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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一切都错了。
时间顺序上错了。
所有的事情都纠结到了一起,只能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一塌糊涂!
他突然拿起手机,找到了夏夜的号码,可在拨号的那一瞬间,他又想到了他的父母。他们好不容易拿到的盛运公司新建酒店的订单怎么办?他们那小小的工厂会再一次面临资金链断裂的可能,他可以请夏夜冷静一点,不要那么做,可是他有什么立场可资格去这样要求她?
她是那样的冷酷,一板一眼,在他们订婚后搬到一起的这五个月里,他甚至没有看见她的嘴角咧过四十五度。
想到这里,何汉川突然笑了。
这个夏夜的女人到底会笑吗?那种真正的笑容,不是露给记者和狗仔看得那种。
他很怀疑。
何汉川站起来将杯子和碟子丢进了水槽,随后又一次拿起了手机。
他得给她打个电话,只是还没想好用什么话来做开场白。
客厅里丢着夏夜常用的指甲油和香水,那香水似乎是某个品牌的特制,有着奇特的后味,夏夜总是会急急忙忙地在出门前在手腕子上抹上一点,然后随手丢在了沙发上等着钟点工来收拾。
这坏习惯让他们的房子里永远充满了小苍兰和琥珀的混合滋味,属于夏夜的滋味,这令她有一种无处不在的强大魔力。
昨天的钟点工请了一天假,所以那瓶香水还孤零零地被扔在沙发上,何汉川走过去捡起了香水瓶放在茶几上,随后坐了下来,按下了那个号码。
第6章 二选一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何汉川问夏夜,她正在挑瓷器,听了这话抬起一边的眼皮子漫不经心地瞥了何汉川一眼。
“你也许不知道,家里所有的外来者。”她指了指何汉川,“都会被严密监控,什么时候见了什么人都会被排列成表,每月七号发到我们的邮箱里。”
何汉川震惊了,他的手停在了一只造型古怪的碗上。
“真的?”
“假的。”夏夜把目光投回了那些晶莹剔透的瓷器上,“你把那女人的孩子安排进了城里最好的幼稚园,而我的外甥女恰好也在那里,所以……你被逮了个正着。”
“哦。”何汉川短促地应了一声,有些尴尬地试图掩盖自己方才那一瞬间的轻信,“然后呢?”
“没有什么然后了,你知道的,女人总是有点好奇心的。”她不为人察觉地笑了一下,“还有点不冷静的好胜心。”
他们乘着午休出来选瓷器,夏夜今天满满的行程的当中只有这一点空闲时间,她还穿着职业套装,橘红色的绸料衬衫塞进合体的黑色窄裙里,艳丽刺眼,但她非常适合这种夸张的艳丽。
“我想看看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结果呢?”
“她长得不错,就是不怎么会打扮,品味有待提高。”她拿起了一个Wedgwood的盘子,对着阳光仔细看着上面的花纹,最后皱着眉头放下了,不是她的菜,她失望地想,“不过这可能和她的生活环境有关系,见识的宽窄决定了品味的高下,也许今后会有所改善。”
“你不高兴她长得那么漂亮,对吗?”
何汉川将双手□□了口袋里,他不想打破这里任何东西而赔上半个月的工资。
“那是我婚姻上的绊脚石,无论她长得什么样,我都没有可以高兴的理由。她长得好看,我会觉得有威胁,长得不好看,我会觉得被侮辱,所以无所谓,反正我都不会高兴。”
“我以为我们说好了,不去干涉对方的私生活。”
“可你也不该隐瞒。”
“我遇见她的时候已经和你订婚了。”
“重逢”她为他下了定义,“破镜重圆?”
“我和她之间有点复杂。”
“那就长话短说。”夏夜抬起胳膊看了看表,“我还有四十五分钟的空闲时间,够了吗?”
何汉川跟着夏夜从一个架子转悠到另一个架子,脑子里全是关于陶醉墨的过去。那是他人生的一部分,而现在他必须将那些岁月归纳在几分钟内,于是他这样做了。
“我们有过一段过往,而且因为这段过往对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他停下脚步,望着夏夜,但对方并没有回应他的眼神,只是这样听着,“我伤害了她,确切地说我害了她,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做补偿。”
“怎么补偿?”夏夜从货架的另一头探出脑袋,严肃地问道,“用钱还是用自己?”
何汉川没说话,他站在一排排高级瓷器之间沉默着,答案只能是钱,不是吗。
夏夜慢慢的选着慢慢的看着,最后挑了一套浅绿色的裂纹日本瓷。
她拿了自己的卡去付账,何汉川看见了,去收银台把她的卡拿了回来,直接刷了自己的卡,夏夜没所谓,她在钱上一直是无所谓的,而陶醉墨在钱上却是另一个极端,她很计较,每一分每一厘都在计较,倒不是说她贪婪,而是她在乎,何汉川有时候想,他到底在陶醉墨身上花了多少钱她恐怕都拿了个小本子记下来了吧,总是找机会要还给他,有时候他给小飞买了礼物,隔天卡上就能收到陶醉墨打回来的钱,她不想欠他的,可他却对她的这种态度感到无奈以及厌烦。
他没想拿钱打发她,是她在拿钱打发他!
“我不想让你再去找她了。”夏夜上车的时候何汉川在驾驶座上冲着她说。“我不希望事情越来越复杂。”
夏夜抬起头看了看他,乌黑的眸子里似乎带了点嘲笑的意味。
“我们之间有约定。”她说,“那不是什么正式的法律文本,可我以为你会理解那东西对我的意义。”
她调转身面对何汉川,微微提高了声调。
“我会想办法的。”何汉川说,“但请你别再去找她了,她不过是个普通人,她没办法在你的高压下生存。”
来了!夏夜心想,勇敢的老鹰要去保护他的小鸟了,而她就是讨厌的绿皮猪,一脸□□,不怀好意。
“我不会找人做了她的。”她冷冰冰地开着玩笑,“法律在这点上对我们还是一视同仁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
夏夜没有和他争辩,只是安静地等着他发动汽车,将车开出了停车位。
他们跟着车流驶入了主路,夏夜望着窗外,突然说:“你知道的,你没办法两全其美,要不给钱,要不,就亲自去照顾她。”
何汉川看起来始终是平静的:“你的意见?我给她多少钱你觉得合适?”
“这取决于你到底怎么害了她。”
何汉川停顿了一下。
“这么说吧,我毁了她的人生。”他的目光里有一些疯狂的东西在闪烁,而夏夜忍不住注意到了他的手,那双手紧紧地攥着方向盘,就好像那是一个人的生命,他无法放弃,“你觉得一个人的一生值多少钱?”
这问题真是蠢到家了,总是出现在在各种悲情的段子里,夏夜对此并不买账,她觉得所有为了爱情失去一生的故事都是狗屁,但她没有傻到将她心里所想的说出来。
“所以呢?你的选择是要将你后半生贡献给她吗?”她恢复她的本色,那种冷酷的坏女人模样,“好极了。”
车子在跨海大桥上奔驰着,窗外是正在被填起的海岸,亚城曾经是个弹丸之地,就是这样一点点填海扩地形成了今天的规模。天空有些灰暗,使得大海也失去了本来的颜色,变得阴沉起来。
他们没有再试图与对方说话,只是顺着车流开向了市中心。翰克兰大赛车就要开幕了,夏夜是首席联络官兼发言人,无数冗杂的事情等着她处理,而她却必须要抽出时间来对付陶醉墨这样的女人,人生的高低真是如同自由落体,上上下下的毫无章法。
何汉川驶入平海路,将车子停在了AMG的办公楼前的临时车位上。
夏夜取掉了安全带,连再见也没说就下了车。何汉川突然觉得必须做点什么,他下车,绕过车头追上了夏夜,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拽了回来。
“我没你想得那么自负,以为自己是个能够拯救苍生的男人,或者谁会离开我活不下去。我没那么蠢。”
夏夜看着他,褐色的眸子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神色。
“你爱她吗?”
她问道。
何汉川迟疑了,他知道他的回答很重要。
“我曾经爱过她。”他说,“但现在,不爱。”
夏夜突然吸了口气,就仿佛方才她暂时地停止了呼吸就为了等这个答案。所幸,这是个正确的答案。
“听着。”她靠近了何汉川,脸上带着惯有的虚伪微笑,有人从他们身边路过,只以为他们只是在说再见之前的悄悄话罢了。
“如果你爱她,直接回到她身边去,别浪费我的时间。但如果不爱,那代表这还是个二选一的事儿,对她是愧疚,对我是承诺,都是差不多的玩意儿,选一个吧。我不得不说找一个合适的未婚夫不容易,所以我不想要重来一遍,所以你要是选择了我,那我会非常非常非常感激你的。
但别和我说什么你毁了她的生活,我不在乎。我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但无论是你还是她都别想来毁了我的生活。在这点上我非常自私,我承认这一点。你应该记得当初我和你说过,我不想结婚,但如果我不结婚就会面临别各种烦恼,各种利益相亲,各种小报猜测,各种长辈的催促,作为一个夏家人,如果找不到一个相爱的人结婚,那就该找个有利可图的结婚,不能为自己谋福利就得为家族谋福利。但我对两者都不感兴趣,我不想为感情的事儿费心,也不想把自己丢到某个家大业大的男人床上,所以我想找个人,一个不那么讨厌的人和我共同生活,那个人必须和我有同样的想法。我问过你是不是,你亲口告诉我你是,你也同样不想结婚,宁愿一辈子一个人,但是你又想要你父母放心,所以你说你是。”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成为了这样一对儿不是吗?何汉川你明白吗?你不是和一个甲乙丙丁订婚了,你是和我,夏夜,订的婚,你的一举一动会被放大,会被许许多多人盯着,你明白吗?我选择你是因为你看起来完全的符合我的要求,体面,克制,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我不想费心为我的另一半做什么,也不需要他为我做什么。我只想要安静的生活,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
“但你侵犯我了,你的那个女人侵犯我了。她不该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