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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又笑了。我说你们公司不是给你安排了销售培训吗?你应该把专业弄得扎实一点,这样工作就稳定了。你们公司效益很高,资深的销售小姐都很有钱的,你看,她们大多数有车有房的。
“嗯……”她沉吟了一下,“我想跳舞嘛。”
“……”我看着她,她正拿着根吸管吸西瓜汁。“那就去跳吧!”我说,“我支持。只是,不要被那些图谋不轨的男舞伴给勾引了哦。”
“说什么呀!”李嫣嘴一噘。
其实我最讨厌一男一女的那种双人舞,坚决认为只要是一男一女搭配的舞蹈,就是不纯洁的;坚决认为,不纯洁没有关系,虚伪就不好了。不就是想跟异性搂搂抱抱吗?搂抱就是了,还找到一个舞蹈的借口。恶心。
“以后我要看着你。”我半假半认真地说。我看着她,我知道,她是逃不掉的。
“讨厌啦!”她笑笑,耸起鼻子看着我。我正要再调戏她一下,“啊哟!”她突然大叫。她身后另一桌的一个男人在那儿手舞足蹈说话,说到激动处把手挥得特大,拍到了她的背。我腾地站起来,那个男人赶忙点头哈腰。我看他戴个深度近视眼,看上去像个大学讲师之类,就只把眼睁了睁。他看到我瞪着他,诚恐诚惶:“对不起对不起,不小心的。”我摆摆手,表示算了,坐了回去。李嫣移了一下位置,往我这边靠了靠。
“没事吧?”
“没事。”
“他们在商谈国家大事,我们听听。”我压低声音,似笑非笑地说。
“我们那周围的环境真是病得不轻啦,道德失范、谎言当道、眼见不实,社会环境非常恶劣!”
“安政市那个事,想想让人心寒!”刚才那个大学讲师对面另一个教师模样的人说。
“说起这事,更气人了,”大学讲师说,“市委书记被几个房地产商拉下马,涉案官员30多人。
“什么呀?”一个女学生干部模样的人叫道,“不像话!”
“又是一帮愤青,不,愤中。愤怒的中年人。”我招招手叫侍者过来,“换个位置。”
侍者四处看看:“先生不好意思,现在没有空位。”
“别,”李嫣拉拉我的手,“不是挺有意思的吗?”
“呵。那就算了。”我挥手让侍者走开。“很有意思?”
“我好像又回到大学似的。”李嫣说。
“大学里尽是一帮空谈的书生。”我吐口气。
“喂!你该不会是支持腐败的吧?”
“哈~~~~!”我真的大笑了一下,就像是周星驰的那种大笑似地大笑了一下。“真的很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你想想,那个最慷慨激昂的人,最正义凛然的人,刚才看到我瞪眼就害怕了,是不是?”
“也是啊。”李嫣点点头。
“所以,这样的人也是不可靠的。其实,他们哪是为了什么正义?他们其实不是气愤,而只是妒忌。如果他们同样有机会贪污受贿,他们照样干。”我感觉到话说得太严肃,转移到:“你喜欢周星驰吗?”
“嗯,”她停顿了一下,“太闹了,有些蛮好的,大话西游我很喜欢的。”
“其实喜欢周星驰的人也不明白周星驰。没有谁搞懂了他。”
“……”
“嘿嘿,”我指指旁边,“就是他们,一定不喜欢周星驰。”
“哦。”李嫣摆摆头。
“问你个问题,你有没有碰到过一个人,30岁就做爷爷的?”
“咦?”
“有个人,30岁就做了爷爷,而且是很多人的爷爷,你说奇怪不奇怪?”
“不信!”
“星爷啊。”
“啊,是啊,星爷,怎么会叫他星爷的呢?”
“我查来查去,就是查不到星爷这个称号是怎么来的。”
这是个问题,但我没法说下去。我们压低声音,听旁边聊天。这也是一种乐趣。
“国家刑法规定,干部利用权力行贿受贿和贪污5000元就可以立案,10万元以上就可以判处死刑。但是,唉,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啊。”那女的说。
讲师说:“这个道理是一样的。同样的道理,所谓法不责众,就是这样的道理。”
“必须坚决打击!”一个学生模样的人说,“如果让腐败分子继续留在政府机关,一定会严重影响到政府的声誉。如果人民群众不再信任他们,那么他们的执行还会不会有效果?那以后还不是继续贪污腐败?而且还心安理得。”
那个女的说:“这样一来,以后可能不会再有好人了。很多人都会去做坏事,对不对?”
“唉,”李嫣叹了口气。
“那怎么办?”我调侃似地说。
“我不知道啊。”
“对你来说,应该是说:现在的确没有一个好男人了。”
“就是嘛,坏都是男人坏,和女人没有关系。”
“就是就是。”我笑。
“笑什么呀,想起来,男人真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知道吗?我的初恋男友现在老给我发短信。”
“初恋?什么时候?”
“高中啦,我初恋很迟的。”
“天,初恋男友,现在还有联系?”
“说起来生气呢!那个时候他不要我,读大学时他就有女朋友了,现在又快结婚了,却发短信过来说想我。”
“说想你你也会生气?”
“不是,他后来越来越离谱,到最后说希望跟我做情人。”
“无耻!”我骂,“其实他就是想找女人,想来想去,可能找你容易成功,因为你爱过他。”
“可能吧。”
“就是这样。”
“再说我以前那个男朋友吧,分手的时候还哭哭啼啼,说永远等着我回心转意的那一天。结果第二天让我发现了他的一个帖子,居然是向我们校园网论坛里的女斑竹求爱的。我看到以后,觉得人真的好虚伪。”
“……”我看着她。在一刹那间我感到羞愧。我想如果我说我更不是人,其实比他们还糟,那你会怎么样?
上帝,原谅一只披着人皮的畜牲吧,它只是想到人间来玩一把。
16
王光明这个奸商,在找我的时候肯定做好了多手准备,走了多方关系。我这边的关系到底过硬吗?他一定持怀疑的态度。对于我来说,要不要为这个家伙的这档子事动用这种关系,值得考虑。上次那个暗幕重重的光明大厦,我干了一年未赚反亏,说明这家伙实在“财技”高超,而在这方面财技高超的人,必然是个小人。说实话,我瞧不起这种人。
车子驶过青龙体育中心,我又瞧不起我自己了。因为,我看到了七个光芒四射的大字。
就在体育广场的进口处,一块巨大的广告牌在灯光中耀眼闪烁,上面几个大字赫然在目:让劳动健康起来。
本来,这句广告语是属于光明大厦的,但就在制作第一版开盘广告的时候,我把它撤了下来。我认为王光明不配用这句广告语。对于王光明来说,类似“休闲办公”的概念已足够他消化的了。到最后,我就把这句广告语给了这个区域的另一座写字楼。
当然,这句话并不见得有多少出色,只是,它的出台是在2003年的元旦,这就有意思。2003年4月,一场空前的传染病把整个城市弄得惊恐不安,“健康”一词人人挂在嘴上。SARS流菌所及,传染者纷纷死亡。自1998年以来一路狂奔着往上涨的楼市,在此时也昏死过去。此后几个月,凡涉及“健康”的商品,一律畅销,楼盘也是。这个写字楼因为这句广告语,获得这个城市“十大健康楼盘”第一名,并在开盘前就被本省各地的民企老板预订一空。从他们的表现来看,好像搬进这幢写字楼,他们就真的健康了;好像有了这句广告语,这栋楼就真的健康了。这让想起我不久前看到的一本书《SARS·少年·高跟鞋》和之前所看的另一本书《北京泡泡》,前者因为SARS,所有的死似乎都跟它有关了;后者因为幻灭,所有的事似乎都染上了虚无的色彩。可笑。可是,人类就是非理性的动物。生命是很直接的,人人身体里面,都有一只野兽。野兽从来不会去寻找事物背后的秘密。
我朝着祥云山庄的方向行驶,车开到宝塔路,忽然身体燥热。翻了翻手机里的号码,看来此时张雨露是最可能接触的,于是拨打过去。
通了之后,手机里传来一片喧闹,有个让人想吐的男声在唱让人想吐的歌。
“喂!喂!”我大喊。我听到张雨露在那边也“喂!喂!”地喊。
“你能不能出来,马上出来?”我高喊。
“现在?”那边喊。
“现在!”我喊得更响。
“现在不行,我在上班。”张雨露不喊了,那边静了很多。估计她来到了门外。
“在哪?”
“在KTV呢!”
“陪男人?”
“老板的兄弟啦,没办法的。”
“见鬼去吧你!”我骂了一句,把手机挂了,径直开往山庄,把车停在院子里后,转身来到一家KTV。
我叫了两个小姐,要了两瓶葡萄酒,边喝边看两位小姐搔首弄姿。当其中一个小姐提出要和我合唱一首《相伴到永久时》,我眼前闪现出一张中年女人的脸。我想起,就是这首歌,使一个粗俗的中年女人占有了我一晚的青春。
那晚,我陪一帮人在马腾路那边的一个宾馆的KTV里唱歌,这个中年女人叫我和她合唱这首令人人呕的男女合唱曲,我硬着头皮配合了一下,不料想她大为赞赏。一伙人散了以后,她私下给我打手机,说还有事要和我私下里谈。不管怎么样,她是外地一个城市的市长,主管城建,这意味着间接掌控她所在城市的所有规划大权。也许,有什么机会在等着我呢,我于是领命到她的房间。一番交谈之后,我眼前展现出一副壮丽的图景:除了市中心舞阳广场边上的豪宅,我还在郊外有了两套最豪华的别墅,我的改装的旧军用吉普换成了奔驰跑车,我的户头有了9位数的存款。更重要的是,我成了一家房产开发公司的老板,为利国利民的城市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