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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就是这样了,她心痛地想。这样也好,生活就是生活,生活很现实的,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能靠“爱情”维持多久?刚开始,或许会倾倒于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时间一长,楚楚可怜总会惹人厌,谁会有那个耐心去照顾她一辈子。
她傀儡般地被奶奶拉到了大厅,沉雨青一看见她,笑得此阳光还灿烂。
她怔然地看著雨青,雨青是奶奶为她挑选的最佳丈夫人选,他住得离她不远,十年来对她的关爱始终如一,而他的性情温和得像涓涓流水,一点也不暴烈狂野,综合各项条件,奶奶认定了嫁给雨青肯定幸福。
对她而言或许是了,平凡的生活,规律的呼吸,对她而言才是幸福。
停在“冬情温泉”前的两部厢型车引擎已经发动了,正在等著未到齐的成员。
还没上车的人只有堂御天和欧阳霖。
堂御天费了一番工夫才在花架后面找到夕蔷,想也不必多想,也知道她是为了避开自己而躲在这里。
“我本来还以为是你奶奶防守森严,昨晚也不许你睡在自己房里,没想到是你自己想躲开我。”他倚著花架苦笑著。
夕蔷仰头望了他一眼,淡淡地笑说:“我们不会对每个来投宿的客人都一一送行的。”
他在她身前蹲下来,专注地凝视著她的眼睛,企图从她眼中搜寻出他要的讯息。“我应该不算普通的客人吧?”
“堂御天——”她突然轻唤,艰涩地说著。“我们还是当个普通朋友好了,对你的未婚妻,你有应该履行的责任和义务,而我……也有我的人生要走。”
“我知道,你奶奶希望你嫁给昨天来找你的那个男人。”
“是啊。”她咬著嘴唇,不安地玩弄自己的手指,喃喃自语著。“雨青比较适合我,我们在一起很多年了,都是他带我去看医生,他比谁都了解我的病情,你别看他体格魁梧,他是个脾气非常好的男人。”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与我无关,适不适合你也不是你奶奶说了就算。”他的眼神既热烈又带著点騺猛。“昨天我想了一整夜,我必须把我的结论告诉你,我无法娶SALLY了。”
夕蔷愣住了,SALLY,一个陌生的名字,但她立刻知道SALLY就是他的未婚妻。
在他们彼此都还是陌生人的时候,她就已经对他和SALLY之间的隐私了如指掌了,她拚命搜寻著记忆,脸色渐渐苍白。
“你和她那么长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她根本不相信,急切地说。“你甚至不在乎她对你的冷感症,看见她躺在别的男人怀里也不在乎,你曾经说过的,只要她愿意嫁给你,你依然会娶她,不是吗?”
“没有遇见你以前是这样想的没错。”他握住她的肩膀,加重语气。“但是现在不同了,以前的想法有绝大部分是怕麻烦,取消婚礼、面对两方家长和亲朋好友都是极为恼人的麻烦事,一直以为娶SALLY是势在必行的,所以不愿浪费心力去做任何的改变,可是现在不同,我已经喜欢上你,也爱上了你,怎么再能浑浑噩噩的去履行那个没有感觉的婚姻?”
她的心绪纷乱,一句话她无法接口,只能征望著他。
“如果那个叫雨青的男人没有出现,我或许不知道自己是真心爱你的,我的确不介意SALLY躺在别的男人怀里,但是我却很介意你说可能会嫁给雨青的话。”他深刻地看著她。
她听得都痴了。
“本来,我以为体内的浪漫全抛进文字里了,没想到,现在的我全让浪漫两个字给支配著。”他轻轻捧著她的脸,指尖摩挲著她细滑的脸颊,坚决地说。“让我来照顾你,我有自信能让你幸福。”
她的心为之怦然,从不曾因“爱”而感动过。
“可是……SALLY愿意离开你吗?”她的心在交战著。“伤害她是我不愿见到的,我不想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她的痛苦上,毕竟,你一直都是她的。”
这正是堂御天必须面对的难处,到底SALLY如何看待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他始终不明白。
“夕蔷,我现在只希望你给我一个答案。”他哑声问。
“什么?”她眩惑地。
“你爱我吗?”
他灼热的目光烧融了她的防卫,她缓缓地、缓缓地点头。
“好。”他轻触她的唇,用吻索讨她的承诺。
“等我,所有的难题都由我来扛,你不必忧心。”
堂御天的吻充满浓烈的爱意,她不知道有爱的吻美得就像醇酒,足以令她醺然欲醉,她几乎要醉倒在他缠绵的热吻里,堕入一个不知名的境地。
“夕蔷,现实的生活并不可怕,和没有感情的人共谱未来才可怕,你等我,让我们为自己而活。”
第六章
从古朴幽静的山间一回到嘈杂灰蒙的都市,堂御天就觉得异常焦虑。
他踏进位于天母的房子,打开壁灯,惊动了窝在沙发上睡觉的SALLY。
“你回来了。”SALLY从沙发上坐起来,睁圆了美丽的大眼睛,瞪视著他。“最近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去哪里了也不告诉我?”
“你怎么来了,公司不忙吗?”他淡淡地反问,在沙发的另一侧坐下。
她爬向他,整个人钻进他怀里,双手攀住他的脖子。
“一个月没见到我,难道不想我吗?为什么连我的电话都不接,真有这么忙吗?”她低声埋怨著。
堂御天叹了口气,正思索著该怎么提出解除婚约的事,听见SALLY继续说著:“董事长是我的老爸,我这个秘书想什么时候放假就什么时候放假,何况我们的婚礼还有很多事要准备,到处急著找你都找不到,你到底都在做什么?婚纱公司告诉我,这两天有套香港设计师设计的礼服刚送到台湾,我要你陪我去看。”
他慢慢拉开她的手,眼神锐利地盯著她。
“SALLY,我累了,疲倦了,也烦了。”
“没关系,我让你先休息。”她会错意,从沙发上跳下来,轻快地说。“你先去洗个澡,睡个觉,明天爸妈会过来看我们。”
“SALLY,我有话对你说。”他叫住她。
她愕然转身,被他认真而严肃的表情吓住,她嗅到了不安的空气,那么多年来,她不曾在他的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她敏感地察觉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
“怎么了?你最近变得很奇怪,发生什么事了?”她小心翼翼地觑著他。
“上个月,是谁在你的住处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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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浑身的血液顿时凝结住,眼前一片茫然。
堂御天本来无意追究,若不是为了想取消婚礼,他根本不会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你可以不必告诉我。”他静静看著SALLY苍白的脸,冷冷地说。“但是我已经决定取消婚礼了。”
她大惊,随即飞扑进他的怀里,慌乱地解释。
“御天,你听我说,我没有背叛你,我完全是为了你才出此下策的。”
“为了我?”他气愤地推开她。“你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子吗?”
“是真的、是真的——”她又扑进他怀里,紧紧勾住他的颈子,一迭连声地解释。“我们就要结婚了,我不想让你变成一个老婆都碰不得的男人,王医生告诉我,我的冷感症是心理因素,而不是生理因素,王医生要我试试用精油来放松情绪,你知道吗?这几天我特地去找了百里香、肉桂、紫罗兰的精油,听说这种成分的精油有助于催|情,也有治疗性冷感的功效……”
“治疗的过程还包括找一个男人上床吗?”他嗤之以鼻。
SALLY抱住他的手臂,急切地喊:“王医生说我是心理因素,可是我不相信,我想试试看是不是只有你的触碰才会让我感到害怕,所以……我才花钱找了牛郎试试看,我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怕男人……”
堂御天感到一阵昏眩。
“结果呢?你果然只怕我的触碰。”他讽刺地笑起来。“这是什么道理?简直太可笑了,我应该说你是愚蠢还是无知,居然找牛郎来试验?”
“金钱交易比较单纯,将来没有后顾之忧。”她仍在解释。
“别说了!”他大吼。
“御天——”她惊惧地看他,从来,从她认识他以来,他不曾对她有过任何责备,即便是她犯了触怒他的错,他也都能原谅她,继续接纳她,但是现在,为什么宠爱她的感觉全都消失了。
他静静地盯著她,静静地对她说:“既然你真的那么害怕我的碰触,那也就不必勉强自己来当我的妻子了,我们解除婚约,你去找一个能让你当个正常女人的男人。”
“我不要解除婚约!”她惊跳起来,低促地大喊。“我爱你,我不要解除婚约,你一向是包容我的,为什么现在全变了?!”
“我一直在包容你。”他疲倦而烦躁地说。“不会有男人的包容力比我还强了,从十年前你父母把你送到台湾念书开始,我受你父母的请托,无微不至的照顾你,你的任性和骄纵我难道没有一样一样包容下来?可是你食髓知味,总是在试我的耐心到底可以被磨到什么地步,显然我是把你宠坏了。”
SALLY听得仓皇失措,这样的堂御天让她觉得陌生,他不是开玩笑,他是真的想解除婚约。
什么原因?不可能只是因为她的骄纵和任性,也不可能只因为那个被当成试验品的男人,那到底为什么?
还有一个原因——他爱上了别人!
如果真是这个理由,对SALLY来说简直是莫大的打击,因为她的一切都是那么完美,有众所周知的美貌和身材,气质和品味出众卓越,就连家世背景都足以与堂御天匹敌,在香港,他们史家是富商,与在台湾的堂氏企业有几十年生意上的往来,交情匪浅,对堂御天的父亲堂震而言,她也是最适合当堂家媳妇的人。
两家族正兴高采烈地办婚事、广发喜帖,然而在这个紧要关头,堂御天竟然要解除婚约!
“这是为什么?”她不敢相信堂御天会这样对她,十年来,只有堂御天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备受呵护的小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