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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有一只手扯着他,不自主地向那里走去,脚步声轻轻想起,他终于开口道:“半朵,你……怎么样了?”
他的语气不像是之前那么冷硬了。
她闻到空气里,是淡淡的竹叶香,慢慢的向自己这个方向袭来,他过来了!蓦地怔住了,一时又慌乱起来,不知怎么面对他,要说真相吗?他会信自己吗?
听着他的脚步声一声声靠近,好像听到他心口的跳动,熟悉的心跳,却又害怕着他的靠近,每一步脚步都越来越接近她,瞬间毛骨悚然。
越来越近……就要到自己身边了,慌忙站起来,抖着腿,靠在墙上呆站着,唾弃着自己,真是太孬了。
眼睛渐渐习惯了黑暗,云子暮看清了,她表情愣愣的不知在想着什么。突然他想到在玄女殿的她抱着时随风那一幕,心又止不住抽搐了一下,一步步过去,没有一丝停滞,走近她。
云子暮站在她的面前,半朵看着他的脸,突然就怔住了,鼻尖尽是淡淡的竹叶香,空气似乎僵住不动。看着他的眼眸,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璀璨的星空,自己全部的心神都不由自主地灌注进去。
他淡淡垂眸,她轻轻颤抖。
呆呆地凝视着他,他的仙法重新恢复,又回到了当初仙风道骨的天机子了,高高在上,似乎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而她却变了,从徒弟变成了敌人,最卑微的敌人,最让人不齿的阶下囚。
突然,她没来由地开口就说道:“不是称我夫人的吗?”此话一出,她愣了一下,顿时恨不得把自己钻心腕骨个千万次,好不好的提起这个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有够笨的!
云子暮静静的站在那里,垂着眼帘并没有看她,一声不吭。
除了沉寂就是沉寂……
突然,他淡淡开口道:“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撑天树被毁,妖魔来袭,你将所知道的,全数都告诉我。”
“你……你这是肯信我?”半朵瞠圆眼睛看着他,她感觉自己的腿瞬间有了点力气,努力站直了想在他的脸上要找出些什么,仔细搜索一遍却什么也没发现。
云子暮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静静的站在她面前,等着她的回答。
仙界已经着手办理惩处妖魔的事来了,他必须赶在仙界处理之前了解妖魔界毁灭仙界幕后的一切真相。心中似是隐隐期待,期待这事情半朵真的没有参与,哪怕没有帮仙界,只是一个旁观者也好过现在。
若是与她无关,她就可以躲过这一劫,若是涉及到她……他无论说什么,都要带走她。猛的怔住,带走她?!手一抖,他内心里,难道真的是这么想的么,什么也不顾,就这么走掉,只有他们……
她见此也不再犹豫,自己总是没有缘由的相信他,什么都可以交给他,哪怕是性命,什么都愿意。
仔细地说出自己所知的一切,没有说出自己砍撑天树是为了给他找药引,只是说一直与梦仙在暗中筹划着救他们的事情,偷走钥匙救仙界众人等等。说完后小心的看着云子暮的神情,不知他相信了没有。
他却只是略微点头,神情有些恍惚,却没说一句话,气息依旧淡淡的,没有一丝波澜,几乎感觉不到。只是看着她,一动不动。
半朵死盯着他,哪怕是有点表示也好呀。
两人对视良久,可谁知一眨眼的功夫,他收回目光,转身就要走,她先是一愣,又急忙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角,他脚下一顿,停下来背对着她,却没有开口问。
紧拽着他的衣角,手臂有些僵硬,嘴唇紧闭不知说些什么,就算是轻轻的呼吸声也让她一阵惊慌。
“我、我……你怎么看我?相信我吗?”她大口喘着气说出这句话,说完紧闭住嘴,唇紧绷着,抵住了喘息声,不敢有一点惊动,紧盯着他的背影。
云子暮握紧手,只是颤抖着,黑暗中看不到他的神情,猜不到他的心底。
只听他压抑着声音,淡淡道:“只不过,因为你是我必须要问清楚的人,信或不信,如今还言之尚早。”说着,他额角微湿,不知是说真话,还是为了掩饰内心的紧张,再与她这般同处一室,他怕自己真的会崩溃。
希望瞬间倾塌,手指颤起来,呼吸沉重着,喉间的堵塞好似割开了她的嗓子。低低地垂着脑袋,看不到她眼圈已经微红,眼底的光彩已经渐渐消散。
静静地,谁也不再多说一句,突然她又低声出声问道:“那时随风呢?他怎么样了……”
黑暗中,云子暮脸色猛的发青,身形一颤,好久,终于开口道:“他你不用管,过些天自然会知道的。”猛地抽回衣角,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无光的黑牢里,又留下她一个。
她看着门外渐渐远去的身影,鼻尖还残留着淡淡的竹叶香,眼眶不明所以的微烫起来,鼻子里像是被针刺一样,一下一下,虽不见血,但是很痛,阵阵的钝痛。
若是放在以前,若不是往世的依恋,她相信自己一定会远远地避开他,避开这个总让自己伤心的人,而且一定可以避开。
可这毕竟不是,发生的事情就是发生了,早已刻在她的魂魄深处,注定永世也忘不了,放不下。
但世间的事情总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老天给她开了个玩笑似的,她知道了往世的一切真相,重新回来找他,可是他却忘记了,忘的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她不怕,毕竟是那么深刻的爱恋,怎么会真的想不起来。于是她执着,想着时间久了,他就算记不起往世,也会重新爱上自己。
所有人的猜忌,所有受到的惩罚,所有人的不屑,她都不在乎。
像飞蛾扑火一般爱着他,什么也顾不得,宁愿浑身淌血,也只想他能够相信自己,能用那双眼睛看着自己,即使是淡漠的目光,她也照样贪恋,依旧不舍。
心中疯长的藤蔓好似大网时时刻刻想要将那人捆绑,无数次枯萎后又倔强地长出枝桠,处处寻找着他,同时却将自己越缠越紧。
他现在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她不敢确定他心中到底有没有自己,总之他定是对自己不满了。如今他说的那句话,明显就是不信,是……不信她吧?
只是一句话,她便心如死灰。
……
两天过去了,仙界大会。
审堂高大肃穆,白云缭绕。
满堂的仙家,连有些威望的修真者都来了,几乎所有跟仙界扯得上边的人全都到了,坐了满满一堂,仙云缭绕,紫气弥漫,好不热闹。
被抓到的妖魔全都被押上审堂,浑身捆着束妖锁。狼狈的站在审堂之外,等待审讯。
在场的仙家个个脸上严肃非常,双眼紧盯着他们,想到先前受到的侮辱,心里说不出的憎恨和快意。
仙界大会开始,这次没有多说废话,直接进入主题——判刑。
众仙家此刻显得异常活跃,往日的稳重矜持通通不见,几乎快从蒲团上跳起来,声声控诉着这个妖魔如何残忍,那个妖魔又是怎样残暴,应当如何处置,是炮烙,还是抽骨,是打入无间地狱,还是灰飞魄散永世不得翻身……真真是热闹非凡,好似竞价拍卖,而地上缩成一团的妖魔就是他们的商书。
有的妖魔被判灰飞烟灭,有的被剥魂,有的被判斩神识……
半朵看着妖魔一个个被拖下去施刑,闭上眼睛,耳边一声声惨叫声响起,渐渐弱下去,最后悄无声息……顿时心惊胆寒,看着在场的神仙脸上露出喜色,更是浑身生出一股寒意,自己到时候会被判何种刑法?
找了一圈,时随风不在这里,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是妖魔界的噬魅王,受的刑罚一定会比其他妖魔更重,隐隐为他担忧起来,一定会最后处置他吧。
抬头看向上席的云子暮。他静坐在那里,目光冷漠,似是看着堂上的众妖魔,但却又好似在神游中,目光微微闪烁,飘移不定。不知他在想着什么,目光似乎穿过众仙众妖魔,定在她的身上,但一眨眼又好似是她自己的幻觉。
那瘦脸审判仙官翻了下眼前的本子,眼中精光一闪,尖着嗓子高呼一声:“噬魅王之妻,花半朵——!”
审堂顿时安静下来,神仙们不再争论。
众仙的目光全都齐齐转向她,眼中精光闪闪,看的她浑身一抖,那些仙人的目光好似锃光锋利的飞刀,割开重重浮云,将她浑身上下剜的尸骨不剩,鲜血淋淋。
她禁不住哆嗦一下,这众人瞩目的感觉,真是不太好受,慢慢地挪动到审堂上。
“跪下!”一向少言的天帝此时突然发话了,语调阴森骇人,众仙心中纷纷窃喜。
她一怔,看向天帝下首的云子暮,他垂着眼眸,没有表态。
身旁一道仙光飞来击在她膝下,她脚下一软直直跪倒在堂下,膝盖重重磕了下去。
云子暮眉梢一抖。
一旁玉灵上仙突然站出来,看着她讽笑道:“花半朵,落仙?哈,噬魅王竟然如此宠爱你这个臭丫头,你可是我们仙界一等一的叛徒啊!”
转头对上位道:“天帝,这妖女伎俩颇多,之前看她只是个单纯的孩子,如今,哼,可真是认清了她的真面目了,绝对不能轻易放过她!”
“你闭嘴,这事轮的到你来说吗?”晏卿气愤地瞪她一眼,“你可和那花仙一向亲密无间,她可是妖魔界派来的奸细,这样说的话,我看你也很有可能是妖魔界的奸细!”
“你少血口喷人,我堂堂正正,要说起来,那茶青清可才是真正的深藏不漏,在这之前谁知道她就是陌月上仙?呵,怪不得总是一股妖气迷绕,果真是天生不要脸的狐媚子!出卖了仙界,你是他师兄,你才更可疑!”
“你这妖妇满口胡言简直是喷粪……”晏卿顿时气的满面通红嘴角抽搐。
“安静!”天帝喊道,堂上立刻静了下来,俩人不敢再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