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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家的丫鬟,现在又轮到我……为了那么一个儿子,既然要将我们全都害死不成,小妹,我恨啊……”
陈世友家二丫头陈采秋,在六岁的时候被拐卖,那时候陈采春还小不记事,陈霜降更是还没有打娘胎里出来,只在小时候听人说起过,这么些来已经很少提到了。想想陈采女被杨氏卖成了小妾,陈霜降要不是因为有赵老太护着,也早被卖了,比起来还真的是陈采秋命好一些,至少那不是杨氏想着她被拐卖的,不在意的人伤害起来似乎也就没有那么恨。
陈采春这么一哭,把陈霜降给吓坏了,赶紧抱着她哄了半天,陈采春才断断续续地说,大表哥来求亲,杨氏都收了他家的彩礼。
陈霜降被唬了一跳,不敢置信地说:“不会吧?娘怎么能……”
舅舅家的大表哥名叫杨柱都快二十岁的人了,生得又粗又胖很不好看,人又有点憨,不会想事,人家说他什么就是什么,脾气上来,就是大巴掌扇过来,连舅舅都拦不住。这样的小伙放在外面,好人家的姑娘看他不上眼,差点一点家的姑娘,舅舅家又是做生意开家小杂活,很有点钱,他们又不乐意,所以一直拖到快二十都还没有成亲。
因为是亲戚,陈霜降以前也见过,但是有点怕那个坏脾气的杨柱,只是远远的看了几眼,陈采春稍微好一点,也只是敢叫一声“大表哥”而已,一点多的话都没有。从来没有想到过,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事情,更没有想到过的是,杨氏居然还乐滋滋地收了彩礼,这跟卖女儿的又有什么分别。
陈霜降气得嘴唇都颤抖了,好半天的功夫,只会喃喃地说着一句:“她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我们真的是她亲生的不是拣来抱来的么?”
“再等两年我大一点就要嫁了。”陈采春哭了一阵,反而好受了一点,拍了陈霜降几下,照着水把自个的头发给梳整齐了,这么十一岁的少女脸上却没有了天真腼腆,那消瘦的脸上带着一种让陈霜降觉得惊心的决绝神色。
“三姐……你真的要嫁?”
“嫁,当然要嫁。横竖是要她卖掉的,还不如这次就应了,好歹大表哥总是见过的,舅舅还是疼我的,总比不知道卖到哪里给人做小妾的强。管她那儿子出息不出息,反正以后再跟我没了相干,卖了我就当是还了她生养的恩,再不跟她相欠了!”
这话说得就有点狠了,要是被人听见还不把陈采春当大逆不道的逆子给骂死,陈霜降赶紧去捂陈采春的嘴,这边没捂住,却又听到那边在哭,转头一看,居然是陈书楠,看他那样子似乎是全听了过去。
陈家卖女还不是想要着培养陈书楠出息了,就算是再苦再累的日子里,陈书楠的新衣没断过,那么贵的课本纸墨也是从来没有断过的。陈采春跟他是双生下来的,平日里感情也还算好,只是时常看着杨氏偏心偏爱的举动,总难免会有点气,慢慢地积累下来,大表哥的婚事又是重重一击,气的陈采春连陈书楠都连带着恨上了。
一看他就甩下脸色来,冷冷地说:“看什么看,你先生教你偷偷摸摸地听人私话么?以后你就算是出息了,那也是你姐妹的血肉养活你的,亏你……”
第二十章:说往事杨氏苦命
陈采春还待说些什么,但是这边的动静有点大了,杨氏跟着过来,看到陈书楠哭就觉得是陈采春欺负了他,当下就提着嗓子吼了起来。
陈采春也懒得跟她多说,拿碗勺了粥,重重地往桌子上一磕,喊:“吃饭了!”
被陈采春无视,杨氏更是气愤,差点没当场拿笤帚打起来,幸亏陈世友过来,瞪了她一眼,杨氏总算还是有点忌讳着,这才悻悻地放下手。
吃饭的时候,陈霜降看一家人都阴沉着脸,就把自个带的包裹给拿了出来。
陈霜降打包来的那两件衣服是何家下人的份例,陈霜降平常穿的仔细,衣服旧得慢,所以轮到裁衣服的时候,她就多长了个心眼,往大尺寸里报,这两件新衣服刚好可以给陈采春穿。
虽然是何家下人的衣服,用的料子也还是可以的,手工也好,看着这衣服倒也还精细,杨氏就有点乐了,拿手摸了摸料子,很有点可惜地说:“这料子挺好的,可惜了这粉红色,不然可以改了给阿楠穿。”
陈霜降刚在掏自个的月钱,一听这话手就忍不住抖了一下,悄悄地放了一半回去,只拿了一半出来给杨氏。
对于这一个家,陈霜降从来没有觉得有多喜欢过,无论是杨氏的偏心,还是陈世友的懦弱,想起来都是让她觉得模糊地有种恨意,这种恨意在知道陈采春的亲事之后,似乎慢慢地从心底浮了出来,悄悄地冒了头。
吃过饭之后,杨氏还是絮絮叨叨地嫌何家小气,月钱给的少,陈世友却是放了碗,跟陈霜降说了句:“跟我来聊聊。”
打小陈霜降就跟陈世友亲近,时常跟在陈世友后面跟条小尾巴似的赶都赶不走,只不过丫头大了心思也重了,又有那么的事情发生,渐渐地也生分了。
陈世友带着陈霜降到后门去,这里有条石子小道,因为年代有些久,这里的石子都被雨水冲刷的圆圆溜溜的,又偏很少有人来这里,陈霜降就爱来这里,没事拣这石子玩,受气了,也要拉着陈采春在这里哭一顿。
只不过长大之后,事情多起来,就很少来这边了,看陈世友开了后门就有点奇怪,这时候天冷刮的是西北风,这小道上满满的一阵冷风,害的陈霜降打了两个喷嚏,哆嗦地紧了紧袖子领口,不明白陈世友为什么特地带她来这边。
“你怨爹没用吗?”
沉默了好一会,陈世友才突然开口,让盯着脚下看的陈霜降愣了愣,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半天才说:“爹该去问大姐三姐的。”
跟饱受凌辱的陈采女,即将嫁人的陈采春比较起来,陈霜降还真的算是比较好命的一个了,至少她没有卖身也不用出嫁,陈霜降还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陈世友要跟她说这样的话,是纯粹偏爱呢,还是想着保全这最后一个呢?
“从前的时候你娘还是挺好的,只是你阿嫲她……”陈世友坐到门槛上随手拣了块石头在地上磕了几下,然后说起来了往事。
只有在陈家村这里,奶奶有个很特别的称呼阿嫲,因为一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姓陈或多或少的难免有点亲戚关系,所以无论哪一个都是婶婶嫂嫂阿嫲的,再加上阿嫲跟陈世友家一直不亲,陈霜降到懂事很久之后才知道这一个阿嫲就是那一个阿嫲,是陈世友的亲娘,陈霜降的亲阿嫲。
因为陈世友家有四个丫头,只有一个小子,似乎是让很有点重男轻女的阿嫲很不高兴,平常基本都没来往,虽然几乎房子是前后挨着没有多少路程。
陈霜降对于这个阿嫲的比较深刻的印象,就是五岁那一次晒谷子的事情,因为是夏天,天气变化无常,早上还是晴空万里无云的,等到下午就是阴云密布天雷阵阵,下起了雷阵雨。陈家里当时就只有陈霜降一个,吓得她赶紧冲出来收谷子。
只是时间紧,陈霜降年纪又小力气小,这一地的谷子哪里来得及收,无奈之下,收了一半另一半来不及收只能堆到一堆,找了油布纸盖上,听着雨噼里啪啦地往上面砸。
夏天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没下多久就放晴了,陈霜降正在看着被渗湿的谷子愁,忽然就看到刚帮两个孙子家收完衣服的阿嫲,施施然地走过来,带着笑问陈霜降:“下雨了,要不我帮你收谷子。”
太阳都出来老大了,才说帮着收谷子,这安的是什么居心?陈霜降心眼小,这个仇一直记恨到现在,反正说到阿嫲就没有什么好脸色,在这一点上陈家小孩几乎都是同样的看法,对于这一个阿嫲没一个有好气的。
陈世友还是很孝顺的,逢年过节的银钱东西从来都没有少过,更是从来没说过长辈的是非,这还是头一次跟陈霜降说起这些事情。
最早生了女儿的时候,杨氏还是很欢喜的,只是陈家阿嫲异常失望,连月子都没有来帮手,等陈采秋出生的时候,杨氏更是平白受了陈阿嫲无数的白气,气的她跟陈阿嫲大吵了几次,算是彻底地翻了脸,只是这儿子似乎也成了杨氏的一块心病,不知不觉中居然变成了现在这么个模样。
在那一段时间内杨氏受了陈阿嫲很多的气,后来分了家才算是好过一点,对于杨氏陈世友还是很有点愧疚的,大部分的时候还是表示很容忍的,只是没有想到杨氏这坏脾气会越演越烈,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是爹没用,爹对不起你们,爹让你们受苦了!”
说着说着,陈世友那么一个大男人居然捂着眼睛难过地想哭,陈霜降看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仔细想想似乎还真跟陈世友说的一样,这一个父亲似乎是真的太没用了一点,要是他能再发奋一点赚钱,陈家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要是他能再强硬一点拒绝,无论是做工还是绣花什么的,陈霜降都是愿意去干的,钱赚的虽然慢,但是总不至于到卖女的地步。
第二十一章:遭嘲笑金宝讨要
虽然一直反对,但是无论哪一次,陈世友毕竟从来没有阻止过不是,对于这几个女儿陈世友也没有他表现的那么疼爱吧。对于这些事情,陈霜降只是有一种朦胧的感觉,看着陈世友捂着脸难受的样子,陈霜降只觉得西北风吹的猛,吹得心都有点寒了。
“既然不待见,当初问什么害要生我们下来,一把掐死了,岂不是大家都清净……”陈霜降最后的这一句话说的很轻,轻得连在一边哭的陈世友似乎都没有听见一样。
本来打算是在家里住上一夜第二天大早才回去,但是之后陈采春又跟杨氏拌嘴起来,杨氏吵不过陈采春,就迁怒上了陈霜降,嫌她带回来的月钱太少,直接就骂上了。
陈采春手快,赶紧拉了陈霜降出去,然后推她:“小妹还是走吧,呆这里平白受气。”
陈霜降觉得也是,在这里再呆着指不定杨氏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于是就点了点头,把自个刚才藏起来的银钱都掏了出来,塞给陈采春,说:“三姐留着傍身也好,别叫娘知道了。”
“你也别太为难自个,有空我会去看你的,没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