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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低低的笑了,笑声中有痴、有真,如痴似狂,一滴泪,从眼眶中抖落,轻轻的淌下。
她向前三步,横在了莫幽和百里寒之间,挡在了百里寒的身前,她面冲向莫幽,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那翻滚的情绪,才镇定的开口,“莫幽,你不能跟百里哥哥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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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百里寒眼中一柔,嘴角微微一勾,终于露出了在今天的头一个笑容。她终于不再善心地退让,知道进取了!
莫幽冷眼看着谷雨,“你凭什么,又是什么?”
“我爱百里哥哥,我爱他的心,不会输给任何人!”
惊世骇俗、令人侧目的大胆宣言,让众人都瞪大了眼。
莫幽抿唇,黛眉紧锁。
谷雨自顾自的往下说,把心里的想法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未语,泪先两行:“我会给他幸福,为了他,我愿意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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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饿了,我就给他做饭;
他要是渴了,我就给他端茶;
他要是冷了,我就给他披衣;
他要是热了,我就给他扇风;
他要是累了,我就给他捶背,给他拍腿;
他要读书,我就在一旁给他磨墨;
他若要作画,我就在一旁替他调色;
他要练剑,我就在一旁看着;
他若要吹笛,我就在一旁听着。
夏天热了,我会给他熬绿豆汤给他去火。
冬天冷了,我会给他准备暖炉让他取暖。
衣服破了,我会给他补;鞋破了,我给他扎……
我虽然会的东西不多,但是我想,我可以慢慢的去学。
我都想好了,等我们成亲了,我们就找个安静的地方住下,自给自足。盖一间小房子,前面要有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种一些小菜,再开出几亩地,种些稻谷,然后养几只鸡鸭鹅,然后再生几个胖娃娃,她们管他叫爹,管我叫娘,我们一家人会很快乐的生活下去。
虽然不是狠富裕,但是我们相亲相爱着,那样的生活一定是会很快乐的!
所以,莫幽,你不可以把他抢走,百里哥哥是我的!
他是我今后的人生,我不要把他让给你!”
她静静的说着,一边说,一边眼泪静静的流淌,说到后来,那些话分明是那样的痴傻,可是看着她那张带着泪眼却还是恍惚的笑着的小脸,却没有一人会嘲笑出声,反而个个酸了鼻子!
为何,听她这么静静地陈述,遥想那安宁而美好的场景,心里会那么的酸涩!
莫幽神色复杂的看着此刻的谷雨,抬眼,她看向百里寒,幽幽的问:“那么你呢?”
百里寒伸手,将护在自己身前的谷雨,拥入了自己的怀里。大红色的喜服袖子很大,搭在她的肩上,一直耷拉到她的腰间,宛如大红色的喜服一般披在了她的身上。
“我爱她,想跟她过一辈子!”他大声的说了出来。满场嗡嗡嗡的,似乎就只有他这一句话在不停回响!
他想他已经是疯了!
在这个时侯,当着莫幽的面,说这样的话!
可是,这个笨丫头在众人面前说出了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不能疯?!
疯吧!
都疯了吧!
哪怕,一起堕落地狱,也不在乎了!
香儿那么乖,相信在黄泉相见,她也会开心地围着他和雨儿转的!
谷雨轻轻的勾起嘴角,喜悦的泪花滚下的同时,伸手抓紧了他的大手掌。所有的辛酸苦涩、疲惫担忧,在这一刻,都化成甜蜜的泪!
莫幽看着两个人,眼中猛然流过浓重的悲伤,两行清泪,宛如山泉一般,淙淙的从那美目中流下,打湿那艳红色的脸,留下那凄凉的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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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开笑,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空洞的笑声明明感受不到喜悦,可是,她还是在不停的笑,然后,胸口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来,黑的发红,黑的发亮!
继而,她剧烈的咳嗽起来。看着这样的她,谷雨微微挪了一下身子,想要上前搀扶,身后的百里寒却很用力的拦下了她,不让她前进分毫!
她有些焦急,虽然她不愿意莫幽跟百里寒成婚,但是她吐血的样子,好像很严重,让她不忍心!
莫幽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抬头看着谷雨,见她脸上显露着急,被泪水洗刷过的眼神,更是直接而坦然的将她的关怀表现!
她笑了,这个女子,虽然没有可与她相比较的绝世容颜,但是,她有一颗又美又纯的心。
“谷雨!”莫幽开口,“记着你刚才说的话,我……寒大哥交给你了!”
底下顿时轰动了,百里寒、秋小遥、穆绯色都讶异的挑眉,不明白,为什么莫幽突然怎么就如此轻易的把百里寒给让了出来。
说她是被谷雨说的话给感动的,这三人绝对不相信,因为,莫幽绝对不是如此感性的人。
莫幽见百里寒难得的破了脸上的冰寒——面露讶异,娇声一笑:“呵呵,怎么,惊讶了,寒大哥?!”
百里寒点头,这个时侯,没有什么好不承认的!
她苦涩一笑,嘴里流出几口黑血,语气也变得有些弱了,“你总认为,我……心肠歹毒,变着法的……要折磨你,对不?”
百里寒迟疑,没有点头,因为,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果然,莫幽再度开口,说的话,真的会令人惊讶的要当场跳起来。“你那山庄的人,我根本就没有下毒。香儿,我也好生派人伺候着。我对她撒谎,说是你让我带她出去过一段日子,每天都是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伺候着,绝对不比她在香园过的差!”
百里寒的眉头不自觉的锁紧了,“你——”
她却突然身形一晃,身体似乎是无力一般的倒了下来,谷雨和百里寒同时伸手,焦急的把她迎了过来。
她无力的靠在百里寒的怀里,气若游丝的喘息着,半响,才勉强聚了一口气出来,“我……我想……告诉你,寒……寒大哥,我……我爱你!真……真的,很……爱你!”
在这一刻,她终于把自己的真心表露,那在脸上流淌的泪水,即充斥着心酸,也充斥着幸福,总算……总算是让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意。
“你……买给……我……的……那个……簪子,要……要留……好!”
她又偏头,看着搀着自己的谷雨,哭着笑了,“谷雨,我……真的……好……好羡慕……你!”
语毕,她轻轻的合上了眼,黑色的血迹,缓缓的从她的嘴角流下!
她停止了呼吸!
谷雨倒抽了一口冷气,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变成这样!
她抬眼,有些慌乱的看着百里寒,嘴巴颤抖着开口,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百里寒敛下了眼,眼里闪过一丝伤痛,不得不陈述一个事实:“她死了!”
四下,立刻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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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突然“哄”的一声,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开始质问: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死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莫幽这个当事人,所有人都是惊诧和不解的,包括莫幽的父母,包括已经有所计划的百里寒,包括参与这个计划的秋小遥、包括前来阻止的穆绯色,包括用自己的真心来保住爱情的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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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隐藏于人群的白神医走了出来,揭开了自己头发上的斗笠,他走到百里寒的跟前,看着那香消而去的莫幽,低低的叹了一声。
“可怜的娃哟,太痴情了!”
莫家两老看见白神医出现,站起了身,走到白神医身旁,双双喊了一句“白神医”,就齐齐落下了老泪!
二人似乎跟白神医认识!
白神医无奈的叹气,偏头看着百里寒,“对她的死,你一定很疑惑吧!”
百里寒点头。
白神医是很爱笑的,但是这个时侯,他却笑不出来,只是再慨叹一声,娓娓道来:“前面她做了什么事情,我是不清楚。但是,后面她做的事情,我大概都清楚。
当日,你请我来,给她看病,解她身上的魔教之毒,其实,那不是我和她首次见面。很久的时候,我就……给她看过病!那个时侯,她……好像才七岁吧!
第一次犯病,很严重,刚好我在附近云游,被莫老爷给请了过去。但是她那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寻常的药,根本无法根治,只能保命,短则五六年左右,长则也就十几年吧!
今年年初的时候,她的病走到了尽头,药石罔救了,最长,也就半年的时间了。
我告诉她,你想做什么事情,就尽管的去做吧,别给自己留下遗憾,让自己身下的时间,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然后,很快,她订婚了,跟你!
我猜想,这是她一直想做的吧!
被你请来山庄看病,看的病人是她,我有些讶异。更讶异的还在后头,她跪下请我为她撒一个谎,那就是骗你,说山庄里的人,都中了梨花毒!
她发誓,不会对你不利,只是要做一些事情。
那是一个将死之人的请求,我不能不答应。这个孩子,也算是我一路看着长大的,我不能拒绝。
所以,那日,我对你说了那样的话。欺骗了你,我很抱歉!
刚才她那样,不是病情发作,而是因为她服毒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采用这种方式结束生命,她本来……还有个把月的时间可以活的。
但是……
哎!”白神医仰头,将眼中的老泪逼回,长叹“这样也好,也好,到底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啊!”
在场的人,听了这样的话,更是迷雾丛生了,莫幽为什么选择寻死,还是没说明白啊!
百里寒却神色一闪,猛然想起了莫幽临死前特意说的那句话——那前些日子买的簪子……
她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看着怀抱里的这个娇美女子,百里寒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她。不,是他从来没想过,要特意的去了解她!
“对了,当日谷雨从穆绯色那拿来的解药是真的,后来莫幽的再次中毒,是她自己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