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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霜还和我们说笑,我说要给她肚子里的孩子绣个肚兜。琳霜一遍遍地跟我们说,葛庆生怎么感谢康郡王和陈家的帮忙,可是一下子葛庆生就满身是血地让人抬回来,琳霜一下子被打垮了,无论我说什么劝什么她都不能缓过神来。真的很吓人……琳霜才十几岁……葛庆生甚至还不知道琳霜怀了身孕,怎么就这样残忍。我回去和母亲说,母亲并不想和我说这些,只是在跟我讲父亲如何、祖父如何、宫里又传出什么消息,我真的不想说这些。我只是满脑子里都是琳霜的模样。还有丫鬟、婆子端下去那么多血水,一个人身上到底能流出多少血来……母亲借着这件事还能想到政局上。不停地逼问我广平侯府那边听到了什么消息……”周琅嬛说着哭起来“我就是觉得太累了,无论我做成什么样都是不对。”
齐重轩找到巾子来给周琅嬛擦眼泪。
“我是真的为琳霜难过。我不能无动于衷……我虽然也想着家族的利益。可是无论怎么样我做不出这样的事来,就算从前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我真的再也不会了。”
屋子里的烛火跳跃。齐重轩伸手出来拍抚周琅嬛的后背。
……
第二天琳怡送走周十九,就开始安排府里中秋节的huā灯。广平侯府那边出了事不可能热闹起来。可是康郡王府怎么也要有些喜气。
琳怡和几个管事婆子一起选了huā灯的样式,然后吩咐管事要如何挂灯。
康郡王府的消息传到祖宅,大太太甄氏脸上露出怨恨的表情“她还有心思过中秋”说着咬咬嘴唇“别以为我会就这样算了。”沈管事突然死了,怀里揣着借券,这样的事是谁做的?这些日子周元景和她闹和离,她将娘家人找来,仔细地想了一番,这分明是有人故意诬陷她。
甄氏想着就咬牙切齿,定和陈氏离不开干系,她娘家人说的没错,她就是对陈氏太手软,才会落得今天的地步。看起来温和的小姑娘,竟然这样手段歹毒,她不能让这样的毒妇有好日子过。
段二家的又说起广平侯府的事。
甄氏幸灾乐祸地一声“活该,这就是报应,她不让我好过,她也不会过的舒坦。”
甄氏话音刚落,门上的婆子来道:“信亲王妃请大太太过府上去呢。”
甄氏略有些激动“有没有说还叫了谁?”
那婆子据实禀告“来的人只说了大太太。”
甄氏透出奇怪的表情,现在她娘家出面帮忙,托到信亲王妃那里,除了叫她也该叫上琳怡才对。
甄氏一面吩咐丫鬟拿出素净的褙子给她换上,一面让人去康郡王府那边打听。
不一会儿功夫,下人打听出来“也叫了康郡王妃。”
那就是了,甄氏难掩笑容。信亲王妃出面劝说陈氏不要将事情闹得太大,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到时候她只要在信亲王妃面前哭一阵,反正沈管事已经死了,一切没有对证。
甄氏乘车到了信亲王府,让下人引着去见了信亲王妃。
信亲王妃正和琳怡说话,琳怡皱着眉头满脸的哀婉,信亲王妃听了不时地点头叹气。
甄氏心里不由地一慌,没想到先让琳怡抢到了先机。
甄氏这样想着,加快了脚步,进到屋里先行了礼,然后抬起红肿的眼睛。
“快坐吧!”信亲王妃将甄氏让在旁边。
掐丝珐琅的三足兽香炉里吞吐着熏香,信亲王妃握着翡翠貔貅慢慢摩挲,甄氏看着信亲王妃暖座上的秋香色繁huā锦簇护手,那huā样精巧仿佛是出自陈氏的手。
甄氏皱起眉头来,没等信亲王妃开口就提起帕子擦眼泪“眼见就是中秋节了,我本想多些时间过来帮衬,可……谁知道……元景……竟因外面的传言就要与我和离。”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甄氏凄婉地看着信亲王妃“您说说,这些年我哪里做过什么错事,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和离两个字怎么能随便就说出口,沈管事让人杀了,这案子还没破,就牵连到我头上,我心里的冤屈要向谁诉呢。”
信亲王妃静静地听着甄氏哭诉,等甄氏说完了,握着貔貅的手微抬“你说是谁故意冤枉你?”
信亲王妃的声音平静,甄氏抿抿嘴唇准备按部就班“我也不知晓,现在的事谁能说清楚,沈管事也不知触犯了谁就被杀了,怀里还揣着借券,我哪里敢做重利盘剥之事,分明是有人刻意诬陷,还有那肖婆子,那是在京里到处散布传言的,我就算再傻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说着哭哭啼啼一阵“自从嫁给元景,我一心就想着是我的福气,孝顺长辈公婆自然不用说,同辈的妯娌、兄弟、姐妹也是和和气气,大家都和我好又肯疼我,若我有什么坏心再也不能这样,我不说别的,王妃都是看在眼里的,我可是那样恶毒的人呢。”
甄氏的意思是,在她嫁过来之前一切都还是和顺的。琳怡不说话只听着甄氏申辩。
信亲王妃望着甄氏,叹口气“我原本也是以为你懂事,琳怡毕竟年纪小,刚嫁过来有许多事不明白,你这个做嫂子的倒能教她,谁知道你是越来越糊涂。”
听得这话甄氏哀伤的表情僵在脸上,看看信亲王妃又看看静静坐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琳怡。
甄氏吞咽一口,腮边的眼泪也滑下来。
信亲王妃道:“康郡王成亲之后自立门户,将你公公、婆婆都接去了康郡王府,琳怡管着偌大的郡王府,又如对待父母般孝敬叔叔婶婶,按理说,你这个正经的长媳心里该有个盘算,不但不能输给琳怡,还要处处帮衬她才对。奉养父母,康郡王固然要报叔婶的养恩,你们的生恩养恩要如何算呢?现在整个祖宅都由你来打理,公中的银钱都由你支出,长辈又不在身边不需要你照应,比起康郡王成亲之前如何,你自己清楚。现在管不好内宅,又闹出借券的事,还有外面种种传言,你要怨谁?”
“你和元景又打又闹,想要和离。怎么还要怪在别人头上不成?”信亲王妃板起脸“人贵在知足,有些事我这个做长辈的也想睁只眼闭只眼。谁知道你娘家非要找过来,今儿不说个清楚是不行了,你要脸面,别人的脸面也要顾全。”
信亲王妃失望地看着甄氏“你仔细想想,你这个长嫂做到了什么?上次你在我耳边都说了些什么,我现在还记得。”
上次来信亲王府,甄氏将外面关于琳怡的传言透露给信亲王妃。
甄氏听得这话,想起那日的情景,脸上如同被狠狠地甩了几巴掌,顿时火烧火燎起来“我……我……”
信亲王妃轻视地看了甄氏一眼“无端生事自然家宅不宁。元景和你闹和离你还没吃到教训,又鼓动娘家四处生事,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娘家找到了我帮忙,身为族里的长辈,我也少不了提点你。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根源没在别人身上,你不自省只怕过不了这一关。至于最终要怎么处置,是你们的家事,我就不便说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遮掩
长房老太太脸上露出笑容,却责怪地看了白妈妈一眼,“话也不说清楚。”
白妈妈笑着道:“奴婢也是太高兴了,不知道怎么说才好。郡王爷请来的郎中真是好脉息,葛家大爷醒过来了。”
长房老太太和琳怡对视,两个人都是难掩欣喜,“真是上天不负有心人,这一关算让他熬了过来,当时郎中说的紧急,这伤十有**是不能好,既要全力来治,又不让我们抱太大期望,琳霜这孩子也是痴心,就在旁边守着,有几次葛家哥儿已经气息微弱,她就是不肯放弃,拉着葛家哥儿说话,让旁人听了也要落泪,还好葛家哥儿不负她,硬是肯熬过来。”
陈允远道:“还是郡王爷请的郎中手段好,这种伤连太医也治不得。”
琳怡起身想要去看琳霜,长房老太太让白妈妈扶着,“我也去看看,要不然也不放心。”这几日长房老太太每天都要去琳霜屋里坐一会儿。
琳怡趁着丫鬟去舀斗篷的功夫看向周十九。要不是周十九想起张风子,葛庆生也不能救回来。
琳怡嘴角含着笑容,迎上周十九的目光,周十九眼睛清亮。
琳怡和长房老太太到了琳霜房里,葛太太和琳霜将长房老太太和琳怡让去上座,婆媳两个二话不说就跪在地上。
长房老太太收起笑容,正色道:“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琳怡亲手去扶葛太太,白妈妈将琳霜搀起来。
“我们家庆生是遇到贵人了,否则哪里还能活命,庆生伤成那样,我和老爷看了也只说不中用了,哪里还能救得回来,只要能支撑着看到那些害他的人被抓,就是上天抬爱。没想到真的就醒了。”葛太太抽抽噎噎地哭,琳霜脸上也满是泪水。
小萧氏安慰葛太太,“醒了就好,以后饭、药都更能吃下去。伤会好的更快些。”
长房老太太道:“郎中怎么说?要什么药我们都能凑来。”
葛太太道:“那位先生说了,人醒来了也要好好将养,没有个把月是不能动半分的,还好天气冷下来,否则伤口不容易好,从前府里舀的那些伤药还是要日日更换,只怕要用上几个月。”
长房老太太松口气笑道:“这都是好办的。不过才几个月,怎么想法子也不能断了他用的。”
葛太太忙谢长房老太太。
长房老太太道:“别谢我,都是郡王爷办的,我哪里有这样的能耐。”那些药是内务府赏赐下来的,极为好用止血、祛腐、生肌,眼见葛庆生用得好,周十九又去内务府要了些回来。
葛太太又要谢琳怡。
琳怡忙跟着起身拦下葛太太。
葛太太道:“不但用了老太太的板子,还让康郡王帮着里里外外瞒住。上面怪罪下来岂不是受我们连累,为了救我们一家性命,可是用尽了力气。我们做牛做马也还不上。”
长房老太太将皇上命信亲王查明的事说了,“皇上面前广平侯已经写过密折,想必是不相干。我们只要听消息就是了,再难会如何,总比之前生死未卜时好了。”
葛太太连说是。
长房老太太和葛太太说话,琳怡和琳霜去暖阁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