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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冰不由回头望了一望,欲言又止:“剩下的那些人会怎么样……
……”
这话说间,陈霜降已经是翻了墙头,随着白冰的视线望了望,叛乱军可不只有抓她们两人而已,这院子里就还有好几个,只不过这会功夫,陈霜降却是管不上那么许多,本来就是没把握的事情,那里面还有两个带孩子的,若真是带上,更是没有半点活路了。
只抿了嘴,陈霜降异常冷酷地说:“有那么多无谓的同情只有死路一条。”
白冰仍是愣了一会,听到陈霜降又是问她一句走不走,才是咬牙,拎起裙子,利落地攀上了围墙。
也不知道是这两人的运气太好,还是叛乱军守备实在是太松懈,提着心吊着胆沿着围墙走了半圈,又是转到另一边院子,路上也只不过是遭遇上一两次的巡逻,远远地看到就是避了过去,有惊无险。
这一处的小院子,其实是在皇后中宫殿后,要想出宫几乎得穿越大半个后宫,幸亏这两人都不是娇惯的,也知道事情紧急,就算是走不动,也少不得紧咬牙关默默忍了下去,这一路走来居然要是平常更是迅速一些。
眼看就是要到宫门,这边的巡防的人却是突然地多了起来,两三人一队地来回穿梭,再不找可让陈霜降她们经过的空隙。
苦恼地半天,只能是放弃正门,往偏僻处转去,绕着围墙转了一
会,想着找处低矮的地方好能翻过去。
只是这里毕竟是皇宫,四周的宫墙几乎都有一丈高,附近又没有个垫脚的地方,无论如何都是攀不过去。
“怎么办?”
陈霜降咬唇想了半天,忽然就是想起当初何小猫闹气就是从倒夜香墙洞里爬出家的,皇宫里面也该是差不多的用处的地方,真没办法的话,那也只能是去寻了这些地方的。
再走了一会,没是找到什么猫洞狗洞,倒是发现了一具沾血的尸首,靠在宫墙上,慢慢地往地上滑去,差点没吓得她们大叫起来。
看这人的打扮,该是在宫门巡逻的叛乱军,也不知道被谁杀死在这里,陈霜降还大着胆子伸手探了下,只觉得那人身体还温热的很,显然是才刚咽气不久,陈霜降赶紧解了他腰间的佩刀下来,抱在怀里。
再往前走几步,又是陆续望见了好几具尸体,其中有个还没有死透,只是被割破了喉咙发不出声,嘶嘶地叫着,对着陈霜降露出哀求的眼光,伸手扯着她的裙角。
陈霜降吓一跳,犹豫一下,却又是一狠心,非但没有救他,反而是抽刀对着那人胸膛戳了一刀,只断了他最后一口气。
直把白冰吓得脸色惨白,拼命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被陈霜降看了一眼,才是惊醒一样,赶紧抽出了她随身携带的那一把小匕首,战战兢兢地拿在手上。
确定那人已经断了气,陈霜降刚想是站起身来,忽然觉得肩膀一
沉,搁上了一把冰冷锐利的小刀,寒寒地往着她脖子上切,陈霜降只沉声喊了一声:“我是文成侯何金宝夫人。”
偷眼往白冰那边望去,她
也是同样被人劫持,动弹不了,刚才虽然是手都是颤抖,事到临头,白冰反而是不见了慌乱,也说:“我丈夫是左翊卫大将军龙次飞。”
停了一会,陈霜降才感觉那匕首慢慢地收了回去,然后是一阵很耳熟的抱怨声:“啊,我就说不该应承的,不过人家既然这么说了,总是应该客套一下的,没想到还真是遇上了,最近这运气也够背的……”
陈霜降不由就是莞尔一笑,叫一声:“郭无言。”
郭无言才是停了抱怨,擦了擦他那双沾满鲜血的手,说:“我吩咐人带你们回去。”
“你们是……要去刺杀巫颂凤么?”看着郭无言他们的样子,陈霜降迟疑地问了一声。
郭无言却是拒绝地很干脆:“不该你知道的事情别问。”
陈霜降看他一眼,说:“送我出宫就行。”
郭无言也不多话,只找了人跳上宫墙用绳子将陈霜降两人吊起来,送出了宫。
在宫外与要回家的白冰分了手,陈霜降并没有往家里去,反而是往城西走去。
麻雀巷头一家,早在好几年前,陈霜降就是听陈大力说过,只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找他,而在就她临走之前,巫颂凤却是突然小声地跟她说了一句:“去找陈泰。”
陈霜降想了许久,只觉得这几天积累了太多疑问,似乎总是与她切身相关,巫颂凤不说,那就只能去寻陈大力去问。
战乱并没有漫延到城西这边,除开往来的人流比平常就更稀少一
些,其他没有什么大不同,陈霜降站在门口望了一会,小心地上去敲了敲。
这两天城里面纷乱的很,二姐这边几乎也没什么生意,想着趁机歇上几天,这昨天一早就是见到了突然出现的何珗与司马沂,不由让二姐担心了一天,辗转了一晚上几乎都是没能睡着,到天亮十分才刚是迷迷蒙蒙地眯了会,就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一开门就是骂骂咧咧地没半点好气,差点没把陈霜降吓一跳,愣一
下才是说:“陈泰是住这里吧?”
二姐似乎一下子就是懵了,半天才是侧身让陈霜降进了来,随手掩上了门,往里面叫了声:“泰哥有人找!”
因为这二姐的反应有些反常,不由让陈霜降好奇多看了几眼,越看越是疑惑,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这人很有几分眼熟。
二姐却是有些尴尬地扭开了头,直往着屋里面去。
那一个摇曳多姿的身影,仿佛是一下就是拨动了一根尘封已久的弦,那些遗忘很久的记忆慢慢地涌了上来,陈霜降只喃喃地念了一句:“龙姨娘,你是龙月儿对不对?”
在战乱刚起的那一年,龙月儿就是在回家探亲的路上被乱兵劫了去,之后就是再没找到过,大家还都以为已经是丧生,却是再没有想到她居然就在京城,就在这城西。
“龙姨娘…… ”陈霜降叫她一声,一时又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么许多年不见,龙月儿大约也是吃了不少苦,早就是没有了当初娇艳的容颜,全是靠着浓重的脂粉掩盖着,细看的时候,越发地憔悴沧桑起来。
沉默许久,陈霜降才是说:“怎么也不回来找我们的,这些年,我们都在京城,如玉,她也在。”
龙月儿苦笑了一下,还没有等她回答,小月也是听见声音,这两天并不大太平,她也是躺不住,就是起身出来看一下,一挑眉,很是惊奇地说:“哟,今天怎么来了个女客,我们这里可是不招待女客的。”
龙月儿说:“别胡说,这夫人是来有事。这个是我女儿小月,后来才得的……”
龙月儿说的迷糊,但陈霜降又不是司马沂不通人情,看她这为难的样子,又是想到门外的绿灯笼,大约就是能想到龙月儿现今的生活,那小月自然是她失身之后所出,也不知道生父是谁,居然连个姓都是没有,名都是随了龙月儿的。
叹息一声,陈霜降只说:“什么时候回去见见如玉吧,这许多年了。”
龙月儿不住摇头说:“我现在这样子,哪有脸去见她,只要知道她好就是行了,你也别跟她说,只当是我早就是死了,也好过这么活着拖累她的。”
陈霜降还待劝她,龙月儿却是急忙地推她进去,直说:“你不是找泰哥么,快去,等会他没准就是出了门。”
第一百九十九章: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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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霜降没法,只能是暂时地把这事给放了下来,往着左边那屋子走去,龙月儿早就是带着小月回了屋。
陈大力果然是在这屋里面,似乎是早就是知道陈霜降会来,毫不意外地起身,说:“进来坐吧,是巫家那个小子叫你来的吧?”
陈霜降点头。
陈大力就是从床头箱子里翻了个盒子出来,递给了陈霜降。
陈霜降疑惑地看他一眼,接过来一看,只觉得是个很普通的木盒,连油漆都是没上,手工粗糙的很,似乎也是有好些年头,陈旧的很,小心打开一看,里面却只有一张纸,简单地写了一些人名并字,也是看不懂究竟是个什么。
“这是什么?”
听见陈霜降问,陈大力似乎是觉得有趣,哈哈地笑了半天,直把陈霜降笑得莫名其妙,他才是伸着手指指着说:“别以为这只是一张纸轻飘飘的不值钱,为它可是填进去了无数的人命。”
“这上头的人啊,要是放在前几年可都是鼎鼎份量的人,无论哪一个随便跺一下地京城都是要抖三抖,全是以前巫家皇帝的心腹爪牙,当然到现在都已经是死了大半,剩下的大半也都只能是夹着尾巴当着缩头乌龟了。”
陈霜降想了一会,就说:“前朝都已经覆灭这么许多年,皇帝要是容不下的人,早就是动手收拾了,剩下的也该都是熄了这等心思,到现在这名单也是没什么用了。”
陈大力却是摇头说:“除了这些,这里面还藏了一个秘密,巫家皇帝的宝藏!”
和顺帝晚年昏庸喜敛财,几次三番地加赋加税,天下珍宝几乎尽归他所有,而在连王巫颐光逼宫之后,皇宫里面却是找不出多少钱财宝物,人人都只当是巫颐光强抢了去。谁都没有想到,其实就是在那之前,和顺帝就是秘密地将他的财宝分成了几份,隐匿藏了起来,然后就是把地点分别告诉几个心腹,吩咐供巫家子孙东山再起用。
这一张宝藏保管人名单,本来是传给了太子巫烙,只不过巫烙也不是成大事的人,这名单却是被他手下一个小太监偷了出来,想着呈到司马宏文面前换一个荣华富贵。
那时候司马家之中,以司马子恒最是势大,他得知这一消息,早早地就派人劫了这一张名单,谁想到却是横插出一个高桑,渔翁得利。
当时的高桑还是隶属司马宏文,司马宏文喜爱司马子恒,事无巨细几乎都是与这儿子商讨,高桑却是看司马子恒不上,这一张名单捏在手里,既不想便宜司马子恒,却是没处脱手,倒是成了个烫手摇芋头不好处置。
正好高桑有事到文成县来,偶然遇上去卖盐的陈世友,高桑就是随手扔到了陈世友的箩筐里。
陈世友向来老实,那时候见到高桑杀人就是已经吓破了胆,几乎是一路跑着回了家,后来收拾的时候才是发现了这一张纸,陈世友不识字,又不敢拿出去问人,更不敢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