿时消失了,若不然,那小子怎能跑得那样快!他话将出口,余下几人已是同时冲向了那处楼梯。
……
玄天殿的第九层,仿若置于夜空之下。
九根龙椽支撑起的穹顶上,日月辉映,星影斑斓。那浩瀚而无垠的夜空之下,三十丈大小的殿室沐浴在一层淡淡的星光之中。当央那个空悬的石台,则被一道来自天际的月华所笼罩。仿若星辰遗落至此。它孤零零的独守一隅,在这片夜光下,显得分外的寂寥。
林一的目光落在那个石台之上。那上面同样孤零零摆放着一件东西,显然是件宝物,却朴素异常,毫不起眼。可他却是一脸的讶然,那东西看着有些眼熟。
身后传来的动静,使得林一无暇多想。他眼中赤芒闪动,忙寻路往前。
少顷,余行子等人赶了上来。置身于一片星光下,众人愕然。而那道月华之下的石台上,正静静躺着一枚残缺的玉片,使人如坠云雾。
须知,这可是玄天殿的第九层,所存放的宝物应为仙家重宝啊!可这么个残缺的玉片,怎么看也不像个宝物的模样啊!见那个小子正缓步走向当央,余行子等人着急了,正待寻找去路之时,将将赶至的公冶平见状,则是露出惊异的神色,出声喊道
“小子!那龙甲归你,这玉片乃是我黑山宗必得之物!”
一脸焦急的余行子不干了,顾不得与公冶平计较,忙大声说道:“小子,这玄天殿中的一切宝物,均为我玄天门所有,不容外人染指!你若是再敢动手动脚,新帐老帐一起算,老夫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林一,你能将所得之物与宗门分享,正阳宗未必不能替你担起这份干系!”身为正阳宗的阁主,又是金丹后期的修士,此次的玄天仙境之行,晏起可不是瞧热闹来了。他从那不起眼的玉片上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寻常。若是能从中得到修成元婴的契机,即便是与玄天门翻脸又能如何呢!
相隔不远,彼此间说话是听得清楚。头也不回的林一,只顾着往那石台靠近。
第四百三十八章群情汹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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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过去,几大仙门的修士纷纷涌上了玄天殿的第九层,却只能守在边缘处观望,无人敢往前靠近半步。
几丈远处,达蒙、余行子、晏起、权尤前后接踵,缓慢挪动脚步。而林一已是走至那石台的一丈之内,他一手拎着狼牙剑,一手还拿着片金光闪闪的龙甲。
本想着将龙甲收入乾坤袋,可尝试了几次都徒劳无功,林一只得这么用手拿着。不过,那龙甲太过醒目,就这么拿在手里,如持重宝游街一般,难免惹人眼妒。
兰琪儿随同门亦是来至此处,见林一无恙,她反而是松了口气。而冼峰则是肿着半个腮帮子,怨毒的眼神中带有几分妒意,恨不得将那个小子给吞了。
暗淡的星光下,数十人小心翼翼地守着禁制的边缘。那一束月华显得这么的耀眼,将石台上的玉片衬映得神秘而不凡。穿过一道道禁制的缝隙,林一终于来至三尺远处。他的目光落在那玉片上,忖思了一会儿,禁不住摇起了头。
并未急着取走玉片,林一转过身来。
兰琪儿兀自卓尔不群,只是目含忧色,在轻轻颔首示意;玉珞依与木天远则是在盯着龙甲与那玉片,与众多修士一般无二的神情,显然是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而神情阴鸷的达蒙,正全力催动神识,双手十指掐动着在不停推衍禁制之法;其后的余行子一边留意前后的情形,一边不忘抬头望来,神色透着莫名的急切;手扶青髯的晏起,倒是显得从容了许多,不过他眸子里的热望不言而喻;走在最后的权尤面无表情,没人猜得透他的心思;倒是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公冶平,虽还是面带微笑,却对身边不远处站立的几位貌美女子无动于衷,而是盯着石台上的玉片,显得极为的关注。
将周遭的一切看在眼里,又抬头四处打量了一番,林一这才收回目光。再次看向这身前的石台时,他有些迟疑不决。取走上面的东西,说不定会如同方才的那般情形,此间的禁制会在瞬间崩毁而消失。若是如此,毫无阻碍之下,独自面对几大金丹后期的高手,只怕是自己瞬间便会遭擒。
不取走石台上的那块玉片,达蒙等人早晚会追至自己的身边。而此处已是玄天殿的最后一层,已无楼梯可去,来处亦被涌上来的诸多修士给堵得死死的,这可如何是好?
不得已,林一抬起头来。暗忖,除非那穹顶的夜空是真的,若不然,今儿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那不过是禁制所幻化的异象啊!随即他便自嘲的摇摇头,望着石台出神。
圆形的石台有一尺厚,三尺的方圆,如同一张石桌离地五尺,就这么空悬着。那一束月华淡淡而下,将其笼罩其间。而那块眼熟的玉片如同包裹着一层泥垢,其貌不扬,静静躺在那儿。
想了想,林一的眉梢微挑,将狼牙剑收了起来,慢慢探出手指去。将将触及那一层光芒时,他屏住了气息。却见手指如同触动一道无形的墙壁,轻轻软软的颇有韧力,却并非牢不可破,应与八层石台上的禁制相仿。
手上不敢用力,将要对此琢磨一番时,林一忽而抬起了左手。那龙甲上的金光愈发地夺目起来,颇为的异常。
心念一动,林一探出了拿着龙甲的左手。月华流水一般荡过金色的鳞甲,如同日月的光芒在这一刻交融辉映。随着一层层光的涟漪泛起,他的手臂竟是轻而易举地探入其中。
身形一动,林一竟是借机轻轻跃起,落至空悬的石台之上。双脚落下之时,他分外的小心,随即挨着石台的一角盘膝坐了下来。
对众多围观者的神情熟视无睹,林一将龙甲举至眼前。尺余大小的金色鳞甲如金似铁一般坚硬,入手处便能感受到强大的威力。他忖思了片刻,随手打出了一个手诀,不待其飞至面前,便一口精血喷了上去。
“小子,没人与你抢那龙甲,何必这般的心急。将那玉片拿与我公冶平,我黑山宗保你无虞!”公冶平扬声说道。
余行子哼了一声,说道:“小子,你若是识相,速将龙甲与玉片给老夫送过来。由老夫作保,对你法外施恩亦是未尝不可!”
“林一,这龙甲可是件难得的宝物,将其炼化了,说不定在危急关头能救你一命!”晏起的话语声适时响起,透着一个长辈的关切。只不过,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他的这番话显得有些古怪。
“小子,你听到我的话没有?人要识时务才好啊!你这般年纪轻轻,尚有大好的前途呢!切莫因一念之差,而追悔莫及呀……”公冶平的嗓门大了起来,痛心疾首的样子。
……
几个人的嘴巴不停,恫吓有之、利诱有之、关怀有之。甚至于情急之下,恨不得亲手教训林一这么一回,仿若不如此,不足以拉浪子回头,不足以使得一个迷途之人幡然醒悟。而其本人,此时如同封闭了六识,跟个聋子盲人一般,根本不理会四周的情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专心祭炼起令人眼红的龙甲来。
精血没入了龙甲之中,林一接连打出几个手诀之后,皱起了眉头。甲片悬在面前,并无动静。他随即又是一口精血喷出,金光闪动了几下之后,又是老样子。
这不是要人命吗?再这么祭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