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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蝉沉思片刻,朝流行云点头:“我同意先去那处村庄,山野之地未必就没有奇术之人,总要试一试。若不行再想办法。”
一处孤零的小村子,房屋散落在四处。黑子推开一家柴门,一个伶俐的小姑娘跑出来,冲着几个人笑,两颗小虎牙露在外边。“你们找谁?”
“小妹妹,我们是过路的,在路上被强人劫掠受了伤,不知这里有没有大夫?”黑子弯腰。
“哦,你们要看大夫啊?”小姑娘啊了很长的拖音,也不还礼。“我们这里没有大夫,你们往前去,到前边有一个大庄子,叫琅琊庄,那里肯定有好大夫。”
“可是,我们和他们不熟,再说我这受伤的兄弟已经忍耐不住了。”流行云赶紧走出来。
“是吗?我瞧瞧——”那小姑娘蹦跳着到了几个人的前面,一眼盯住了锦书,“哎呦,你还真是受了伤,瞧这肩膀给包扎的跟个粽子似的。”说完,自个格格的笑起来。
一只手抓起锦书的脉,又笑。“什么小兄弟啊,明明就是个姐姐嘛,我就纳闷哪有长的这么俊秀雅致的男子?”
众人一看,这小女孩原来也会把脉,心想这家人肯定是医术传家的世家了。
却见那小姑娘嬉笑完,犟起了鼻子,“这个,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们等等,我去叫我爷爷。”小女孩转身就跑进了屋子。
不一会,一个驼了背的白胡子老头被她拉了出来,小姑娘手指锦书,“就是她,爷爷,你给她看看,我诊不出来。”
那老头老眼昏花,浑浊的双目始终盯在黑子身上。“公子,你有病啊?”
“爷爷,不是这位公子,是这位漂亮的姐姐。”小姑娘把老头的手牵住,又抓了锦书的胳膊,“爷爷,你给她诊诊脉。”
老人干瘦的手始碰到锦书的脉,手腕轻微的哆嗦了一下。“姑娘,寒舍里请吧——”
锦书此时牙关紧咬,觉得全身的骨头节里都是痒的,而且头脑昏沉,眼皮发沉,觉得意识一时清醒一时迷糊。
躺倒在一个铺着干草的床板上,迷糊中只听的老头最后对她说了一句:“姑娘累了,先睡一会吧。”头一歪,锦书已经不醒人事了。
“锦书,锦书——”廿朝安见锦书一躺下就昏睡了过去,连喊了数声。
那小女孩进了屋内,听廿朝安急切的喊人,故意大声说:“我爷爷说了,这位姐姐已经不行了,你们就给她准备后事好了。”
这话一出,晴天霹雳一般,把几个人打的呆若木鸡。
——昨天还好好的坐船上猜谜语,还好好的在火把节上唱情歌,还对着巧巧语重心长的谈话,就是受了那一鞭又不重,怎么就会死——
“你胡说!”廿朝安突然发狂似的一掌掴倒了小姑娘,转身双手环抱住锦书的身子,一用力,锦书被他抱在了怀里。“锦书,我们走,我们找别的大夫,这家老的小的都是疯子。”
还未等他转身,白胡子老头就进了屋,见自己的孙女被人打躺在地上,鼻子、嘴里都窜出了血,冷冷的对几人说道:“几位若是撒野也找错了地方,想另请高明也可以,先领教一下老朽的烟袋锅子。”说完,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把长约一尺半的黑漆漆的烟袋。他迅疾对着廿朝安的头打下去,廿朝安抱着锦书,紧挨着床边,双手又无法还击,知道躲不过去,就一动不动,准备硬生生的挨了他这一下。
黑子疾转到廿朝安眼前,用流萤格住长烟袋,随即跪倒:“老伯,您是世外高人,请千万救救我家小姐,我求您了。”说着,也不等老头说话,咚咚的就往地上撞头。每撞一下,泪珠便滚落一颗,不出三下,额头已磕破了。这是黑子的第一次流泪。
“公子,快请起——公子如此,小老儿怎么当的起,怎么当的起啊?”老人拽住黑子,扯起他。
“你能治好便治,治不好我们另求高人。若再说那些狗屁话来哄我们,可别怪我们欺负你们老小。”冷罗煞的手早已按在剑柄上,寒玉剑已然被抽出了半个剑身。
“老人家有什么要求尽管讲——”流行云上前,给老人深施一礼。
老人看了看流行云,又看了看剑拔弩张的冷罗煞,面色苍白的廿朝安,额头出血的黑子,还有一个始终一言不发对着他的假面具,将烟袋锅往腰上一别,扶起自己的孙女。
“小欢,你出去!”
小女孩听爷爷让她出去,委屈的一个人出去了。
“不瞒几位公子,这位姑娘中的是‘极幻’。‘极幻’不是毒药,而是一种顶级幻药,量下的重能控制人的心神,致人呆傻。这位姑娘已经中药三个多时辰,按理是早就该疯癫了。只是,我猜想,她必是曾服用过洗髓轻身的药物,以致骨节内的骨髓异于常人,所以才可顶住‘极幻’的迷幻作用。此药虽不是毒,却比毒药更恶,只要人的意识尚清醒,它的药力便一分强似一分,越是意志坚强的人越是深受其害,这位姑娘刚才极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所以,已然伤了心神了。小老儿无奈之下,用针刺了她的昏睡穴,让她昏睡下去,极幻便不能再要挟她了。”老人拔出烟袋,习惯性的吸了两口,才发现里边的烟叶并没点燃。
晚秋蝉箭步上前,替老人点燃了烟叶,恭敬的问道:“不知老伯可有解救之法?”
颠覆古代之癫狂书女 琴木木 皇女卷 第八十章 一觉醒来丧心智
晚秋蝉殷勤的替老人点燃了烟袋,问道:“老伯可有破解之法?”
老人站起身,轻轻的摇了摇头,“小老儿无能啊,花费了十余年光阴仍不能破解’迷幻’。”老人极痛惜,仰面长嘘。
“难道这世上便没有解药吗?”晚秋蝉又问。
“有的有的,‘极幻’的解药在博情宫,‘极幻’本是博情宫炼制的幻药,江湖上能得到此药者少之又少。几位公子可往博情宫寻求解药。”白胡子老头说着,吐出一口烟雾。“四十五天之后,博情宫的新宫主即位,到时候无论是江湖门派还是各路官府衙门都要前往祝贺,几位都是江湖中人不妨趁此机会讨个喜头,如若有缘,自然能讨得解药。”话说完,他又低头自言自语:“琅琊庄的庄主不日前也已去往博情宫了,这一次博情宫是热闹的紧啊。”
几个人听他如此说,知道这老头是在提点他们,心里都存了感激。
廿朝安重将锦书放在床上,上前一步,给老人拱手赔罪。
老人摆摆手。
“她现在这个样子要到什么时候醒过来?”廿朝安问。
“两个时辰后她就醒了,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我已经用两根银针刺入她的天灵,醒来后她头脑混沌,不能再动用脑力心智,其智力便只相当于三岁左右的娃娃。”老人严肃的环视几人。“只有这样才能防止‘极幻’的药力发作,直到你们找到解药为止。”
五人点头,各人的心里都极其沉重,琅琊之行未果,锦书便遭此大难,这条寻求解药的路也必也是不平坦的吧。
告别了祖孙二人,黑子不知从哪给锦书找了一辆马车,锦书还在昏睡中,六人将她放进车里,重又上了路。
博情宫位于风烈的最西部,其北是图蜀,南是洪昌,博情宫位在正中。要去往博情宫有两条路线,一是由琅琊庄向西行,经由运丞、图蜀,再向南即可;二是从琅琊向南走,擦着凉寮边界,然后向西穿沙门郡,再西行即到。
无论选哪条线路,要走的路程都是一样远的。冷罗煞坚持走第二条路线,众人均无异议。
拉着锦书上路的是一匹老马,慢腾腾的悠悠然然的甩着蹄,几个人急得嘴里不说,心里都直上火。
前方似乎到了一处集镇,路上行着的人很多,均是挑担赶路做生意的小贩。
“啊!”马车里的人忽然大喊起来,众人听见心中一喜,知道定是锦书醒了。
锦书探头探脑的钻出脑袋,看了看几个人,直接跳下车,也不管周围是什么状况,横冲直撞就想往前冲。
几个男人吓得不轻,黑子赶紧一把拉起锦书,“锦儿,你不要乱跑。”
“我想尿尿——”很不满意自己被人揪住,锦书使劲甩着胳膊,大声抗议。
一个大姑娘,当着几个年轻男子,大声喊着自己要尿尿,这种场面谁见过?周围赶集的人们有听见这边动静的就都住了脚瞧着。
廿朝安吓的赶紧用手捂住锦书的嘴,锦书急了,一下子狠狠的咬住了廿朝安的手指头,可廿朝安却不敢松开手。五个人拽着锦书就往旁边无人行走的草垛堆里去。
站成一排,刚刚背过身去,就听锦书这边已经稀稀拉拉的开始浇地了。
这个小小的插曲终于让几个男人意识到,那个白胡子老头所说的事情的严重性,那就是锦书现在根本不能自理。
“你们是谁啊?”重新坐在车上,锦书不肯放下车帘,非要看着外边。
“你不认识我了?”流行云愕然。
“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
“锦书,你认识我吗?”廿朝安赶紧把头伸过来。
“眼熟。”
“你们送我回家吧,我要看电视。”一下子回到三岁的心智,锦书哪里分得清两个时空的事情,脑袋早就混成一团了。
几个男人只好连哄带骗,黑子用几个烧饼换了集镇上的一个顽童手中的拨浪鼓和一个泥人,才让锦书停止了闹腾。
天近傍晚,锦书这个样子,几个人也不想继续向前走了,便投宿在一家小客栈里。客栈在集镇的边上,房间很小,不过里边收拾的还算干净。
安置好锦书,五个人坐下来,流行云要了两壶茶,愁眉深锁,内心在深深的自责着,锦书本来可以不必陪他赴这场琅琊之行,锦书有她的书局,有她喜爱做的事情,现在也有了追求她的男子,可是,他是那么想报