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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要自己去闹个没脸的好。人随便没有去,陈霜降还是叫人备了一份厚礼,让人以何金宝的名义好生送了过去。
总算是空闲了下来,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歇了一会喘口气。在一边伺候的柳花正端了一杯茶,正要递给陈霜降,忽然有些迟疑地问:“太太,那边是不是有个人?”
一晃眼的功夫,陈霜降似乎也看见了,确实是有个人从那边经过,分明也是看到这边有人,一下就跑没影了,柳花还不满地嘀咕了一句:“哪来的下人,这么没规矩的?”
陈霜降却是有些愣神“那边应该就只有一个院子,王姨娘绿珠的小院子,而且那人衣服看着也不像是何家下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想着以前的时候,王姨娘还把连王司马子恒引了进来,陈霜降不由就恼火了起来,亏她还以为这人变得老实了。
那人动作很快,根本就追不上,陈霜降叫柳花去找刘大山问一下,最近都有什么人出入,都是来找谁,结果却说只有昨天那边何家来了下人,刚好碰上王姨娘就在二门那里聊了一会。
她一个姨娘老老实实地呆在院子里,要怎么凑巧怎么个刚好才能跑到二门去遇到人,想到这里陈霜降的脸色不由阴沉了下来,跟柳花吩咐了两声,悄悄地叫来了在王姨娘院子里伺候的丫鬟来问话。
那丫鬟也只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唯唯诺诺地只说王姨娘大多只呆在房间里,不要她伺候,她的事情都不大清楚。
陈霜降看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只能把那丫鬟放了回去,吩咐刘大山好好地看着院子,别让什么人都能摸进来。
这些年虽然都是在何家做护院,刘大山可是跟着何金宝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手段当然是有的,被陈霜降含火气提醒了一次,刘大山不由也觉得脸上没光。发狠熬了两三夜亲自守着,倒还真让他发现了个可疑的人,穿着深蓝色的夜行衣,悄悄地从后院墙那边爬了上来,却还没有来得及到哪里去晃一圈,就被护院发现打斗了一阵,只是那人陈霜降还在懊恼,捉贼没捉到赃,之后的几天却是陆续传来了个京城各家都进了贼的消息,陈霜降听得一愣,刚想着进了自家门的这一个应该也是这连续徐盗事件中的不起眼的一起,转念又是觉得太巧合了一些,这夭才刚发现,隔天就出了这大盗的消息,该不是会有什么隐情这些事情光是陈霜降一个人想也没用,本来还想着写个信跟何金宝说一声的,陈霜降却又是##为难,这信究竟要怎么个写法呢,难道说老爷你大老婆##你小老婆在搞阴谋,偷偷地见了不知道谁,不是政治阴谋起码也是感情阴谋这究竟怎么写的,还没有等陈霜降想出个所以然来,何家又发生了一件大事,正月开始何太爷的精神就有些不好,一直恹恹的,等入了春,终于还是熬不住病倒了。
请了很多大夫看过之后都只能摇头,何太爷这是油尽灯枯了,毕竟年纪大了,而且战乱的那几个月,艰苦的生活耗损了元气,撑到现在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
总觉得这打击来得太突然,陈霜降都觉得有些不大敢相信,愣了好久,被方嬷嬷催了一下,就才想起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做。
何老爷何夫人离得最近,一得了消息就过来了,一大家子挤在这小小的院子里,对着何太爷开始抹起眼泪来。
大夫还没有走,何夫人抓着他问了两声病情,忽然就跟发现了什么重大隐情一般,转过头面色很不善的对这号吼:”你究竟是怎么照顾太爷的,怎么能把让太爷吃上这么许多的苦头!“
这好久没见上面,好容易才进了这侯爷府,估计何夫人的怒气也是积攒了许久,这才刚见面就想着找陈霜降的不愉快了。
担心着何太爷,陈霜降哪里还有心思跟何夫人贫嘴的,只冷冷地望着一声都不吭,反而是更让何夫人觉得火起,顿时就把所有的错都归到了陈霜降头上,不停地骂是陈霜降害死何太爷。
坐在一旁的何金元看不过去,就问:”太太,太爷既然这样……
了,该接他回家,毕竟这边只是孙子。“
养儿防老,养儿送终的,按理来说有何老爷这么一个正经儿子的话,何太爷的奉养本来不该轮到何金宝头上,只不过陈霜降跟何金宝都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何老爷一家也不提接人回去的事,何太爷也就一直住在了这边。
乡下人讲究落叶归根,死在外面是很不吉利的事情,既然对于何太爷的病已经是束手无措了,何老爷总该要把何太爷接回家去住的,所以何金元才有这么一句话。
何夫人一下就被哽住了,接何太爷回去住几天倒是方便,只是这身后事算起来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她还算计着何太爷既然住在这里,死在这里,那这费用自然就该是何金宝顺便出了,却没想到何金元突然说出这么的话来,偏偏何夫人又不好说不。
何老爷还算是孝顺,在一边哭了一会,听到何金元这么说,想着也对,就点头,赶紧叫人准备车。这些风俗的事情,陈霜降也没有任何理由反对,只怕何太爷不舒服,拿了好几床棉被把车厢垫得暖烘烘的,这才让拉了车走。
何珗还小,不好带过去,就把他交给了春红带着,只是何如玉都已经七岁了,平常跟何太爷又亲近,这种场合是免不了的,陈霜降又怕何夫人对着她说出什么不中听的事情,只能是匆匆地收拾了东西,跟着何如玉一起追着赶过去了。
虽然早早地给何金宝去了信,只不过他领的可是皇差,总不能随便走开,只能上书请了皇帝奏准,这才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这都已经是第三天晚上。
何太爷都已经是神志不清了,无论怎么喊,都不见清醒,何金宝倒是刚好能赶得上见了最后一面,只觉得恍然梦中一样,床上那一个人怎么都不大像是从小就教导他的太爷。
陈霜降都已经熬着守了好几夜了,到凌晨的时候怎么都撑不住,靠着墙小小地打盹了一下,恍惚中似乎是听到一些细碎的声音,赶紧惊了起来,一看,何金宝正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床上放了太多的被子,何太爷枯黄的脸深深地陷了进去,越发显得皮包骨头,仿佛轻得要飘了起来一样,已经是浑身冰冷,断气很久了。
过了年,何太爷就是七十六岁,无论是在乡下还是京城都可以算是高寿,又是自然老死无病无痛的,前来吊丧的人多少也有些准备,并不是太意外,也没有见到多少的忧色,还有道士的念咒,戏班的唱丧,混合在一起甚至有种隐约的欢乐气氛。
陈霜降只觉得这像是在梦中一般,恍恍惚惚的,看什么都像是隔着一层雾气一样,朦朦胧胧看不真切,无论是守夜,入棺,出丧,陈霜降都不明白这究竟是在做什么。
幸好陈霜降带着何金宝何如玉都是孙子辈了,何夫人怕麻烦又是特地请了丧婆子来主事,也没他们太多的事,基本就是守在灵前烧纸钱,边上还有专门的人指点着,他们说什么跟着一起做就是。
只是这些天守下来,陈霜降的体力差不多也到了极限,在跟着道士磕头上香,绕着点着的宝塔走圈的时候,陈霜降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的,忍不住就走到一边呕了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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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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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何太爷病重算起来,一直到这丧礼结束,差不多持续###光景,陈霜降也已经苦熬了半个多月,只觉得撑不住,连后面的宴席都只是象征性地吃了几口,就带着何如玉先回了家,几乎是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地只想睡。
累得有些狠了,之后的好几天陈霜降都有些精神恹恹的,连那么精神的何金宝似乎也有些低落,犹豫了很久才小声地跟陈霜降商量着要钱。
”老爷要做什么用?“陈霜降有些奇怪,何金宝这才回来几天,这几天他又都在那边何家忙活着,也没遇上什么特别的人,一下子的能遇上什么着急用钱的事。
等何金宝扭扭捏捏地说了,陈霜降才知道,原来在她走之后,何夫人就拿出账本,把这半个月来的帐目算了一算,一开始何金宝还没觉出来,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到最后,何夫人却是直接对着何金宝哭穷,这突然地一大笔钱支出去,家里已经是捉衿见肘,周转不济了,何金宝既然跟太爷这么多年,太爷丧礼的钱,他也该出上一部分。
于是何金宝就回来找陈霜降要钱了。
还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陈霜降气得手都快抖了,叫了一声,不给,突然又想到这话太生硬,怕何金宝听得不高兴,稍微缓了一下语气说:”那边的房子是这里出钱租了一年,伺候的丫鬟,下人也是这边出钱卖的,老爷觉得家里还有多几个余钱可以拿出来用呢?“
”可是太爷他……“这些账陈霜降一向记得清楚,随便拿出来翻一翻就能知道家里究竟还有多少钱剩下,何金宝也觉得是有些为难陈霜降了,只不过一想到何太爷,何金宝就有些不忍,这个何家里,真心对他好的人不多,何金宝自然是念着何太爷的好。
陈霜降却是恨恨地说:”活着也没见她过来探望过几次,人都死了。这身后事做的再繁华,太爷也是再看不到,到现在还说这么没有的。“
何金宝也叹气了,陈霜降的话说的并不大中听,却也是不争的事实,虽然不待见何夫人,不愿意见她,但是陈霜降可是从来没有说不让她见何太爷,只不过何夫人一次也没有来过而已。
”该我们出的,一点都不会少,不该我们出的,一个铁铢我也不会拿出来的。“
何夫人那里不敢说,陈霜降这里说不过,何金宝夹杂这中间。只觉得痛苦无比,想着还是在河工那边的就日子更轻松一些。好不容易熬到三七做完,何金宝就跟逃一样,赶紧避到工地去不理事了,何夫人找不到何金宝,陈霜降又是根本不见她,只能悻悻地忍了下来。
这边何太爷的七还没有做完,何家就又收到一份白请贴,李兰佩家夫婿突然病逝了。
陈霜降跟李兰佩没什么来往,只不过在京城亲戚并不多,李兰佩也有给来给何太爷送丧,请贴又是送上了门,陈霜降想着就礼尚往来,她也该去一趟。
送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