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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多大了,还跟人家花枝攀比?”我撇撇嘴角,讥讽了铁木儿一句。
“就比,就比!”铁木儿撒娇似的说。
“你厉害,我怕了你啦。”我无奈地高举起双手,表示彻底投降了。
天堂也有一双媚眼 70
春节的前一天,我跟陆清见了个面。我进屋的时候,她正在一块寿山石上镌刻自己的藏书章,看见我,她的脸上掠过一道惊讶和欣喜的闪光,她一句话也没说,站起来,就投入到我张开的臂膀里。我抱住她,将她贴在我的胸口上。她轻声问道,“我想我了没有?”我冲她点点头,她又亲昵地说道,“我想你了。”我用手捧住她的双鬓,端详她一下,亲了亲她的眼睛。
我发现,陆清新剪了头发,额前的刘海还有几绺挑染过,染的是棕色,显得年轻多了,也时尚多了。另外,更让我感到稀奇的是,历来素面朝天的她,居然也浓妆淡抹起来,特别是还纹了眼线!
“这样好看吗?”陆清满脸通红地问道。
“浓妆淡抹总相宜。”我眨眨眼说。
我们坐下来以后,她问我,“这些天,你在做什么,是不是跟她在一起?”
我知道陆清说的“她”指的是铁木儿,我说是,我没想瞒她,也不会故意瞒着她,相反,我却很想把一切都告诉她,让她帮我拿个主意。于是,我将铁木儿暗示我求婚的话说给她听,她听得很认真,说完以后,我问了她一句,“你说我该怎么办?”
没想到,她非但没有给我出谋划策,反而极其冷漠地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没人能够替代你,就是上帝也不能。”
她的这种冷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愣怔了议会儿,才磕磕巴巴地说,“正因为我束手无策,才跑来请教你的。”
“其实,办法很简单,你只须扪心自问一下,你是否真心的爱她就可以了。”她说。
“我当然是真心爱她了,可是她总是忘不了她的前男友。”只要一想到铁木儿对那个爱尔兰男友抹不去的记忆,我就有一种绝望的情绪,她仿佛一个离乡背井的游民,无论走得多么远,只要听到家乡故土的消息,便会怦然心动,便会潸然泪下,便会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陆清耸了耸肩膀,表示无能为力了。想来也是,自己都拿不定主意的事,怎么能期冀别人呢?电影《魔幻厨房》不是有这样一句台词吗:爱情和人生都可以是魔幻也可以是诅咒,万事都要看你自己。根据我的一贯风格这时候通常是,碰到了难以逾越的山峰时,避开它,绕个弯就是了。所以,我挥挥手,把这个话题丢在一边,将我为陆清准备的春节礼物拿出来,给她,那是一张1944年绘制的这个城市的地图,上面清楚地标明了帝国主义列强当时占据的殖民区域,也就是所谓的租界地。我猜,她一定会喜欢,果然,她拿过去,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在地图上寻找她现在所居住的方位,看看当年是哪个国家的殖民地……显得特兴奋。
“这是从哪搜罗来的?”她问道。
我说,“你猜。”
“一定来之不易吧?”
“恰恰相反,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张地图是我在琉璃厂淘来的旧书里发现的,就随随便便地在里边夹着的。”我说。
“哎呀,你简直是太幸运了!”陆清快乐地把嘴唇紧紧贴在我的嘴唇上,啄了一下,结果,她把她的唇膏蹭到了我的嘴角上,又慌忙用纸巾给我擦,一边擦,一边说,“什么时候我也有这样的好运气就好了。”
我故意用一种施恩惠于人的神态说,“我的好运气不就是你的好运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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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这两者之间有着本质的不同。”她闪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说道,特较真。
“那么,你干脆……”我想说的是,那么你干脆嫁给我好了,这样一来,你的就是我的了,我的也成了你的了。话一出口,我就觉得不对劲,赶紧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我很惊奇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似乎没有这样的念头,起码,在我的印象里,没有过。也许,是我的潜意识在作怪,我想。
“嘿,干脆什么,说呀,你怎么变得吞吞吐吐的了?”她问我。
我翻翻眼皮,做了一个滑稽相,“我说你干脆跟我出去喝一杯吧,换换空气。”我只好随便搪塞她一句,像是漫不经心似的,其实,心里却极不平静,因为我突然发现,我可以选择的道路远不止一条,能够向左走,也能够向右走。假如我把我的真实想法告诉她,又会怎样呢——这个念头像闪电一样迅疾地在脑子里一掠而过。
“我们还是不要出去吧,外面太乱了,我不喜欢。”陆清抻了抻我的袖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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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也有一双媚眼 71
这天,花枝真的带着她的同学们来到我的家,见了我的房屋造型,一个同学说她一下子就联想到安徒生的童话,另一个同学则说她联想到的是《小彼得》,为这个居然争了起来,好在她们参观的重点是我的阁楼图书馆,争了几句也就不了之了。上楼的时候,花枝偷偷对我说,一定热情一点。铁木儿代我回答她说,“放心吧花枝,我们保证做到笑脸相迎,笑脸相送。”
怕她们给我把书翻乱了,我早已将适合她们阅读的那些书找出来,摊在桌上,比如张天翼的《秃秃大王》,再比如贺宜的《木头人》什么的,码了满满的一下子,让她们随便翻腾。“叔叔,这书怎么是竖排的呀?”一个问;“叔叔,这书怎么都是繁体字呀?”又一个问。没等我开口,花枝抢着回答,“你们看,这都是老书,民国那时侯的,可珍贵了。”
“真的吗,叔叔?”她们七嘴八舌地问我。
还是花枝抢着说,“当然是真的了,那时侯不但没有你们,兴许连你们的爹妈还没问世呢。”她是一脸的得意。
那些女孩子不禁惊讶地直吐舌头。
热闹了半天,临走,我把我事先准备好的一些浮世绘书签要赠送给她们做礼物,那还是一个在日本留学的朋友寄来的。铁木儿给我递了个眼神,示意我把书签交给花枝,由她分发给大家。
花枝让同学们按顺序站好,特郑重地说,“一人三张,谁也不多,谁也不少。”
同学们还挺守纪律,服从命令听指挥,拿到书签以后,笑着比较着玩味着,新鲜个没够。
“花枝,你自己怎么没有书签啊?”有人问。
“我有好多呢,哪个国家的都有。”花枝骄傲地说。
“花枝,这些书你都可以随便看吗?”又有人问。
“当然啦,不信,你问我叔叔。”
铁木儿这时候挺身而出,站到了证人席上,说道,“别说是这些书了,就是我们花枝要天上的月亮,她叔叔也愿意上天给她摘去。”她的这番话,极大地满足了花枝的虚荣心,因为我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种以前从没有看到过的光彩和愉悦。
天堂也有一双媚眼 72
我们开始为大年三十守岁做准备的时候,彭哥说,“我该出发了,我会拍一组最棒的肖像照回来,你们就瞧好吧。”
他将车子开出院子时,还摇下车窗冲我们做了个鬼脸,看来今天天气不错,心情也不错。
圣虹姐追过去,嘱咐他早点回来。我也朝他喊了一嗓子,“我们等你呢,等你背诵乘法口诀。”彭哥挥挥手,一溜烟地跑走了,很快就消失在村路的尽头。
按照以往的惯例,守岁那天,我们都是要集中在彭哥家里的,今年自然也不例外。彭哥的客厅里挂了许多的姚金娘和常春藤的花束,显得特有气氛。圣虹姐指挥厨师们筹备晚宴,而梅梅和铃子则兴致勃勃地在给花枝打扮,把她打扮得像个花神一样招展。
“这是我们在这里过的第一个春节,也是最后第一个春节了。”原田托着腮帮感伤地说。我搂着他的脖子,劝慰道,“在哪里过春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哥几个仍然在一起,你说呢?”我掉过头来,问了苏怀一句。苏怀显然是在走心思,耷拉着脑袋,两眼发直,一脸的超然物外,特深沉。
铁木儿陪金丝雀一直在院子里荡秋千,玩累了,进屋来找吃的,说是饿了。圣虹姐随便给了她一块布丁,金丝雀不干,偏要吃桌上摆满的那些酒菜,圣虹姐就对她说,只有等伯伯回来,才能开饭。铁木儿看看表,说道,“彭哥都去了五个钟头了,怎么还不回来呀?”圣虹姐说,“他就是工作狂,一拿起照相机,便把什么都忘了。”我安抚大家说,“别着急,再等等,时间还早。”
可是,一直等到暮霭笼罩了山坡,落日的余晖也早已不见了踪影,彭哥还是没回来。帮着圣虹姐打下手的秀大妈已经催问了好几次,什么时候开饭。
给彭哥打手机,手机无人接听。
我开始有点不安了。
“这家伙到底磨蹭什么呢?”我冲原田直发牢骚。
原田摇摇头。
圣虹姐怕大家等得不耐烦,就招呼众人先入席,可以边吃边等。
苏怀不同意,“既然已经等这么久了,那么就索性等下去好了,我想,他也许正在路上。”
终于等到央视的春节都进行一半了,我实在耐不住性子了,心慌意乱地问原田,“你看怎么办?”
原田匆匆地穿上皮甲克,说道,“还能怎么办,赶紧出去找吧。”
于是,我们安慰了圣虹姐几句,仓促地爬上了苏怀的车,三个人向市里驶去。第一个目标是那个坐轮椅的女孩家,女孩说彭哥早在三个小时之前就走了;第二个目标是美术馆,彭哥常来这里参观摄影展,结果发现美术馆早就关门了,而且门卫告诉我们近期这里也没举办过什么摄影展;最后我们只有在他必经的国道上来回搜索了。苏怀把车开得飞快,就像一只巨大的黄蜂,呼啸而过,充满了危险性。我冲他大声疾呼,“你慢一点,他妈的不要命了!”苏怀根本就不理不睬,不但没减速,反而更快了,从他铁青的脸上看,他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